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来急————但月亮

作者:但月亮  录入:03-18

几日后,季军来犯,设阵平底锅。曲权主动请缨领兵回击。
沈沉站在山顶,俯看着山间的那块平原,黑压压的军队,马匹,以及整齐雄伟的阵势。却见那险要的地势,心中突然浮起一丝不安。眼下,曲权却已带兵出发了。
沈沉暗道不妙,已经来不及收兵,忙上了马追赶上去。

曲权带兵行至平底锅,见季军已经布好阵势,最前面的主帅赫然是漠北四少之一,韩清海。这战怕是不容易了。
"我道是谁,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曲权将军。"
"废话少说,今日便是你的祭日。"b
曲权从腰侧抽出剑一挥,大军立即向前进发,顷刻间,两军已厮打在一起。韩清海嘴角裂出一丝狞笑,纵马上前。

季军的轻骑不同于他国。同是轻骑,季军却有自己的秘密。关键就在于马和刀。季军的马用的是西域进贡的朔马,这种马马力不长,但爆发力却数一数二,配合季军的高桥鞍,双边蹬,冲刺确是无人能敌,季军的马刀更是一绝,这种刀较普通马刀稍重,一侧开口向刀脊变粗,更为关键是刀身所成的夸张弧形,这样使得季军的马刀更益侧平挥砍,人们称这种刀为"剃头刀"就是取其轻易断头之意了。
曲权弓下身子,避过韩清海临面一刀,说时迟,那时快,反手一招"平阳落马"扫向韩清海的战马,曲权心道,韩清海若离了那匹朔马,平地激战必然胜不了自己手中的这把剑。不过漠北四少的名声也不是盖的,虽说韩清海排行老四,但他却是师父的爱徒,刀法源自真传,其武功绝不在三位师兄之下。落马之后,韩清海一个挺身而起,劈向曲权,曲权立刻侧剑一挡,再连手刺向韩清海。韩清海侧身避过,腾空而起,一阵连环腿向曲权踢去,曲权未料有此番变数,一个招架不住,向后踉跄了几步。高手过招不容有半分大意,韩清海见曲权露出破绽,心中一阵窃喜,正欲乘胜追击,却在这时一柄长剑飞至面门,抬头一看,窃喜之意全无,竟是沈沉突然出现。沈沉的流霜剑法他也有所耳闻,自知强敌出前,刹时出了十二分斗志。沈沉自然不会留给他太多时间惊讶,待确认曲权无事后,立刻使出一招"飞霞流霜"向韩清海扫去。韩清海挥刀,竟然生生接下,沈沉心道眼前之人也不好对付,韩清海生在漠北,有塞外大汉的天生神力,再加上自幼习武,内力虽不及沈沉,但力气却比沈沉大得多。不过沈沉的流霜剑法靠的是身法的轻盈和灵巧。而沈沉更是将此练得炉火纯青。韩清海却刚好相反,他虽力大无比,但却有些愚钝。沈沉飞身紧接着一招"飞霜六月"韩清海正欲侧身避让,却不料沈沉剑势突然一转,反手宛出个剑花,直刺向韩清海的颈部,韩清海见自己已败,倒也输得心服口服。
沈沉看着剑下之人,突然一怔。此人竟是当日在季国见到的那个被称为"阿四"的护卫。顿时眼里腾起一丝寒意。
"还有什么遗言,快说罢。"
"能死在你剑下,"韩清海语气一顿,随即浮出一丝微笑,"我死而无憾。"
话音刚落,沈沉只觉得背后一阵顿痛,竟是一支短箭。沈沉不敢懈怠,一挥手中的剑,韩清海立即人头落地。季军见主帅阵亡,忙鸣金收兵,沈沉将手伸向背后的剑,使力拔出,只觉得一阵巨痛。
曲权扶过沈沉,助他上马,道:"将军先行回营,我等善后。"
沈沉此刻脸色苍白,立即明白箭上淬了毒,也不多言,快速上了马。却不料战马突然一阵厮鸣,竟不受控制地飞驰而去。曲权见势,立即追了上去,又派人回去禀告若惊寒。
沈沉拉紧缰绳,不知这马跑到了何处,只觉得体内一阵巨痛,顿时使不上力,从马上摔下,昏了过去。

