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闭儿+番外（又名：十九岁）————巽九

他哥每天打了招呼就进书房，留他跟林笕两人在客厅。
也不算多话，只是偶尔聊聊，不过总能明白对方的含义。不能说不畅快，只除了有一回，林笕突然间拿他那天晚上的事开玩笑。
原来这家夥那天笑的兴味是因为看到了自己脖子上的痕迹。
他也笑哈哈地打发过去。然後突然想起那个跟自己春风一度的男人，於是开口。
"你认识连翼吧。"问的却是旁边的人员。
林笕点头，"对啊，怎麽？"
章幻想了一会儿，最终笑，"没事。问问而已。"
林笕脸上是明显的不相信，章幻暗想这家夥十有八九是在思考连翼跟小玄的关系吧，其实他自个的目的却完全不是那两人。
他突然觉得自己没种，有事不敢直接面对，反而旁敲侧击起来了。
於是站起来告辞。
出了门，他走在寒冷的大街上。
走到M大操场外的大街时，看到并排的烧烤、麻辣烫摊。
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摊位对面的人行街道上摆满了小凳子。
男男女女不少，看起来是这附近学校的学生，正吃得痛快，还有开啤酒的，也不怕辣上加辣。
章幻从没吃过路边摊，不过对这个也没像他哥那般，看著就讨厌，感兴趣了，就试一下，也未尝不可。
於是他挑了一家看起来比较顺眼的摊主，问道，"这个怎麽吃？"
店主愣了一下，估计有点惊了。竟然有人不知道怎麽吃路边摊。不过生意上门，总是笑脸相迎，拿了一个铝制的盘子过来，上头盖著一次性的塑料袋，"就放在这上头，你想吃什麽就拿，"中年男子憨厚的笑笑，指著麻辣烫汤炉里并排的食物串，"有肉食也有蔬菜，每串五角，吃完了结账就是了。"
章幻点点头，看著食物，伸出手去挑食物，牛肉、羊肉、鸭血......看到这一连串的食物他就皱眉。
终於发问，"老板，蔬菜在哪？"
那老板指指汤炉的另一端。
原来肉食跟素食是分开煮的。
他走到那头，首先挑了海带，然後是蒿菜，再是其他素丸子之类。虽然天冷，刚从汤炉里拿出来的东西却仍是有些烫嘴，章幻对著食物吹了几口，正准备咬进肚子。
就听得哗啦一声，然後感觉到什麽东西朝他飞过来。
他身子一闪，几乎同时，听到中年男子老板一声痛叫。
他转过身去看声源的地方：花坛边缘，一摊碎玻璃肆意横陈，绿色玻璃在霓虹灯下闪著刺眼的光芒，有些许溅到人行道中间，还有些许则直接窜进了花坛。
掏出一张纸巾丢给摊子老板叫他擦擦脸上的血迹，再转过身去，看看本是他身後的地方。
一群男子正围坐著一张折叠桌喝酒，喧哗震天。
章幻的眉头皱起，想了想，终於扔下食物盘，走过去。
　
章幻过去、站定、抬脚，不过一瞬间。
啪的一声，折叠桌自中间裂开，快餐盒跟食物、啤酒瓶滚了一地。
有没有喝干净的酒喷出来，浇进地面，发出哧哧的声音。
那群正在痛快的男女，反应快点的已躲开去，反应慢点的，则溅了满身。
章幻满意地收回脚，退开两步。
几个男人围上来，面色凶狠。
有个人开口道，"你小子，活不耐烦是不？"
章幻心中冷笑，果然，所有的这种人说话永远一套模式，没有新意。
不过这家夥说的也算半个事实。所以，他点点头。
那几人一愣，然後反应过来，怒容加上不爽。
章幻暗叹，说实话果然没人会相信，别人倒以为他在讽刺了。
果然那头一人道："臭小子，敢瞧不起人？！"
章幻又点头，这也是事实，他确实瞧不起这群人。
被人挑衅一次就够难忍，多次的结果自然是大打出手。
章幻就等著这一刻。
一个男人正面来了一拳，他身形往旁一闪然後揪住後头围攻过来的人的手臂，直接往前一挡。
俩男人同时发出惨叫，这还不算，与此同时，章幻已蹲下身躯，抓起半边折叠桌面，挡住另外两人的拳头。
霎时，惨叫遍野。
骚动早已引来旁边众人的目光。惊疑不定的不少，却没有一人敢上来劝阻，或者说是不想。本来只有压抑之人才会在夜里寻求发泄的出路，这个城市里到处都是呲牙咧嘴欲张嘴咬人的野兽。不过胆小了点，不敢光明正大的发泄，所以看别人也是好的。
因为是将近半夜的时间，所以没看到城管，也没看到警察。
章幻打得痛快，乐得拆了那群家夥的骨头再重装一遍。
直到被人捏住手臂。
章幻回过头，看到一张男性的面庞，有三分眼熟，冷酷的样子简直与这黑夜融为一体。
"有事？"章幻问。
男人笑，"没事，不过提醒你，与其在这跟这群废物打架，还不如跟我去喝两杯。"说完松开手，"你觉得怎麽样？"
章幻还没答话，某只倒在地上的废物咆哮，"你他妈的算哪根葱！"
章幻看见男人露出微笑，半蹲下身体，耳语一声，然後就见那废物赶紧揪著其他人一起溜了，简直是用爬的。
