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反契约?呵,难道这就是算命先生所谓的命中注定克一切所爱的人事物?敢情还是我那老爸给我留下的烂摊子啊。
"如果我帮你们打开混沌之门,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你们的目的是东山再起吧,你也看到了现在的华夏民族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你们总不至于杀光他们吧。要是全死了,这个社会的文明至少消失三分之二。而且,就算他们死光了,你们不能繁衍,还是无济于事啊。"
"只要我们杀了黄帝,掌控了全局,也就是夺回了政权,契约自然就解除了。"
"啊,这样的话,也就不用杀人咯,那我没什么问题了。"
"你真的要帮我们?"他将信将疑地看了我一眼。
"你今天来不就是因为我找回了全部记忆,恢复了鬼之目,想要说服我帮你们的吗?反正只要你们和冥王打架的时候不要牵连无辜,闹得和岳卓那次一样就行了。再说了,你们赢的话,大不了这个社会再回到资产阶级体制,现在的等级制度也和那时差不了多少。要是你们输了,最多我就是过上被冥王追杀的日子。"
突然,赵善的视线移向了我的身后,眼里露出敌意。我回头,不知何时,甄少泽竟站在门口,他夸张的表情显然听到了重点。
难道说我又忘记关门了?
"莫莫,你在跟谁说话?"他一脸不解。
我朝身边的赵善瞥了一眼,貌似甄少泽不能看见他。
甄少泽企图说些什么,被我毫不容情地撵到了门外,"放心吧,你明天的婚礼我一定准时参加。"
我难得地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脸,关上门,回头和赵善使了个眼色,眼前便是一阵恍惚。回过神的时候,周身只有无止尽的流星雨,璀璨地划过黑幕,那扇二维平面的混沌之门相距不过十米,隐约可见其周围布满了犹如通电的铁丝网般的结界。
我朝前走了几步,身后的赵善却是不再跟进,我知道他是到了界限,无法再前进。
看着近在咫尺的门,我实在是憋不住笑出了声,转身对着墨黑的空间大声道,"再不出来的话,我可就真的打开了哦。"
赵善脸色突变,随即门左边的界限处就出现了袁老头、颐轩和青枫。
"终于肯现身了吗?"我冷冷地看着他们三人。
"你是故意的。"赵善狠狠瞪了我一眼。
"抱歉,我不过是一个平凡自私的人,只想要知道那晚的真相。为了逼出这几位当事人,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当然,我也是冒险的,万一我抵不过门另一边的召唤,你也可以如愿所偿了。"
"丁莫,你想清楚,不要冲动。"袁老头急急地开口道。
"我想得很清楚,只是不知道你们几位想得怎么样?我来这里只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辛晟真的是我杀死的吗?"
袁老头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无力地点了点头,"那晚,你受伤垂死之际,身体发生了变化,我们这才知道你是两族的混血。冥王伤你的同时带入了冥府的力量,你的基因发生突变,两种血液起了冲突。受伤的你驾驭不了鬼之目,导致了力量的暴走。为了阻止你继续暴走,我们不得不联手,问题在于需要一个人挡住你所释放的力量,其他人才能行动,而那个人毫无疑问一定会死。"
"暴走?哈--"我冷笑。
"因为力量的过度释放,你很有可能会忘了关于鬼之目的一切,甚至失去鬼之目。辛晟冲着这一点,牺牲他自己,要求我们让你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于是,我们编了个谎言把昏迷中的你送去了医院,并且相互约定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同时,也消去了你身边人关于鬼之目的记忆。"
"很好,很好,善后工作做得挺到位的啊。"
"阿辛也算和我相处了几十年,当年我看他困扰于魔族的身份而收容他的时候,就没有把他当外人看过,他的死我比你更痛心。他为人正直,乐于助人,内心却因为拜托不了魔族带给他的阴影而苦闷不已。我不忍心,费尽心思封印了他的那段记忆。我让他到你身边,不仅是因为我反对冥王对鬼之目的做法,更是想让他能够接触人类,过他想过的生活。可是结果,他竟然做出这种选择。"
那个白痴,所以我才说要保持距离。
"冥冥老头呢,他怎么不来?现在可是关系他这个黄帝成败是否的关键,难道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守护了这么久的民族被其他氏族占领吗?还是他怕打不过魔族,吓得躲起来了?"
