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龙汉笑著任他把自己甩到床边又停下来不知如何继续,露出有些懊恼的表情。
周思作停下来时踢到旁边一个打开的箱子,里面装的全是辅助床上运动的那些情趣道具,眼睛眯了眯,伸出手懒懒地拨了拨其中一个做工极其精美的肛塞,又挑出一根外观豪放的偽阳具:"你要我拿这些弄你?"
卫龙汉转开眼,脸上一红,以别扭的姿势被压在男人身下的躯体笨拙地动了动。
看著老大可以算是羞涩的模样,周思作把笑意夸大了不少,突然表情一变,冷了眼:"我没有这些恶趣的爱好。"他说,"你继续在上面好了。这种事,不必為了讨好我而谦让。"
这回,卫龙汉窘惨了。眼睛几眨几眨,脸上的红更深了。"这......"他犹豫地撑起身,而男人已经在旁边躺平了。脚胡乱蹬了几下,下身就光得一片阳春了。
"动作快点,拜托!让你上你还不高兴来著?"抬起脚板堵住老大要说话的嘴,"废话少说,再不来就过期作废了。"
卫龙汉抓住男人的脚踝,眉眼感动地在上面亲了亲。唇微微开著在上面吮吸的轨跡,沿著小腿,膝盖,往大腿以上的危险地带爬上去。留下湿漉漉的印子。
躺著男人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其中又有微微的笑意。他的身体慢慢摆出享受的姿势,而从某种角度看上去又有些痛苦的样子。
"妈的!"身体被卫龙汉挑逗得越发不堪的男子,张嘴甩了句粗口,腿弯扣住那人的脖子就将他狠狠拉下来,被熟悉的体重贴得结实的分身扭动著蹭起来。
卫龙汉将憋住的喘息大大呼开,一只手捏著周思作瘦削的腰杆,一只手迅速脱掉身上的衣服,勃起的男根迫不及待地在对方的凸起上摩擦起来。
周思作的表情木了一木,立刻变得潮红,皮肤像被蒸汽蒸著般温热了一阵就火烧起来。在老大的手指急切地插进下面涌动的口,他呻吟一声身体挺上来把抵在腹部的硬物往上摁。
上面的男人喘息变得极重,每一声都像砸在地上的石头。手指没啥耐心地在湿热的花穴中四面八方地插弄,间或曲起,指甲深入到媚肉的夹击之中。
"呃......呃......"周思作的呻吟闷闷地在情欲里沉著,抬起腰,让对方更深地进入,并引导它去往敏感点上,似乎嫌对方太蹉跎干脆抓住那只手拼命地往里面凑。
"把枪拿出来!你这样解不了我的饥渴!"对方大胆的言辞激烈的动作,卫龙汉也被感染,眼眶热了起来,放纵一点,再放纵一点,天堂就在眼前。
"啊──"周思作主动上前时没料到那人也一马当先,湿透而溅著淫水的花穴和那根猛得和炸弹似的硕大深切而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啊......"被对方一个狠挺周思作感到自己飞在半空,然后再没命地坐下去。两人几乎嵌得死死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分开了一点可供重蹈覆辙的空隙。
"啊......啊......"周思作在男人怀里狂乱地扭著身体摆动臀部,卫龙汉也面红耳赤两手抱著对方的肩膀疯狂地蹂躪那紧致柔软的中心。周思作被搞得目光涣散含不住的唾液往嘴边滴,脸庞因為极度的愉悦绚烂地扭曲。
"哈,哈哈......"在阴茎上凶猛绞紧翻腾著肉穴的男子突然张开嘴断断续续地笑起来,一点一滴的泪水随著飞扬的动作洒开。卫龙汉愣愣地望著他失心疯般的笑顏,继而发现两人结合处不知何时灌满了浓血。他似乎意识到什麼,突然咬破了嘴唇,慌忙将陷入狂热状态的阴茎拔出。男人随著他的离开被扯倒在床单上,声嘶力竭的笑声变成痛苦的巨咳,咳完又继续把没笑完的笑完。
"老大,你看,我们的孩子,成了污血一滩。"他敛笑,坐起来,手指在胯间的血渍上沾了一点,邪魅地放在嘴边。
