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自责也好,赎罪也好,换作任何人,都绝对做不到他这种程度。人,都是自私的,顾及他人同时,首先想到的都是如何自保,如何自己享受。
--我欠她的,必须还她。
曲款款美丽和清澈的眼睛里,闪动着执拗和坚决的光芒,令人折服,令人无法拒绝。
"今天检查的结果怎么样?"
穆秦颂支走手下,笑问来到书房向他报告治疗进度的曲款款。
这是他下的命令,每一次从医院回来,都必须第一时间向他报告。
--还能怎样?不就是那个样子。
穆秦颂眉头紧了紧,旋即绽开笑容,起身来到曲款款身边,轻轻吻触他的脸庞。"没关系,很快就会好的。"
他自己都不在乎,穆秦颂似乎比他还要在乎他是否康复。是因为内疚吗?
他说,是他害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也许他心里是很内疚的吧?
不然,他会认为,他其实是嫌弃他变成哑巴的。
--只是不能说话而已,对我没什么影响。或许,在意的是你吧?
"你怎么样,我都不在意,都可以接受。"轻咬着曲款款柔软的耳垂儿,穆秦颂低喃。
曲款款呼吸有些急促,体温也急剧上升,因为穆秦颂挑逗的行为。
"我想要你,款款。"
呼吸一窒,曲款款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这么突然提出这种要求。同时,也不由得暗自松口气。庆幸他对于自己,终究还是有欲望的。没有嫌弃他的污秽和残缺。
手有些不稳的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配合他的要求。
穆秦颂蓦地按住曲款款紧张而忙碌的双手,摇摇头。"不是现在,而是等你复原之后。"
是轻松了,还更加有负担了呢?曲款款分不清楚此时自己究竟是哪一种感觉,应该是二者皆有。
--或许,我一辈子也不能说话了。
"不,我是说,你的身体,等你的身体完全恢复之后。"穆秦颂魅力十足地笑道,眼睛里是浑浊,炽热的欲望,以及强烈的隐忍。
曲款款低下头,对于穆秦颂赤裸裸的眼神,有些仓惶,羞涩。毕竟,他和那些只知道利用他取乐,发泄的男人不一样。
"快点好起来,款款,我要你。"
穆秦颂再一次的声明,害得曲款款紧张得连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
心里,洋溢着自满......
酒后乱性?水到渠成?の......
事情是如何发生的?
酒能乱性,这是至理名言。再加上气氛,熏然的,是神智,是全身的每个毛孔。然后,发生任何迷情的事情,也就名正言顺,顺理成章。
穆秦颂借着酒力,从一楼的客厅,直接把曲款款抱进三层他的卧室。迫不及待地撕扯开曲款款的衣物,让他美丽的躯体裸陈于前。
附压下身子,霸道和温柔地将湿热的吻遗落在曲款款每一寸肌肤之上,在细腻如陶瓷般的奶白色肌肤上,留下一只只漾着水色的紫色蝴蝶。轻颤的双手,也随着吻膜拜过他全身的各个角落。
曲款款发出细碎的呻吟,举手遮挡住眼前的迷离,呼吸跟着逐步升温。
忽然,左胸前的那一点粉红被啮咬住,时而轻柔,时而着重,时急时缓,狡猾的舌头和贪婪的牙齿一起调戏着,逗弄着,让它肿胀,艳红。右边的,也被他略微粗糙的指腹同样侍奉着。
曲款款因为这些刺激,血液更加骚动起来,原本搁在眼前的手,紧紧抓住床单,忍受着一波接一波的激情流窜。
一股股热火往下腹袭击,迫使下腹的肌肉紧紧绷起。但是,那些热火并没有到此止歇,而是叫嚣着,雀跃着,欢舞着凝聚像那最为敏感的部位,有了润湿的感觉。
穆秦颂的行动,几乎是和这些热火同步的。
当曲款款下身处的灼热流淌出欢快的眼泪,穆秦颂准确地捕捉到,吸吮入口,仿佛是人间美味,降世甘露。
"呵呵呵......"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笑声,"看你多热情,喜欢我这样对你,是吗?"
