“连……?”茫然的睁眼看着停下动作的顾连,风伸手,将顾连揽进了怀里。他微笑着,道:“今天,也是你的生日吧?”
看着蓦然抬头的顾连,风不由微笑,应和着窗外的月光,温柔的叫人忍不住的想要沉醉在那一抹温柔之中。
但……即使所有人都为之感到沉醉,顾连也始终会清醒的孤立在那所有人之外。
就是这种笑容,将哀的心死死的捆住的吧?
他这么想着,却又用无比温柔的微笑看着风,一把将他抱起。
“连,生日快乐。”风就那么笑着,温柔而又幸福。
在听到这句话是瞬间,顾连的身子微微一僵。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风——多想在这一时刻将这个幸福的笑容狠狠的打碎啊!让他支离破碎的再也恢复不了最初的光泽。
这样……他就不能再勾引哀了吧?
用那个笑容,用那个仿佛能包容一切的眼神——
顾连的像要发狂似的想着这一切,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温和感动。
从天堂到地狱是怎样一种滋味,顾连知道。
他想叫风也知道什么是从天堂到地狱的滋味,但……有哀在他的前方。
再疯狂也要控制住自己的思绪,因为有人在等待——
他好不容易叫哀愿意离开这个家伙,即使再厌恶,他也必须微笑——
于是,顾连温柔的将风放在床上,他说:“谢谢你……风。”微笑而感动的脸孔上甚至……还带着那么一点点能叫人察觉出所谓……幸福的东西?
只是,那是……真的幸福么?
36
“唔……连、”将风的衣服一件一件的退下,看着风微泛潮红的肌肤,他只是任由自己的欲望在其上肆虐。
没有爱情的欲望只能是一种本能的发泄。
他啃咬着,用唇舌滑过,用牙齿在那两颗樱红上刮搔摩挲。
“连、不要……”感觉到胸前微微的刺痛和麻痒,风本能的缩了下身子。
猛然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暴露了自己的心绪,顾连抬头望向风,歉然道:“风,不要怕,好么?”
仅仅一句话,就止住了风微微颤抖的身子。
人是一种主观的动物,往往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事情便不再退缩。
顾连深知这一点,于是他让风感觉到自己对他的温柔对他的呵护对他的关怀。即使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假的,只要风认为这是真的,便足够了。
强压下心中的厌恶,他的舌舔过风的锁骨,轻轻的一咬,引动身下风的颤栗。
在风忍不住张口呻吟时,他邪笑着将手指放到风的口中。
“唔、”被顾连的手指搅得不得安宁,连带喘息都困难了几分,风不解的看向顾连,却只见正伏在他胸口玩弄那两株红樱的顾连抬头歉意的一笑。
“风……我忘了带软膏了……”
一句话令得风顿时满脸通红,轻颤的伸手握住了顾连那只正在他口中调弄的手。
樱红的唇舌缠绕舔舐,酥麻的感觉叫顾连也不由得哼了声。
红着张脸,风仍用尽最温柔的声音道:“没关系的……”说罢,抬手将顾连揽进怀中。那温柔的脸孔温柔的眼神……以至于连顾连,都在那一瞬间恍神。
在那一瞬间的恍神之后,紧随而至的便是那种滔天的怒火。
你……就是用这种眼神来迷惑住哀的么?!
让他对你关怀备至,让他的眼里再容不下任何一个人的身影,让我这九年来无时无刻不在绝望的悬崖上疯狂!
或许……
那个女人也是靠着这样一副模样来勾引走父亲的吧?让父亲直至死前还对你们母子俩念念不忘,让母亲日日坐守在佛前却满心的怨恨狠辣。
母亲……顾连哼的一声冷笑,手上的动作却越发的柔和起来。
他缓缓的退下风的裤子,一手包裹住风的灼热。
在听到风的一声惊喘后,轻笑的将之含入了口中——
越残酷的一切,越需要温柔的一面来体现。
顾连舔弄着风的下体,看着他无助的喘息和紧紧握住床单的手,心中冷笑不断。
抽回放在风口中的手指往风的下身探去,清晰的感觉到风的紧张和僵硬,他的另一只手越发温柔的在他的身体上摩挲。
“不要怕,风……相信我,好吗?”他用他仿佛注满深情的眼看着风的,深深的凝视。
直到风点头他才小心奕奕的将手指探入风的穴口。
一点点,一寸寸,只要察觉到风的僵硬便停下动作细细的安抚。像是怕一不经意间就吓到那身下的人。
只是他的心中却在疯狂的叫嚣着,想让数根手指或是更残忍的一切粗暴的刺进他的股间。
温柔与残忍,疯狂与冷静。
这所有的一切在撕裂着他的意志,他却仍在用超乎一切的意志在掌控。
幸福吗?温柔吗?
其实毁灭一个人并不需要毁灭他的肉体。
当你侵蚀了他的意志,当你成为了他的生命,当你的一切在他的心中已与最重要的一切等同。
那你方可以开始疯狂。
他在等,等待那个可以疯狂的时刻。
所以……在此之前,付出这一点点的温柔与等待,又有何不可?
