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应该为此而感到庆幸,但是抿紧了薄唇的瑟曼此刻却除了愤恨与不甘之外再也感觉不到其他。
他恶狠狠地向着对方的后背瞪过去一眼,随即又因为皮糙肉厚的对方竟然对他如此灼人视线的毫无知觉而越发地别扭起来。
......此事过后,瑟曼仍旧是那个漂亮脸蛋上总挂着冰棱的不多话的瑟曼,阿尔戈仍旧是那个直爽简单的阿尔戈,他们之间的友谊也依旧亲密得叫人羡慕。
好象什么都没有改变,又好象什么都变了。
奥弥尔大神的恶作剧或许永远也没有结束的那一天。
第六章
瑟曼冯菲力德大公在皇宫里像幽魂一样游荡了整整两天。
地牢的狱卒们光是听见那富于韵律感的轻柔脚步声在狭长廊道的彼端响起,就已经知道了他们尊贵的大公阁下又一次的"奉皇帝陛下的命令"来探望单身牢房里那个红头发的囚徒。不过奇怪的是,大公阁下并不走进那间牢房,他不让他们帮他打开牢门,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铁门外。
大概是在倾听吧,可是无论是喑哑的呻吟或是愤怒的吼骂,都被那道厚重的铁门给隔绝掉了,他们想不明白他这样究竟能够听到些什么。
"......大公阁下,您--不打算进去吗?"
当黑头发的大公阁下再一次出现在地牢,一个狱卒忍不住凑过来讨好地问着,大公阁下漂亮的脸蛋即便笼上了一层冰雾,也如同灿烂光明的灯火,源源不绝地吸引着不怕死的虫蛾。
"......"
沉思中的冯菲力德大公似乎没有听见,狱卒又鼓起勇气,连声唤道:
"......阁下?大公阁下?"
"......唔,"锐利的目光终于落到了狱卒的身上,"什么事?"
"......您真不打算进去吗?"胆大的狱卒颇为神秘地一笑,"里面的‘好戏'可上演了两天呢......"
秀眉蓦地一挑,"什么好戏?"
"是为了惩罚那小子当日对大公阁下的不敬......"狱卒邀功似的说道,"都两天了,那小子连脸都快给憋紫了......嘿嘿。"说着又朝牢房那边斜了一眼,"呸,也不瞧瞧自个儿是什么身份,竟敢对我们大公阁下心存妄想!呸呸!"他转头面向大公阁下,鄙夷的神情一下子又变回了谄媚的笑,"......大公阁下--您要不进去瞧瞧那小子的狼狈样?"
瑟曼心中一动,微微一颔首,那狱卒便迅速抓起钥匙开了铁门。
里面漆黑一片,那狱卒着意讨好,动作利索的很,很快便燃起了一室的壁火。
站在铁门边的瑟曼犹豫了一下,眼看着被锁在十字架上的身影在火把的映照下逐渐清晰起来,他终于迟疑着迈进一步。
"......你们全都退下,没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永恒的黑暗。
神志被始终燃烧着的身体折磨得无法获得清醒或者休眠,时间对于这个红发男人来讲已太过遥远,他根本无从知晓他究竟在这方困室内呆了多久。
瑟曼菲力德。
他混沌的脑海里唯一称得上清晰的,大概只有这个名字了。
噢,对了,他差点忘记了,这个名字的中间还应该加上一个"冯",那个眼神凌厉但却漂亮得像个妞的纯血贵族最引以为傲甚至视若生命的赐姓。
他有点自嘲地笑了。
其实他早该猜出这一切的,一个高傲的纯血贵族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他的家族他的姓氏?可偏偏他就是信了,相信了那个狡猾的贵族满口的谎话,以为他和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门阀贵族是不一样的,甚至在得知他"牺牲"在莫西尔峡谷一役的时候还曾经难过地痛哭了一场......
