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些格子中肯定又有陷阱等着我们。
唉......真是麻烦。
虽然个人偏好白色,我还是拾起墙角的一些碎石,脚踏实地的朝着那一个个方格扔过去。在张惠惊讶的表情中,有陷阱的方格一一被识破,安全的方格也显示出来了。
凭借着本人的聪明才智以及不可或缺的运气,安全度过了一系列陷阱,附带参观了一路的骷髅(到底有多少人来过这里),最终抵达那只身系着我银行存款生死的金雁的所在地。
看着那具石棺,我不禁开口问她,"该不会这金雁是你那祖爷爷的陪葬品吧。"
她点了点头,疑惑道,"我没跟你说过吗?"
"呵呵!"当然没有。
如果这口古井不是在他们家的后院中,如果里面躺着的人不是她家的人,如果不是她事先出示过她的户口证明,那么今天的行为可就是盗墓了~
她心急地去推棺盖,还没推动丝毫,一支毒箭就从石棺底部放出,要不是我眼明手快地趴倒她,现在她就躺在地上了。
想想前面这么多陷阱,石棺一定也存有蹊翘,这女人怎么就那么不开窍?
刚想起身,后脑就被什么东西抵上了,这种触感,不用说,是枪口。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乖乖地举起双手,然后和张惠一样被反剪绑住了手。
听着张惠骂声,猜也猜到我们做了一回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螳螂。不过,转过身的时候,我还是被站在他那两个哥哥身后的凌茨惊了惊。
难道张惠所说的她的两个哥哥找得人是凌茨?那么如果是他的话,或许......
不用或许了,人家连正眼都没瞧自己一下,彻底被无视了~
怕是那两位大哥二哥以为所有的陷阱都被我们识破了,所以当他们毫无戒备打开石棺,一排尖锐的铁箭自天花板压下来时,为了求生,大哥果断地把二弟做了肉盾。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亲情为利欲所颠覆啊。
看着他从石棺中小心翼翼取出金雁,对着那只做工精美,闪闪发亮的金雁,我简直眼冒人民币,怒火冲冠,义愤填膺。
我的银行存款~
那不一会儿变成鬼魂的二弟同样对着那只金雁两眼放光,可惜他再怎么咬牙切齿,也无济于事,他的这点怨念还不至于化为实体伤害人类。
就在那位大哥得意忘形之际,凌茨出乎意料地向他发起了攻击,不费吹灰之力夺走了金雁,把人打趴在地,顺便拆解了对方手中的枪。
我看得目瞪口呆,难道黄雀后面还有一种动物?老鹰?
接着,他替我和张惠松绑,立刻紧张地叫我们快走,我也感觉到了周围的那些鬼魂开始不安份,似乎在害怕什么东西。
正当我们逃到最初的那间石室,一股强烈的执念直冲而来,只听得一个凄惨的叫声,不一会我便看见那位大哥变成了鬼魂,而那股执念堪堪袭到眼前。一团混浊的污秽之物中赫然显现出一张老人的脸,类似触角般的东西瞬间就缠住了张惠的脚,直把她往门里拖去。她惊恐万状,尖叫不已。
那团东西怕是躺在石棺里的家伙对自己的陪葬品的执念过深,而失去心智的产物吧。
我奋力拉住她的手,要是委托人没了,我找谁要钱去。
凌茨对着那团东西就是三枪,洞穿了对方的身体,对方有点吃痛地放开了张惠。然而,那伤口竟立刻就愈合了。
糟了,要是连凌茨也对它没辙,那我们不是死定了。
"快逃到这间石室外。"凌茨厉声道。
我扶着张惠马上奔离了石室,说也奇怪,我们前脚离开石室,那股强烈的执念就消失无踪了,可回头还是可以看到那团污秽之物。而且,一直以来萦绕在心头的束缚感也没了。
猛地,我把注意力放到了门口那墙上刻着的奇异文字,那些字体正隐隐泛着光圈。
联想到那些呐喊着‘放我们出去'的鬼魂,难道这些是用来束缚灵魂的咒语?要是死在这里面,去不了冥府,也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咻~
既然是咒语的话,学习过阴阳术的凌茨一开始就知道了,所以才叫我们逃离石室。
话说回来,他究竟是干什么来的?不是被雇用的吗?干吗又反咬主顾一口?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爬出井后,还没等我开口问他,就被眼前的排场吓了一跳。
那些身着国家制服的家伙是谁?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有,凌茨怎么把金雁交给他们了?那可是我的报酬啊--
虽然心急如焚,但是我又不见得冒着坐牢的危险去抢回来,而那张惠一脸心虚的模样,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对不起,丁先生,恐怕之前说定的报酬,我不得不食言了。"张惠满脸歉意。
"啊?"我看着那些家伙带着金雁离开,不解,"那不是你们家的东西吗?你怎么不跟他们说清楚?他们又是哪儿冒来的?"
