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你比较希望我陪你?"耳畔忽然吹拂过属于穆秦颂的气息,害得曲款款措手不及,心中一阵悸动。
"才没有!"别开脸,远离他的挑逗。
靠这么近,他一定已经听到了他紊乱的心跳!
穆秦颂轻笑两声,也不再令他为难,"好好休息,有事就吩咐他们,或者让他们通知我。"于是,转身出了曲款款的房间。
"谢谢......"对着闭合上的房门,曲款款蚊语般的轻喃了一句,不知那个出去的人,是否听入了耳。
噩梦的重复
头,昏沉沉的隐忍着疼痛。
他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只记得和穆秦颂一同出门,然后,他仅仅是过马路去买个冷饮。本来是穆秦颂要去买的,但是他自告奋勇去买,然后......
只觉得后脑一痛,他就陷入了一片暗黑。
他......是被突袭了吧?
潮湿的臭味令人作呕,猥琐的笑声在耳边张扬 ,还有使人汗毛竖起的抚触,端端昭示着,他不仅被袭击,被绑架,更被......
"放开我!"惊叫着醒来。
果然,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破屋子,几张恶心的面容。
那几个人正在对他上下其手,在他身上留下了肮脏的痕迹。
"不!不要!放开我!"
曲款款奋力想要抵抗,却无法挣脱绳索的束缚,惊急,恐惧,统统涌上心头,逼出了久违的懦弱的泪水。
半裸的奶白色身躯,挣扎的扭动,脆弱的眼泪,反而成为了那些流氓的催情剂,他们笑得越发猖狂。肮脏的魔爪,肮脏的肥厚嘴唇,越发疯狂地侵袭向曲款款。
"不要!放开我!混蛋!你么这些下流胚,放开我!!"曲款款不住地徒劳地咒骂着,吼叫着,挣扎着。
身后的小穴,突然遭受到无预警的入侵,他终究没有守住最后的防线。
那些肮脏的家伙分开他的腿,弯曲成屈辱的角度,让他羞涩的后穴暴露在他们淫邪的血红色的眼眸下,刺激着他们的兽性。
不知道是两个,还是三个家伙,争先恐后的将他们那粗糙的手指捅进他那娇嫩的地方。一阵阵突来的疼痛,席卷着他的感官。
屈辱,使着疼痛更加嚣张,几乎侵袭遍他浑身的毛孔,折磨着他的软弱。
"不要!住手!王八蛋,你们这群混蛋,不许碰我!!"
"先住手!"
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粗噶的声音。
曲款款一惊,他太熟悉这个声音--他的巨额债务辗转之后的债主!这个城市的地头蛇--犬牙帮现任的老大。
瞪大眼睛,仰望向那个矮胖的男人。
"小贱货,哈哈,你很吃惊吧?"王有宝一边嚼着槟榔,一边扯着血红色的笑容,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压制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的曲款款,数不清的得意。
"你要干什么?!我的债务不是都解决了?!"
"我呸!你以为你搭上穆秦颂就了不得了?敢和我大小声了?妈的,你说到底,就是一个卖屁股的小婊子!凭什么和老子嚣张?!"
"X你妈的,你他妈的还好意思提你的债务?!"
"他妈的你的姘头先给老子钱,再灭老子的犬牙帮,他妈的当老子吃软饭的?老子可是裤裆里带家伙的男人,怕他?怕他老子就不是王有宝!他妈的你那个死姘头,也不想想老子是怎么爬上这个位置的!"
"他以为他够狠?娘的,老子比他还狠!老子今天不仅要他的钱,更要他戴绿帽子,他妈的埋到土里都抬不起头!!"
"看在咱们老交情,老子特别优待你,让你知道怎么回事!你要恨,要骂,就冲着你那个了不起的姘头去!娘的,你个小贱货给老子转告给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王八羔子,老子他妈的不是吃素的!兄弟们,上,操死这个小婊子,娘的,你们可不知道他有多骚,这个小婊子,可是流光溢彩的红牌呢!妈的,给老子往死里操他!"