37
次日清晨,当风伴着清晨的第一屡阳光睁开他的双眼时,映入眼帘的,便是顾连暖阳般清爽的笑容。
他看着眼中只映着自己身影的顾连,看着他对自己说‘早安’,看着他亲吻自己的脸颊,看着他轻柔的抚弄自己的发丝。
陡然间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溢满了他的心口。
顾连那沉积了数月的温柔在这一瞬间充满了他的周身,像是一层和煦的光芒,在他的周身不断的游动,看不清,却有如空气般无所不在——
顾连微笑的看着风的表情从微微的惊讶到温情的凝视再到幸福而温暖的笑容,以至于他有一瞬间几乎要被那汹涌的幸福感冲撞的想要窒息。
多幸福的人啊?
顾连想着,嘴角的微笑益发的柔和。
他轻轻的吻了口风的脸颊,他说:昨晚……没有弄痛你吧?说着,他还傻傻的笑了两声,直到看着风一张白皙的脸孔涨得通红这才轻声的道了句:“生日快乐——”
那一瞬间,他清楚的看到风的泪水在眼眶中晃动。
他俯身舔过风的眼眶,将溢往眼角的泪水一一舐尽。他用他所能使用的最最温柔而深情的声音道歉。
他说:“对不起,我说晚了,昨天我就该跟你说的——风……我、爱你。”
在风蓦的睁大不敢置信的双眼后,顾连用他那双只装着风的眼凝视着他,他们俩久久的、久久的对视,然后风在一个比骄阳还要眩目的笑容过后,说:“我也爱你。”
真真是一个迷人的笑容啊,几乎连他也要被迷惑呢。
顾连这么想着。
当然——仅仅只是迷惑,仅仅。
他覆上风的唇,舔弄着,轻啃着。心里却在肆虐的狂笑。
当一个人的眼中只有你的影子存在时,他的凝视定然是能直透你内心深处,且叫你无法拒绝并深信不疑的。
这是多好的一个方法啊?特别是在告白的时候。
当你背着阳光在他的面前用那双只有他存在的眼睛凝视他时,他的眼中除了耀眼的阳光就只有你的存在了。
谁能狠心的拒绝一个这样痴恋自己,并且自己也深深眷恋的人呢?
答案是:没有。
只是,多可笑啊?这几乎是能夺走爱神信仰的方法几乎是所有人都能轻易办到的。你的眼中只有他一人,但你的心呢?或许……早已被充满的塞不下小半粒沙尘了罢?
顾连的心在冷笑的看着沉醉在自己的吻中的风。
快要到达那可以疯狂的时刻了罢?他的血脉在膨胀着,连带着心跳也迅速了几分。
就在思维快要沉浸在疯狂的想象之中时,他的理智及时的出现在他的脑中。
不能!或许……还要再等一等。
就像干渴的旅人见着水源时的那种欲望,他伸出舌头舔过自己的双唇,当然,也顺带风的——
感情这东西,越是积累的时间长远,爆发时就越发的狂烈,不是吗?
风的感情直至今天才爆发,时间还不够充足,体会到的温柔还不够深刻,感受到的幸福还不足以让他彻底的崩溃……
他必须等,等他在幸福和温暖的环境中浸泡得足够久,久得周身都能散发出那种香甜的气息时,再刺破那个膨胀得过了度的幸福泡沫——
到时候那碎裂的一点点一滴滴……一定会相当的精彩罢?
酒,还是要越淳越香啊——
顾连遐想着,脸上那幸福的神情甚至能让他人以为他在想着所谓幸福的未来——
38
待两人亲热完,挂钟已敲过了8点的钟声。
正在浴室中替风清洗身子的顾连听到钟声,像是想起了什么,却又怅然的低下了头。
“怎么了?”风担心的道。
“我、没什么……”顾连苦涩的笑道:“只是想起些事而已。”
听出顾连的黯然,风转身捧起他的脸,严肃道:“不要把太多的事情压在心里,人是需要发泄的。否则,任你如何坚强,也逃不了崩溃一途。”
第一次看到风严肃的脸孔,顾连微愣了会才恍过神来对他微微笑了笑。
看到风犹豫而担心的皱起的眉,顾连在他微湿的头发上印了个吻。
“不要担心,我没事的。”他这么说着,搂着风闭上了双眼。
8时的钟声啊……
顾连紧闭双眼,却依旧逃避不了在那钟声响起的瞬间出现在自己脑海之中的画面,那是三岁时的生日——
顾家中人,为了不至子孙堕落污了这门血脉,是从来也不允许有能让子孙堕落的东西存在的。
就连生日,也仅仅允许在三岁之前幼儿智识未开之前予以小庆。
那年,他三岁,才是刚刚懂得一些事的时候。
他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可以庆祝的生日,于是在生日的前一天就亲手准备了一张小巧的贺卡。那是送给母亲的,为了它他小小的稚嫩的双手划过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不过他并不在意,他只想在自己最后一次生日——那时的他,确确实实的认为人的一生,是只有三个生日的。
他只想在自己的最后一次生日上,将这张贺卡送给母亲。虽然那时的他并不知道母难日究竟是什么东西,却依然从旁人夸张的口中得知自己的母亲生产时是如何的痛苦和艰难。