"你还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凌茨扔了个鄙视的眼神,"那只金雁是国家文物以稀为贵。"
"哈?那些人是国家文物局的?不对啊,只是一只金子打造的大雁,怎么成国家文物了?"
"《三辅故事》记载,楚霸王项羽入关后,曾以三十万人盗掘秦陵。在他们挖掘过程中,突然一只金雁从墓中飞出,这只神奇的飞雁一直朝南飞去。斗转星移过了几百年,到三国时期(宝鼎元年),一位在日南做太守的官吏名曰张善,一天,有人给他送来一只金雁,他立即从金雁上的文字判断此物乃出自始皇陵也。"
说起来,这官吏的姓倒是和张惠一个姓。难道说,彼金雁就是此金雁?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替国家文物局做事了?"
"我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半功倍。有人向文物局举报,当年张善手中的那只金雁很有可能流传在他的子孙中流砥柱。碰巧张家的人来找我,裴骢调查了一下他们的家世背景,说是有必要和文物局商量一下笔有神。事情就是这样。"
什么时候那守财奴有这么高尚的情操了?
可恶,那这样一来,我的银行存款拯救计划不就泡汤了?!
我就说我有不好的预感。
混蛋裴骢,谁让你做好市民来着。
你这个有人生,没人养,有人养,没人教, 有人教,没人心,有人心,没人性的家伙,我咒你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摔死,出门被车撞死,去死吧!
杭州之旅,郁闷的大集合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百闻不如一见的杭州西湖,可怜我至今才得以瞧见。想当初自己的独自旅游悻悻收场,这回可要好好品着西湖醋鱼的美味,闻着宋嫂鱼羹的醇香,啜着西湖龙井的芳茗,实乃人生一大乐事......
可惜我美好的愿望只是一个奢求,除却工作关系......
"我说,为什么你们都跟来了?"
"当然是来玩的啦。"杜思祺笑得一脸阴险。
"好不容易爸妈放我开学前休息一会儿,所以......"优等生看出我的心情不好,尴尬地笑了笑。
凌茨一脸不屑回答我的问题,我知道这次的委托人是一个裴骢在杭州的朋友,裴骢作为中间人介绍我和凌茨去解决这次的事件。
真是的,怎么咒那家伙就是怎么都不死,这次又肯定收了不少中间费。话又说回来,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吗?为什么还要叫上我,有凌茨一个不就够了吗?
算了,只要有钱赚,管他居心何在。
"那么,你们两位又是怎么回事啊?堂堂甄氏的少爷和王氏的千金,别告诉我到这里来度蜜月,鬼才相信。"
"大学的导师让我帮忙找些课题资料,正巧听思祺说你们要去杭州,我就想大家一起。"王嫣笑道。
呵,都退学了,还这么热情!
"我......"甄少泽刚想开口就被我打断了。
"你不用说了。"
反正不是不放心优等生,就是担心自家老婆,懒得听你找理由。
我转向下一位,"那你呢?作为公司总裁不是应该很忙的吗?"
