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何必打招呼————老红军

"好！你不知道？我让你不知道！我折磨死你！欺负死你看你还知道不知道！贱人！你的命是我的！我今天折磨死你就和你一起走！你不认识我，忘记我是谁我就和你同归于尽，不信你就试试~~"这哪象个四十岁的中将阿（人立了战功又加了一颗星！）简直和闹春的小狗没什么区别，因为你看他咬的那地方。好像回到了刘红军追柳红衣追到苏格兰的那个晚上。刘红军也是象现在这样想要了柳红衣的命，只因为柳红衣不要他。
身下的柳红衣开始一抖一抖的，刘红军感到时差点没吓死，他以为柳红衣被他折磨得又要抛下他做回植物了，连滚带爬扑到柳红衣的头边，从乱糟糟的枕头被子里把柳红衣的头把拉出来，柳红衣竟在咯咯咯地笑，低声不停地还念叨着，
"红军你饶了我阿~~，好痒~~你咬哪儿阿~~你这个流氓~~红军，红军~~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咯咯咯~~"刘红军看着这个差点把自己吓死气死的人，俯下了身，
"天阿！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大叫的刘红军好像真疯了！
"流氓！你起来阿！我都被你压成草坪了！"半个大脑还在睡觉，四肢几乎无法移动的柳红衣就已经把刘红军吃得死死的！