"王有宝,你个畜生!放开我!穆秦颂不会放过你的,你敢碰我一根汗毛,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放开我!"
"妈的,小贱货,你听不懂是不是?老子还就是不怕他了!兄弟们,不用给老子留面子,操死他!"
王有宝话音一落,那些杂碎就和得了圣旨似的,扑向曲款款。
"不要--你们这群畜生!"
下身的小菊穴里传来撕裂的剧痛,一举贯穿。
曲款款疼得几乎昏过去,眼前更是一片白茫茫的晕眩。
那些家伙故意折磨他似的,轮番进出他的小通道,残忍地戳刺,想要废掉他那样地粗暴。疼痛,毫无止禁,反而益加凶猛,就连他胸前的两点粉红也不能幸免于难。那些家伙,根本想要他的命。
"不要!住手--住手--不要--"
激烈的疼痛,还是让他失去了知觉,失去了意识。
在昏厥的前一秒,他看到了十三岁的自己,那个坠入地狱的夜晚......
除了黑暗,只剩下猖狂的血红......
地狱!
这里就是地狱!
猩红遍野,恶臭充斥,污秽满载!
地狱的业火无情地灼烧着他,想要将他烧成灰烬。
爬满荆刺的鞭子抽打着他,想要让他尸骨无存。
无数双枯骨的手撕扯着他,想要把他四分五裂。
想死,却残留一丝游移的气息。生不如死!
一张张狰狞的魔鬼的面孔,扭曲着笑着,得意于对他的蹂躏,还想要得到更多的刺激,于是,更加疯狂的折磨他。
残忍的漩涡将他包围,让他无法摆脱,无法轮回,只能在地狱,在生死间辗转。
痛苦......早已不足以形容。
世间最最恐怖,最最残酷的词汇叠加起来,也不足以形容那样的炼狱体验。
业火!再疯狂些,给他个干脆,让他成为灰烬!
鞭子!再狠厉些,给他个痛快,让他消失遁形!
枯手!再残佞些,给他个解脱,让他死亡吧!彻底死亡!连同灵魂一同灭亡!
"款款?款款?"
谁在呼唤?谁是款款?
他?他还是那个骄傲的曲款款吗?
他只是个污秽的,没了灵魂的躯壳。
这具臭皮囊,世人眼里的美丽皮囊,只是惩罚,是上天给他的最大的惩罚,是原罪。
表面光鲜亮丽,内里却早已腐烂,烂成了散发着臭气的污水,连蛆虫,都不屑一顾,不愿停住。
"款款......款款!"
不,他不是曲款款,曲款款已经死了,死过一次,再死了一次。
"款款!款款!"
呼唤声越来越急切,直到将他从地狱的无尽长眠催醒。
脱离暗黑,一派刺目的洁白。
穆秦颂焦急的脸庞在他眼前特写,放大,甚至可以看清楚他鼻梁上细微的微小斑点。
见到他苏醒,他似乎如释重负,重重的吐出一口憋闷,换上释然的浅笑。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庆幸的语气,从那薄薄的嘴唇中吐露。紧接着,就伸手抚向他的脸。
曲款款惊惧之下,本能地躲开了那触碰,那一刹那,他眼前浮现的是那一只只脏污的黑手。
可是,他一动,身体立即发出抗议--疼痛,剧烈的疼痛,被起重机轧过般的疼痛。后面的某个部位,更是撕扯般的疼痛,摧残着他每一条神经。不禁呼痛。
"小心!你身上都是伤。我不碰你,不碰你就是。"
神经依然警戒着,曲款款一刻也不敢放松。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穆秦颂沉痛地叹息着,乌黑的眼睛里,似乎有些些潮湿。"你放心,我已经帮你报仇,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动你你跟头发!我发誓!"