"再忙,也有主次之分啊。我不是说过了,我们还没有放弃。"赵善笑得暧昧不清,杜思祺那丫头的敏感神经又开始发挥了。
"我们?"优等生奇怪地看了看我,不过没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真是的,还没放弃说服我。
有了这么几位人物,在某种意义上,也不错,既省了车费,路上也可以打发时间,尤其是杜思祺那丫头的花样多得很,可情况却不容乐观。被赵善这么一参合,把昶隆集团和甄氏企业的商场恩怨情仇也带进来了,白痴都可以看出双方的皮笑肉不笑,更别说看不到的暗里较劲了。
迎接我们的除了委托人刘老伯之外,那一脸欠扁的家伙,不是裴骢吗?他电话里可没告诉我他就在委托人家里。
刘老伯的热情简直让我头痛,在车站来接我们的时候竟自说自话把跟着的几位也请回了家,就算你们家房子大得可以住下一打人,也不用当旅馆用吧。拜托,老人家,你当是和他们有多熟啊!
进门的时候,就隐隐感觉到诡异的气息,屋外的铁门上系着五条吉祥绳,又挂了五帝线,看来似乎请风水先生看过。
当夜,等其他人入睡之后,我被人请去了后院。后院种植着数颗桃树,貌似桃木是克邪的。
没想几颗林荫桃树的后面,竟有一间小巧别致的画室。画室里灯光闪烁,魅影若隐若现,很像是电视中的鬼屋。
到时,刘老伯、刘伯母以及裴骢和凌茨都已等候在那里。
有种感觉,自己像是压轴的,呵呵,偷笑两下先。
见人齐了,刘老伯便开始叙述事情的原委。
刘家唯一的儿子刘明哲酷爱画画,一年前,邂逅了一位叫任缨的女人,两人情投意合,立刻堕入了热恋中,已经谈及婚嫁。但是,就在一个多月前,任缨突然带着刘明哲进了画室,之后没有再出来过,除了一日三餐外,不许任何人靠近。刘家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担心不已的刘伯母打电话报警,可是电话那头传来的竟是任缨的声音,当即把她吓摊。更奇怪的是,画室十米之外,仿佛有无形的障蔽,连蚂蚁都仿佛贴着墙爬行。
他们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现象,先后请了几个风水大师和道长看过,结果都说不出个所以然。这次,裴骢进货途经此地,听说此事之后便毛遂自荐,于是,我和凌茨便来到了这里。
嘁,还说什么朋友,根本也就是刚认识而已。如果不是看有中间费可拿,这守财奴才不会多管闲事。
无形的障蔽,连蚂蚁都仿佛贴着墙爬行,也就是结界咯,所以才叫上我?不对啊,裴骢怎么会知道我能穿过一切结界?难道是凌茨告诉他的?
"丁莫就负责把人质安全带离画室,再把那女人引出结界,然后由凌茨解决。"裴骢颇有领导风格地指挥道。
"不是的吧,我一个人进去?天知道那女人到底是什么,万一我进去了出不来怎么办?"我转向凌茨,"你不是学习阴阳术的吧,结界之类的你应该有办法打破的吧。"
凌茨皱了皱眉,"结界是围绕在身边的一种感觉、情绪和精神,如果不能找出其源泉,强行破开的话,很有可能会伤及里面的人。"
这家伙真是难得说话正常。m
也就是说,这里能行动的只有我一个人了,唉......
无奈,我朝前挪了一步,脚尖碰触的霎那,一种虚无的悲伤立刻笼上心头,清幽的吟唱抚过耳畔。
"那一世,你为古刹,我为青灯;那一世,你为落花,我为绣女;那一世,你为青石,我为月芽儿;那一世,你为强人,我为骏马。我知道,我将生生世世与你结缘。于是我跪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他让我在最美丽的时候遇见你,求他让我们结一段美丽情愫。佛于是把我变成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关下,我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期盼,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泪水。然而你,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那不是花瓣,那是我凋零的心。我于是这样枯萎了,在我死去的那一瞬间,我看清了你脸上的惊讶,你捧起我的枝叶,泪湿衣襟。那一刻,我含笑......"