"这么说,你都知道事情的原委了?"袁老头叹了口气,"冥王的契约中,有一项是不能违背天命直接伤害人类,那晚他差点杀了你,已经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服刑了。"
这么严重?呵,怪不得以前都是借刀杀人,还一直奇怪他为什么不直接铲除我呢。
"父王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辛晟的死我们都感到很遗憾,就算你现在打开混沌之门,他也不能重生。"
"难道你们以为我是为了替辛晟报仇才来这里的吗?"我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四人,‘哼'了一声,"很早之前,我就看你们不爽,很不爽。什么‘没有不存在牺牲的战场,我们的义务是以最少的牺牲赢得这场战争',这些所谓的战争根本就是你们挑起的。"
接着,我对着颐轩冷冷道,"当初如果没有冥王和结璘、青岚他们的参合,岳卓会死吗?鬼之目会觉醒吗?混沌之门会被打开吗?说不定你们两个早就幸福地在一起,根本就不会有那些事情。这都是谁造成的,你想过吗?"
转而,我看向袁老头,"你说你把辛晟当自己人,可你的做法根本就不是爱护他。如果你真视他如己出,就不该给他这样的任务,他也不会走上今天这条路。既然你对冥王的做法不赞同,为什么不自己出面?说到底,你也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既然你自认为没有实力和冥王对抗,那就乖乖守好你的门,不要自作主张地去安排别人的命运。"
视线转向下一个,是青枫,我撇了他一眼,"你好歹叫结璘一声姐姐,青岚一声哥哥。可你这个做弟弟的为他们做过什么,反而帮着害死他们的冥王做事,你对得起他们吗?没有主见的家伙。"
"还有你啊,难道你听不到被困在魔界的同族人内心深处痛苦的呐喊吗?"我转过头,斜视着赵善,"为了一时的成败,竟然连繁衍的机会都不要了。你们夺取政权的初衷不就是为了子孙后代吗?在这几千年中,你们抹杀了多少生命的存在。即使死了也没人记得,这是多么悲哀的事。就算契约解除,你们认为自己还剩下什么?你可有想过,如果当初你们战败后选择一个地方落地生根,那现在你们子孙后代的足迹也遍及天涯海角了。你们为得不就是这些吗?一时的成败又如何?"
"本来我的生活很平静,大不了看到些电视中才出现的恐怖东西,我都无所谓了,却偏偏你们为了自己的私欲,一个个为达目的花样百出,层出不穷。天下本无事,如果不是你们,谁都不用死,我可以平平静静地过完我的一生,也根本不会去想要打开混沌之门,也不会出现什么暴走,现在更不会站在这里。难道你们都不知道‘适得其反'四个字吗?"
"好了,我要说的说完了。在这里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失,我还要赶去参加朋友的婚礼呢,想怎么着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不知道谁口中说了个‘等'字,后文我已经听不到了。眨眼回到家里的时候,天空明媚,阳光普照,电脑桌上的手机振个不停,家里的电话铃声也响个不停。
原来那么一会儿时间,在这里已经过了一整天了啊。
匆匆换了衣服,驱车赶去了婚礼的现场。到时,似乎精彩部分已经错过了,若大的花园中觥筹交错,宾客们举杯畅谈,已经交换过戒指宣完誓的两位新人正分别在自己的朋友堆中招呼。
我递上请柬,走了过去。优等生一见我,就装作生气似的嘟起了嘴,对于他的反应我已经做好准备,倒是站在他旁边的人我吓了我一跳。
杜思祺那丫头一脸笑嘻嘻,看来似乎我这块垫脚石已经发挥了巨大作用。
甄少泽的表情惊讶之中带着疑惑,疑惑之中又带着喜悦,喜悦中又带了点伤感,真佩服他在这个时候还有这么多感情。
"我说过的,我今天会来参加你的婚礼。"
我的这句话抚平了他心中的忐忑不安,倒是优等生奇怪地‘恩'了一声。
新婚快乐等等祝福的话显然是多余的,我懒得说,对方也不见得爱听。宾客都是些上流社会的人物,我一介平民与他们没什么共同语言,‘恩恩啊啊'了几句,就溜到一边乘凉去了。
一人送上来一杯果饮,我奇怪这里的服务生怎么知道我不喝香槟。正当饮料喝到一半,眼角瞥到了一脸贼笑的人,我差点把嘴里的果汁喷了出来。
赵善?他怎么会在这儿?敢情刚才是他递给我的饮料啊。
他像是猜到了我心里的疑问,道,"不管怎么说,昶隆集团与甄氏企业在生意上也有来往,甄氏大少爷的婚礼,我堂堂一个集团的总裁怎么不会被邀请?"
