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前来寻欢的女人,也有店子里的牛郎,凡是看到了的人全部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情景:两个男人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脑袋胶合著,接吻。
男人扣著他脑袋,亲吻得畅快,舌头直接伸进去,轻轻挑弄,章幻被弄得有些痒,微微皱眉,有些想合上嘴唇,男人却似乎完全没察觉,一个探进去。
等他终於放开时,章幻差点没吐出来,因为恶心,不是心理上的,而是生理上的──这该死的混蛋竟然把舌头伸进他牙床上壁添弄。
好想吐。
眼泪都出来了。
章幻拿起一直握在手中的水杯,交给调酒师,"加......加杯水。"
调酒师仿若没看到刚才的事情般,点点头,拿了杯子转过身去。
这头,男人搂过章幻,揉他脸蛋,意有所指地,手指还滑过他唇瓣,发出感叹,"啊!真嫩。"
章幻表情稍有松动,"滚。"
男人笑开,"果然这样可爱多了。"说完又吧唧一口亲一下才摸过的嘴唇,状似苦恼,"怎麽办?我看到粉嫩的东西就想吃。"
回家吃你娘的奶去,章幻在心里道,扭过头去端起调酒师刚放上来的苏打水。
男人夺过他水杯,灌一口,大半杯水消失,然後嘴偏过来──
章幻站起,夺过剩下的半杯水,直接浇在他脑袋上。
男人也站起来,笑,"怎麽这麽拗。不过是想提醒你男人喝水太娘们儿了,要不要哥哥带你去个地方?"
章幻盯视他半晌,跟调酒师道,"买单吧。"
结账完了,他走前头,後头男人笑眯眯地跟过来。
出门之後,男人走上来跟他并排,这个时候基本上没出租车,两人便步行,男人带著他穿过一条大街,在岔口转弯,踏入一条林荫大路,在某棵树旁边又拐一次。
还是那种店子,章幻一看便知,不过性质有些不一样,里头来来去去的全是男人。
两人进去了,男人带著他到吧台里某个地方,调酒师一看到他,立即拿出一瓶酒和两杯子。
章幻与他各自倒了一杯,章幻扫视四周一圈,才发现他俩算是最规矩喝酒的。
其他男人有坐著的,不过交叠著坐在一块,隔著重重烟雾,只隐约看到有人做著脱裤子的动作,还有的,是手伸进身上的人的後腰下。
也有喝酒的,不过各种姿势都有,一个脱光了搁沙发上躺著,几个人把酒浇在他胸口,然後像小狗似的添弄。
......
四处都是发泄的气息,真不知是因为寂寞而发泄,还是因为习惯了发泄而寂寞。
章幻看完了,微微笑了,一回头,发现男人正盯著他看,他挑挑眉。
男人笑,"你知道不知道我在想什麽?"
不置可否。章幻又倒了一杯酒。f
男人不以为意,也倒一杯酒,继续道,"我一直在想──你那张嘴,怎麽可以紧成这样?河蚌都没有这麽紧吧?插进去不知会有几销魂。"
章幻嗤笑一声,"你去找个河蚌来插插看不就知道了。"
男人也笑,状似苦恼地皱眉,"怎麽办?我就是想插你~"
章幻还没吭声,就见调酒师拿出一个东西啪地一声砸在桌面上,两人吓一跳,调酒师面无表情,"哼哼,你们是我今天服侍的第五百个顾客,特别惠赠,敬请享用。"
章幻愣愣,然後笑,抓过酒瓶,对男人道,"有单独的房间麽?"
男人也笑了,"当然有。干嘛?"
"你脑瘫了?"章幻头也不回,往里头走。
如果他没料错,这种地方的构造都差不多。
男人反应过来,走到他前面,然後推开了某个房间的门。
进入之後,章幻打开了酒瓶子,仰头就灌,男人开始没在意,半分锺後,过来夺过瓶子,里头的酒还剩下不到一半。
这麽大的一瓶酒~男人黑线。
揪住那白痴往沙发里坐下,却发现那人似乎换了个人。
因为,他看到一脸开了花似的笑。
不会吧?