章幻皱眉，这人谁？
男人走过来，"去不去？我带你去个店子。"
店子？章幻笑，"在那之前，我有个事情想问，你是谁？"
男人伸出手，"风扬。"
章幻没伸手，只又道，"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风扬把头发耙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是你。"章幻惊讶放心里，几天前那个店子的调酒师。
"对。"风扬笑，"我的第五百个顾客先生。不知道今天愿不愿意赏脸再去小店一趟呢？"
章幻看著自己被拖住的手臂，冷笑，他有选择不赏脸的权力麽？
不过正好，他也闲得无聊。
店子还是那个店子，气氛都没有变，不同的是章幻这次被人请客。
风扬给他拿出来的是苏打水。
章幻微愣。
他怎麽知道自己喜欢喝这个？
风扬却只是笑笑，"岂止这点而已。我还知道你叫章幻，章家的二少爷。"
章幻这才感觉自己太过於不松懈，有些戒备。
风扬呵呵笑两声，"不用戒备。我没有其他意思，不过挺欣赏你，想跟你交个朋友而已。"
章幻脑海中突然一闪，也笑了，拿起苏打水晃晃杯，"喝麽？喝一杯的话我就答应，虽然完全不清楚为何被誉为商界‘战神'的风扬先生会看上我这种小人物。"
风扬呆了一秒，然後抽出杯子，倒上酒，晃晃杯子，"反应真快，这就是我看上你的原因，章幻少爷。"　
章幻笑，又酌一口液体，半夜时刻，人也不算特别多，风扬空闲时间不少，偶尔章幻跟他有一句没一句对著。
"你说怎麽这麽多人喜欢来这种地方呢？"
"怎麽？你讨厌这种地方？"
"倒不是。不过觉得不理解罢了。"
"那你是为何而来？"
"因为你拖著我的手，我挣不开。"
风扬大笑，"假话，你要真不想来，我能把你分尸带来不成？"
章幻也微笑，"是，风先生蕙质兰心，一眼就戳穿了我等小丑的把戏。"
"叫我风扬就可以。"
"好，风扬先生。"
"......你还没说你来的原因呢。"
"......无聊吧。"嗯，就是无聊得要死，又找不到可以玩的，就算玩拆骨游戏，也得棋逢对手才有点意思。
"因为无聊来玩？"
"也许是......因为来玩才显得无聊。"
"哈哈哈......"风扬喝一口，突然朝他身後眨眨眼，"不好意思告诉你，其实是受人之托把你带到这儿来。"
"谁？"
"你身後之人。"
章幻转过身去，看到熟悉的脸孔一张。
还是痞子似的笑容。
"哟！"
章幻转过身来，自顾自喝水。
男人坐过来，"怎麽还是这麽冷淡。啊～我的心受伤了～"抱著心脏部位表演得撕心裂肺。
章幻噗哧一声笑出来。
男人见状，也笑了，竖起一根手指对著风扬，"谢了，欠你一个人情。"
风扬拿出一瓶酒，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老规矩，免费惠赠；老房间，敬请享用。"

"风扬先生兼职鸭头麽？"进入熟悉的房间後，章幻发问。
这回噗哧笑出来的是男人。
"怎麽可能？"男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就他，不过是来玩玩。"
"你呢？也是来玩？"
男人顿一下，突然间亲他一口，"你说哥哥我？我不是，我是让人玩的。"
"胡扯。"章幻笑，拿起苏打水浇进他酒杯里，"惩罚，你喝。"不知道味道如何。
男人喝一口，皱起眉头，"这东西恶心。"又笑，"你又过来，是不是想念哥哥我了？"
"想念你？"章幻也笑，"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是想念了，"章幻笑了，手突然窜到对方胯下，轻轻一掐，"不过想念的是这儿。"
听到男人突然急促起来的呼吸，章幻笑得更欢，"怎麽样？有兴趣麽？"
男人揪住他手臂，"死小子，撩虎须很好玩麽？每次都来！"
章幻坐开，"不想就算了。"
男人却靠了过来，一手伸进他胸口揉他乳首，痞笑著在他耳边吐气，"谁说哥哥不想了？哥哥只是不想又被人从床上踹下去，不想又被扔下几百块就被人当充气娃娃一样甩喽。"
章幻皱眉，"你能不能少点哥哥长哥哥短的？"
"怎麽？"
"听著别扭。"
"成。"男人爽快点头，拉他起身倒床上，"那弟弟你说怎麽叫比较好？"
弟弟？
章幻黑线，更别扭，"算了，你爱干嘛干嘛。"
男人笑著俯下来解他衣物，"我最喜欢干男人，不过现在最喜欢的是你。"
妈的，恶俗当有趣。算了，人家的情趣，他干涉不了。
再说，男人的技术确实很好，一点点地脱了他衣物之後，再他身上烧火，丝丝入扣，细腻温存。
