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向右走——louise

“嗯，上次不是有间法国的大学来招交换学生吗，我报名了。”
“那不是去年年末的事儿了吗？”
“嗯，我准备半年了。。。”
“你咋都没跟我说！”
我一拍桌子有点儿火儿了。
“你舍不得我吗？”
在元盯着我。
“当然！你个没良心的玩艺儿！”
“那跟我一块儿去吧？”
“你自个儿发神经去吧！”
我瞪了在元一眼。
“那同学会叫Louise陪你吧。”
“噢，我还没告诉她呢。。。”
“那是谁告诉你的！”
“李秀满。。。”
“李秀满！”
“他打电话到我家叫我去。。。”
“不许去！”
“为啥？”
“没为啥！他去你就不许去！”
“我跟他又不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哪，凭啥他去我就不能去！”
“。。。。。。他对你有企图！”
“少扯蛋！”
在元你是受Louise影响是吧，也没正经。
“。。。你非要去，我陪你去。”
“那你的考试呢？”
“不考了！”
“算了，别闹脾气了，准备半年了，不去考可惜死了，我本来对同学会也没啥兴趣。”
周六在元去考试，我就和Louise去逛街。
Louise活蹦乱跳的，我心里怅然所失。
在元。。。他要到法国去了。
下午回家，我就一个人在房间呆坐，一想到在元要离开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我就不舒服。
从7岁那年起，在元便成为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个人。
上学，下课，吃饭，放学，回家，逛街。。。
总之他就象空气一般，理所当然的存在于我的生活。
即使两年前佑赫闯进了我的生命，全部精力都放在佑赫身上，我也从未忽视过在元的存在。
如今，他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不知多久才能回来，我感觉失去了一样宝物似的。
听见楼下有说话的声音，谁来了？
好象是在元，他考完试了？
哼！让你丢下我一个人跑去法国！
捉弄你一下，吓吓你！
我赶忙关掉房间的灯，摸黑儿跪坐在床边。
“胜浩？你在里面吗？”
在元敲门，我也不回答。
他就径自开了门，
“你咋不开灯？”
“别开灯！”
“啊？你咋了？你爹说你一回家就关在房里。”
“你为啥偏偏今天去考试？”
“啊？”
在元摸黑儿往床边儿走。
我跪坐着，把上半身趴到床上去，
“如果你没去考试，陪我。。。我就不会遇到李秀满了。。。”
“啥！你遇到他了！”
我开始假装抽泣，抖动双肩，把脸埋进床单里，
“在街上遇到的，他说刚考到驾照，让我给他点儿信心，让他送我回家。。。谁知道，他把车开到个没人的地方。。。结果。。。
结果。。。他力气那么大，我根本没法儿反抗。。。”

