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闭儿+番外（又名：十九岁）————巽九

周歇痞笑，"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个力气做这种事，是不是意味著我下回可以更激烈点咯？"
章幻脸一红。周歇称奇，咂舌微笑，"真没想到你还会脸红。"
章幻反讽，"我不像某人把这种事情拿到大街上来说，半点不知道什麽叫羞耻。"
"是是是。"周歇学著狗腿子的样子，"章幻大爷教训的是。"却突然窜过来抱住他腰间，狠狠一抱，章幻怕痒，手肘横过去，用了几分力道，周歇吃痛地弯下腰抱住肚子。
"暴力分子。"一边揉肚子，一边愤愤不平。
"哼，色痞子没有资格说我。周痞子。"
周歇叫委屈，"我哪是痞子了，不就嘴皮子多了点嘛。"
章幻笑，"那叫你周皮子吧。"
周歇闻言亮出一张苦瓜脸，"反正反对也无效，我忍辱负重勉为其难忍受你的虐待算了。"
"算你识相。"章幻笑呵呵地收起手，"我走了，有事找你，拜拜。"说这话时，人已走开。
周歇後头大叫，"你知道我号码吗？"
章幻回头，嗤笑，"你笨啊，既然在你手机里存了我的，自然我也存了你的号码了。"
周歇提高声音，"知道了，拜拜，亲～爱～的～达～令～我～爱～你～I～Love～You！"完了还用韩语日语和德语连说了三次"我爱你"。
一言出口，全街道上早起的上班族、溜达的老头子老太太全都望了过来。
章幻黑了一张脸，周歇在後头乐得招摇。
嘿。跟我斗，小子你还嫩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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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歇本来是晚上必然关机的，因为他坚信手机辐射会影响他的"战斗力"，虽然每次都被连翼取笑，不过还是一如既往地坚持他的习惯。只除了那日分别後，他手机一天二十四小时待机，如果一天有二十五小时，那他就是一天二十五小时待机。
却几天内都没有反应。倒是他以前那些客人，玩得好点的，哭哭啼啼的叽叽喳喳叫著寂寞孤独，也有放纵难耐的，半夜三更地拨过来，本来别人也以为是他是关著的，没想到接通了，气得他差点砸手机。手机当然没有砸成，因为砸了还得花钱买。所以每次都对著那些死东西吼叫回去：奶奶你个熊的，寂寞不晓得对著墙壁自慰啊！
如此种种，心下气急。
周痞子终於半拉子地做了个自我心理解剖。OK，他承认，他自己是有些喜欢那个嫩小子的。
最早当然是"食色，性也"。他是个性欲不差的男人，而且喜欢插男人，尤其是美丽的男人。章幻第一点就很对他胃口。不过如果只是这样，第一次上完了也就万事大吉了。
美丽之外，入口即化的那种软糖他嫌腻，他喜欢有点辣味的，尝起来要有点挑战性，流了汗得来的果实身体才通畅。正好，章幻又达到了，而且很合度。
最後一点，在床上。如果扭扭捏捏，分开个腿都鬼哭狼嚎的，爱哪呆著哪儿呆著去，他周大爷没时间哄一玻璃饼子滚床单，那样还不如找个充气娃娃来得痛快。章幻呢在床上就够配合，除了那张狠毒的嘴。但是有什麽关系，反正他也输不了仗。
然後，这几日自个儿的表现，完全昭示了，他如果没有心动他就把自己的头拧下来当蛋滚。所以最後结论，他奶奶的，他比他自己想象的还喜欢那小子。偏偏那小子拿了自己手机号，也留下了他的，他还以为那小子会显半个山露半个水的。结果全是他自个儿妄想。所以怒啊怒啊，差点没在看书的时候捏碎教材。
却不知他才是真正一白痴。自个儿知道这期末考试到了，所以混归混，还是多少翻翻教材。人家那头章幻呢，忙得跟头狗似的。加起来十七门的课程，短短二十余天内要全部考完，就算是个神仙也得看看吧。所以章幻这几日基本上都是乖乖儿地呆家里头好好翻笔记。