跟上回完全不同。
章幻皱眉，"你怎麽了，纵欲过度，‘国库'亏空了？"意有所指地抚摸男人两腰侧肾脏所在处。
男人微顿，眉头皱起，"真是好心被当驴肝肺。难不成你还想来一次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
呃，他竟然知道。
章幻咂舌，又恍然，这家夥本来就干这行的能不知道。
正想著，男人已半坐著直起身子，手探到旁边柜格里。

"找什麽？"章幻道，突然间发笑，"难不成你‘小弟弟'丢了，到柜子里去了？"
"我可没看出来你能被放进这麽小的格子里去，亲爱的弟弟。"男人拿出一个东西晃晃，章幻认出那是安全套。男人道，"上次就被你弄得给忘记了，事後老子差点没悔得吐血。"
章幻皱眉，"怎麽，怕我有病？还是说你有病？"
男人边套套子，边笑，"职业行规，对谁都好。"
章幻正要张嘴，男人已经闯了进来，章幻微微吃痛，身体不由自主地收缩。
男人叹一声，"能在你清醒的时候做，真好。"像是在感叹人间至上美味。
"滚，好像从没有吃过肉的和尚一样。"
"和尚？"男人一手探至两人结合处，轻揉减缓压力，一手抚他脸颊，腰部缓缓律动，轻笑，"谁说和尚不吃肉的？"
"你要去当和尚，绝对十戒全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不管男或女，只要他发情。
男人看他半晌，突然嘀咕，"唉，这张嘴，什麽时候能说点好听的呢？"说完盖下来堵住他嘴巴亲吻，许久後才放开。
章幻道，"难听的话你可以把耳朵堵上。"而不是堵他嘴巴。
男人露出笑容，"谁说是因为嫌难听了？"笑容转化为淫笑，"只不过每多听你说一句，哥哥我就多一份兴奋......当然，这麽继续下去我是无所谓，不过你能确定你能受得了麽？"
章幻闻言怔半晌，许久後才下结论，"变、态。"
"可不是。"
男人始终微笑著，直到章幻被他口中的变态弄得筋疲力尽一动也不动地瘫在床上。
"喂，满足了没？"首先发话的是男人。
"没。"章幻道，"你要不要跟我来个协议？"
"协议？"微顿，"内容？期限？"
"以後我想做的时候叫你。期限嘛，像我哥那样，先三个月。怎麽样？"
"不干。"
"为何？"
"我不想跟做买卖。"
"你不本来就是卖的麽？"
"是，不过不想卖给你。"
章幻起身，"那算了。"
男人拉他，章幻跌回他胸口，"我们签协议，但不是买卖关系的，怎麽样？"
"那是什麽意思？"
"就是夥伴的意思。"
"对你有什麽好处？"
"有啊，我喜欢你的身体。"
章幻想一下，伸出手，"合作愉快。"
男人握住他手掌，放到嘴边，亲一下，"合作愉快。"说完轻轻笑起来。
章幻皱眉，"我怎麽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自己要在这里头得不偿失？"
"你想太多。"
"不是。"r
"那你说说原因。"
"不需要多少本钱的生意，往往容易马失前蹄、得不偿失。"更甚者，陷进密布。
"谁说你无本了？你要付出很多。"
"比如说？"
"精力、体力、时间、甚至还有爱情。"
"爱情？不可能。"
男人轻笑，"拭目以待，章幻。"
章幻微怔，不过一闪而逝，"拭目以待，周、歇、先、生。"
轮到男人怔住，不过很快笑开，"怎麽知道我名字的？"
"你认识连翼。"
男人抱住他滚一圈，压他在下头，"怎麽办？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章幻抱住他头，"多谢惠顾～"
多谢惠顾。
拭目以待。
合作愉快。
协议成立。

第三章
谈定的两人又在床上翻滚了一阵，享受完性爱之後，负责清理的人是周歇，章幻笑他果然驾轻就熟，那周歇给郁闷得，干脆又压这他在浴缸里做了一次，终於章幻不再出声了。筋疲力尽的两人才爬回床上。
章幻笑称这样子继续下去，不出十天，他肯定因为纵欲过度而死。周歇不吭声，只抱著亲亲，然後两人睡著。
第二日一早起来，天色大亮。章幻先醒过来，叫醒周歇。两人一块在出了小店外的不远处一家"永和大王"里吃了早点。然後走到分叉路口。
章幻站定，"我回家去了。"
周歇："你不需要上课麽？"
章幻笑："我的课程向来都是独自完成的。"
周歇："那以後我怎麽找你？"
章幻笑，"我早在你手机里存了我的号码，你看看。"
周歇拿出手机，翻开了一下联系人簿子，然後笑，"什麽时候弄的，我怎麽不知道？"
"在你睡觉的时候。"章幻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