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居然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腓鲁共和军的几处隐秘基地被敌人摧毁,他正为他那过于敏锐的直觉所困扰,就不小心听到了付和元首的对话--那些话不幸地印证了他的直觉是多么的准确,而他却宁愿舍弃他那该死的直觉,也不愿意相信他所听到的一切。
是瑟曼。
他们说是瑟曼,潜伏在军中近三年的间谍,瑟曼冯菲力德。
他们一直被他精湛的演技蒙蔽,包括他阿尔戈在内。
因为出了这么一件大事,腓鲁共和军中所有出身贵族的军人陆续被审查,甚至连元首的地位也开始有些不稳。
但没人来责备他阿尔戈--至少没有人敢走到他的面前当面指责他。谁都知道这位不再随意谈笑的红发元帅不仅正承受着友人的背叛所带来的打击,更永远地失去了他唯一的亲人,马汀,他可爱的小表弟。
正当他快要就此一蹶不振的时候,元首唤来了他,付也在一旁。然后他们说出了一个计划,大胆的计划。他迟疑着不敢相信,但最终还是点了头。他们的说辞很诡异,他甚至有些听不懂,可他还是想赌一把,尽管他说不清楚在和谁赌、赌什么,并且--无论结局如何他都早已赔进了他的友情。
于是沉寂了数日的阿尔戈被派往前线,大概是因为"一连串的打击弄昏了他的头",这位骁勇的战将出人意料地成为了帝国军的俘虏。
阿尔戈曾经担心过自己会被就地正法而不是如他所愿地被带进帝都圣法耶尔,不过当他以最快的速度被扔到皇宫的地牢,他终于可以完全抛开他的这种不必要的担忧了。
而在帝国军看来,这个久闻大名的叛军元帅实在奇货可居,怎么能够不立刻拿去向皇帝陛下邀功呢?!
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地牢度日如年,更何况阿尔戈迫切地想要亲眼见一见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黑发黑眸的漂亮小子--如果确实活着,他还想亲口问他一句--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作兄弟?
背叛是那么的轻而易举,他几乎以为他和他的友情只不过是一场梦。
然后他终于等来了他想要见到的那个人--笔挺的军装完美地勾勒出那修长劲瘦的身材,薄唇紧抿,俊美的脸蛋上依旧是那副冷淡漠然的神情。看到那个踩着不失雅致的长统军靴缓慢地走向自己的黑发男子的第一眼,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个高高在上的骄傲的纯血贵族,他永远也不可能把一个出身低贱的平民的友谊放在眼里,他的眼里,还有他的心,已经被他的家族他的皇帝陛下填得满满当当了--他永不会为了那些"廉价的情感"停住前进的脚步。
为此他一下子愤怒起来,但是很快,他因为痛快地吼出了他对面前的"尊贵的冯菲力德大公"的咒骂而被"慈悲的大公阁下"赐予了一顿淋漓尽致的鞭笞。
怒气堵塞在胸口,像燃着的烈火一般灼烧着他的躯体,就连愤恨的破口大骂也无法使之减弱--更遑论熄灭了。
然而,这场充斥着血光的盛大的飨宴到了最后,他胸口那团越烧越旺的怒火竟然因为那个拿腔作势的臭小子过于离奇的举动,浇熄得一干二净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个高傲的家伙居然像吸血鬼一样趴过来舔他的肩头,那足以挑起他的欲望的噬咬与吸吮,几乎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土崩瓦解--还好他及时的,在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前一刻,一脸鄙夷地骂了出来:
"变态!"
果然,那个傲气的臭小子迅速推开了自己,虽然撞到十字架上的后脑勺疼得厉害,但他仍然暗自庆幸。
紧接着便是又一轮的鞭笞,恼羞成怒的黑发小子发了狠,抽过来的皮鞭明显比之前狠辣得多,他在咬牙忍痛的间歇尽量扯开喉咙怒骂,尽管他很清楚这样会更加激怒对方,不过他已经惯性的停不下来了--他下意识地希望能够借此来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即便皮肉受苦,他也不愿让这个臭小子发现:他,阿尔戈,腓鲁共和军威风凛凛的大元帅,竟然因为该死的贵族小子的一个落在肩头的充满血腥的亲吻,那玩意就见鬼的在裤裆里撑起了帐篷!