又过了两日，周歇终於忍不住。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章幻正戴著耳机一边听电脑放歌，一边看手里头的书页。第一次手机响完了，他都没听到。这厢周歇气得差点咬牙，想一下，又按过去。手机欢快地唱著一首萎靡的歌曲。周歇听不懂的日文歌曲，只觉得那歌里头有种什麽都不在乎的萎靡，就像在昭示章幻对他的态度一般，不在乎的欢快唱著，终於一首歌曲都快唱完了，那头有了回音。
"喂？"章幻一手拿著书，一手拿起手机，漫不经心的应答。
"你爷爷我。"周歇没好口气。
章幻皱眉，这哪来的疯子。他因为一边耳机没摘，再者从没有听过周歇在手机里的声音，所以没认出来。於是也没好气地回一句，"要抱孙子回家去，神经病。"说完就挂了。
周歇吐血，拧上来了，又拨过去，章幻心想怎麽今天这麽多人拨他手机，莫非又是刚才那疯子不成，於是看看来电显示，看到熟悉的名字，这才笑了，接通电话。
"喂，怎麽想到打我电话？"
"你不挂我电话了？"
"我什麽时候挂你电话了？"章幻莫名其妙。
周歇以为他在装蒜，冷笑一声，"得！你大少爷我惹不起！我当了回白痴成了吧。"
章幻也怒了，"你说话什麽意思？"
周歇又是一声冷笑，"字面上的意思，你不明白查字典去。以後爷爷再打电话找你爷爷我就当你孙子。"
"你给我闭嘴。"章幻怒了，扔下教材，"莫非你存我电话号码就是为了打电话骂我孙子不成？！既然这样，倒不如删了干净。"
轮到周歇挂电话。
挂了电话之後周歇第一个动作就是找到那小子的号码，一堆选项中"删除号码"四个字闪现。迟疑了许久，终於关了手机。奶奶的，他骂错了，他才是孙子。
看一下手中的两张电影票，他冷笑一声，撕个粉碎，撒进垃圾桶。什麽圣诞节，滚他大爷的。
耳边叮叮当的音乐声起伏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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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章幻也有些生气，不过懒得理他，因为对他而言，考试比较重要。他本来就因为某些原因休学了一年，章玄都大二了，他却还在大一。不过那家夥发神经发到他头上来了，还真让他有些料想不到。这些想法闪过去之後便规矩复习了。
那头周歇气得半死之後，除了复习，晚上则恢复了上班，反正他的课程不多，每天抽两三个小时就可以。
这晚，他正跟一男人调情，旁边一人突然萦了过来，周歇认得那人是自己以前的客人，不过因为有些假戏真做纠缠不清，他便避而远之。做他们这行，本来就很忌讳跟客人纠缠不清假戏真做。他向来拿捏得很好，所以像章幻，他就没有让他当客人──
想到这，周歇突然顿了一下，他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原则即不跟客人假戏真做，才不答应章幻做买卖的，因为那样的话，章幻不是客人，就可以假戏真做。那麽，换言之，也就是说他根本潜意识里希望自己跟章幻假戏真做？！
奶奶的，不太可能吧。周歇苦笑一声，却觉得脸上一热。这才发现以前那个他本来避而远之的客人不知什麽时候攀住他身体，脸上的热度是因为那人吻了他一下。
周歇微微退开身体，微笑，"你怎麽来了？"
那人道，"不是说有钱就能来吗？"
周歇笑，"那倒是。不过──"他搂过身边的客人，亲一口，"我现在的客人是他。"
那人笑了，"周哥哥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保守了，不觉得三个人更有意思麽？"
周歇笑骂，"去，滚一边儿去，爷爷我现在转性了不成啊。"
那人不依，叽叽喳喳很久，周歇烦不胜烦，终於道，"得了，你问他，"手一指身边的人，"要他同意我也没意见。"心里暗想这人应该不会同意，因为看样子是新手来著。
却见那人点点头，同意了。
周歇吐血，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还不能反悔，因为这是他一贯的性格，说一不二，要不然那些客人纠缠起来会没完没了。只得对风扬道，"给我安排个房间，够三人的。"
风扬瞟他一眼，当作没有看到。周歇走上去，"哎，我说你咋的了，也跟我较劲是不是？"
