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方一进门,便闻到一种熟悉的气息,面上不禁一红,心中便有些踟躇。
若展昭不曾与白玉堂相恋,自然也不会明白赵祯目光中的含义,可自从与白玉堂相许以来,赵祯眼中越来越明显的情意自己想要忽略也不能,现下想必赵祯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自己,可如果现在换别人进去,赵祯指不定更加尴尬,若是恼羞成怒杀人灭口,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儿,展昭提高声音:"臣展昭见驾。"
赵祯心里面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愣了一阵才说:"进来吧。"
展昭一见赵祯,心里暗暗叹气,看他的样子,便知道他现在难受的紧,忙上前扶他站起来。
赵祯却甩开展昭,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虽然痛极却仍然挺直脊背,双目紧紧盯着李元昊手里的盘龙佩,咬牙切齿:"回宫。"
出了院门,展昭才跪下请罪:"臣护卫不周,还请皇上责罚。"
赵桢眉头皱的紧紧的,声音暗哑:"你素来做事谨慎,怎么会延宕到现在,朕要个解释。"
展昭昨夜跟着赵桢走了一段,但人流熙攘,又不能张扬,展昭渐渐离前面三人越来越远,此时突然遇上了一个孩童不慎落水,展昭将孩子救起,再看时,三人已经无踪。
展昭便一个个的客栈查问,谁知德朗却与李元昊分开,所以费了一夜的功夫,才找到赵桢,但是展昭却不解释,只是请罪。
赵桢愣了好一会儿,才道:"罢了,罢了,起驾吧。"
坐在车辇上,赵祯看着展昭的背影,有些恍惚,为什么偏偏是展昭?
李元昊看着车驾远去的影子,嘴边慢慢的凝结起一抹笑容,这个少年居然是宋朝皇帝,这真是有趣。
"少主,接王廷密报,契丹狗于边境操练,似有进犯之意,王廷催您速归。"看见展昭等人离去,德朗才从院中现身,将刚收到的消息告诉李元昊。
"契丹人?他们的目标一向是宋朝,怎么会突然于我们的边境陈兵?"
"少主,我们还是赶紧赶回去吧。"
"现在回去,路上一定耽误多时,就算回去了,又能干什么?再说了,那群宗主们不是天天说弓马娴熟?那就让他们去迎战好了。"李元昊想起来那些平常不可一世的党项贵族,冷冷一笑。
"少主,那咱们还要如何?"
"德朗?从这里回党项近还是到契丹近?"李元昊把玩着手里温润的玉佩,嘴角轻轻的扬起。
"少主,您的意思是要去契丹?"德朗大惊失色。
"早就听说耶律宗真是个英武的主子,虽然现在还是萧家把持着朝政,可是不久的未来,契丹的主人,一定还会是姓耶律的。"李元昊对耶律宗真似乎很感兴趣。
"事不宜迟,德朗,咱们走吧,去会会那个耶律宗真,说不定,我要的王图霸业能早些实现,我有点迫不及待的挥师南下了。"
德朗领命,自去准备,李元昊斜倚在别院的玉石栏杆上,面上浮上饶有深意的笑容:实在没想到赵祯居然这么容易就能得手,原本还觉得如此富庶的锦绣之地,它的少年天子必然是沉稳英明,如此有过这么一夜,想必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那么党项、契丹和宋朝之间的战和自己便多了些把握,不必因为辽宋两国的局势而牵着走了。
不多时,德朗便已经准备好车驾,李元昊吩咐将此处烧掉之后便与德朗共赴幽州。
看着德朗前去忙碌,李元昊将目光投向宋朝皇城,赵祯,就这么便放过你,还真有些不甘心。
"陛下,八王等已经到了祢英阁。"陈琳的声音不高不低的在门外响起,打断了赵祯的思绪。
赵祯看着手里的鱼肠剑,狠狠的甩甩头,把李元昊的影子甩出去,然后强撑着站起身子,向祢英阁走去。
几位阁老大臣见到赵祯进来,忙山呼万岁。e
赵祯待他们起身后,开门见山:"此时对西夏用兵,宜否?"
丞相忙道:"不知陛下为何突然提及向西夏用兵?"