滚烫的气息就喷薄在他那勃发的长物顶端,刚才那口腔中的潮湿和温度,诱惑着它,让它焦急地颤抖,滚泪,渴切的盼望着重温那湿热的快感。
"唔......"
--给我!
曲款款在心中疾呼,此刻他多想喊出他迫切的需求,让这得不到的痛苦得到缓解。
难捱的扭动着腰身,祈求着痛快解放。
"不急,慢慢享受,呵呵呵......"穆秦颂很满意曲款款的表现,笑意更浓。奖励一般的,张口含住曲款款那坚硬,勃发的硬挺。
吞含,舔舐,舌尖勾挑,深入浅出,细细品味,发出淫靡的声响。
"嗯......啊......"曲款款呻吟着,似痛苦,更似欢愉。
禁欲已久的身体怎能忍受这样的服侍?很快就释放出白色的热液。曲款款同时发出解脱的喘息。
"真是,你真是着急啊!"穆秦颂轻笑着,拇指抹去嘴角的白色液体。
曲款款羞怯得几乎想要就此昏死过去算了,他的身体从来没有如此淫荡过。仅仅是他一个抹拭嘴角的动作,轻易又使得他勃起了。难堪地别开脸,不愿意直接接触穆秦颂情色的眼神,生怕做出更加羞耻的反应。
"唔......"
穆秦颂当然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他,吻住曲款款的嘴唇,把口腔中残余的他的味道传递给他。
这个吻,是绝对充满了欲望,色情的,完全不同于之前任何一个问候,或者温情的吻。赤裸裸地,都是他的渴切。
曲款款也被他的火热传染,紧紧抱住穆秦颂,第一次热情如火的回应他的索取和引诱,舌与舌绽开绵长的纠缠之战。
正吻到极致,身后的小穴随着某些入侵,扩散开清凉,本能的一个窒缩,曲款款的指甲深深陷入穆秦颂的肩胛肌肉,呼吸险些因为这毫无预警的入侵而停滞。
曲款款艰难地摆脱穆秦颂焦灼的吻,望着穆秦颂,眼前是一片湿雾。
"别急,我可不想弄伤你,放心,交给我。"穆秦颂低哑的嗓音,明显是由于欲望的过度压抑。
其实,他也快要崩溃,捉狂了。曲款款简直诱人到了极点,足可以让人喷鼻血而死。
才咬紧的嘴唇,又因为里面手指的抽插而发出放荡的呻吟,穆秦颂感觉自己快要喷薄了一般。俊脸憋得通红,热汗尽流。
强行隐忍着,复又推送进去大量的润滑剂,强迫自己耐心做好前置工作。不停的借助吮吻曲款款的唇舌和胸前的红莓而舒缓下身的紧迫。
曲款款深切的感受到他切实地在珍视着他,感动得要哭,事实上,他的眼睛早已被雾气润泽,闪动着晶莹。
捧起穆秦颂的脸,点点头,告诉他,他可以了,要他不要再忍耐这痛苦的折磨。
穆秦颂撤出手指,那粉嫩的菊穴一张一合,贪婪而渴望地对他发出邀请,穆秦颂眼色一沉,挺身进入那窒热的柔软通道,充实了那空虚。
两个人同时发出满足的叹息,随即升起地,是更加深刻的激狂,时而天堂,时而地狱地徘徊在火热之中。
热辣而迷乱的气息将整个房间填满,充溢......
最终,以解脱的嘶吼和极乐的泪水而终结。
日上三竿,室内的气氛还因为那缠绵了一宿的癫狂而浓重着,温热着。
窸窣的水流声从浴室中传出,曲款款依然疲惫地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不肯结束甜梦的眷恋。
安逸,祥和,驱散了初冬的清寒。
梦乡中,曲款款多年来,第一次和父母坐在自家豪宅的花园里早餐。花香,鸟语。父亲严酷的脸上也洋溢着圆满的自得,母亲更是慈爱的周身撒发着暖和的光芒。
而他,依然是他的小王子,拥有世上所有人羡慕的一切。
重重虚伪的假象,尚未被戳破,天堂,也没有将他放逐。
兴致来时,他还会就着钢琴高歌一曲。欢畅的音符从他修长的手指下流泻,美妙的歌声从他的吼间发出。
天那么蓝,阳光那么和蔼,云朵就像是会浮动的棉花糖,看着,就那么甜美。
连一旁的佣仆都挂着安详的笑容,一切,完美得如同一幅画。
那个他,多么快活。
那个情景,多么留恋。
谁知,这时候,狂风大作,暴雨倾盆,雷鸣电闪--变天了。
轰轰的雷声,宣告着和乐的告终,凄厉的闪电,撕破了天空的平静--
"你是哪里来的贱货?凭什么睡在这里?!"