6．

汤姆斯是在到了中国的六个月后才见到的柳红衣，倒不是因为他是刘红军的情敌而被挡驾。刘红军从把柳红衣带回北京的那天起就没有让任何人见到过柳红衣，除了医生护士和柳红衣的父母，就连刘红军的父母来医院也没能进得了那间单间病房。
因为。。。柳红衣伤得支离破碎。通俗简单的说法是全身没有一处完整的好肉，伤口缝合的疤痕让他看上去就像一个破旧的布娃娃，头半年几乎是满身裹着纱布过来的，刘红军庆幸那时柳红衣植物着真比做动物幸福，要不忍痛就能要了柳红衣半条命！自己的爱人何等骄傲他比谁都清楚。我不要衣衣看到别人看到他难过的样子，没有任何人有同情他的资格包括我刘红军，尽管植物的柳红衣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东西，刘红军也使尽了手段把柳红衣保护在几乎与世隔绝的"温室"里。二年间近百次的大小手术，体内和表面伤已经痊愈，但全身疤痕累累包括脸。医生说整容随时可以去掉疤痕，现在最重要的是恢复体力和运动，还有就是。。。他的记忆。作为一个军人，空军的高级飞行员，体能想恢复到何种程度取决于他的毅力和决心以及对自己未来的设想。至于他的记忆，医学真的是无能为力了。一直对刘红军不服气，看不顺眼的医生头一次在刘红军的面前低下了头。"这就要看你的了，刘中将。我们可以给你一些对唤醒记忆有帮助的建议，但到底怎么做才是最有效的，怎样才能让他想起过去的一切恐怕谁都说不清。功夫就在平时的一点一滴了！"人医生这是好心委与重任呢，刘红军翻了个大白眼，盯着天花板上的一只死蚊子尸体，来了个无视加无语！你问刘红军咋这样呢？谁叫人家小情儿体贴人呢，得失忆症人得的都是选择性的！刘红军是被选上的，况且，不费吹灰之力还是唯一被选上的。所以，他自私地想，其他的都忘了是因为衣衣根本就不想记住那些！唯一能记住我就行了，那些没用的。。。想不起来也不用费劲想了，忘就忘了吧~~
半年后，刘红军才明白自己的这个想法大错特错了。
柳红衣用坚强的毅力恢复着。可以进食后，体力的恢复明显有了很大进步。刘红军最高兴的第一件事，是柳红衣可以对他那个了！其次是俺家衣衣又能和我说话了，不仅会说，还会像以前那样气我，说明俺家衣衣仅仅是失忆，脑子根本没问题！失忆的大脑还没问题这不扯淡吗！这位中将压根就没什么正确的逻辑思维能力！而且还和以前一样，有点爱受虐的倾向！
柳红衣能说会道后刘红军受虐的日子就开始了，柳红衣"欺凌"着刘红军刘红军是从未有过的幸福，衣衣还是醒着好啊~几年没被虐过的刘红军感慨着。但你要认为刘阿哥是个省油的灯你就和植物的柳红衣一样了，柳红衣不会爱上一个蔫了的倭瓜~
刘红军把柳红衣搂在怀里眼对眼嘴对嘴地问柳红衣我是谁时，柳红衣永远是那仨字：不知道！刘红军稍加"严刑拷打"他每每立刻就招，红军饶了我~红军我再不敢了~地在刘红军怀里咯咯咯地笑。刘红军不问的时候，"红军给我按摩。。。""红军把那个递给我。。。""红军我想上厕所。。。""红军读这个给我听。。。""红军我睡不着给我唱个歌。。。""红军我想吃那个。。。""红军今晚再带我出去，我还想去上次那个叫十三陵水库的地方。。。"刘红军被指挥的团团转，嘴里除了"好好好"就是"是是是"，但当刘红军作为交换条件一问我是谁？柳红衣植物的眼神，就是那个。。。不知道！
刘红军老娘一日三餐爱的汤粥不停地送，柳红衣的饭量在增，慢慢身上长出的肉刘红军都能摸出来了。夜深人静，看着柳红衣不再瘦骨嶙峋的睡颜，刘红军有时会仰面朝天默默垂泪。上苍阿~我刘红军这辈子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厚待我，从今往后一切的一切，除了付出我再无任何祈求只要他能平安地在我身边一辈子。人啊，只有身经大的苦难后，对生活和生命才懂得心存感激和珍惜！尽管心里感激着老天爷，发誓从今往后一辈子只做好事不做坏事，刘红军还是想治治他家那个不知道他是谁的小贱人！
不要小看了食补，这是咱中国几千年的国粹！况且这"食"出自一颗爱心就更加有常人意想不到的效果！刘红军的老娘没有首长可照顾，没有孙子带，退休在家就只能为"儿媳妇"研究药汤药粥了。以前柳红衣没醒之前天天做，从医院来的汇报知道柳红衣一口都没能咽进去但只要自己的儿子在坚持我这个做娘的有什么不能坚持的呢？做！不仅要做还要越做越好，量也要大，一式二份！所以，刘红军的妈最后都上瘾了，民间用来做汤水的药方子几乎都被她搜遍了。柳红衣终于不负众望的醒来，儿子来电话说饭量在增而且尤其喜欢自己的汤和粥！沈琴这下更有干劲了。质量在改进，量在增大，料。。。也在调整。不过她没和刘红军说，但喝过那方面补药的刘红军咽第一口时就知道他老娘的汤方子已近不单纯是补肉补骨头补大脑了。所以那天两人的份全进了柳红衣一个人的肚子，已经会动脑筋的植物人还问呢，
"干吗你不喝都给我？不好喝吗？我觉得味道很好阿~"
"那你就多喝点~~一会儿还得去做康复，你消耗的大。从今天开始，家里送来的汤都归你，我吃你的病号饭好不好？"刘红军温存体贴地说。
"嗯！"红军我爱死你了！柳红衣的嘴上和心里在同时说。有时"植物"比"动物"到底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阿~~刘红军苦苦守了快一个月的"株"，兔子终于要进窝了。
一个星期下来，刘红军就像奶妈抱着奶娃那么睡，感到怀里的柳红衣越来越躁，他按兵不动。一个星期红军都不碰我？！历史最高纪录了！柳红衣植物过但没有白痴过，白天，他突然一句问刘红军，
"红军你最近很累吗？"刘红军背对柳红衣，他笑了。
"没有阿！怎么了？"转过身来的刘红军表情依旧。
"没。。。没什么~~"柳红衣低声一句低下了头。刘红军看了一阵心软就想扑上去。忍！一定得忍！想想他说不知道时的眼神，想想他装糊涂不认识我。。。刘红军忍住了。

