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离恨冥焰起 四（穿越）——文礼

“哦？”他眉毛一挑，“那么那些物资要从哪里运来呢？”

我笑道：“请陛下备好一支一万人的军队，随我去取便是。”

他虽不明我的用意，却也允了我的要求。北辰霄命皇甫如意带了一万精兵随我前去，还派了慕容风华路上美其名曰“照顾”我。在路上慢慢与他接触之后，才发现他人却并不像第一印象那么讨厌，反而挺对我的胃口。说话风趣幽默，见识广学问好，处事圆滑而周到，果然不愧是当臣相的料。所以一路上我和他倒是聊得挺愉快。

倒是那个孩子气的皇甫如意，见了慕容风华就躲着远远的，像是见了什么瘟神一般。我旁敲侧击也没从慕容风华那里问出个名堂，不过一提到皇甫如意，慕容风华就笑得一脸狐狸样，大概这俩人曾经有一段有趣却不足为外人道的故事吧？

五日之后，军队开进到了桐州一条叫做灵台山的山岭的西北面，在山脚下的一片大湖边驻扎了下来。皇甫如意对我一路上什么也不说明表示非常不满，一停下便来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说带我们来取晌银，这荒山野岭的，哪儿来的晌银？”

“皇甫将军稍安勿躁，”慕容风华白了他一眼，然后笑眯眯地对我道：“这里虽然人烟稀少，却也并不是什么荒山野岭。离这里不远处便有一个百十户的村子，山上还有少许猎户，还真是个不会让人起疑的藏东西的好地方。不过万一有人在无意之中找到了宝藏，那又该如何是好？”

我向他笑道，“不会有什么万一。那个村子虽然已经落成几十年了，不过在最近几年，已经慢慢全都换成了有凤来仪的人。”

有凤来仪的每个金库所在地的居民都是有凤来仪派人过去之后，再慢慢将当地住民同化。我并没指望这些金库能一直保存下去，因为钱是要拿来用才有价值的嘛，所以对于这些人采取的是短期收买措施。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钱银的运输什么的就不会被人怀疑了吧。”慕容风华道，“那么，大概要在山里挖多久呢？”

“谁说要挖山了？”我指着那片湖道，“军晌在湖里哦。”

“湖里？”他眨巴眨巴眼睛，“怪不得你除了叫人带上挖掘用的，还带了抽水的工具（古代那抽水的玩意儿叫啥来着忘了= =）。”

第一次看见狐狸眼睁大，倒是满有趣的。

“不过你向陛下要一万人的军队，我还以为是要把这山挖空呢。”慕容风华笑眯眯地说，“抽水的话，可用不着一万人吧？”

“一万人不是用来抽水的，是用来护运军晌的。”

他奇道，“这湖里到底有多少钱？要一万人来护运？”

“百万。”

“百万？”他疑道，“白银百万俩？”

“不，”我笑道，“黄金百万斤。”

他一愣，随即笑道：“翔凤公子真会开玩笑。要是有百万斤黄金在这里，怎会只用一个百十户的村子的人来保护？”

“要是驻个一万人的军队在这里，傻子也知道这里有鬼了。”

说起来，还要多亏了这里地广人稀，怎么可能想到有人会放这么多钱在这种虽然人烟稀少，但也不是完全没人的地方呢？不过这抽水也不是一天就能搞定的，虽然也让军队带来了抽水的工具，不过这湖这么大，看起来还有点不够。村子里的人也将工具拿来帮忙，这个金库里的储备运送完之后，村子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这些人原本属于有凤来仪的便分到其它分部，不属于有凤来仪的也会将他们安排到有凤来仪的分部去做事。

这种百吨级规模的黄金储备库在西锦有三个，东溟有一个，天朝和北魏各有两个。北魏和西锦的储备库里的黄金主要来源于位于西锦北部山脉的三座和北魏淮阴地区的一座高质量矿山，这些矿山的年产量平均能达到五六十吨，发现它们的时候我真的感觉到是不是连宇文慕所崇拜的“天”也在帮我。

而且这些矿区都位于十分偏僻的地带，所以私自开采之时也不容易被发现。炼好的黄金秘密运送到各储备库，几年下来，西锦和北魏的每个储备库都达到了四五百吨的样子。东溟和天朝的黄金储备主要是来源于有凤来仪的收入。有凤来仪每年秘密收购黄金，这些收购来源主要来自于政府。能让一介商人做出这种事，便证明天朝的政体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而东溟嘛，我的地盘我做主，现在东溟的钱基本上都是用来做运转资金了，所以储备不如其它三国。

“百万斤黄金……相当于两个北魏国库了。要真是如此……”慕容风华敛去笑容对我道：“你真的只是商人吗？”

“还有什么人会比商人更有钱？”

“这样的地方，可不只这一处吧？”

“是不只，不过其它地方可不能和这里比。”当然不能跟他说实话，不过也不能完全的撒谎，“这次帮助北魏我可是花了血本的，所以能不能不要再怀疑我的诚意了，慕容臣相？”