誓言,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信的东西。
但是,穆秦颂诚挚的面容,又引诱他想要去相信。一股情绪在胸腔中荡漾。
"你渴了吧?我去给你倒些水,医生交代过,你醒来会口渴,你知道吗,你已经高烧不退昏迷一个星期了!"一边说着,穆秦颂一边起身。
不要走!
曲款款拖住穆秦颂的手,穆秦颂呆愣了一下,旋即顺势抱拥住扑进他怀中的曲款款,容纳下他的哭号和泪水。
大掌好不温存的抚摸着他的后背,给他安慰。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把那些不幸都忘掉吧,重新开始。我发誓,再不会令你陷入危险,再不让任何人触碰你,玷污你。"
他真的好想相信他,真的好想。
好想再尝尝相信的滋味。尝尝依赖的滋味。他......还可以吗?还有资格吗?
"哭吧,一次,把眼泪流干净,以后,再没有委屈会来找你麻烦了。相信我,款款,我会对你好,百倍,千倍的对你好。"
请准许他放纵一次,像个女人一样依靠他。
他很怕,很累,也很疼。一个人......扛不住了!
只要没人嫌弃他这个肮脏的贱货,他可以为他生,为他死。
我相信你。
曲款款看着穆秦颂,张口说道......
然而,声音却从空气中消失,只剩下沙哑的呢喃。
声音?他的声音呢?
惊慌地睁大了眼睛,询问着。
穆秦颂同样惊诧地瞪着曲款款,难以置信......
初涉天堂
"曲哥,老板交待今晚回来。"毕恭毕敬的报告,来自于穆秦颂特别派到他身边的,所谓保护他的人。
叫"阿金"似乎,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曲哥,外头太阳晒,你还是进屋来吧,屋里冷气凉快。"
曲款款笑笑,起身从露台进屋。
不是太阳晒,而是他的老板交待他,盯着他,防范他想不开吧?
穆秦颂也太过于小题大做,看不起他。他再脆弱,经历过那么多变故,打击之后,小小的失语症,又算得了什么呢?
当然,他也不会为难下面办事的人。何况,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大概是之前的刺激太大,造成了他患上了失语症,也就是,暂时失去了语言功能。他可以张口发出低低的呢喃,甚至嘶鸣,却无法将那些音节组成完整的字,或者句子,和哑巴一般模样。
每周定期去医院进行理疗和心理指导。医生也没有排除外伤造成伤害的后遗症。
其实,说不说话,对于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自从家逢变故,他就对于说话没了什么兴趣,也不会有人想要听他说话,或者在乎他说了什么。
他只需要张开腿让男人上,用身体赚钱还债而已。和充气娃娃,也没什么区别。
所以,他怎么会想不开呢?
不过,穆秦颂大惊小怪的担心,还是令他些许感动的。这么些年了,他还是第一个在乎他的人。并且,不是因为钱财而在乎他的生死。
禁脔,他也认了。
那件事之后,他真的太需要一个堡垒保护他,呵护他,安慰他。就如同被久禁在暗室的人,对于光明的渴望。哪怕是萤火虫般的光亮,也弥足珍贵。
冷了那么久,他几乎已经忘了什么叫暖。
"曲哥,你要什么?"阿金还是很会察言观色的,这也是他被看上留在曲款款身边,照顾他的原因。曲款款几乎眼光一转,他就读出了他有需求。
--我想泡澡。
曲款款在随手可及的便签本上写下自己的要求。
"哦,我让他们放水,曲哥你等一下啊。"阿金手脚麻利地立即去执行曲款款的吩咐。
房间里只剩下曲款款一个人,轻轻一笑。
曾几何时,他也是如此这般地被呵捧,照顾的。倘若不是现在,他简直快要忘记过去那些奢侈的生活,误以为那些王子一般的待遇,都是他自己虚构出来安慰自己的幻境。
人说,风水轮流转,这就是吗?
穆秦颂回到别墅,还有一盏灯在等待他的回归。
不作二想,必然是曲款款。
径直上楼,来到曲款款的房间。
"这么晚了还不睡?"