季若遥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心里有些不安。要下雨了,为什么还不回来?
若惊寒不知何时已来到了若遥身边,拿了狐裘为他披上,安慰道:"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正在这时,一个士兵飞快地骑马而来,进入营中,快速地从马上下来,见若惊寒便道:"寒大人,不好了,将军中了箭,马受惊,不知将将军带到何处去了。"
若惊寒一怔,再看季若遥,已是满面苍白,身子发颤。
"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
季若遥飞快地跑到马厩,随意上了一匹马,奔出大营。
若惊寒追过去,却只见若遥的身影已消失在林中。
傍晚,雨蓦地下了恰。若惊寒走进帐内,见那兔子正呼呼大睡,不由走过去,摸了摸它的耳朵道:"千万要让你的主人没事,不然拿了你来炖肉汤。"兔子不耐烦地翻了个身,也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

这是哪里?季若遥下马,将缰绳绑在树上,这才四处张望。
都怪自己太过急噪,才会在这里迷了路。又给别人添麻烦了。季若遥有些失落地垂下头,心里的焦急却更盛。
雨点慢慢变大,打在季若遥脸上,冲去了脸上的易容妆,绝美的脸渐渐显露出来。好冷......季若遥抱紧双臂,失神地在树林里走着,找寻出路。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扑倒在地上,鼻尖和脸上全是污泥,痛得他差点流下泪来。
这里的山这样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人找到。季若遥实在走得有些累了,索性坐在树下,搓着双手取暖。天就快黑了,该怎么办......前所未有的恐惧与焦急向他袭来,季若遥站起来,不甘心地向前走去。就一直向前走吧,若是出不去,就是天意了。
若遥合上双手,祈祷了一番,决意地向前走去。
走了不久,猛然发现地上隐约有被雨水模糊的马蹄印,顿时一愣,拔腿就跟着印记跑起来,也不顾脚下路滑,连滚带跌地走了一段路,终于看见不远的树丛里隐约露出一截布料,跑过去一看,果然是沈沉。
温热的泪水混合着冰冷的雨水从脸上滑落,季若遥伸出手,小心地探探沈沉的鼻息,还有气!"少主!少主!"季若遥用力地推了推沈沉,大声叫道。
见沈沉不动,季若遥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倒出几颗药丸,放进嘴里,俯下身渡给沈沉。
"少主,不要睡,睁眼啊......少主......"泪水滴在沈沉唇上,温温的,咸咸的。
"遥儿......"沈沉有些虚弱地睁开眼,随即又合上。
季若遥一阵欣喜,四处看去,不远处似乎有个小洞穴。忙又叫道:"少主,坚持一下,我们到山洞里去。"季若遥用尽力气扶起沈沉,两人蹒跚着走进山洞。季若遥扶沈沉靠着岩壁坐下,用湿透的衣袖擦了擦额上的汗,随即在洞中拾了些干草,升起火来。
季若遥将沈沉扶到火堆旁,解下沈沉的上衣,看见流着污血的伤口,季若遥不禁抽了口凉气。细细地看了看箭伤,暗自舒了口气,还好,只是一般的毒,要解也不难。季若遥抹了抹泪水,又向洞外走去。
山上的夜间正是寒冷的时候,季若遥紧环着双臂,四处寻找着幽兰草,这种草药有解毒的效果,一般地方都应该找得到。果然,走了不多时,便看见满地的幽兰草,季若遥脸上浮起一丝疲惫的微笑。
捧着草药快速地回到洞内,添了些柴火,见沈沉无异样,松了口气。脱下身上脏兮兮的外衣,用手从里衣上撕下一大片布,拿到火堆边烘干,又撕下一大片,跑到洞口用雨水淋湿,这才回到沈沉身边坐下。小心地捧起沈沉的头,倚靠在他腿上,用湿布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待擦拭干净,又拿起草药,一横心,放在嘴里嚼碎,抹在伤口上,又用烘干的布将伤口包扎好。从怀里拿出几颗药丸,渡沈沉吃下,望向洞外,夜已经很深了。
季若遥低头看着沈沉的脸,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纤细的手轻柔地抚上那张俊美的脸,慢慢地抚过每一个地方,停在颈侧,好困......