赵祯冷着一张脸:"我只问可行不可行。"
站在书案前面的几位重臣从来没有见过赵祯这样子,一时间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
赵祯见大臣们一言不发,心里更是烦闷,沉声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们可都是我大宋的良相将才,我只问你们用兵是否合宜便难住你们了吗?"
见赵祯有些动气,庞太师忙上前一步:"臣启陛下,目前国库尚不丰盈,且又有契丹虎视在侧,此时若破坏与西夏的邦交,同时应付契丹和西夏,恐怕我们力有不殆。"
赵祯知道庞吉所言非虚,但心中一点怒火却越来越旺:"西夏人向来言而无信,反反复复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现在我朝与契丹还算和缓,不趁此机会灭了西夏,难道要待他们形成逼人之势不成?"
"臣启陛下。"见赵祯的神色与平日大有不同,八王赵德芳道,"目前国库里面缗钱只有两百万左右,实在不足以支撑北伐之路。"
"不足两百万?户部年初不是说还有将近七千万?"赵祯满面震惊。
"回皇上,朝廷官员的俸禄一千二百万缗钱,军费四千八百万缗钱,宫内各项支出七百万缗钱,祭祖还花费了四百万,已然入不敷出,这二百万还是去年留下的家底。"随着赵德芳缓缓地说,赵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何况,今年岁币还未支出,还需要七十五万缗钱。"赵德芳虽然不知道赵祯为何突然有兴兵之念,但目前绝非兴兵的时机,所以将国库空虚据实相告。
"朕虽早已经知道国库空虚,可没料想,竟然空虚成这样子。"赵祯复仇的念头一下子就没了,本来觉得能够立刻便办的事情此刻看来已经是遥遥无期,于是原本汹汹的气势也消弭于无形。
六
"李......元.......昊,唔唔唔......"听见自己的名字在赵祯的唇齿之间破碎,李元昊的欲望好像更加强烈了。
双手熟练的在赵祯的身上游来荡去,若重或轻,征服的意味要比情色的味道更加浓重。
赵祯又惊又怒,顾不得下体传来的痛感,双手使尽全力想要挣脱,奈何李元昊自幼习武,弓马娴熟,双臂之间似有千斤气力,饱读诗书却不谙武艺的赵祯自是挣脱不开。
就在赵祯以为再次遭受凌辱的时候,李元昊却停下来所有动作,双目看着赵祯那红肿不堪处,不知道想什么。
赵祯见状,瞥见鱼肠剑被自己扔在床上,赶忙拿在手里,想也不想就冲着李元昊的胸膛而去。
李元昊本能的一闪,借势而动,将赵祯的手腕牢牢的握在手里,稍一使力,紧握在赵祯手里的鱼肠剑便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昨日才在我身下承欢,今日便可刀剑相向,到底是你们南人凉薄,还是你赵祯无意。"李元昊手指慢慢的摩挲着赵祯的手掌,将脸颊凑到赵祯面前,二人呼吸可闻。
赵祯双目亟欲喷火,又怕门外的陈琳听见,声音压的极低:"李元昊,我可杀不可辱。"
"不过是你情我愿,说什么辱不辱的,旦夕之间,欢愉的不止我一人。"李元昊放松了手上的钳制,转身走到浴桶边上,伸手探了探温度:"这水已经凉了,你叫下人换一桶吧。"
赵祯寒着一张脸:"你究竟意欲何为?"
