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闭儿+番外(又名:十九岁)————巽九

作者:巽九  录入:03-20
自闭儿(又名:十九岁)

文案
周皮子:他妈的,你有什麽资格玩自闭?!
章幻:我没有玩。
周皮子:你他妈的玩啊,再玩啊,老子奸了你!
章幻:......你已经奸了。
周皮子(一顿):你要自闭是吧,成,咱们一起玩儿,老子就不信这个邪,老子还拧不过你了?!
对面的人气得脸像安了个绿皮西瓜似的,章幻却笑了......


楔子
"章先生、章太太,我们......"
穿著粉色外套的女人轻轻看了坐在一边小凳子上的小男孩一眼,把刚出头的话掐了 回去,道:"我们出去说,好麽?"
年轻的夫妻对视两眼,面面相觑的脸上是相同的惊慌,终於点点头。
女人走到小男孩面前,蹲下来,"小幻乖,妈咪跟爸爸跟那个阿姨有点事,我们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你乖乖呆在这里,不要乱走,知道了麽?"
小男孩一声不吭,或者说,他根本没在听,眼神直接穿过年轻的女人,落在对面某个地方。
一成不变的反应让年轻女人不由得暗暗叹口气,年轻的男人走过来,揪一下女人的衣服示意。
三人有些急促地出门。
小男孩这才站起来,走到对面他一直在看的对面。
那是一堵白色的墙壁,这个年代的墙壁还没有多少瓷砖,大部分是石灰浆粉刷起来的。
他走过去,伸出手指轻轻描摹,顺著墙壁上一条条细细的裂纹,他感觉那上头有种奇异的美丽,美丽到他一直想著,如果能被吸进去,该有多好。
沈浸在个人的快乐里,小男孩的脸上却毫无反映,木木的样子,就像刻制的模具。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突然传来尖叫。小男孩听到,脑袋偏了过去,脸上仍是面无表情的。
是年轻女人在尖叫,有些歇斯底里。
然後是年轻医生在一旁的匆忙说明,最多的两字就是"治好"。
年轻女人似乎完全没听到,不一会儿,门被撞开。
小男孩却早已把脑袋偏回原来的位置,盯著墙壁。
年轻女人挣开男人的钳制,走到小男孩旁,一把转过他身子。
眼泪,尤其在看到小男孩一脸的木然表情之後,更滂沱。
她累,连续六年,自己的儿子,从未对自己露出过儿子的样子,反倒像陌生人般。
不是说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团肉吗?
怎麽会这样的冷漠呢。
要不是真是那种生产之痛是真实的,她几乎要怀疑这根本不是她的儿子。
为什麽,你会是个自闭儿呢?
年轻女人纠结於死胡同里,开始胡乱言语。
小男孩却仿佛未看见般,只直勾勾地盯著她,仿佛专注地盯著。
不过,三个大人都看到,那眼神却幽远。
女人终於坚持不住,抱著男人啼哭,男人安抚她,年轻医生看看,终於摇头离开。
然後──
过了半个月,小男孩家里来了另一个男人,眉眼与其父亲有五分相似。
那人说:小幻,我接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小男孩面无表情,年轻男人无所谓地笑笑,没事,小幻不喜欢说话,咱就不说,你要什麽时候想说话了,可记得要跟伯伯说哦......
然後,他被带到男人远在PK市的家。
在那里的第一天,另两个男孩走到他跟前。
小点的那个脸像个苹果:你就是那个跟我一天出生的堂哥?
圆圆的脸皱起:这麽小,看起来比我还弱......
又舒展开:不过没关系,嘿嘿,我会保护你的,如果有人欺负你的话,我帮你打他!
他不语,抬眼看向另一个。
大点的也看著他,有些削尖的脸上毫无表情,盯视他一阵:小白痴说话虽然不可信,不过,既然你是我弟弟,我希望你记住一点,你想做什麽就去做。
另一个急了:哥哥你怎麽能说我是白痴......
嘴一撇:你不是麽?什麽时候你能打得过一只蚂蚁了再来说这种话吧......
呜呜,我......我是打不过......但是哥哥会帮我打的,是吧......
哼。
小男孩面无表情地看著这两人许久......
然後......
把手递过去。
原来只是需要一个对上尺码的钥匙,锁不是解不开的。
只不过,那三个字,总会时不时响起,在他耳边,直至他十九岁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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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文章配乐,日文歌曲,中文名字叫:十九岁,一曲挺颓废风格的歌曲,挺适合颓废的周皮子和章幻滴~
歌词(只写中文翻译词,因为日文词会出现乱码~)在此:

19才 作词/作曲!!!!!