明日又天涯(黑道美强双性)116 虐~
卫龙汉只觉心底塌方了一块。
坐在血泊中的男人愉快地支著两条腿,脸上冲他扬著得意的神色,笑容冷冷淡淡中透点厉害的寒。沾著血的指尖神经质地在唇边点上一点。
"原来......"卫龙汉好半天才找到语言,揪痛的心脏早已浸满了血。他的眼睛因為睁到了极限而模糊一片,视网膜被眼前残忍的一幕狠狠撕裂。"原来,你果然是恨我的。"他低低地喃了一句,像是呜咽地责说著自己。他的脸几乎是比死灰还要难看的顏色,低垂的眼帘縈绕著伤痛的气息,他的尊严彻底折了下去,最后一点血色也在颤抖的嘴唇上消失。
周思作只觉无限快意。哀莫大於心死,痛莫过於爱灭。其实他并不需要报复的,他只是想假人之手杀了这个孩子。而这个凶手的人选也只有面前这个人具有资格。仅此而已。
周思作的脸上不再有笑意。在刚才他所有的欢心已经得到淋漓尽致。他明白,这个男人是自己不能够毁灭的。顶多不过让他好好记住这让他极度崩溃的唯一一次。
"思作......"卫龙汉说话了,他叫他的名字,还是那麼温柔的,却是造次。可是,周思作已经对他的呼唤没有了任何回应的心思。经过了这麼多事,他心中哪里还有半点对冬去春来的窃喜,哪里还找得到心头那块只為他柔软过的地方。
"你......你怎麼样了,跟我......去医院......好吗?"
完全哀求的语气,赤裸裸的担心,自责得恨不得杀了自己的表情,让周思作怔了怔,继而他微微一笑,伸出手,和对方战栗而冰冷的手指相触碰:"老大,"他做出一副承受不起的惶恐,以及小心翼翼地回首,卫龙汉以為男人坚如磐石的心终於裂出了一条柔软的缝,却被接下来的一句杀了个片甲不留。
"你不要装了,"周思作轻轻地说,"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他妈的是怎麼爱我的!"说完猛地起身,快速套上衣裤,阴戾著的脸,若有一些惨淡的笑容。
"思作!"卫龙汉在对方就要转身而去时大叫一声,周思作只是略微慢了一步手就被男人捉住。他扬起下巴,半响才傲然地转过头,在发现手中被塞进一把枪的时候,眼睛不由眯得狠了。
"思作,"卫龙汉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你恨我,就杀了我。"他笑了,将枪口缓缓朝自己的胸口转过来,同时将男人的手指放在扳机上轻轻扣著。
周思作也跟著笑了。眼里似乎含情脉脉又仿佛什麼都没有。手指也跟著那冰冷的凶器缺乏著温度。
周思作摇摇头,脸上的笑意越发地浓,嘴边挂著不带一丁点怂恿的嘲讽。多麼逼真的苦肉计,他怜悯的眼神地流淌在空气中。
"我走了。"甩开手上的男人用来麻痹他的道具。转身时,耳边响起男人愤然的呼吸。他没有去看,那人也许气急败坏也许心有不甘也许伤心不已的表情。他在心里说,不管是什麼样的,周思作,他都骗不了你。
出了门,他听到枪响。他笑了,是空枪。果然门被大力撞开,卫龙汉完好无损地跑出来,对他长吼一声:"周思作──"
他已经下了楼。已经离他远了。他不需要回头了。在过马路的时候,有人从对面惊慌失措地奔过来,差点把他撞倒,"有人自杀了!"那人脚步匆匆。
他不信,转身。看见男人倒在不远处。胸口被血染红。摔在旁边的手枪,枪管上的消音器在路灯下幽幽发绿。
这个世上,对他的人,没有比卫龙汉更狠,也没有比卫龙汉更温柔的了。
他的好,和他的残忍,好像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是两处皮肤上的新伤和旧痕。
如果不是他的离开不够干脆,如果不是他一次又一次给不出绝对,这一切断然不会发生。
明日又天涯(黑道美强双性)117 大结局~
过了五个小时,手术室外的灯依旧未灭。
周思作独自一人蜷缩在墙角。
