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呢?
......不就好像是没有人在的那个玩笑而已吗?
是的,我要告解,为了我的不应该存在.......
「小孩子......还有很长的未来......我其实,没有差的。
「说不定......」,鼻血忽然流了出来,趴搭趴搭的滴在地板上,
「死了倒也......乾乾净净。」
「你说什麽!」
我没料到懿贵竟然揪起了我的衣领,血还在流,甚至滴在他的手上,袖口一点一点,鲜红的花绽。
「你可以再说一次!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心血照顾你?
「你以为你发烧时我都在做些什麽!啊?
「每天......每天都想著怎样去安排才能对你以後的生活最好......
「我不准你这样看待自己的生命!如果你死了,我......
「我!我......我......」
好像是发现我惊恐的表情,他松开了紧执的手,我的喉咙乾的挤不出一丝声音。
我防御性的後退了一两步。
胡乱的摸索,捂住鼻子,赶紧用卫生纸止血。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帮我擦著地上的血迹。
不知道为什麽,今天他的眼中充满了忧伤。与什麽有关?
车中。沈默。一如往常。但今天却是另有原因。
漫漫的车程,加上山路的颠簸,比起来时,我晕车晕的严重。
「你会晕车?」
在晕眩中我勉强应对著。
「睡一下吧。会比较好过。」
不知为何,我朦胧间依稀觉得,这个声音,好像有那麽一点点......值得相信。
......有那麽一点点,令人安心。
因为那麽一点点,被在乎著的,活生生的感觉。
在一个颠簸中醒了过来,自己也不知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但却惊讶的发现.,徐懿贵他......竟然也睡著了。
来时他总是斜睨著窗外,但现在却睡著了,而且......
还是睡在自己的肩上。
想推开他。
但却又有点不忍心。
看著他耳边的刮伤......睡脸总有一种安详的假象。
不忍心?
我怎麽会用这个形容词?
在我犹疑不定之时,车身一阵晃动,已经到了。
「到了......」
「恩?恩......」
徐懿贵发现自己竟睡倒在我的肩上,竟吓到似的坐起身,眼镜啪一声的撞到车窗玻璃。
我没有戴过眼镜,又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所以不知道那到底有多痛,但我想他撞的不轻。
「没事......」
看著他快速走开的背影,那蓝色衬衫上近黑的褐点......
也许自己,真的是太奢侈。还大言不惭的说些傻话,差点连别人都赔上了。
那个人问我,我有没有想过我自己......
那他呢?那个时候的他......为什麽又挡住一切只想著保护自己?
为什麽呢?自己在他心里的价值,是什麽呢?
梅总管从面前经过,手里拿著绷带,我嘴里突然就冒了一句:
「给徐懿贵的吗?我来吧。」
「好的,杜先生。」
敲了门之後就自己打开,一切自然的不像话。
那件沾血的衬衫被丢在桌上,背部裸露著,那样的白色简直刺眼,更刺眼的是......
上面发红的刮痕和淤青。
「先帮我用生理食盐水洗一下,再涂金霉素吧。」背对自己的男人一边包扎自己的手指,一边头也不回的道。
依言我开始战战兢兢处理伤口,觉得自己的手指又冰冷起来,但是胸口和眼眶却热烘烘的......
啪。
有水珠落在衣服上的声音......奇怪,我流泪从来没有声音的。
「......熙唯,你哭什麽?......」
「......天啊,难不成是担心我麽?」
「这麽注意我,我会误会的......」
他明明背对著......怎麽知道是我?我又不像他,到哪里香味都张狂著宣示自己的存在。
......还是说,这就是所谓的被在乎吗?
一点点的苦笑和习惯性的嘲讽,这就是那个会在乎自己的人......
「熙唯,你的生命是很重要的......曾经照顾过你的父母、医生、朋友、同学,那些生活周遭待你好的人,都在为你付出......」
付出?是因为责任和义务吗吧,就比如妈妈会照顾孩子,医生会救病人,老师会教育学生一样,一切只是大家各司所职罢了。
「其实......他们只是顺便和刚好有空罢了......」,讲这些东西到底有什麽意义呢?想这里我就要苦笑,是啊......
「这麽多年来......谁又真正在乎我呢?」
「......如果我说我呢?」c
头也不回的说这种话,就算我单纯,也不该这样胡说。
「对呀,还有一种,就是同情或抱歉催化的在乎......
「你只是......对我觉得亏欠吧。知道我的过去之後更加的可怜我了是不是?
「反正又不是女人,没得病就算了......你不是这样想的吗?