李元昊一听这话,笑的暧昧无比:"一夜夫妻百日恩,我自然是来看你。"
赵祯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用地上的鱼肠剑在面前这人身上狠狠的刺上百八十个透明窟窿,只是念及国库中仅有的尚不足两百万的缗钱,只得将一口气生生的压在心口,憋闷的厉害。好半晌才说了一句话:"我昨日并不是宋朝皇帝,你亦不是西夏皇子。"
李元昊何等聪明,一听就知道赵祯的意思,是要在两人之间达成默契,再不提那荒唐的一夜,依旧是友好邻邦。
宋朝国力空虚一事李元昊也曾略知一二,此刻看赵祯这般隐忍,心里面更是有了盘算,于是便不再咄咄逼人,慢慢的退到赵祯的龙床之上,悠闲的说:"那水凉了,换一桶去。"
"你走吧,我绝不叫禁军,昨夜之事只做水过无痕。"说这话的时候,一字一句,赵祯都只觉得屈辱不堪,不愿再看李元昊一眼,自顾自的披上外袍,走到门边:"陈琳,换一桶热水来。"
陈琳在门外始终听见里面有人低声说话,心存疑惑,此时听到赵祯传唤,忙向一丈之外站着的小太监招招手:"你们几个,速去速回,依照上午的样子再拿一桶水来。"
听说皇帝要用,小太监们自然不敢怠慢,没一会儿,便抬着一个新浴桶来到赵祯寝宫的门口。
"皇上,奴才们给您换水。"虽有皇帝召唤,可陈琳仍然依礼通禀。
"进来吧。"
听见赵祯允许,陈琳忙带着小太监们进来,将原桶抬出。
小太监们不敢抬头,可陈琳自幼便跟随赵祯,名为主仆,却像至亲,心中既然存了疑虑,因此大着胆子抬头看看。
刚抬起头,就听见赵祯沉着声音:"陈琳,出去。"
陈琳忙跪下:"老奴万死。"
"少废话,给朕出去。"赵祯心里面烦闷不已,免不了语气上暴躁了些。
小太监们听见连皇上最为信任的陈公公居然都被赶出去,心里面更添了紧张,赶紧手忙脚乱的把原先放在赵祯房里的浴桶抬起来,没走两步,其中一个不小心,手上一滑,沉重的浴桶便一下子砸到他腿上,其他几个人失去了平衡,和浴桶跌成一团。
赵祯脸色愈发的阴沉:"都滚出去。"
小太监和陈琳立刻跪下,匍匐这身子:"奴才万死。"
"万死,万死,朕现在用不着你们万死,统统给朕滚出去。"
一听赵祯发怒了,小太监们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尤其是刚才那个失手的小太监,更是如筛糠一般。
赵祯见他们全都趴在地上发抖,心里面怒气更盛,指着陈琳:"你是怎么教的,就教出这么些废物?连滚都不会?"
陈琳见赵祯动了真怒,忙伸手去拽那几个小太监:"皇上让你们出去就赶紧出去,跪什么,快出去。"
几个小太监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跑出去,可是失手的小太监却怎么也跑不动。
赵祯压着的一腔怒火此时终于爆发出来,大吼出声:"来人,这种废物,留下何用,给朕拉出去砍了。"
陈琳看赵祯气得表情都有些扭曲,不敢多劝,不知道哪生出的一股子力量,拽起那个小太监便走:"不劳皇上费心,老奴这就杖毙了他。"
见陈琳出去,赵祯盯着紧闭的宫门,全身的力气仿佛都在方才的怒喝中消耗完了,李元昊自屏风后面走出来也不管了,只是倚着浴桶慢慢的滑下身子,把头埋在膝盖里面,闷闷的说:"你想要折辱我也已经达到了目的了,我会忘了这一切,只当一场噩梦,绝不会兴兵西夏,这样你可以走了吗?"
李元昊听了赵祯说要忘了这一切,心里面有些异样,只觉得这话听起来刺耳,却不知道为什么刺耳,于是上前拎起赵祯,三下五除二的把他的外袍除了,抱进浴桶里面,然后挑起来一丝笑容:"忘记?赵祯,我大费周章的跑到你的皇宫里面,我就是得让你记住。"说着解开自己的衣服,跳进浴桶里面,与赵祯袒裎相对。
赵祯的身体被李元昊紧紧的揽在怀里的时候,意识仍是混混沌沌的,也没了扭动挣扎,只是慢慢的向水面下面滑下去。
李元昊生怕他将自己溺死,双臂将他牢牢的抱在怀里,在赵祯的耳边喃喃:"想要忘记?赵祯,我怎么能让你忘记,我,西夏皇子李元昊,要了你宋朝皇帝赵祯,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让你忘记?"