他万万没想到,老大真的為他放弃了生命,在自杀的那一刻仍旧没逼迫自己原谅他。
在他心中,卫龙汉是个势利的男人,可以说自私到完美。他的温柔里鲜少有爱情的成分。
可是这样一个视自己為天尊的人,竟然会為他,而甘愿负罪。甚至把子弹打入心脏也舍不得让他听见枪声。
他爱他,他要他更爱,他恨,却也要他更恨。
周思作抬起颤抖的手,覆上额头,再滑到下巴,指甲在脸上留下了五道伤痕。
这不算什麼,他心上的痛,是他能够承受的十倍乃至百倍。
但是,他没有流泪。
一双皮鞋,出现在他低垂的眼帘里。
一部分严寒被落在背上的衣服掩去。
周思作一只手摸上去,将那给与他温暖的布料拽紧。头缓缓地抬起。
在对上那副熟悉的笑容时,心一阵激动,眼里浮上微颤的液体。
那人爱怜地注视著他的目光,如此深情。他说:"思作,这里不仅冷,何况气味也不是你喜欢的。不要委屈了自己。我来接你,这一次,跟我回去。"
他继续轻轻地言语:"思作,你无法想像,我有多麼爱你,恨不得爱你一生一世。而你,可否愿意?"
周思作紧紧地咬著嘴唇,千言万语他怕表达不出一句。然后他看见了男人胸上那抹红,顿时感到无以复加的窒息。
"你為什麼......為什麼要这麼......做?"
男人笑了,指著自己的伤口:"你说这个麼?思作,你可知道,我的心早已碎了,不在乎再补上一枪。"
说完,他的影像渐渐幻了起来,周思作使劲揉了揉眼睛,但发现眼前仍是模糊不清。再眨眼,男人已经消失。只剩几缕飘渺的光晕。
他终於,抱头痛哭。
今天轮到罗东值班。他百无聊赖地拿著遥控板,对著电视随便按了个台。
他耷拉著眼皮,兴趣缺缺,在新闻联播的主持人机械的声调里,昏昏欲睡。不知迷糊了多久,被生生冻醒。
起身,他起身去把空调开小一点,原路返回时,听到门外似乎有细小的动静。
他有些疑惑地向门外走去。清冷的过道上却没有一个人影。嘟囔了几句,准备转身回去。、没走到几步,一个东西就狠狠撞到他的背部。猛地一个旋身,伸出的手恰好接住擦过自己朝地面歪下去的身体。
然后是一张苍白的男人的脸,人倒在他腿间。手被一种疯狂的力道拉住,他惊慌失措地看下去,发现这个人的裤子上全是血。
"你怎麼了?"他不知从何检查他的伤势。
男人的身体撑上来一些,靠在他身上,重重地喘息。脸上是痛苦的神色。
他集中耳力,才勉强可以听清从他嘴里含糊著的话语。
他说:医生,求求你,救救他,救救我的孩子。
这是明天,今天,还是昨天。
他不想去知会。
阳光还是一样的明媚。从窗外照进来,雪亮的病房不再是乌云一片。
旁边一个病号,是个看上去容易知足的年轻人。他一边整理著床单,一边打开桌子上的录音机,跟著里面沧桑的旋律微笑著缓缓地哼了起来。
是一首老歌。粗陋的声音把过往越唱越旧。
......
回头只有一回
而思念只有你的笑靨
放了真心在我胸前
盼望一天你会看见
我是真的改变
但没有脸来要求你等一个未知天
只恨自己爱冒险
强扮英雄的无畏
伤了心的诺言
到了那天才会复原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
我不爱冰冷的床沿
不要逼我想念
不要逼我流泪
我会翻脸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
我只想好好爱一回
时光不能倒退
人生不能后悔
爱你在明天
......
爱你在明天。明天又在哪里?
歌到尾声,那个人向他转过头,微微笑著:"这是什麼歌?很熟。"
周思作只觉心里空了一块又一块,他转身望著窗外,声音淡淡:"是的,再熟不过。"柯受良的《大哥》。
这时,知了的叫声在突然猛烈起来的阳光下,於歌声中穿插而过。
完
明日又天涯(黑道美强双性)番外1
深夜漆黑的房间里,发出‘吱嘎'一短促的声音。
就像积雪压折了枯枝。
从床上突然坐起来的那个影子又何尝不是?