我抽泣着，说的是图文并茂，声形汇色，连我自个儿都快信以为真了。
哈！我应该去选奥斯卡最佳男主角！
在元，吓着了吧，谁让你去法国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告诉我！
“噗佟”一声，在元跪在了我身边，房里只有他不规则的喘息。
呃。。。他不是真给吓着了吧？
算了，算了，别玩儿了，真吓着在元就不好了。
我抬手扭亮了床头灯，回头露出一口小白牙冲在元笑，
“嘻嘻，被骗了吧，我的演技很厉害吧。。。”
透过灯光，当双眼接触到在元的脸，我楞住了。
在元听了我的话，也楞住了。
“啪！”
下一秒，在元甩手给了我一巴掌。
我彻底傻眼了，抬头望着他。
在元的脸上有两行泪痕，眼底还有未涌出的泪水。
我的捉弄，他信以为真了。
为了我那样的玩笑。。。
在元，哭了。
我、我究竟做了什么？
在元喘着粗气，瞪着我，然后起身离开了我家。
不知在元走了多久，我才如梦方醒的追到楼下，
“在元！在元！。。。”
望着紧锁的大门，我呆站着。
在元哭了，为什么？
为了我吗？
难道。。。。。。
“在元真的喜欢我？”
我喃喃自语的望着大门，没注意爹就在旁边。
“是啊，你才知道啊。”
爹轻轻出了一声儿。
“啊！”
我差点儿连魂都被他吓掉了！
“爹。。。你刚才说啥？”
“我说是啊，李在元是喜欢你啊。”
我捂着嘴惊恐的望着爹，
“你、你咋会知道？”
“看都看出来了，那小子前年开始不肯跟你一块儿洗澡，不肯在咱家留宿，我就明白了。不过那时候我以为你喜欢女孩子，就没理
会他。。。儿子，你不是真到现在才知道吧？”
我张着嘴，无所适从，说不出一句话。
原来那个时候，Louise不是在捉弄我。
*(第一人称)*
我就这么灵魂出窍的站在玄关，脑子里一片空白。
“啊！”
当爹的手抚上我的左脸，才唤回我的理智。
“你脸咋回事儿？”
忙拨开爹的手，我摸着自己发烫有点儿麻木的左脸，没回答。
“李在元打你了？”
“不是在元的错！。。。是我玩笑开的太过份了，不是在元的错。。。”
我低头避开爹的目光，心里直发慌。
“那过来吃饭。”
“我不吃了，我回房睡觉。”
“过来吃饭！”
“都说了我不吃！”
我莫名其妙的冲爹大吼，自个儿也不知咋回事儿。
“不是。。。我、我不饿。。。我不想吃。。。对不起，爹，我不是有意对你吼。。。我、我想睡觉。。。”
一口气儿跑上楼，“砰”一声把房门关上，我甚至还从里面上了锁。
抱着头依着门，我只觉得心好慌。
慌什么！我究竟慌什么！
*(旁观)*
“在元。”
“。。。。。。”
“在元！”
“。。。。。。”
李在元还是死盯着电视，眼睛都没眨一下儿。
“现在是放广告耶，至于看的这么认真嘛！”
做娘的N不解，不知道小儿子啥时候对婴儿用品的广告这么有兴趣。
“在元。”
张佑赫伸腿轻踢了弟弟一下儿，
“娘叫你呢！”
“啊？”
李在元如梦方醒的瞅着大哥和娘，
“干啥？”
“你发啥呆呀，今儿一回家就呆头呆脑的。”
做娘的指着李在元面前的水果篮儿，
“丢个桔子过来给娘。”
“噢。”
李在元抓起茶几上的面纸盒儿递过去。
结果张佑赫和他娘就大眼儿瞪小眼儿。
“我要个桔子！你把面纸盒儿给我干啥！”
做娘的觉得好气又好笑。
“啊？。。。噢，我去拿。”
李在元放下面纸盒儿起身要往厨房走。
“你干啥去呀？”
“给您拿桔子啊。”
“那不就摆在你面前呢吗！”
做娘的觉得有点儿忍无可忍了，摆摆手，
“算了，算了，佑赫，给娘拿个桔子过来。”
李在元就又窝进沙发盯着电视发呆。
做娘的边吃桔子边瞅小儿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撂下桔子，她就凑到李在元身边，
“在元。。。你咋了？出啥事儿了？”
“啊？。。。噢。没事儿。”
“到底出啥事儿了？”
“真没事儿。”
“有事儿得跟家里说啊！”
“可是真没事儿啊！”
“没事儿你发啥呆？”
“。。。我晚上吃太多，犯困，我上楼睡觉去了。”
“在元！”
“干啥？”
“还敢说没事儿！”
做娘的指指李在元的脚丫子，他只有一只脚上穿着拖鞋。
“噢，我觉得拖鞋只穿一只比较有创意。”
说着李在元就伸腿从茶几底下把另一只拖鞋勾出来，跑上楼逃避了接下来的穷追猛问。
“叩叩叩！”
大半夜了，张佑赫敲着弟弟的房门，
“在元，我知道你没睡。”
不一会儿，李在元把脑袋探出来，
“你知道的事儿还真多。”
“出去走走吧。”
“嗯。”
李在元伸手拽了件外套披上，随大哥出了门。
兄弟俩一前一后在半夜的街上走着，静悄悄的。
许多细小的蛾虫在路灯周围乱飞。
还好那是灯泡儿不是烛火，不然早把这些纤细的生命燃尽了。
大马路上还是灯火通明。
晚上的司机明显比白天的不怕死，车速嗷嗷快。
“喝啤酒吗？”
走到7-Eleven(24小时便利店)，张佑赫问弟弟。
“嗯。”
李在元坐在7-Eleven门前的长椅上，他大哥就去买啤酒了。
(偶速8猪道韩国滴7-Eleven有米有啤酒卖啦，反正澳洲滴速绝对8卖酒。)
兄弟俩坐在便利店门口儿的长椅上，默默喝着啤酒。
“没事儿吧你？”
张佑赫先开了口。
“。。。。。。胜浩拿他自个儿开玩笑吓我，我当真了，挺生气，打了他一巴掌。”
“。。。。。。心疼啊？”
“你咋知道？”
“废话！听你打他一巴掌，我这心也疼着呢！”
“那我让你打一巴掌补回来不完了！。。。。。。哥，如果当初不是我介绍你跟胜浩认识，情况是不是就不会搞得这么复杂？”
“嗯。。。可能吧。。。我当初就是知道你有个很熟的同学，好死不死，每次他来咱家我都出门儿了。。。后来才发现，胜浩是个
很可爱的小孩子。。。”
“结婚过日子可不是哄孩子！”
“。。。胜浩是有点儿任性，要人宠。。。可其实在一起的时候，他迁就我比较多，不是那种看的见的嘘寒问暖，是情感上的迁就
。。。”
“所以我说你俩之间有差距，不只是年龄差的问题！”
“。。。你哥我表面儿上挺光鲜闪亮儿的，其实骨子里是个很死硬的人，不懂得变通，不会妥协，不肯软化。。。胜浩表面儿上有
点儿迟钝，情感却很敏感，有时候很脆弱，我也希望自个儿能更包容他一点儿。。。”