你在嘴唇边涂上了毒药来到我房间之後
你所给予的香吻甚至把我的身心全部都融化掉了
最讨厌的我仅(?)19岁(重复一次)
你几乎使我惊叹到你的心灵居然会是那麽的美丽
但你为何不愿意给予愚笨的我一个象征奇迹的香吻
最讨厌岁月(?)的19岁
最讨厌的脸庞(?)19岁
我想用那如黑凤蝶般的双翼在在天空飞翔著
你不要说这是无意义的
那样的人生我喜欢(或者说是我喜欢那样的人生???)
(接上)喜欢....
就如同那黑凤蝶一般....

第一章
章幻在一阵不适中醒来,心里头嘀咕:好久没有做到那个梦了,今天是怎麽回事?
眼睛跟俩牛皮糖似的,黏在一块,有股酸酸的甜味,不过,正好是他最讨厌的味道。
他费力地睁开双眼。
天花板:粉色?恶俗,不过还能忍受。
墙壁:黄色?恶心,什麽时候小玄喜欢上这种颜色了?
眼珠子再转了转,降下来,平视前方。
胸口:黑色?
黑色的!!
章幻先是一愣,然後──
一屁股坐起。
一阵撕裂的痛楚咻地顺著脊椎直达至肩膀,手差点撑不住,又砸回床上。
还没来得及思考痛楚产生的原因,就听得啪的一声,地上多了个物体。
章幻打量:长估计至少有180公分,宽度嘛,章幻没有概念,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比自己宽一些。
那物体动了动,先是两只前爪在地上挠了挠,然後拱拱屁股,接著坐起,一只爪子揉揉眼睛,甩甩头发,露出一对狭长的眼睛。
章幻一直没吭声,也不再盯著那人看,他试著挪动了一下屁股,脸皮马上就重新组合了一番。
痛!痛!他妈的,痛死了!
有点像被人打了一顿,骨头散架了;又不完全像,有些残余的酥麻感。
反倒有些像吸食过毒品的感觉,痛楚中的酥麻组合而成的快感。
跌回床上的人痛得闭起双眼,暗叹,他明明已经离开那东西很久了啊。
被人拍脸,"喂,你没事吧?"
章幻睁开眼,是那个"物体"。
哼,他不吭声。
只慢慢再坐起来,慢慢起身,再慢慢爬下床,然後慢慢挪步,目标:浴室。
背後一只黑手探过来,一捞,章幻就跌进那"物体"怀里。
章幻面无表情,盯视。
那物体笑了,痞痞的,"怎麽?"
一手捏上他脸,"才几个小时而已,就不认识你的男人了?"
章幻直起身子,站稳了,退开他。
然後进浴室,这次,那"物体"没有再阻拦。
水龙头哗啦啦地响起,章幻看了镜子里青青紫紫吻痕遍布的身子一阵,终於闭上眼睛站进水幕里。
在这麽大的水声下,外头那"物体"的口哨声和歌声,却隐隐约约地钻进他耳朵。
这声音,跟几个小时前一样的聒噪,不由得微微皱眉,思绪飘到几个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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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幻向来不喜欢酒的味道,因为这个,不知道被他那俩堂兄弟笑过多少次。
每次,他都说:酒有什麽好喝的,苦得跟农药似的就算了,喝高了还要吐,装孕妇啊。
那两人就会讥笑他:你不是连毒品的呕吐都不怕吗?还怕这点味道。
每次听到这话,他便会乖乖闭嘴,因为他明白那两人是拐著弯儿批评他以前做的事,也是为他担心。
但是不代表他会接受酒那个恶心巴拉的东西。
当然,他恶心酒,虽然次数少得可怜,但并不代表他不会喝。
比如说,昨晚。
发起人是章玄那小白蛋,一个电话过来,他本来在某个有名的牛郎店门口正要回家睡觉,接到电话之後便过来了。
小白蛋脸都红了,估计喝了不少了。
他正想阻拦,後头却有个手伸过来,直接拿了小白蛋手里的酒瓶子,速度永远在他面前,他大哥,章虚。
小白蛋一看到他俩,笑,明明人就他面前,还伸出手做出招手的动作。
喝高了。章幻皱眉,正想把他拎回家。
却见章虚一屁股坐过去,接过小白蛋手里的瓶子,开始自斟自酌。
他皱眉,这俩人,全惹上不该惹的人了。或者说,惹上不该惹的事才对。
爱情这种东西,哼,章幻冷漠地勾勾嘴角,也坐过去,递过杯子。
章虚看他一眼,把瓶子移给他,又叫一瓶。