正午的阳光射进洞内。难得的大晴天,不过,还是冷的。
沈沉觉得全身冰冷,顿时睁开眼,却见到一张如同花脸猫一般的睡颜。
俊美的脸上漾起一阵柔和的笑意,背后的伤已经不那么痛了。沈沉轻轻坐起身,将那纤细的少年纳入怀里,紧紧拥住。似乎感到了一阵暖意,季若遥眉头微展,侧了个身,将头埋进沈沉怀里,继续沉睡。
"将军......将军......"洞外依稀传来呼唤声。
沈沉在若遥唇上印下一记轻吻,低声道:"遥儿,我们要回家了。"
"将军!"来人进到洞内,惊呼了一声。
沈沉一笑,做了个噤声的姿势,指了指怀里的少年,那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第七章
好舒服,好暖和。季若遥眯着眼,抱紧被子打了个滚。可是山洞里为什么这么暖和?还有被子......
不对!季若遥猛地睁开眼,却见那个朝思暮想的人正含着笑意看着他。
"将......将军......"季若遥见沈沉此刻好好的,心里一阵狂喜,却又想到自己现在还是个药童,于是敛了笑容,偷偷地瞄了瞄沈沉。
沈沉邪邪一笑,径直走到床边坐下,用手抬起他的脸,低声道:"遥儿连我也骗过了,那个追兔子的小童就是你吧?"
季若遥往被里缩了缩:"我......我只是......"
"遥儿可知道擅自混入军营可要受军法处置?你说,该如何处置你呢?"
季若遥脸色微白,低声道:"任凭少主处置。"
沈沉展颜一笑,将若遥揽入怀中,笑道:"遥儿不怕么?可是要重责一百军棍。"
季若遥摇了摇头,将头埋进沈沉的肩窝。沈沉侧过头,吻在少年的脸颊上。若遥抬起头,主动地吻上沈沉的唇,双手环上沈沉的脖子。沈沉握住季若遥纤细的手,将他压在床上,恣意亲吻,急切地吮吸着少年口中的甘美。季若遥脸蛋通红,有些喘不过气,却执意不放开沈沉的唇。两个人吻得天翻地覆,欲火膨胀,季若遥伸出手,欲解开沈沉的腰带,不料沈沉突然放开他,哈哈大笑起来。
季若遥不解地看着沈沉,却听他道:"遥儿,你这只花脸猫。"
季若遥一愣,摸了摸脸颊,竟然还沾着泥巴。里衣更是惨不忍睹,下摆被撕得稀烂,露出白皙纤细的双腿。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转红。沈沉只是兴致勃勃地看着季若遥多变的脸色,心里偷笑。季若遥索性背过身,不再理会沈沉。
"遥儿别生气,小心气出皱纹。"
闻言,季若遥拉过被子,连头一起盖住,彻底不再理沈沉。
见他孩子气的动作,沈沉心里一动,又吩咐侍从准备热水,洗洗那只花脸猫。
不一会儿,热水便抬了进来,沈沉遣退左右的侍从,卫兵,这才去安慰被子里那只发脾气的花脸猫。
"遥儿乖,快出来洗洗干净。"被子里的人只是闷声不吭。
"再不出来,本将军可要用强了!"被团微微一颤,随即又不动了。
"真的来咯?"不动。
沈沉一笑,真的伸手去拉被子。季若遥却先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红着一张脸道:"坏蛋!"
"你才知道!"沈沉拉过若遥,解开他身上的衣物,露出光洁细腻的肌肤。
"不要,我自己知道洗。"
沈沉也不放手,继续解着季若遥的衣物,"遥儿早被看光了,现在还害羞?"
季若遥红着脸,顿时说不出话来,只是定定地看着沈沉,这真的是沈沉吗?不是假的吧?怎么性格差了这么多?好恶劣,不会是发烧了吧?伸出手欲探探沈沉额上的温度,却被沈沉抓住手,拦腰抱起,这才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是光溜溜的了。
羞红着脸,任由沈沉将他放进温热的水里,为他清洗脸蛋,长发。腾起的水雾将若遥脸蛋熏得粉红,看起来更加美艳,可口。
"少主......"若遥有些羞涩地看着沈沉。
"怎么了?"
"伤口......还痛不痛?"
"遥儿医治的,当然不痛了。"
季若遥甜甜地笑了笑,沈沉只觉得心头一荡,下腹涌上一阵热流。
"好了,自己洗吧,我先出去。"
季若遥点了点头,兀自玩起水花来。难道是错觉?他似乎看到沈沉脸红了。
□□□自□由□自□在□□□
帐外。
沈沉叹了口气,正遇见迎面而来的若惊寒。
"怎么了?为何如此匆忙?"