这是......
"谁?"
一个尖锐的女声刺痛耳膜,猛然,一道魅影飘过眼前,令人寒战的敌意立刻把我吓退了几步,离开了结界。
"怎么样?"刘伯母急切地向我询问。
我一时之间脑海里都是那段吟唱,连个中文单词都找不到。
"还是先回屋里再说。"裴骢适时地提议道。
继而我们五人回了屋里。
事实证明在打击面前,男人总归比女人更能承受,刘老伯替我们泡茶的同时,还不忘安慰他心急如焚的老婆。
我从来不知道穿越结界也会感受到对方的记忆,所以凌茨才说结界是一种什么感觉、情绪和精神,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对他的话加以分析分析了。
气氛一时安静了下来,看着等待我开口的四人,我即使不情愿还是回忆了一遍那段忧伤的吟唱。
"那一世,你为古刹,我为青灯;那一世,你为落花,我为绣女;那一世,你为青石,我为月芽儿.......阳关下,我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期盼,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泪水。然而你,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那不是花瓣,那是我凋零的心......"
"这是什么曲子?"刘老伯问道。
我摇了摇头,其他人也同样摇了摇头。
显然,待在那画室里的除了两个人,还有一只女鬼,怕是上了任缨的身,才使得她做出这种事。
那一世,你为古刹,我为青灯;那一世,你为落花,我为绣女......难道指得是轮回?前世的因,今世的果,这附身的女鬼是来讨情债的?
□□□自□由□自□在□□□
第二天,凌茨和裴骢再次调查任缨的身世去了,而本来就是怀着游玩目的几位出门游西湖,赏美景去了。在这三层建筑里,刘老伯和他老婆也不知道哪儿去了。
走过北边长廊的时候,我不自觉地看向那后院。桃树后的画室若隐若现,记挂着那首莫名的曲子,我一夜没睡好。
鬼使神差般地,我又再次踏进了那个结界。
这次那个忧伤的吟唱没有出现,我缓缓走近那间画室,落地窗前坐着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她的腿上,躺着一个男子,怕是这两人便是刘明哲和任缨。
刘明哲闭着眼睛,表情安详,脸色却是惨白。任缨仿佛是在哄婴儿睡觉般轻抚着他的背,然后,那个吟唱又开始了。
"那一世,你为皇帝,我为战俘,你是那样意气风发,少年得志。在我父兄叛乱后,你怒发冲冠。我满身愧疚,满身痛楚。你杀光我的族人,抢掠我回宫,带回一个满身素缟的异族王妃。 你说,你等得好苦,你会爱我,照顾我,生生世世长相厮守。是的,我爱你,在生命的轮回中,我是经过了怎样的期盼与你相逢啊。然而我,抽出你腰间的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我无声的睁大双眼,轻声说:‘对不起!'是的,我就这样自绝在你面前,我很残忍,弥留中,我看到你莫大的悲愤与哀伤,我听见整个宫殿回荡着你无助的哀啸,你咬破中指,将一滴鲜血点在我的手腕,指天发誓,以此为印,永不弃我,那一刻,我心碎了。你还记得吗?这是三生石上的第二世。"
三生石?
任缨抬手撩起垂落的发丝,我清晰地看到了另一个‘她'手腕上的红印。
转眼,她已不在原地,我若有所觉地回头,果然她已经堵住了我的退路。
"收手吧,你这样会害死他的,你应该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但是刘明哲他还活着,就算你让刘家的人按时送饭,你身上的阴气也会侵蚀他的身体,这样下去,他必死无疑,这个被你附身的女人也会因你而死的。"
"你是什么人?"
"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我说的话你到底明不明白?不明白的话,我还可以给你解释一遍。所谓人鬼殊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