--你吩咐晚上回来,不就是让我等你?
曲款款把转化为文字的话语给他看。即使想要依赖他,他也是做不来阿谀奉承那种事。他也不认为穆秦颂会需要他的卑躬屈膝。
毕竟,男人之间,不像男女之间那么复杂。
"好了,我看到你今天还不错,你可以睡了。还在恢复期间,你注意身体,我只是告诉你今天会回来,让你放心,没有别的意思。"
曲款款点头,表示明白。
打个呵欠,上床,睡觉。他是真的困了,也没必要故意伪装,曲意违和。
穆秦颂吻了吻曲款款娇艳的嘴唇,道晚安,关灯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他,还是不肯碰他。
因为顾及他尚未完全复原的身体,还是其他?
曲款款不想多想,想了也是自讨没趣。如果他想碰他,自然而然就会碰。倘若他主动去迎合他......他做不来,也做不到。
之前在那么多男人面前,他都可以自然地张开双腿,单单他......从一开始,他就不愿意那么做,总是想要在他面前维持尊严,尽管,他已经不剩什么尊严可谈。
虽然他真的是个娼妓,但是,他不想在他面前也成为一个放荡的娼妓。
穆秦颂......也真的是个绅士,至少在这个方面,给了他莫大的尊重,让他体会到,在他面前,自己还可以被当成一个人来对待。
这一点,他是感激他的。
而穆秦颂的欲望如何解决,则不在他管辖范围内,他也从来没有全力去掌管,过问。
即使看到了,闻到了某些气味,也必须装作不知情。所以,穆秦颂才会对他另眼相待吧?
如果他像其他人那样迎合他,说不定,反而就对他没有兴趣了。人就是这样,他当然了解。有些时候,人,就是犯贱。
好吧,也许是他更加卑鄙,懂得吊起来卖的真谛吧!
身为一个男人,他自然了解男人所有卑劣的想法和心思。
"款款,你怎么不能......?"对面的人讶异地盯着他,惊异于他的不能说话。
--没什么,一起事故而已,暂时的失语症。
"哦,真的没什么吧?"裴俊问道,有些惋惜和担忧。
--真的没什么。她还好吗?
曲款款写下问题,望向近年来唯一可以和他正常接触的人。
"还是老样子。不过,最近因为长久卧床,和不能行动,出现了萎缩症状。"见曲款款一再保证,裴俊决定相信他,不再过多询问。
--不是一直有人给她按摩,理疗吗?
曲款款有些焦急地追问。
"你知道,按摩,理疗,终究无法取代正常的人类活动,不是?这么多年了,她算是很不错的了,对于一个植物人而言。"
叹息一声,曲款款有些丧气。
--她的家人,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
很快又开始追问。
"没有......"裴俊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已经不忍心一再让曲款款失望。
又是一声叹息,曲款款拿出一张支票,交给裴俊。
"款款,这么多年了,你何必这么执着?"
--这是我们曲家欠她的。如果不是......,她也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她的家人一定是以为她已经死了,才不寻找她。不知道她还可以坚持多久,希望在那之前,可以找到她的家人,也算是替我们曲家赎罪。
"款款,这些都和你无关,你当年救了她,又一直照顾她 ,负担她的医药费,虽然她不能说话,但是,她都是知道的,也不会怪罪你。说句不该说的话,她现在这个样子,安乐死对她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我没有权利再一次剥夺她生存的权利。即使真的要走那一步,还是先找到她的家人,由他们决定。她,应该也是想见他们,才会坚持到现在吧?!
"款款,你连自己都......又何必这么费尽心机来管她的事情呢?换作任何人,都不会做到你这一步吧?"不是不清楚曲款款的现状,作为那个女人这么多年的医生,他相当了解曲款款不堪的情况。
但是,曲款款的坚持和善良,令他感动,令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鄙视他。反而,很尊敬他,佩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