他可不打算丢脸丢到了这该死的奥芬埃西帝国。
好在,黑发的贵族小子很快便退了出去,这让腓鲁共和军的大元帅长长地松了口气,但是没等他安抚好他那不听话的"小弟弟",随后进来的狱卒们便发现了他的胯间嚣张地展现着自我存在的欲望。
而之后阿尔戈因为"对尊贵的大公阁下无礼"所遭受到的惩罚,则令这个高大强悍的男人不得不承认,同意将自己送入阴险毒辣的门阀贵族手中的行为,确实愚不可及。
饭里拌上据说是皇家密制的媚药然后一口一口地塞进嘴里,再拿柔韧的布条一层一层地包裹住半勃起的性器......无法发泄更无法消退的欲望无时无刻不在煎熬着阿尔戈,如果不是强韧的神经始终提醒着他理智的存在,已经压到喉底的告饶绝对会像汹涌的洪水一样尽数从口中宣泄出来。
然而在那充斥着无边的痛苦与欲望的混沌中,一双黑亮如夜的眸子交缠着折磨人的光芒始终挥之不去地在他的眼前浮现--即便他用力地闭紧了双眼也无法使之消失。
昏沉着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间阿尔戈隐约听见铁门被推开的响动。
......大概是喂饭的来了,这样模糊的想着,但是随即他似乎听见遥远的天边悠悠地传来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一时间他竟然分辨不出那声音究竟来自于何处来自于谁。于是他微带茫然地抬起了头,刹那,他不小心对上了一双如夜般流动的黑亮眼眸。
他的心尖突地一跳,模糊不清的神志顿时清晰起来,他用力甩了甩脑袋,迷茫的目光逐渐趋于锐利。
阿尔戈眯细了双眼注视着笔直地朝自己走来的黑发男子--每一步都像是事先丈量好了似的,有那么一瞬间,阿尔戈几乎以为自己眼前出现了一只轻巧无声地蹑步行进过来的矫健又美丽的猎豹。
对方率先错开与自己的对视,转开的视线在自己光裸的布满鞭痕的身体上逡巡,阿尔戈顿时感到心脏越发猛烈地跳动起来,他忍不住沙哑着嗓子挑衅道:
"......又来炫耀你华丽的鞭技了吗,阴沟里的小耗子?"
"......闭嘴阿尔戈,不要试图激怒我。"
"哦,是这个称呼让你不满意了吗?好吧好吧,小气的家伙,那么我除了这个又该叫你什么呢?"他故意学着狱卒们细声细气的谄媚语调,"‘尊贵的大公阁下'?或者是......变态的吸血鬼?"
"......看来两天前的鞭打并不能教会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囚徒......"
原来已经过了两天了啊......阿尔戈自语般地感叹着,似乎全然没有意识到他"无礼"地打断了"尊贵的大公阁下"的话。
而黑发男子也只是抿了抿淡水色的薄唇,继续说道:
"唔,很好,没想到你适应的倒快,看起来你似乎越来越能享受其中了。嗯,我想,你或许需要感谢一下我的手下们给予你的......‘盛情的招待'!"
阿尔戈敏感地觉察到那个该死的臭小子正把目光移向他的下身,他下意识地想要隐藏的同时猛地意识到自己目前的狼狈处境,于是他索性一派坦然地任由对方的打量--他甚至大咧咧地冲那个黑发的贵族小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白亮亮的牙。
"哦,大概吧。我连宫廷密制的春药都尝过了,也算是不虚此行吧!拜托你帮我带个话,告诉那帮小子,就说阿尔戈多谢款待,等有空来我们腓鲁,我一定好好招待。"
"......"
"啊,对了,看你挺闲的,能不能帮我把下面紧一紧?我觉得它越来越松了,我怕效果不好......"
阿尔戈的脸上挂上了恶质的笑容,似乎笃定了那高傲的臭小子不可能再靠近他这样肮脏的囚徒,更不用说触摸他的那个玩意了。
"......"
果然没有得到回应,那个高傲的臭小子大概已经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了吧!
阿尔戈得意洋洋地歪头瞧了过去--哦,老天,瞧他看见了什么!笑容!那个总是面无表情的瑟曼菲力德的笑容!