7．

那天晚上，刘红军"睡着"后，睡觉一向屁股对着自己的柳红衣主动转过了身，刘红军闭眼"打着呼"也能感觉到一切。
他静静地睁着眼看着睡着的刘红军。细细地看着。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刘红军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了正要悄悄欠开一条缝侦查一下对面的动静，有手指轻轻地抚上了刘红军的额头，沿着刘红军的抬头纹在轻轻地画，手指轻轻放在刘红军的眉心替刘红军舒展着眉头的时候差点让"伪装"中的刘红军崩溃好在时间不长。当温暖抚着刘红军的唇时他知道那已经不是柳红衣的手指时真的挺不住了，好在生怕吵醒他的柳红衣只轻轻地亲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他紧紧地往刘红军的怀里靠了靠，低声一句，
"红军~我一直在你身边一刻都不离开"就静静地睡着了。害得刘红军倒像吃了春药，盯了一夜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多少次刘红军想亲上去，多少次刘红军忍不住想拔光自己的爱人，想听，想听他在自己身下呻吟的声音，想看，想看他被自己带上顶峰时那幸福的神情。可。。。可是不行！这个小贱人！他就是不肯亲口叫我，我这心里一直打着鼓呢！他是因为听别人叫我刘红军跟着起哄呢？还是脑子里一直没有忘记我？刘红军的果敢，自信，在柳红衣的面前全是虚无！
第二天，连失去自信的刘红军都感到，胜利在招手，曙光在前头，敌人就要投降了~因为刘红军刚闭上眼，面对面的柳红衣就有意无意地在自己身上蹭，还和一春猫一样哼哼唧唧的。明知故问的刘红军睁开眼，一句，
"衣衣~~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没事。。。"看着柳红衣小媳妇的神情，躲躲闪闪的眼光，刘红军心里大叫"爽！"闭眼就打呼。仰面朝天大睡的他哪能睡得着？因为。。。他也很难受！
一个小时过去了，搂着自己一只胳膊的柳红衣一直在努力地入睡。前半个小时不断改变着睡姿，后半个小时闭眼不动了。刘红军有点失望，睁开眼，歪着个头看着闭着眼睛的柳红衣，想，要不就算了？这样他难受我比他还难受。他没有忘记我我比谁都清楚为什么一定要听他亲口告诉我？说过不再贪心的，为什么就是不知足？我军开始动摇的瞬间敌军竟先摇白旗了。刘红军看见柳红衣的眼皮子突然动吓得他一下闭上眼。你说这俩人干嘛呢？！
柳红衣到底是柳红衣！刘红军从来没把他当植物，他也只把刘红军当他自己的！尽管对过去的记忆还支离破碎，尽管四肢还没有力气，更不用说很好的配合了，他就决定用自己的力量来决定他和刘红军两人的幸福，打错一字，是"性福"！
刘红军感到柳红衣的手两年来？不，绝不止两年了！好像有一生那么漫长~第一次主动抚着自己的那里时，眼泪已经在他闭着的眼里打圈圈了。刘红军的坚挺暴露了刘红军的渴望但刘红军还是没有动。因为这种被爱抚的感觉他几乎要忘记了！一旦再来时才感到自己渴望得不想失去，还想要更多。衣衣的爱抚~~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原来我一直在等，等的不是他用嘴，是想让他用心告诉我他没有忘记我。柳红衣不知是没有力气还是温存，隔着一层裤料，柔柔地，却一直没有停。当刘红军被柔软的手掌，抚弄得两肩不停地抽搐时，柳红衣慢慢地爬了上来。常人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对恢复中的柳红衣来说不亚于攀登珠穆朗玛，但刘红军仍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出手相助。柳红衣气喘吁吁地爬上刘红军的身子，刘红军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自己的爱人，蓄积的泪水没了眼皮的遮拦，哗哗哗地往外流，柳红衣喘着粗气看着刘红军一言不发。
"我是谁~"刘红军轻轻把手搭上那个几乎没有份量压着自己的人的腰。
柳红衣静了静，说，
"你叫刘红军~~我从十九岁就爱上的人！我一生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爱上的人！你是我的爱人，过去的，现在的和将来的！我这一辈子的！"清澈的眼睛就像晴空里的月亮。刘红军不想哭但眼泪就是止也止不住。
柳红衣开始在刘红军的脸上慢慢地吻。c
"红军我让你伤心了~~别哭阿~你这个笨蛋！我就是死也不会忘记你，就是在另一个世界我的心里也只有你一个，这难道还有疑问还要怀疑吗？真是个猪脑子~~不要哭了~~一醒来就告诉你知道记住的一切，安心立刻就能把已经撑不住的你击垮，我知道你想倒下好好休息那我怎么办~~是我太自私了，红军别哭了~~今晚，换我伺候你好不好~~我的大爷~求你别哭了~~你把自己那儿都哭小了不说把人那儿也。。。求你别嚎了！"
"衣衣，衣衣，衣。。~~~呜呜呜。。。啊啊啊。。。。。。。"号啕大哭的刘红军停不下来了。
那是多么幸福的一夜啊~~刘红军这辈子想忘都忘不掉了！就像柳红衣预料的那样，彻底安心的刘红军竟然大睡了两天两夜都没醒，把医生护士真吓坏了。妈妈呀~~这个才醒另一个又睡着了？！只有柳红衣笑着说，
"没事儿！让他睡吧~~他只是累了而已。"两天后醒来的刘红军就说自己只是打了个盹儿，怎么都不承认自己当了两天植物的事实，就是看着日历他也不承认！