正这麽想,章幻已移过来,靠上来,手很勤快,扒他衣物;脚也挺勤快的,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男人皱眉,想了一下,拉著他进了浴室,放了一大缸水,又倒了些许沐浴露进去,这才扒下章幻的衣物,引著他坐进浴缸。
章幻在里头挺不安分地配合他的动作,脱衣服没有阻拦,甚至还挺顺利的,不过那水就惨了,溅得到处都是。
男人嘻嘻笑著托起他两条腿,两只脚板搁到浴缸边缘,在腾出的空间内坐下去,轻轻挠动章幻大腿内侧。
醉的人身体更敏感,不耐地阻拦男人的手,脸上也是不耐烦的脸色。
他叽咕道,"什麽鬼东西?"
男人轻笑,"你说呢。"一手却下去盖住章幻的中心位置,熟练的搓起来。
章幻扭动身子,男人赶紧扶住他往下坠的身体,又拧开了水龙头,细细的水流出来,浴缸一下子满了起来,借著水的浮力,男人很轻易就托起了他两条腿,悬在浴缸外。
像个被吊起来的犯人,谁都会不舒服,除非他是某个M癖好的爱好者。
男人发现章幻并没有多大的反感,迷醉的脸上也不过是有些吃力的颜色,更兴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些耐力的。
双手捧住他臀瓣,把前面突上来,嘴靠过去,舔弄一番。
一手手指已轻轻深入进去。
埋在水面下的後穴比想象中的容易进去得多,不过被进去捣鼓的人还是有些不适地扭动起来,腿滑了下来,在不算大的浴缸内,没有选择地落在男人腰侧,随著男人的动作,腿开始收紧,攀上男人的腰背。
掺和了沐浴露的水很软,两人的身体也因此变得滑腻腻的,控制能力不好的章幻因为双腿屡屡滑下那人的腰背变得很不耐烦,双手也攀过去。
动作自然得男人怀疑他根本没醉,抬起头看他脸,才发现这家夥不过是生理反应迅速而已。
笑一下,他把章幻翻过身去,让他攀住浴缸,然後就著背对的姿势,开始闯入他体内。
手指与那个东西毕竟有些差异,章幻开始不舒服,抵抗的动作很不明显,轻轻扭动的动作只会使得那东西更膨胀。
男人轻吸一口气,然後──
狠而快地进入。
章幻发出一声,男人也不知道他是哭了还是因为舒服,他也没有那个时间去分辨。他只知道身下的人体内果然如他所料般,温软的紧窒。
忑舒服了。他暗暗感叹。
进入之後的动作会容易得多,再加上男人捞了一些水,轻轻地洒在两人联结的地方,滑腻柔软的液体是不错的润滑剂。
效果很好。
男人在抽插的间隙里轻笑。
身下的人一点点失去力气,攀在浴缸边缘的手慢慢松开,脸歪向一旁,脸色红润,呼吸急促。
他抽出性器,捞起章幻,转过他身体,让他站起来攀住自己。
靠墙的浴缸有个好处,就是可以把站不稳的人直接压到墙壁上去。
章幻被压著背靠在墙壁上许久,直到因满缸溢出更换的水渐渐降下了温度,都有了寒意。
男人才把他抱出来,放到床上去。
陷进被褥里的某人看起来更秀色可餐,男人吞吞口水,他的欲望还没完全解决,章幻却似乎已经睡著了。想一下,哭笑不得,早知道他一沾酒就容易睡,他就不给他灌酒了。
又一想,他根本就没有劝酒啊,根本就是章幻一人喝的。再想一下床上这人今晚的表现,男人终於恍然。
他根本就被利用了,被人当作一个按摩器,或者说是那种特殊的"阳具"。章幻本来就是出来寻欢的,可他傻不隆冬的,还以为是自己钓上了猎物。
这种意识在看到章幻睁开的眼眸後更加确定。
章幻睁开的眼眸是完全没有醉意的清醒,看他表情两眼,先是伸出手抱住他腰,然後就勾起嘴角,笑了。
男人重重地压了下去,动作变得粗鲁。
"你个小混蛋,竟然敢骗哥哥我?"