"我怎么才能让你记住呢,赵祯。"李元昊的声音放的极为低沉,一反昨夜的粗蛮,仅用唇舌在赵祯的身上游动。
赵祯只觉得全身发软,四处都是虚空,只有身上四处游走的一点温热是实在的,不由自主将身体朝着那一点温热迎了上去。
李元昊虽然不知道赵祯这是怎么了,但是见赵祯虽然身体迎合,但却意识迷糊,心有不甘,手上在赵祯最炽热处用力,瞬时便将赵祯的意识拉了回来。
看到赵祯的眼睛里面再次映出自己的身影,李元昊满意极了:"宋朝皇帝,你可看好了,在你身上的是我李元昊,西夏皇子李元昊。"
赵祯惊怒交集,正要挣脱,只觉得后庭又是一阵撕裂搬的疼痛,刚要喊叫,却硬生生的忍下来,任凭李元昊怎么肆虐,都哼也不曾哼一声。
李元昊见他逞强,更存了要逼出来声音的念头,更是花样百出。
赵祯只觉得身体一边炙热一边疼痛,炙热的地方飘飘若仙,痛楚的地方痛不堪言,恨不得昏过去才好,可偏偏意识清明,李元昊征服一般的话语一字不落的全数听在心里,眼中恨意渐浓,到最后简直如血一般鲜明。
李元昊索要了赵祯之后,心情大好,满满全是征服的快感,再看赵祯,面色青灰,眉头皱成一团,眼睛明明血红,却倔强的不肯掉泪,心里面掠过一丝不忍,将赵祯从水里面捞出来,细细的拿软巾擦拭,擦干净后又将方才的那个小瓷罐拿过来,轻轻的给赵祯涂抹,赵祯此刻连动了不动,全由着李元昊。
李元昊替赵祯穿好中衣,又理了理鬓发才道:"这么个锦绣江山,给了你这么个人,还真是浪费了。"
看赵祯的眼睛翻动了一下,李元昊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整个宋朝军费占了国库的七成,官员的俸禄又占了两成,赵祯,也不知道你养着这群废物干什么,净白花钱?要是这样,你就等着西夏的铁骑荡平你这汴梁城,你到时就在这等着我,若到时候你还能让我如今天这般尽兴,我便留你一条命。"
赵祯原本凝滞的眼神立刻活泛起来,怒意已经抑制不住,虽然身体如碾压一般的不能动弹,可他仍然竭力挺直脊梁:"李元昊,话别说的太满,我会亲率大宋的铁骑踏平你那不毛之地的。"
李元昊看他这个样子,心情更好:"赵祯,就你这个样子?宋朝的皇宫我来去自如,宋朝的皇帝在我的身下婉转承欢,宋朝的大臣要向我们西夏供纳岁币,连个展昭你都弄不到手里,你能拿下我们党项?别说笑话了。"
赵祯紧紧咬着嘴唇,鲜血一缕一缕的从嘴边流下,在雪白的皮肤上形成一种娇媚的狰狞。
"赵祯,我等着你,不过这之前,先把你的军队整顿整顿吧。"李元昊突然觉得赵祯有几分可怜,于是便提点一句:"你那不上阵的禁军,留那么多干什么,我要是你,先拿他们开刀。"
此时,门外传来梆梆的更声,已过子时。
李元昊看了眼赵祯,没再多说什么,从窗子跳出,趁着茫茫夜色,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了。
等了好一会儿,见李元昊真是走了,赵祯才放开握拳的手,将头埋在锦被中间,如受伤的野兽一般低号起来。
门外侍候的陈琳听见里面赵祯的声音,心里惶急,却不敢进去,思来想去,招手叫过来一个小太监:"你拿上腰牌,速去开封府,请展大人过来。"
见小太监应声而去,陈琳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有些放下。
七
小太监到了开封府的时候,展昭已经安歇,见宫里来了人,知道定然是大事,盘问了几遍小太监,小太监却糊里糊涂的什么也说不出,便不顾白玉堂的阻拦,起身就要入宫。白玉堂放心不下,明知道赵祯对展昭存了那般心思,这等三更半夜,在劝阻展昭无果的情况下,说什么也要跟来,展昭拗不过他,便由着他。
两人待见着陈琳,听陈琳说了情况,展昭脸上微微有些尴尬,他本身就不愿与皇帝多有牵扯,此时未经宣召,更是不愿意见驾。
"陈公公,未经宣召,展某实在不方便见驾。"展昭联系前因后果,大略也猜得出发生了些什么,心想,若是真的如自己所想,此时正是皇帝尴尬的时候,若是贸贸然的见驾,若是自己,拼不过便是些责罚,可此时身边还有白玉堂,若皇帝正在气头上,再拿白玉堂出气,白玉堂的脾气又是谁都拦不住的主儿,过一会儿指不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