8．

的确象柳红衣说的那样！他一时一刻也没有忘记过刘红军，包括做植物的时候！
生命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东西！自然界未解十大迷团首位就是"生命的诞生"。就像人们永远无法说清生命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那样，人世间到底有没有灵魂的存在谁都无法否定或是肯定。柳红衣觉得自己直到那个春天的早上，只不过是灵魂离开了肉体。如果不是的话，那他怎么会忘记了认识刘红军前的所有，忘记了最让他痛苦的十五年，却清楚地记住了漂到荒岛后的一切。
先是疼，让他昏厥过去无数次的疼痛。慢慢，疼被寒冷代替，他觉得好冷好困，真想就那样一辈子睡过去。红军呢？我这是在哪里？红军交给我过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他说要我一定平安回去！回哪儿？记不得了，可是我要是睡着了就再也回不去了！不能睡！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生死边缘挣扎的柳红衣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躺在那个无人的荒岛，冰冷的沙滩上他孤独却坚强地坚持了整整五个昼夜，只为了自己答应过刘红军他要回去。是刘红军温暖的体温和甘甜的唾液唤醒了他，他终于知道自己走回家了！我到了！我回来了~是红军！他又抱着我了！我终于到家了。好累~好想睡觉阿！可红军还在不停地说："衣衣~不要离开我！不要阿！求你~~你等到我了，让我找到你，为我活下去，陪着我衣衣~~不要走，衣衣~衣衣~~衣衣~~~"红军，你怎么这么吵？我不会离开你，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只是太累了，让我睡一会儿，一会儿而已。。。
这里是哪里？澡堂吗？哦！是浴室！红军最喜欢的地方。嘻嘻~~
他抱着的是我？天！真的是我！我怎么了？浑身的疤痕甚至脸都毁容了？？天！这样的我。。。红军还会要我吗？他在说什么？呕~~~这个死流氓！脸皮怎么还这么厚？澡堂里以前两人干的事，他在这儿扯着喉咙干嚎什么？都不怕外面有人偷听吗？这人彻底没救了！他。。。他。。。他怎么不哭了？在干嘛？天~~~~他在我身上。。。几次了？混蛋！不要了阿~~！让我死吧~~谁来让我灰飞烟灭！我不想活了~~
红军~~和这样的我你真是兴奋，幸福的吗？你真的想和这么丑陋难看的我亲热吗？红军~红军~~不要勉强自己，我不想让你受半点委屈。柳红衣自卑过，可他的自卑，犹豫，担心，在灵魂出鞘时就被饥渴难耐的刘红军消灭得一干二净！后来他都敢肯定要不是刘红军的"过度摧残折磨"，自己绝对能再早醒两天！所以，朦朦胧胧中他最想说的一句话是：不要~~。最希翼的是刘红军这个"流氓"离自己远点再远点。当然喽~~一旦刘红军胆敢离开他半步，他的灵魂和肉体都会死给他看！这才是事实啦~可知道刘红军永远也离不开自己的柳红衣永远再也不会承认了！谁让人当过GHOST~~
刘红军还纳闷呢！有时，搂着恢复中越来越"丰满"的老婆，回想着以前柳红衣潇洒英俊的身姿刘红军会莫名其妙的一阵心悸。抬起身，盯着柳红衣带着伤疤的脸，把柳红衣更紧地往自己怀里搂了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