"找兔子啊......小灰不见了!"
"小灰?"沈沉不禁笑起来。
"沈将军!"背后忽然传来低沉的声音。
"原来是曲将军,不知有何事?"
"季国愿与若国谈和,只是漠北其他三人甚为不服,不愿投降,又当如何?"
"季国大势已去,见那韩清海也不算厉害,得胜不过迟早的事。"沈沉一笑,又道:"其他的,还望曲将军多多担待。"
曲权闻言,立即道:"谨遵将军吩咐。"
沈沉拍了拍曲权的肩,笑道:"曲将军不必如此见外。"
曲权也是一笑,心里却也放松不少。
"少主!"季若遥兴冲冲地掀开围帐,见另外两人,忙道:"寒哥,曲将军。"
曲权只觉得眼前一亮,面前的少年,一身雪白的长衣,外头裹着一件白色狐裘,脸色红润,水眸清澈,微微湿润的发随意地散着,柳眉轻蹙,真如谪仙一般的人物。曲权定了定神,道:"这位是?"
"若遥。"未待季若遥回话,沈沉已先答了出来。
曲权一证,脸色微变,随即以笑代过:"原来是若遥,好名字!"
季若遥轻应了声,随即走到沈沉的身侧。
"遥儿,不冷吗?小心着凉了。"沈沉边说着,边将季若遥身上的狐裘拉拢,"去帐里等我。"
季若遥低应了声,才回到帐里。
沈沉见季若遥进了帐,转向曲权道:"曲将军还有事么?"
曲权看了看帐篷,道:"没事了,属下告退。"说罢转身离开了。
若惊寒凑近沈沉,从袖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沈沉手上,含笑道:"呐,这可是专为你们调配的。"
沈沉不动声色地接过,正色道:"惊寒,有劳你费心了,你说,我该如何奖赏你呢?"
若惊寒只觉得一阵寒意,忙道:"糟糕,还没找到小灰,少主,属下先行告退了!"
沈沉看着若惊寒的背影,一笑,转身回到帐中。
饭菜已有人送进来。季若遥却坐在火炉边看着火星子发呆。
"怎么了?"沈沉伸出手,将季若遥拉起来。
"没怎么!"季若遥闷吭了声,坐到桌前,端着碗扒起饭菜,没吃几口,眼眶却见红了。沈沉起身将少年摁进怀里,轻声安慰,"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季若遥一眨眼,垂下一串明珠,纤细的手掌握成拳头,砸在沈沉胸口,"就是你,就是你欺负我!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为什么你还是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如果没有找到你怎么办?如果......如果你不在了我又该怎么办?你就是从来不替我想......从来......"后面却只是一片呜咽声了。
沈沉心里一痛,将少年完全拥进怀里,轻拍着他的背,"傻遥儿,我怎么舍得丢下你,这世上有你,我又怎么舍得离开。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相信,遥儿一定会护着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等着你,不是说好了要在一起的吗?"沈沉抬起季若遥满是泪痕的脸,亲吻了一下,道:"若遥,我喜欢你啊......"

季若遥身子一颤,张开双臂回抱着沈沉,紧紧的,沈沉点了点若遥的鼻尖,将他横抱起来,放在床上。少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却是任由沈沉解开他的衣物。
雪白的肌肤受到冷空气的刺激,变得更加敏感,微微地颤抖。沈沉解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随即覆上少年纤细的身体。低头吻上少年香软的唇,辗转。探入少年的口中的舌,汲取着少年特有的甜蜜。唇与唇的接触,舌与舌的交缠发出淫靡的响声。少年红着脸,几乎颤抖着张开双腿,缠上沈沉结实的细腰。沈沉笑着吻了吻少年的耳垂,低声道:"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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