"是吗?我走后你们没打起来吗?"
"他们三个莫明其妙被你训了一顿,已经回家反省去了。"
"那你怎么不回去反省?"
"我没有错,为什么要反省?"
我不屑地瞟了他一眼,眼神流连在那些谈笑风生的宾客间。
他不动声色地附上我的耳朵,不怀好意地笑道,"我还没有放弃让你帮我们的计划哦。"
我‘嘁'了一声,"走着瞧咯。"
摄影师摆好相机,人群把甄少泽和王嫣拥在了一起,优等生扶着甄家两老走到了镜头前面。杜思祺笑得一脸不明所以,把我拉了过去。
‘咔嚓'一声,耀眼的闪光灯刺得我一阵晕眩。王嫣手中的花球被扔上了天,杜思祺兴奋地拖着优等生,精力旺盛的女宾客们一哄而上。
我悄然退出人群,离开了这个幸福的摇篮。
有种感觉,仿佛是人生第一阶段拉下了帷幕。总是周转在这些乱七八糟的情感中,是时候关心关心事务所的存亡了。
我的银行存款,可怜的个位数,我来拯救你了。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银行存款
四五十年代的房型,加上一口古老的井,阵阵阴风从井中涌出,被践踏过的青苔和不知名的野花趴在石子路旁。(这是什么设定?)
"是从这里进去吗?"我回头问跟在身后的张惠,她点了点头。
我试了试井口挂着的绳梯,还算结实。看着那收缩为一个黑圈的井底,我不禁想起了《午夜凶铃》,这里应该没有贞子的吧。
我沿着绳梯爬下去,张惠随后跟上。过了五分钟左右,还没到井底,头顶的井口已经成了遥远时空中的一个亮点。
突然,随着一个女声的尖叫,头顶压下来一个黑影。
完了,这么摔下去,不死也残了。
幸而我的运气好了那么一点点,我们离井底不过还剩三四米,不过这一摔也够呛的,尤其是作为肉垫。
"对不起。"她赶紧从我身上起来道歉。
为什么我好端端地不在家里享受,要到这里来做肉垫呢?
话说两天前,正当我计划如何拯救我的银行存款之时,眼前这位丰韵绰约的张女士找上门来。据她叙述,一个星期前,她的老公以及她的大哥、二哥三人进入了这口古井,为了寻找他们的祖爷爷藏在古井里的金雁,和所谓的寻宝游戏差不多。然后,回来的只有两个哥哥,说是下面有东西守护着那金雁,而且机关重重,她的老公已经死在里面了,他们两个好不容易逃了出来,金雁也没有拿到。她责怪两个哥哥见死不救,当发现他们又在策划再进一次井里之后,她决定死要见尸。因为害怕两个哥哥口中的‘东西',于是找上了我。似乎她的两个哥哥这回也做了完全之策,找了人帮忙。
所谓富不过三代,他们之所以要寻找金雁,是因为近来生活拮据,想要动用祖上的遗产。她的目的不仅要找回自己老公的尸体,还要比两个哥哥先找到金雁,并且答应找到后我可以分一杯羹,作为这次委托的报酬。
金雁,用金子做得大雁?!