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的他已经顾不上考虑是否需要在对方一长串的名字中再加上一个赐姓的问题,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被那抹突然绽放的笑容抓攫了去,那足以使用"妩媚"来形容的笑容在阿尔戈看来,则令它的主人,呃,更加地......"像个妞"了。
他着迷地盯视着那个他最痛恨不过的贵族小子的漂亮脸蛋,浑身上下尚未愈合的鞭伤再一次地涨痛起来,不过他觉得这种热辣的疼痛在此时此刻竟有了涌向下身的趋势。
阿尔戈在全身火热的胀痛中头脑晕眩地瞧见男子那两片淡妃色的唇瓣微微翕动起来,隔了好久那清冷的嗓音才传送到他的耳膜。
"......唔,好吧阿尔戈,如果这的确是你的需要的话。可是--难道你确定你所想要的不是别的吗?"
什么?
阿尔戈搞不懂对方到底在说些什么,然而紧接着,伴随着回音的是轻托住阿尔戈下巴的动作,没有丝毫的违和感,黑发男子冰冷而又修长的手指柔和地碰触着阿尔戈那决不能用洁净来形容的身体。
阿尔戈愕然的近距离对上优雅地单膝跪到他的身前的男子,黑曜石似也的清亮眼眸正凝视着他,薄唇轻启,那清冷的嗓音再一次从其中流泻而出。
"......阿尔戈,你难道真的不想要点儿别的吗?"
吹气如兰。
隐约带有薄荷清香的气息轻轻扑打在脸上,阿尔戈顿时十分耻辱地感觉到自己的下身不由自主地肿胀起来。
他叹息,然后习惯性地准备迎接那无法宣泄的巨大痛苦--这个恶劣阴毒的贵族小子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虐待他、嘲笑他的的机会--然而事情的发生却出乎他的意料。
纤长的手指灵活地解开了层层包裹着的布条,顿时暴露在寒冷空气中的火热的性器在瑟曼的手中不住地颤动着,阿尔戈不由得为禁锢的去除而长长地吁了口气,放松地眯细了双眼。
不过很快,当他反应过来他的欲望正握在那个贵族小子的手里,他吃惊的蓦地瞪圆了一双虎目。
"哦,天哪,你在干什么?!"
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响动,如果不是被缚在十字架上动弹不得,他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拍开对方"深入禁区"的手。
单膝跪在他的面前并微微俯下身体的黑发男子上挑着一双漆黑的美目,瞟了阿尔戈一眼,似笑非笑的说:
"......你的脑子是锈住了吗?这还用问,我当然是在折磨你啊!"
阿尔戈瞠目结舌地盯着这个古怪的臭小子,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花招。
黑发的贵族小子那凉意沁人的灵活手指对于阿尔戈因疼痛还有长时间欲望的侵袭而热烫的身体来说,无疑是一剂神奇的叫人无法抗拒的魔药,不出片刻,他就感到他的欲望在对方的手中又无法控制地胀大了几分,那不住跳跃着的脉动犹为强烈地夸耀着他火热欲望的存在。
于是他想要问出口的话语顿时在巨大的快感当中沦为破碎的粗喘与呻吟。
黑发男子在阿尔戈的面前俯身跪坐下来--贵族们一贯优雅的举止大概是那个小子血液中一种根深蒂固的存在吧,阿尔戈忍不住想,即使是这种跪坐在"敌人"面前的行为也不能使之消弭半分。
随即,阿尔戈眼睁睁地望着那个贵族小子微微冷笑着--他坚决地将他所看到的笑容归结为不怀好意的冷笑--然后将他那淡水色的嘴唇缓慢地凑近在他的手中硬挺起来的灼热而又粗大的性器。
"......哦,天哪!"
被溜滑的小舌挑逗地舔舐的销魂般的滋味,不由得阿尔戈不发出呻吟般的美好叹息。
蛇一般灵活的舌尖轻巧地滑过铃口,引发了阿尔戈一阵难以抑止的颤栗,黑发男子舔吮着阿尔戈的性器前端,抚弄着根部的双手平滑向阿尔戈的臀部,挤压着揉弄连连,然后十指倏地收紧。
"啊--!哦......哦......"
疼痛混合着欲望在体内灼烧,阿尔戈感到了一阵令人颤抖的快感,同时在优雅的贵族小子用力的一次抽吸下,他早已坚硬如石的性器尽数没入了那张甜美的小嘴--和他巨硕的欲望相比,那张平时总习惯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自然就不得不被视为"樱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