风扬冷笑一声，"我只是不想见有人赌气而已。"
周歇道，"你哪只眼睛看到爷爷我赌气了？"
风扬没吭声，丢过来一杯酒，"喝吧。"周歇一看，红色的东西，没见过的，"这是什麽东西？以前没看到你弄过啊。"风扬喜欢自己调酒，每回出来成品就拿他们当试验品尝酒，味道一般都不赖所以也就见惯不惯。
风扬道，"新品种，刚调好的，挺适合你的。"
什麽意思？周歇品一口，一股子辣味窜上来，压都压不住，像是挠痒，却在抓不到的地方，那种感觉，真他妈的──不爽透了。
"‘焦躁不安'，怎麽样，挺适合你吧？"风扬透露酒名。周歇一愣，然後皱眉，"什麽破名字，土里土气，一点创意都没有。呃，我说你倒是给不给我准备房间了你。"所有房间的钥匙都在风扬手上。
风扬微笑著指著他身後，"我看你今晚去不成了。"
周歇回过头去，两人影映入眼帘。他一拍脑门，今天还真是不顺利，来人都是成双结对的，而且还是忑麻烦的那种。一个麻烦就够烦的了，何况是麻烦的平方。
那两人却似乎没有看到他皱起的苦瓜脸，笑嘻嘻道，"周小子，给你任务，这小子交给你了。"一团东西扔过来，人就闪了。那女人，永远都是这个作风。也真不知道连翼怎麽受得了。
不过总算少了一个麻烦。
但是剩下的这个才更叫他头疼。

来人是林笕，他的学弟，因为是卖的，所以才被人赶了出来放到他跟连翼的宿舍。
他跟连翼向来喜欢这小孩子，有时候看著也心疼，为他以前的遭遇，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种种迹象表明，这孩子在高中时代肯定遭遇过惨痛的经历，而且给他造成惨痛经历的那人估计也到了M大，要不然这孩子不会莫名其妙的晕过去。他也能猜到那人大概是谁，不过林笕既然不说，他们也不好问，只好当作不知道。然後看著他跟学校里的另外一人搅合在一块，那人，妈的，他们章家的祖宗都一个赛一个难缠。不过他并不担心林笕会没有自保能力，最重要的他在跟章虚仅有一次的见面上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东西。那家夥，也许会给林笕带来不一样的东西。
所以，他对林笕会出现在他这里感到很是意外，而且这家夥来了之後还叫酒喝。这就不仅仅是意外的层次，而是有些惶恐了。因为他们都清楚，林笕是极端反对酒等刺激性饮料的。
"小林子，咋了？"周歇拿话头引开他，一边拿了水偷偷浇进林笕酒杯里。
林笕笑了笑，"找你喝酒，不可以麽？"
周歇故作豪气的笑，"哪儿的话，不过哥哥从来不喝闷酒。你能做到麽？"
林笕又笑，没再说话，拿起酒杯，"干杯麽？"
周歇喝了一口。之後林笕再没说过话，一直端著酒杯不停灌。周歇无法，只得偷偷叫风扬给他酒精度最低的饮料。
中间那两个顾客还过来叽叽咕咕的大概意思是说周歇说话不算话之类，气得周歇一手揪一个，先是问他们愿意不愿意换其他的牛郎，结果那两只齐摇头说不行。周歇一怒之下直接拖了那两人扔出店子门外。
再回来时，林笕已经只剩下一分清醒。他好不容易揪住了，道："小林子，我先去方便一下，待会儿送你回家，你先呆著别动，也别跟别人走。"他刚才陪林笕喝了不少水。
林笕头点得畅快，像小鸡啄米似的乖。周歇转身去了厕所，一小会儿出来後，哪里还有那小子的影子。风扬笑著告诉他，"一个人回去了，还说叫你不要担心，他自己能回去。"
气死人。周歇愤愤，他能不担心麽？追出去，人早已没了影子，真不知道他一个醉鬼怎麽走这麽快。没有手机，没有电话。後来打电话找连翼，连翼听他说完事情後给了他一号码，周歇拨了很久都他妈的打不通，弄得他一晚上简直就跟头蒙眼狮子似的，差点没撞墙。一大清早就起来了，先是去了趟学校，宿舍没人，看来那小子真是给章虚藏娇起来了。但是他又不知道那金屋在哪儿。突然想起一个人可能知道林笕那小子的住处，只是，那个人──他几天前才刚说过要是再打电话过去他就是──算了，就当一回孙子得了，算他倒霉。

接到周歇打来的电话时，章幻正洗完澡出浴室，"喂？"就听到那头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那个......"