章幻的笑声有些低沈,故意的勾引味很浓,"怎麽?你不喜欢?"
男人也笑,跟手劲一般分量的大笑,在章幻体内搅动,"太喜欢了。简直是喜欢死了。"
男人嗜血的念头被他引燃,偏偏章幻还露出一副"正合我意"的表情,男人开始真正用了力道,啃噬般的亲吻,惩罚般的揉捏,还有撕裂般的律动。章幻的呻吟声变得货真价实,夹杂著时不时的抽泣声,两条腿却像藤蔓般缠上来。直到男人在他体内发泄了好几次,他自个儿也尖叫不断时,才慢慢沈睡过去。
......
这晚,章幻在梦里头沈浮了许久,直到他醒来发现自己昨晚的行为,洗完了澡,他出了浴室,男人正坐在沙发上,裸著上身,看他出来,举起一酒瓶子,摇摇。
章幻认出那是昨晚调酒师给他的那个瓶子,没吭声,直接过去找到自己的衣物,套上。
男人一直看著他动作,直到──
"干嘛?就走啊?"
章幻撇过头冷冷看著他抓住自己手臂的手,道:"放开。"
男人笑,"不放。"
章幻不再吭声,另一没被抓住的手伸进口袋,摸到一熟悉的东西,他掏出来,从里头抽出几张红色纸,丢给男人。
"银货两讫。"
男人微愣。章幻已甩开他手,出门而去。男人愣了许久,突然爆出一阵大笑。
再然後,一个礼拜左右,章幻又一次看到了男人。不过这回,他已完全清楚这男人的点点滴滴,从内脏到毛孔;当然,也包括他的名字。
第二章
章幻离开那个店子後,先是回家一趟,看章玄是不是好点了。
却发现章玄已不在房内,也不知道人到哪去了,留下的字条是:幻哥,不好意思,昨晚害你没地方睡觉^_^。
章幻看著字条上的笑脸符号,哭笑不得,这小白蛋,说他白,还真是白,如果真要道歉,还弄这麽一个开心的大笑脸在上头。再有,就算是他占了床,他还是可以睡沙发或者地板,还真以为他出去是因为没地方睡呢。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成为自己和虚哥的宝贝。谁想伤害他,都不行,包括那个连翼。
他先是开了电脑上网,搜索需要的内容,然後关了显示器,找了消炎镇痛的药膏涂在够得著的地方。但是要他用手进入那个地方,他倒做不到,想了一下,算了,於是整整一天某个地方一直火辣辣的难受,直到晚上,他决定去章虚住的地方一趟。
那个被章虚称为"家"的地方。想起这个,他就不由得笑,昨晚他哥的表情就已说明很多事情,他动心了,却死不承认,拉不下面子,这麽倔下去只有一个结局──两败俱伤。
他也不喜欢管他哥的破事,不过委婉提醒他能改变一下目前的状况就改一下,也不知他听明白没。
正好他也要过去一趟,可以问问。
章幻站在人门口直接拿手机拨章虚号码,响了好多下,都快挂断了,那头才有接答。
然後他哥说,门没锁,你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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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幻心想他这哥什麽时候这麽无厘头了,却在进屋後见到他哥的表情时,明白过来。
章虚靠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挺复杂,甚至可以用别人常说的一个词来形容:发呆。
"哥,你咋了?"他坐过去,问。
章虚看他两眼,没作声。脸上表情倔得紧。
章幻想想,过了一会儿道,"看电视麽?"
章虚摇摇头,眼神往里头的屋子窜了一下,章幻轻笑:"那家夥还在睡?"
这晨昏颠倒的,可够厉害。
章虚道,"我弄的蠢事,他晕过去了。"
章幻愣愣,然後笑,"哥,你也会做蠢事?"
章虚叹口气,别开脸。
章幻知他向来别扭的性格,只苦笑一声,"哥,看来我们兄弟都做了很愚蠢的事。"
"嗯。"章虚压低声音,道,"那家夥......倔得像头驴子,口是心非,一不注意就被糊弄......"他又不是孙悟空,哪里来的火眼金睛看得一清二楚不落分毫?