尖利的叫声刺破他的美梦,曲款款骤然撑开酸涩的眼帘。
一张娇美的脸孔赫然在他眼前放大,惊得他弹坐而起,同时碰痛了昨夜纵情的某个地方,害得他拧紧了秀气的眉。
"你是谁?凭什么睡在这里?!竟然还光着身子,你这该死的贱货在这里做了什么不要脸的恶心事?!说话啊,回答我!"
曲款款定了定神,恢复了本来的处变不惊,忍耐着浑身的酸痛,和身后的不适,下床,缓慢地穿着散乱在地的衣物。没有遮蔽,躲闪的意思。
既然棉被早就被人家给掀开,该露的,不该露的,都让人家看光了,他再来不好意思,反而更不自在。也不是他的本性。
这算是什么?捉奸在床?哈!
他忽然想笑,放声大笑。
"你是聋子还是哑巴,还是故意不理我?我要你回答我,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你男人!!"
曲款款看也不看发狂的女人,径自沉浸在自嘲之中。
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种一晌贪欢,捉奸在床的肥皂剧情节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以随便进出穆秦颂的地盘,态度如此张狂,可见,和穆秦颂关系匪浅。
那么,他这个"贱男人"是不是该下台鞠一躬了呢?
好日子,终于到头了,是吗?
如同刚刚的美梦,轻易,就破碎了。
"你怎么在这里?"穆秦颂惊讶的声音忽然在这尴尬的空间中想起。
不等那个女人回答,曲款款更快一步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愿再多停留,不想知道他和她之间究竟是怎样深的渊源和羁绊。
不想现在就被宣判死刑。
所以,他是逃跑的,仓惶地。
误会啊......
没有回去自己的房间。
其实,他在这里没有自己的房间。所谓他的房间,也只是穆秦颂恩赐的。
端坐在客厅,眼光直直放向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的什么地方,心里,有些疼痛,一种被撕扯开的疼痛。
脸上也如同被掴了一掌似的,火辣辣的疼。
结束了,是吗?才开始,就要结束了?
终究,上天还是不肯眷顾他的。接下来,会被驱逐,然后,他要去哪里?
他之前的那个小巢穴吗?
他,该重操旧业了,是吗?
他,应该会被送回"流光溢彩"吧?一如多年前被卖进那个地方那样,这次......是被踢回那个地方。
或者,是更不堪的地方?
他会怎么处置他?利用处置他,在那个女人面前挽回形象。
"款款,你在这里干嘛?"
是啊,是啊,他早就不应该停留。低头,起身,准备冲出这里。
"怎么不在房里休息?"穆秦颂紧接着的话,暂缓了曲款款的想法,曲款款艰难的抬起头,看向楼梯口,那个娇美的女人,就挽着穆秦颂的臂弯,高傲地斜睨着他。
曲款款顿时觉得身体有些虚浮,晃了几晃才将就站稳。
穆秦颂几乎立即的,来到他身旁,探抚他的额头。
"不舒服?我太为难你了,是吗?"穆秦颂的声音,还是和以往一样。
曲款款摇摇头,不肯看他,生怕从他的眼睛里读出驱逐。
"哥!我真不知道你哪根筋不对付,竟然看上一个男人!男人和男人那个,你不觉得恶心吗?!"嫌恶的嘲讽,刺入曲款耳膜。
"闭嘴!"穆秦颂的语气虽然温柔,但是掺进了训斥的味道。
哥?曲款款停跳的心脏不确定地欢跳了一下,抬起头,眼波在两人之间流转。
"款款,这个被骄纵坏了的家伙是我妹妹,唯一的妹妹--穆琴歌。年纪应该和你差不多,从英国给我偷跑回来的。"
他的妹妹?