他的心脏好几次都被梦醒时分忽如而来的痛苦压得停止。
记忆有惊人的繁殖力。它挣脱极力的忘却生命力顽强得令人发指。
安於现状的企图在只与过去交错的时间中渐渐憔悴,於空白的世界里慢慢颠覆。
伤透的心已不如从前那般好动。一举一动麻木得仿若行尸走肉。
究竟是為何受尽这份已是老去的折磨?
请不要告诉我。
男人一手掀开被子,一手擦去额上的冷汗。虽然因為头颅的高温,它已干得差不多。
水,他在旁边的桌子上摸索。把杯子凑在嘴边,发现里面一滴都没。但仍是搁在唇边,因為知道自己并不太渴,想要的不过是一点能够安慰他的东西罢了。
然后他来到窗前。看到天边悬著一轮佝僂的月。在大雪纷飞中显得有些苦涩。但无论多麼冷,依然是明如珍,亮如珠,毕竟这是它的夜。
男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著窗外淡得像要逝去的景色。那是一片半倦半倦的白。它掩去了世人睡得沉了的鼾声,暖炉中无声的火舌,以及流离失所的灵魂最后的火热。
他突然不想再看明天的样子。放下无休抚摸过去的轮廓的失落手指。一阵风来,把他吹得更加单薄,一朵雪花贴住他的眼球,在上面化去了它的风姿卓越。他伸手轻轻擦去,那一滴意乱情迷的液体,它多麼像自己曾经以爱為名的泪滴。
然后,他一直维持著这个空虚的动作,直到天边泄出一缕晨暉。
第二天早上,周思作早早出门了。走了一段路,才想起某条街有热腾腾的小笼包子可以果脯。隔壁一大早起来扫雪的老人,看到他,抬手招呼。他微微一笑,低下头,望著没出几步就沾满冰渣的鞋面,让新鲜得有些扎肺的空气安稳地在鼻孔里出入。
昨天的不眠之夜把他冷透了,现在感到有点晕晕的,他握紧了滚烫的手心。
前几日蒋礼谦来找过他,还把遥遥带来了,说要还给他这个生父。他没要,以自己如今的生活条件连盆草都养不起,虽然肯定少不了那人出钱帮他赡养,但没这个必要。
他告诉蒋礼谦,不必再劝,我现在就是个死人样,你让他跟我这个小孩将来怎麼健全得了?
听他这麼说,蒋礼谦不再坚持了。只要他能明白,自己之所以拒绝并非完全出於冷血就够了。
只是没人知道,半年前,他有个与那人的亲身骨肉。但没有救回来,还是流了。也不奇怪,血都流了五个小时了,绝不会还有半点希望。只是当然,他突然后悔了。
等他到,包子已经卖完。不知為何,那老两口今早的生意出奇的好。
往回走的时候,街边的面铺正好开门张罗客人了。摸了摸口袋里寒酸的钞票,心想还是算了。
乘兴而来,兴尽而返。姑且把不堪想作情调。
在门外,他掏出钥匙开锁,钥匙刚插进孔里,门自己就开了。还没住上多久,这锁就朽了。他摇头苦笑。
进去后,反手关门,发现门却合不拢。他微微疑惑地旋身,竟然看见一只手提著一笼新鲜的包子,卡在缝里。手腕有一圈破皮,也许是在他刚才无意用力时造成的。
他忙将门打开。不过突然出现在自家门的这人实在是有些奇怪。当看清随著门的敞开那张缓缓露出的脸来,他惊诧,继而不知所措地呆滞在那。
"思作,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喜欢吃包子。"穿著灰色大衣,头发湿漉漉地搭在前额上的男人,冲他微笑著说。口气淡淡宠溺,温柔似朦朧的火。
周思作一个转身,就往里走。心里越压抑越是狂跳著。
他竟然,竟然──
还活著......
突然就这麼笑了起来,他怎麼忘了,那一次,他的子弹打死的,其实是他周思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