章幻想不会又有人打错电话了吧，看一看号码，才确定，然後叽咕一声，重新凑到耳边，一边往身上围浴巾，一边问道，"什麽事情？"
就听到那头又一声，"喂？"然後比较端正声音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喂。你知道林笕住哪吧？"
章幻丢开手机，包好了浴巾，才拿起手机，笑出声，"知道啊。"
"告诉我吧。"
"你这是求我啊。"章幻想起几天前某人莫名其妙地挂他电话甩他脸子的事情，不由得又笑。
那头静寂了一阵，章幻突然间觉得头皮发麻，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起，果然不一会儿，那头传来声音："对啊～我的小祖宗～告诉哥哥我可以麽？赶紧告诉哥哥吧～啊～哥哥回去好好款待你～"
|||||||||||||||||||||||||||章幻真有找垃圾桶狂吐一番的冲动，心想跟疯子计较自己也成疯子了，道，"WBH别墅区X楼10单元38号房间。"然後就迅速挂了电话。
这头周歇也挂了电话，嘴边浮起茹毛饮血的笑容：死小子，看我下次不整得你下不了床。
话是这麽说，之後却又求了章幻一次，彼时章幻正在玩电脑，被人叫出门去的感觉真是很不好，何况他才刚洗完澡。但是一听说跟林笕有联系，他还是去了。然後果然如他所料的，家里根本没人，因为章虚的爸爸也就是他伯父回来了，章虚这个时候肯定是在家里的，何况他猜他哥有意把林笕介绍给伯父，就不知道他伯父会怎麽样一个反应了。
周歇自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这个事对他而言算是一个垫子，接起来他本来的较劲，然後可以光明正大地跟章幻扯皮。到此，他觉得他们算是和好了。莫名其妙的吵架、莫名其妙的和好。周歇自个儿在那较劲，而章幻，根本不知道，自然也不记得的吵架。
两人偶尔会在一块儿吃个饭，吃完了，如果有时间也有心情，两人会上床。不过这些日子，章幻严厉禁止周歇泄在他体内，周歇不解，於是问原因。章幻说以前不知道原来精液留在体内有可能引发发烧，现在知道，所以不干。周歇哭笑不得，只得跟他解释，戴了安全套做的话是不会留在他体内的。
章幻道，"你能保证每次都有戴套子？"
周歇举手做童子军敬礼宣誓的样子，"百分百。"
章幻这才允许了。不过有时候会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而且每次不准超过晚上十点，做完了他立即就会起身走。周歇怎麽看怎麽不是滋味，有天终於忍不住，问他。
"干嘛啊这是，一完事就跟赶鬼似的走。家里还有一个不成？"有三分打趣，掩饰不悦的心情。
章幻顿了下，道，"是有一个。"
周歇问，"哟，那是长什麽样的，有哥哥我帅麽？"
章幻笑，"在我心里，比你美多了。"
"哦？能不能形容一下？"周歇暗暗地咬牙切齿。
"嗯，怎麽说呢，脸蛋方方正正扁扁平平，身子嘛，也是方方正正但是不扁平。"
方正？扁平？身体长成那样还能看麽？周歇狐疑，"你家里的那个是基因变异了还是怪胎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