曲款款平静的外表下,是如获大赦的狂喜。他......误会了,是吗?
真是的,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谨小慎微,胆小如鼠了?真是丢脸。
"哼,我才不屑认识这种不要脸勾引男人的男人!"
穆琴歌轻蔑的昂起头,哼道。
曲款款当然早已不在乎对方的态度,他只要确认不是自己揣度的那种不堪的情况就好,其他的,全都不在乎。
"穆琴歌!你给我收敛点,款款是我的爱人。"
"怎样?你不会为了这个满脸淫荡的男人打我吧?我就是不爽他,怎样?谁让他勾引我的好哥哥误入歧途?!我就是讨厌他,恶心他,怎么样?!"
"穆琴歌!你还没和你算账,你倒给我恶人先告状了?!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该操心你自己偷跑回来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兄妹二人,热火朝天地对峙起来。
曲款款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还沉浸在穆秦颂那一句"爱人"。心里,有说不清楚的欢快,仿佛被快乐填满了似的,冒出一个个漂亮的泡泡,熏熏然,轻飘飘。
原来,这就是被肯定的快乐。
爱人......不是苟合的姘头,或者情人,而是爱人。这是他之于他的定位吗?
他,怎么这么轻浮?就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就让他想要飞起来似的?
他脑子坏了,还是发烧了?怎么连耳朵都滚烫滚烫的呢?心也跳的那么快,他患上心脏病了吗?
前一刻还悲悲戚戚,这一刻又喜难自禁,他病了,疯了吗?
真是,真是......丢人的情绪,丢人极了!
可是,他还是好快活,怎么办?堕落了,堕落了,是吗?这么轻而易举的......
穆琴歌是穆秦颂的妹妹。本来应该在英国留学,由于和导师发生摩擦,被穆秦颂宠坏了的她毅然决然休学跑回哥哥身边。
被过分疼爱的孩子都是有几分骄纵的。而且,那个穆琴歌根本还是个小孩子,任性,也爱耍脾气。虽然嘴巴里有毒舌一条,但是,曲款款心知并不讨厌她,尽管她对他非常不友善。
曲款款完全理解穆琴歌对于他的不友善,甚至是排斥。因为,在这个骄纵坏了的女孩子心里,他是凭空冒出来抢了她心爱哥哥的坏人。
如果换作他小时候的性格,应该也是无法容忍把给予自己的专宠分享给别人。
况且,她是穆秦颂唯一的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是没有讨厌她的理由的。
最最重要的是,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和态度,他很简单的只想贪心一次,盲目一次,享受一次穆秦颂给他的宠爱。
穆秦颂还是对他很好,发生了肉体关系之后,就更加好了,也似乎更加愿意和他亲昵。
总之,他看穆秦颂就是越看越顺眼,最初的那些厌恶和疑虑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
"喂!你这个哑巴,凭什么霸占我哥哥!哼,真是一点也看不出你有什么地方吸引人!"
每天都会上演的挑剔和挑衅,曲款款早就习以为常,不会动气,也不会往心里去。
其实,很多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你不在乎,也就无法伤害你半分。
穆琴歌见曲款款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刁蛮的脾气立即就使得她火冒三丈。
她就是看不惯他这幅什么都不在乎,都置身事外的样子。总感觉他在嘲笑身边的每一个人,以一个超脱者的姿态。
"该死的哑巴!你以为你装出高贵的样子就真的高贵了吗?告诉你,我早打听出你的出身了,一个娼妓,一个荡妇而已!你以为我哥哥是真的喜欢你?哈,我哥哥也就是贪新鲜,他没玩过男人,过过隐而已,我看你能得意几天。等你被扫地出门,看你还能不能装出这幅嘴脸!"
穆琴歌就是这种性格,脾气一上来,就会口不择言,完全不在乎是否伤害到别人,怎么狠,怎么解恨怎么来。虽然,事后总是会后悔无意间伤害到别人,也一再诅咒发誓绝不再犯,但是天性使然,每一次还是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