"哥,少喝点。"
章虚看他一眼,"叫我少喝,你还不是一样?"
章幻摇头:"我可不像你们,喝闷酒还喝得那麽high。"
章虚嗤一声,"小玄也许是,我呢?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喝了?"
章幻:"哥,你明知道跟我隐瞒等於无效。"
章虚呆一下,不语,正好,章玄窜过来,到两人之间,满嘴酒气直接扑过来。
"哥~"他有些晃荡地一手抓一个,"......"
章幻握住他手背,拉他坐下,"你叫哪个哥?"
章玄傻笑,"两个都叫,哥~幻哥哥~"
章幻皱眉,这会儿他知道章玄基本完全醉了,因为那家夥清醒的时候从不会叫他幻哥哥。"小玄,你醉了,咱们回家去。"
章玄舞手、摇头,"我才不要,我也没醉。你不听我说话,我不理你了。"朝向另一边,傻笑,"哥......哥......为什麽有些事总跟我们想象的不一样呢?"
章虚捏他鼻子,"你这不是废话嘛。"
章玄摇头,"我以为是坏蛋的人不是坏蛋,会不会我认为是好人的人其实不是好人?"
章虚本想如往常般嗤笑一声,在看到他神色之後没笑出来。
章幻拍拍章玄,"小玄,你要抽的话搁家里抽去。"
章玄怒,瞪大眼睛朝他肩膀两下,没用多大力气,其实更像小孩子,"幻哥哥你不是好人~"说著竟掉下眼泪来。
事情大了,章幻头开始抽痛,打算扶他回家,正巧章虚也站起来,道,"我要回家了。"
章幻问,"你回哪儿去?"
"WBH啊。"章虚回头,一脸惊讶的表情,章幻突站起来跟著他走到酒吧门外,笑,"哥,我挺喜欢那个人的,你可别欺负他。"
"那个人?谁?"
斜一眼,"你装什麽蒜,你家里那个,你能不认识了?"
章虚拧起眉头。
知道这是他不想谈一个话题时的标志,章幻仰起头,笑得温暖,"哥,你太聪明,很多事情看太透,有些地方就会变笨,就会看不清楚,如果不注意下,以後会後悔的。"
章虚一愣,章幻已一掌推他肩膀上,"好了,你回‘家'去吧,小玄我会负责的。"特意加重了某个字的音。
章虚张张嘴,正待反驳,却见章幻已踏回门内,只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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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吧内,章玄果然已趴在了吧台上,章幻摇摇头。
走过去结账,一把捞起他,小家夥似乎很不舒服,眉头皱得死紧,却也规矩,任他摆布。
章幻把他扔进车子里,酒气已达到饱和的境界,他皱著眉头开了窗户,发动车子,一边担心:这家夥,心脏不好还敢喝这麽多。
却听得他叽叽咕咕地开始说些什麽,反正也听不清,也就由他去,只是加快了速度,目标是自己的小套房。
回到家,第一件事是喂章玄喝催吐剂,待他吐完了再把他洗干净扔到床上。那小子似乎轻松了,呼哧呼哧地开始进入安眠状态。
章幻坐一旁,完全睡不著觉。不仅仅是因为这家夥的呼吸声,更多的,他自己清楚,是因为心烦。间歇性的心烦,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麽严重的程度了。
很难抑制、很想破坏、很想冲破、更多的东西交织在一块,隐隐约约、难以辨识......
他终於站起来,看了看床上的章玄,应该不会有什麽事,走到门外拿了厚外套,出门。