“哪里的话，不过军晌虽然已有着落，粮草的事……”

“粮草并不像黄金这样集中，有凤来仪的每一个分部都有几个中等规模的粮仓，军队所到之处，有凤来仪必当倾囊相助。”

他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七十九

两天两夜不停地抽水，终于在第三日见到了湖底。只见在湖底的淤泥中，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灰黑色的铁箱。拖上来打开之后，看到里面金灿灿的的金条，皇甫如意眼睛都直了。于是运送工作开始，一万人的队伍，驻了四千在湖边，另外六千分批次将黄金运往燕京。皇甫如意负责运送，我和慕容风华则留在这里看着。

只是不知道这百万斤黄金运到燕京之后该放哪儿，北辰霄这回可得傻眼了吧？不过可不能跟他说这些黄金本就开采自他北魏的土地，否则不但我的秘密金矿不保，小命大概也得去半条。

跟着最后一批黄金回到燕京，北辰霄竟亲自出城迎接我们的归来。这回可把他高兴得，脸上都要开出朵花来。紧接着就带我去军营里参观，意思是要让我放心他北魏军队的实力。倒是欧阳翔天私底下问我哪儿来的那么多钱，看他的样子跟本就不信有凤来仪能赚这么多——这也是事实，要是没有发现那两处矿山，有凤来仪也不会有今天这种势力。

这之后北魏便开始做准备，对外泄露消息说是针对天朝，但真正的目标却是东溟。欧阳翔天也忙起来了，剩下我这个万年大闲人自己呆着。不过也并不是没事干，因为莫名将谢大盟主和北辰云的调查报告送来了。

这两人的生平阅历表面上并无交集，新的资料比以前有凤来仪三楼中的档案详细了些，但也并没什么特别的新的情况。不过还是有一段时间值得注意：北辰云十四岁时去各地游历，一年之后回到云亲王府，八卦消息说是带回了个容貌惊为天人的男宠。虽然云亲王对这男宠十分喜爱，不过那男宠却红颜薄命，一年不到就病死了。为此云亲王还因悲伤过渡而大病一场。

西门锦菡那边却并无特别的消息。他以谢雨菡的身份，少年时期便出入江湖，二十出头就当上了武林盟主。他的资料上并无特别之处，倒是以前蒋醇玉跟我说过的一些话倒是让我上了心。那时候他和我说，西门锦菡为了给家人报仇，与他失去联系三年，直到他当上武林盟主。重逢之后他身上便多了那些恐怖的伤，问了也不说。

如此对比起来，西门锦菡与蒋醇玉失去联系的时候，正好与北辰云带回男宠的时间吻和。而且他以前不是长得很那个啥，跟我像嘛，这一点也符合“容貌惊为天人的男宠”一项——不过这么说听起来有点像在讽刺自己。

而且这次挖了金库回来，北辰云和西门锦菡之间的气氛有了微妙的改变。估计是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西门锦菡已经有所行动。北辰云会爱上谁？谁会将他逼入更大的绝境？当年的真相到底如何？这几个问题虽说是游戏最后定输赢的标准，但却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其实在现实中，输了的不一定没的赚，赢了的也不一定赚得了。

既然闲来无事，我也乐得陪他们玩这场无论结局如何都于我无害的游戏。不咸不淡地与那二人以平常的相处模式接触，然后再在二人之间私底下说些“无心之言”。当大恶人的感觉还真挺不错的。

当然，重头戏还是要有的。于是我便私底下让莫名去给我弄了件华丽丽的紫纱袍子，算准了时间地点，然后拿着把扇子到府里的荷塘边上翩翩起舞。想当年就是那场艳舞（？）吸引了北辰云，以至于让他将我误看成西门锦菡，然后招来绑架之祸。只是那场舞，最初却是为了满足另一个人突发性的恶趣味。

那时那地，那个男人脸上捉弄似的微笑还依然十分鲜明地浮现在脑海里，可是那人，却早已在被抛弃后，死在了我看不到的地方。是就此灰飞烟灭？还是进入轮回，已开始了一段新的人生了呢？遗憾的是，不能看到他死前的表情呢，一定，很有趣吧？

与当初梅的主题不同，这回我可是去和舞蹈高手特意学了几招。以前在江南小筑时，什么也没做就让那个呆瓜王晋汐迷得神魂颠倒，不过这回的两个可是心有所属呢，不知道效果会怎么样？

朦胧月光之下的轻盈舞姿，一呤三叹的婉转清唱，再加上美人（= =+）脸颊边垂落的眼泪，怎么说也比当年要惊艳许多吧？可是跳完之后在荷塘边坐着黯自神伤了许久，却没有见到预期中的观众出来捧场。当我正在考虑要不要继续装下去的时候，莫名出现，然后跟我说，那两个观众都已经走掉了。