章幻倒听明白了,不由得又笑,有点幸灾乐祸。
"我当时就说了吧。哥,能找到个不无聊的人就不错了,你那点高傲,有时候留著压箱底还好点。少一两个地方不用不会折损你什麽的。"
一阵沈寂,许久章虚的声音才响起,"我会处理的。"又道,"倒是你,这一身怎麽回事?"
我?章幻莫名,正要张嘴,却见章虚突然起身,往里走。他顿了顿,这才听到自主卧室那边传来金属摩擦声。
卧室那边隐约传来说话声,章幻却靠在椅子上发呆。
说实话,他挺羡慕章虚的。不管怎麽说,他找到一个永远不会让他觉得无聊的人。她们仨兄弟,从认识那天起,就明白为何会这麽投缘,因为他们有著相同的孤独感。那两人是因为家世带来,而自己,则是因为性格。他一直以为会这麽持续下去,不过隐隐约约有了预感,直到昨晚,变成确定的事实。
他的哥哥,还有他的弟弟,两个人都找到了那可以不再孤独的部分,像个圆,嵌在了一块。而自己──
不由得失笑,他并没有像外人眼中看到的那般恋兄或恋弟,甚至还为他们高兴,不过不知为何,就突然间的烦闷,然後想发泄,想破坏。
一切,不过是他自个儿的任性而已。
章虚走了过来,林笕跟後头低著个脑袋,走路姿势很奇怪,跟他今天早上差不多。
却见林笕看他一眼,脸上露出兴味的笑,然後挪到他对面,僵硬地坐下。章幻微微皱眉,不知道他刚才笑什麽,不过还是回他一个笑脸,然後收到一个笑脸。
真白痴,跟俩比笑傻蛋似的。静寂了一会儿,章幻看著不打算开口的另两人,朝向他哥问道,"哥,你说的愚蠢事,就是这个?"说著指指林笕,相信他哥明白他指的是林笕刚才不自然的走路姿势和坐姿。
就见章虚撇开脸默认。
章幻皱起眉头,他有些生气,他哥这头白痴猪头,昨天他刚提醒过的事情──
"哥,你什麽时候格调降到──"说到此,突然收了音。
因为他看到,林笕在微笑。
章幻想了一下,突然明白他哥前面说的形容语句的意思,也许在这场较劲中,他哥才是被玩得团团转的那个。突然间又想笑自己,管闲事也管太多了。叹口气,道,"我回去了。"站起身,走到章虚身边,忍不住轻笑一声,"哥,你自求多福。"惹来白眼一个,不由得又轻笑,一边摇著头,一边往外走。
他走到门边时,後头传来林笕的声音,"章幻,等一下。"
"啊?"章幻回头。
後头林笕慢悠悠地走进卧室,再出来时手上拿了一管东西,隔著远距离就抛了过来,章幻伸手接住。
抬眼一看,熟悉的消炎药名,章幻皱眉。
林笕在那头微笑,"很有效的。"边说边移到沙发上坐下,"当然,如果你想一个礼拜内都不吃不喝不上厕所的话,就扔了吧。"
这倒是事实,章幻看他一会儿,也笑,"多谢。"虽然不见得会用,不过还是谢谢。
终於提起他本来的目的,对章虚道,"哥,我收回前面说的,我这个,不能叫蠢事,玩乐而已,你不用担心。"
是,玩乐而已,又不是玩不起,却差点就叫他哥担心,他还真是玩回去了。
以後要对林笕好点。合上背後的门时,他暗暗决定。
到了家。第一件事情却不是上药,而是打开电脑。找寻昨晚那个男人的所有资料。至於突破口,自然是由连翼开始。
自从那天开始,章幻经常去章虚家,不过却是去找林笕。
也许是林笕通过了他的观察。他很喜欢林笕的性格,总觉得有些共同的东西,是他跟其他人身上找不到的。
不过身体还是有些难受,他还是不喜欢把手指插进那个地方去抹药,林笕给的药也放著,为此,他多服了不少消炎药。
每次到林笕家都挺累的,幸好拿了章玄的车子,倒还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