和父亲还有母亲共进一次晚餐,切下那香香甜甜的生日蛋糕,是那时的他最大的愿望——
可是,那一天夜里,母亲没有出现,而父亲,也一夜未归。
守着满桌的食物,他从十七时一直守到午夜。
菜都凉了,凉得和心一样。
他就那么迷迷糊糊的趴在餐桌上睡着,直至次日早晨的阳光将他唤醒。
满桌的菜碟依旧……只是菜碟里的菜,变了味道。
“妈、妈妈。”在委屈的快要哭出来的时候,母亲终于出现在他的眼前,满脸微笑的,手上还提着一盒蛋糕。
他惊喜得几乎想立刻扑到母亲的怀里,可是想到桌旁的贺卡,又顿住了脚步。
母亲最喜欢有礼貌的孩子呢。
所以他拿起贺卡小心的走到母亲面前,准备用最标准的贵族礼仪将贺卡送到母亲的手中。
可是当他走到母亲的面前时,母亲却一手拎起手中的蛋糕,微微笑着……放开了手——那蛋糕飞快的掉落连同他手中的贺卡也被那蛋糕一同砸落,那雪白又带着其他色彩的蛋糕粘得他浑身都是,他茫然的看着母亲,以为是母亲的手滑了——
“连儿,你没事吧?”母亲微笑的蹲下身来看了他一眼,笑容亲切而又温柔,只是……却让年仅三岁的他深深的感到一阵阴寒,止住了他想对母亲问候的话语。
他畏惧的往后退了一步,却又想起来这么做似乎是对母亲的不敬,于是又往前踏了一步——只是这步尚未踏出他就被母亲伸手一推,连连后退着坐倒到了地上。
而原本温柔微笑着的母亲,却是一脸癫狂模样的放声大笑。
“你这个小废物!哼哼……我以为生了你会让那家伙对我多看一眼,谁晓得生了你他依旧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昨夜是你三岁的生日……那个女人竟然也在昨夜生产,哼哼……你这个小废物竟然和那个女人的儿子是同一天的生日!你这个废物!”母亲狂笑着,一口一个的说着废物。
跌坐在地上的他张着茫然而恐惧的双眼看着那和平日里迥然不同的母亲,颤抖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废物……废物是什么?是说我么?
我是废物?
“不知道什么是废物吗?这倒也是……你这个小废物怎么会知道那是什么?知道吗?废物是比臭水沟的的老鼠还要无用的东西,是比那最无用的东西还要无用的东西……”
母亲就这么癫狂的说着,也不顾踩了一地的蛋糕渣滓便就转身去了。
独留下他一人和满地的蛋糕渣滓……对了,或许还该算上那放置了一夜的饭菜。
他呆楞的看着满地的残渣,看着残渣里那张曾经让他满心欢喜手上疼痛万分也不埋怨半分的贺卡——
哒哒哒哒,时钟在那一刻指向了8的时刻——
还记得风在他十岁时进入家门母亲指着他对自己说话时的癫狂模样,还记得那曾经温柔的微笑在一瞬间化做疯狂的可怕模样。
顾连不由得紧紧抱住了怀中的风,心中在想着的,却是如何将这个让他痛苦了多少年的人刮骨挑心——
不知是时钟坏了抑或只是他听觉的错乱,那8时的钟声总是不时的在他的耳边想起,或远或近……撩得人想要发狂。
于是他不得不找了个理由向风道歉,暂时离开了风的房子。
在疯狂的8时钟声中他逃一般的冲进自己的房中,直到他关上门的那一刻,背后响起一句轻声的问候。
“你……怎么了?”
他转身,看到的是那一双让自己沉醉了整整九年的眼眸,再也顾不上其他的,他猛的将哀揽进了自己的怀里,流尽了泪水。
当他感觉到哀在轻柔的抚着他的背嵴时,他像是疲惫得再无一丝气力似的,软瘫在了他的支撑之下。
那不是怜悯,也不是同情。而是一种,知己莫若尔的感觉——让他能读到那一丝的温暖。
39
将顾连牵到床边坐下,哀这才静下心来看了眼此刻疲惫万分的顾连。
他忽然想起那个关于顾连的比喻——太阳。
此刻的顾连就像是那被雨水浇透的太阳,带点湿漉的光芒,透着一股阴郁而悲伤的气息。
人们总是喜欢阳光的灿烂,抑或清爽。却没发现,其实……这种散发着悲伤气息的光亮,也是能叫人疼进心底的。
蓦然,哀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风会喜欢上顾连。或许风一早就发现了顾连隐藏在万丈光芒之下的悲伤了罢?那种悲伤挑动了他心底最温柔的那一个地方。
他不希望见到有人悲伤。
于是,每日每日的关心,就积累成了如今的喜欢。
哀也有点明白了为什么顾连会对风如此的厌恶。他被风那仿佛一无所求全心关怀的神情深深的刺痛了,那种他曾经以为应该出现在母亲身上的关怀和微笑,竟然出现在那个毁了他一切的人的身上!这如何能叫他不痛恨、不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