「而且就像你说的,我同意,就当作什麽都没有发生过就行......你也不用费尽心思要把我送到别的地方,我的嘴巴紧的很......」
回过身的那双眼睛,深深的注视著自己,好像有许多情绪在里头激动著......
我有点害怕,却不懂逃避......
「你不要搞错了。我会送你离开这里,就是因为我在乎你......
「因为......那个时候看到......才控制不住自己,对你犯下不可原谅的错误......
「更何况,我太在乎你,我......」
「你才不要开玩笑了!」我一时间血气上涌,脸上一热,我已经很久没有说话这麽大声了,连跟人吵架都少,现在只觉得脑袋轰隆作响,连吸气都急促著,
「上一刻才强迫我和我发生关系,下一刻却要我当作什麽都没发生,怎麽有可能的事!」
「已经都安排好要把我丢到遥远的异乡,回头又说要我好好珍惜自己?这就是在乎我吗?」
我......刚刚说了什麽?
徐懿贵看著我......又再度滴下的泪水,啪一声又在衬衫上弹开,然後消失。
原来......仔细听......
心碎有声音。
「熙唯,我喜欢你......你懂吗?」
我听不懂,所以摇摇头。
「......捉弄我很好玩吗?」
「我看起来像吗?」
突然被抓住肩头,我吓了一跳,只本能的推了他一把,那双手却还是抓的很紧、很紧,骨头都像要碎了......
......这麽痛,所以这不是梦吗?
还是说,我这个人的悲哀已经无穷到,连梦里都会痛?
「你呢?你喜欢我吗?」
他赤裸的上身距离太近,我一时心急,大声的什麽都顾不得:
「我不要听!」,我忙甩开肩上的手,这算是什麽?
「我不要听!我不会原谅你的!就算你说......你说......」
我什麽都不要听,什麽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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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更新中~~
Dream to dream(14) 上
更新时间: 05/24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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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上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日长睡。
往常我的情绪面临溃堤时我也选择这样的方式。
安静。不留痕迹。不牵连别人的乾净。
梅总管敲我的门,我偶尔回应,或者继续装睡。
四天来我说的最长的一句话是叫梅总管帮我向mirror暂停钢琴课。
周末......还是到了吗?
我真的希望,能到那里都好......逃开这里,就好。
我一向,很爱作梦的。睡著之後,就会安心多了。
醒来发现桌上的字条。
「我有事搭早上八点搭飞机出差,星期日晚上才回来。
好好吃饭和休息。望自珍重。」
是吗......
窗外下的雨有几滴打了进来落在我的手臂上。
我傻傻的望著字条。
八点?他已经走了一个小时又十五分了......
不用面对他,也好,也好......
「杜先生,你醒了吗?」
急促的敲门声,有别於往常。
似乎是急事。
我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麽事,但是能让梅总管如此老练的人这样露出不安的语气,让我有些心浮起来。
找件衣服穿,却发现似乎是作业上的疏失,衣柜里并没有出现家居服,连一向送洗的衬衫都难寻。那个纸袋看来变成我唯一的选择,著装完毕我便下了楼。
老实说我已好几日未出房门,学校的课大多停了,一个星期我只需要去几堂而已。
大家围著电视,随著我的到来,有些人的目光转到了我身上。
我跟著看了一会儿的新闻,才突然间发现大家交头接耳的原因。
「梅总管,新闻说的那班八点起飞的那班、那班班机......」
「是三少爷的。我很肯定。」
「有纪录对吗?给我看看......会不会是弄错了......」
我把梅总管的记事本接过,大家也一股脑的向我靠拢。
刚刚窃窃私语的声音,突然都安静了下来。
有个人昏倒了,我知道那是应该是小方。
大家的声音又哗的涌出,然而我只想再听一次那段由电视机不断重复著的新闻快报。
「目前此场空难仍在调查中。再为您报导一次,今日xx航空编号A221早上八点飞往T地,八点整起飞的班次在起飞十秒後爆炸,原因不明,目前警方正在调查,伤患已紧急送往附近医院,但目前都仍在急救,已知有三十九人死亡......」
我不能相信!
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手机......我揪住他的袖子,
「梅总管你有没有他的手机号码?」
梅总管翻找一下,拨了出去。
手机不通。
......去看看再说。这个念头一从我心里透出来,就马上转为行动。我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过。从前要做一件事情,都要挣扎老半天,尤其是意料外的事。
「车......车!谁有车?」
「可是今天送完徐先生之後,汽车便送厂维修去了。」
「那机车呢?有没有机车?」
「我有重型机车。」梅总管插了口。
「借我一下。」转身我左手接过钥匙,右手执起大衣就随著他去牵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