“既然这么费劲，你还死咬着他不放！。。。。。。从小到大，我要方的你要圆的，我要黑的你要白的，咱俩从来不象其他兄弟一
样抢东西。。。我一直以为，咱俩压根儿没有共同的爱好。。。”

“所以才敢介绍胜浩给我认识？”
“没想到丧就丧这么一次！。。。早知道我宁可从小开始跟你抢，一辈子输给你，就这一次，让我赢。”
“。。。。。。其实你介绍胜浩跟我认识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喜欢他。”
“那你还夺人所爱，心理变态！”
“我不是没犹豫过。。。我认识胜浩半年多才跟他交往。。。有一次，他靠在我肩上。。。我突然觉得心在抖，有种想哭的冲动，
那应该就是幸福的感觉吧，我就知道我已经爱上他了，我没办法放手了。。。”

“所以就决定牺牲自个儿的弟弟，不要脸！”
“。。。要我说‘对不起’吗？”
“不用高兴的太早！我还没告白呢，最后还可能是我对你说‘对不起’呢！”
“那我一定会恨你的。”
“要不说你这当哥的心胸狭窄，你那样夺人所爱我也没恨你呀！”
“没得到过，失去的时候肯定没有得到再失去来的痛苦。。。感受过那样的幸福，再放手，不知道会有多难过。。。就是因为一起
幸福过，如果分开，即使再各自幸福。。。一点儿意义也没有。。。”

“。。。你耍诈！还想用‘哀兵政策’，试图软化我！”
“我耍诈？。。。一直到现在，我连碰都没碰过胜浩，两年多。。。我真存心，咋会没机会。。。”
“说不定是你心有余力不足呢！”
“在元，找喳儿是吧！。。。要比呀，去厕所！”
“那不是比长短粗细的问题，是耐力，生理课也有讲啊，18岁到24岁，是男人需要最旺盛的时期。。。噢，哥，你的旺盛时期还有
两年就结束了，我的才刚开始噢！”
“你小子今儿皮痒是吧！”
*(第一人称)*
一夜无眠，我躺在床上瞅了一宿天花板。
在床上翻来覆去，床单都要被我搅成一团儿了。
“啊------！”
我难受的象有虫子在身体里爬似的。
明天上学，我要用咋样儿的表情面对在元？
本来我和在元就是死党嘛，抱抱捏捏，滚在一起闹也从来没尴尬过，可为啥在知道他喜欢我之后。。。
感觉就变的嗷嗷奇怪起来！
“儿子！出来吃饭！”
爹这已经是第五次来叫魂了。
“好啦好啦，别摧啦！”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到桌子前，发现爹死盯着我的脸。
我赶紧移开视线左顾右盼，偷偷瞄一眼爹。。。他还死盯着我！
我的心又开始慌了。
抓起饭碗，我拿着筷子往嘴里扒。
爹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碗，
“我还没往你碗里盛饭呢！你拿个空碗扒啥！”
我窘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更慌了。
“张佑赫他娘早上来过了。。。”
“嗯？”
“她说张佑赫想等你毕业就结婚，在家长面前弄个仪式而已，那小子想等你下礼拜生日的时候告诉你，所以他娘还叫我保密。”
“那你还泄露情报！”
“我觉得有这个必要！”
“有啥必要！”
我现在是抓着盛满饭的碗往嘴里扒。
“咋没必要！。。。还有俩月你可就毕业了。。。把婚期延后吧？”
“为啥延后！”
“。。。昨儿晚上那一巴掌，这理由儿够不够充分？”
“这俩事儿有啥相干！”
我头也不抬继续往嘴里扒饭。
爹又一把抢了我的筷子，
“你光吃饭不就菜，不觉得淡哪！”
抢回筷子，夹了几口菜，我把嘴里的饭顺下去，
“。。。我跟在元，是好朋友，没那么多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