被个位数的银行存款压迫得喘不过气的我,光是听到金子就足以令我两眼放光,这样的委托还不立马接下。
我运动了一下全身,没什么伤筋动骨。打开手电,一条甬道映入眼帘,潮湿的微风轻轻抚过耳畔,类似墓穴的味道。
甬道的尽头是间十平方米左右的石室,地板上画着一些神话中的动物,我注意到入口处的两边石墙上似乎刻着什么乱七八糟的文字,有点像甲骨文。进入石室的霎那,一种被束缚的感觉笼上心头,憋得心里很难受。
石室中有两扇门,根据她从两个哥哥那儿偷听来的话,第一次他们进去的是左手边的。既然找她老公的尸体为首要任务,我们自然进了左手边的门。
随着螺旋型下降的石梯,不知哪里传来水滴的声音,一滴没一滴的,转了好久也没到底,难道就这么一直转下去?忽闻张惠‘哎呀'一声,这女人又给我出什么状况了。不知道她碰触了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一个轰隆声从上面传下来,随即一个巨大黑影沿着旋转石梯滚下来。
天哪,竟是块圆形巨石,这被砸到不成肉酱了?!
我们两人赶紧往下跑,她索性脚一滑,手下意识地抓了我一把,最后两人干脆也用滚得了。
这女人,我绝对跟她犯冲。
"张小姐?"我推了推身边的人,看了看周围,似乎是滚到石梯底部了。
她发出几声‘恩恩'的声音,大概是有什么地方摔痛了。
我摸索着找到了手电,敲了敲,当微弱的光源再次照亮,数张惨白狰狞的脸挤进了视野,我捏了把汗。
好多~
突然,她抢过我的手电,奔向一处。我看向那里,是一具腐烂的尸体。与其说是腐烂,不如说是被碾过,怕是没能逃过刚才的一劫。而张惠脸上的表情,可以肯定大概这位就是她的老公了。继而她哆嗦着手,从包里拿出袋子,那架势是要把地上那摊肉糜似的东西带回去。
差点忘了她的目的,也真佩服她能从容不迫地捡起那些肠子啊内脏之类的东西装进袋子。
反正自己是来帮她找人和东西的,这种活不干我的事。
我吞了口唾沫,移开视线,等着她做完事。
那些漂浮在空中的鬼魂即使不用手电筒,也可以感觉到围绕在身侧,不停呐喊着什么‘放我们出去',却是感受不到他们有任何的敌意,反而痛苦不堪。
等张惠收拾好她老公的遗骸,我思索着怎么出去。走石梯的话,万一又碰到机关,不是再要滚下来一次,那样不是永远出不去了吗?可这地方,凹凸不平的石壁上实在找不到任何暗门,只能碰碰运气了。
"引体向上知道的吧,听好,待会儿要是再有什么石头滚下来,我们就翻过扶手,挂在上面,等石头滚过去,做得到吗?"
她怔怔地点了点头,我接过她的背包,背在了自己身上。想来女人的臂力总归比男人弱,要真做引体向上,她再背这么个东西必定坚持不了几秒。虽然这背包里的东西让我作呕,为了拯救我的银行存款,牺牲一次了。
果然不出所料,就算我们如何小心翼翼,既然可以称之为机关的东西就是防不胜防的。还好有了万全之策,不然不是和背包里的那家伙一个下场,就是饿死渴死在下面了。
走出那扇门的时候,我已经感觉自己筋疲力尽了,但是不得不继续进另一道门。而且......
为什么那些鬼魂赖着我不走?什么‘放我出去',‘放我们出去'的,烦不烦啊--
真是的,这扇门里怎么这么多陷阱?!地洞竹箭蛇虫鼠蚁,弓阱尖刀阱四字落木阱,他当这是秦始皇陵啊!
呈现在眼前的是红白黄三色方格地板的长廊,这天花板上怎么还有日光灯?我说,这电都是从哪儿供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