“什么？！”我一下子蹦起来，“走掉了？去哪儿了？”

“西门大侠回屋了，然后云亲王就跟在他后面。”

“哦呵呵这两只果然有奸情！”然后脸色一变，“不过那两个居然都不甩我？！莫名，难道我变丑了？”

“……”

“啊啊不对，当年是因为还在雌雄莫辨的少年时期吧？现在长高了，骨骼轮廓什么的也出来了，也从‘美人’上升为‘帅哥’阶段了吧？所以魅力不如从前？”

“……”

“算了算了，跟你这块不解风情的木头说你也不懂，还是快点去听墙角吧。”

“……”

虽然知道一定瞒不过西门锦菡，不过反正他也不会拆我的台，只要能瞒过北辰云就行了。到的时候那两只有奸情的果然已经开始了激情戏（= =？），只见西门锦菡正一脸阴险地向北辰云砍了一剑，却并没见血，只是将他的衣服划破了而已。

“那么想死？”西门锦菡阴笑一声，“你自己都不要的贱命我拿来做什么？”

“雨菡哥……”北辰云的声音都快哭出来了。

“这个时候才来说什么要‘赎罪’？云亲王，你是真幼稚还是装纯良？”西门锦菡往我们这边瞄了一眼，看样子是已经发现了，“还是说……你还想再演一次当年的戏给我看吗？”

“我没有……”北辰云想要去抓西门锦菡的衣服，却被一脚踢倒在地——那个变态还真狠，“那个时候我就发了誓，只要雨菡哥能活着，让我怎么样都行。所以……所以当年……看到凤儿跳舞，我以为是上天给了我另一次机会……”

哟，看样子北辰云爱那个变态还爱得挺深的嘛？

“是吗？”西门锦菡的声线变得有点暧昧，“那么说，你对他好，是因为你把他当成了我的替身，是吗？”

没有听到北辰云回答，不过大概是他点了头还是怎么样，西门锦菡得到答案之后大笑起来。

“北辰云啊北辰云，是该夸你胆子大吗？那么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要是让他知道你竟将他当成是别人的替身，你以为他会怎么对你呢？”

错了哦，我是明知道他将我当成是某个人的替身，才去当替身的。这种心理古代的变态不理解也是可以原谅的，不过大概他会拿这个作什么文章吧？

“……我……我对不起凤儿……但是……我所在意的，只是雨菡哥而已……”

“是吗？”西门锦菡向我的方向一笑，大声道，“他说他只在意我呢，凤儿。”

我差点没喷出来，这家伙还真会肉麻。这么早就暴露我干嘛啊？

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走了进去。北辰云脸上写满了不安与愧疚，慌张地看着我，不知道说什么。

“是这样吗？”我一脸感伤地问他道，“你果然只是把我当作替身呢……”

“凤……”

“当年对我的好，果然只是骗我而已啊……”

“我……不是……”最后却像放弃似地道，“对不起……”

“哎，”我叹了口气，“他果然还是对你旧情难忘，看来这一场赢的人是你呢。”

“承让承让。”

北辰云不明所以地望着我们，脸色有点难看。

“努力了这么久的舞蹈也不能挽回你的心吗？不过，”我笑道，“想必在你的眼里，映出的只怕是另一个人吧？”

“愿赌服输，”西门锦菡走过来将我搂在怀里，不怀好意地说，“要怎么惩罚你这个磨人的小东西才好呢？”

我被麻得抖了一下，然后僵笑着道：“不用客气，任君处置。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跟我比肉麻？……我的确比不过你……OTZ

他瞄了一眼地上白着一张脸的北辰云，然后对我笑道，“我怎么舍得惩罚你呢？……这样好了。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当年得罪了我，现在他想‘赎罪’呢。你的鬼点子最多了，把他交给你处理怎么样？”

要我来当恶人？那敢情好。早就想试试传说中捧打鸳鸯的那样黄金棒了呢。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舍不得。”

“你高兴就好，”说着，西门锦菡打开一个箱子，对我道，“这些东西还够用吗？”

我瞄了一眼，顿时无语。这变态，才到北魏几天，居然就把道具都弄得这么齐全，该不会原本是想用来对付我的吧？我挑了根手感良好的细鞭子，拿着试了试，对他笑道：“东西不在多，玩得出花样就行。呐，要不要再赌一场？”

“哦？”

“难得有个心甘情愿地任你玩的玩具嘛。”

走到北辰云面前，我用鞭子挑起他的下巴，微笑着对他道：“你不是想‘赎罪’吗？那就尽量用自己的本事来取悦他好了。”

我宣布游戏规则道：“分三次，两局为胜。第一局用道具，谁能让他先射出来算赢。第二局用手，但是不能碰他的前面和后面，输赢与第一局一样。不过第三局就小小地变化一下吧。让他来取悦我们，谁先射出来就算输。当然啰，这期间不能用药，纯天然性质，怎么样？”

“可以，”他拿出银针道，“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