大街上有些冻人,章幻没有开车子,只是步行,走了一圈又一圈。
有红男绿女,不过碌碌之徒,穿梭来穿梭去,除去污染空气之外,无半点意思,有纠缠在一块亲嘴的,也就看似规规矩矩搂著走路,只不过若是夏日,那手自然就伸进裤腰下了。
无聊。
他皱皱眉,突然想起某个地方,也就是他下午去过的那个地方,导致小玄出现这种情况的那个人──连翼工作的店子。
不过看来,他人并不在那里。
他想了一下,决定再去那个地方一趟。
踏入那家店子时,发现里头似乎少了不少人。
只扫了一眼,他便略明白了原因,走到吧台内侧,朝调酒师打个手势,调酒师笑了,说道,"你等会儿。"然後按下一个键。
不一会儿,他要找的人出来,韩姐一身紧身衣裤,飒爽风姿,看到他笑开,"章家二少爷今天怎麽有空两次光临小店?"
章幻笑,"连翼不在?"看似问句,其实肯定。
韩姐自然听明白,叹一口气,"唉,今儿个可真是,连小子也不知道哪来的福气,连接著好几十号人都问他到哪儿去了。"
後头一个声音接过来,"哟!那家夥不在啊?"
章幻本来要说的话吞了回去,韩姐偏过头去看人,他没动,只端起调酒师给的饮料喝一口──看似白开水的苏打水,这调酒师果然深知他习惯。
那人走过来,在章幻旁边坐下,单手撑吧台上,柔韧的腰背,懒洋洋的姿势,朝韩姐抛个媚眼,"韩姐,连翼死哪儿去了?"
韩姐手过来给他一下,"你个死小子,嫌不够热闹是不是?还来给我添乱。"
他哇哇叫冤,"哪有,我这不是担心那小子嘛。"
哼,鬼才信。韩姐毫不掩饰地吐槽。
"你今天不上班?"正事还是得问。
那人晃动著脑袋,"上班?"嗤笑一声,又道,"拜托,韩姐,你以为你管理的地方是什麽地方啊,还需要一板一眼地天天上班?我的工作地点向来不分地界不分年龄不分种族。"
韩姐呸一声,"是是是,不分地界,室内室外处处发情;不分年龄,老头幼齿都敢上敢做;不分种族,哼,要不是动物不够干净,你都想玩是不是?"
虽说是牛郎,也太"敬业"了点。
那人大笑,"知我者,韩姐也。"
韩姐无语,转向章幻,章幻坐在两人中间,韩姐看他时,他正咬著杯沿一点点吸水,刚才的事情他视乎完全没看见。
不由得暗想章家这老二果真还是一贯的少反应少言语,嘴上却笑道,"章二少,我还有点事,先里头去了。"
章幻後脑勺动两下,显示出点头的动作。
来人似乎这才看到他,一手打横过来,抬起他下巴。
章幻没动,只手端起了水杯。
来人细细打量,一会儿嘻嘻笑开,"真嫩,还真像这里头的被老妇人包养的小嫩芽。"
章幻面无表情,只抬高水杯往嘴巴凑,然後,在那人终於打量够了放开时,杯口转向。
来人的脸立即洗了个免费的环保苏打浴。

刚做完皮肤护理的人顿了一下,似乎毫不为意,不过刚收回去的手又返回来,一手伸至章幻脑後,一手捏住他下巴,阴森森笑几声,然後──
当!当!
连接著三四声,全是玻璃落地破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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