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oin————若罂

因为尽管说不，黑昊也不会停止折磨他的。
「翱翔......我爱你！这叫我怎麽能不爱你？」听到满意的恳求，黑昊急不及待地攻城略地，松开对他的箝制，扳过他的身躯让他侧躺，然後再次深入律动。
「唔嗯嗯嗯嗯......」
此起彼落的喘息和呻吟在偌大的房里交织成情欲的网，让两人沉溺在其中，难以自拔！
「啊......」凌翱翔倏地被翻过身，股部被高高地抬起，满布泪痕的小脸挤在枕藉间，被单在湿润的发丝被甩出的汗水时不但被沾湿一片，还被十指扯出长长的绉纹。
每一下的战栗都像要把他推到更高，脑海混沌一片！
「嗄嗄嗄......翱翔......别讨厌我......」
说著，黑昊再一个深入，两人於电光火石间，在同时冲向最高峰。
「嗯啊......」
感受著炽热的体液喷洒进最深处，凌翱翔轻抖著身子，用力弓起腰肢，一股白浊在瞬间从分身顶端喷射而出！
高潮过後，他连轻抬手指也无力，俯伏著在喘气。
「不够！这还不够！」黑昊在睁开眼後，硕大已重新硬起来。
「呜......不要太快又......啊......」双手被抓起，置在背後，凌翱翔的上半身被从後拉到半空，以双膝跪在床上，迎接黑昊一波波的袭来！
时间慢慢流逝，然而房内的情欲味道久久不散，直至爱欲在这世界消弭耗尽......
□□□自□由□自□在□□□
凌翱翔在隔天醒来，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人。
他想爬起来，可是腰酸得快要折断般难以坐直，四肢痛得无法挪动，可是他发现自己已被清理乾净，而且在不久之前，还可怜地散落在地板上的布碎已不见踪影。
「昊......为什麽要这样......」
回想起昨晚在床上的激烈，止住的泪再次掉落，枕头的角落也被揉得变成缺角。
太多事情交缠出复杂的网，在他的脑海中纠结不休......
他知道黑昊对他的爱有多深，可是他不该抢走姊姊的幸福！
自从知道这个可怕的事实，只要他见到黑昊，就不由自住地想起姊姊的死本是他能阻止的，也本应不该发生的，那颗心就似被无数针刺穿般疼痛。
即使昨晚多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多麽渴望黑昊的抱拥和亲吻，他还是无法拔出已深入心脏的刺。
凌翱翔拉过放过床边的T恤和裤子，咬紧牙关挣扎著起床，花了十分钟把它穿上好遮掩全身的菸青，门板倏然响起，他以为是黑昊，於是全身一僵。
可是在门外呼喊他的声音熟悉却非亲腻，「翱翔啊？醒了吗？卓大妈呀！既然连床也起不来，学校要不要请病假？发烧可不能轻视啊！」
失落感令他怔了怔，却又在瞬间松口气似的说：「嗯......我会找同学帮我拿笔记......谢谢你。」
他还以为黑昊会来找他。
在对他做过这种事後......
「那就好了，黑先生吩咐过，最好让你睡晚一点，如果你肚子饿了就打通电话到楼下，我煮了些粥，你吃药之前就吃了它。」照顾病者让大妈的母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黑昊？他......他在哪里？」他的声音好小，小得像蚊子在说话。
「黑先生吗？他今天一早就走啦！亚度说他好像有重要的事，要回欧洲，可能有一段日子不会来台湾。」
走了？！
而且没留下一句话给他。
泪水莫名地掉得更凶，他乾脆把脸埋进被子里。
也好！既然是黑昊先走，他就不至於进退两难。
可是呼吸好像要停止般难受，胸口好像被挖开般痛楚！
即便他知道，从一开始，黑昊就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
是的，就当他本来就该走......
虽然听起来像是逃避，可是他没有办法去做出任何的决定。
「翱翔？」即使竖起耳朵也听不到回应，卓大妈以为他已经发烧，病得头昏昏，便马上离开，打算不阻碍他休息。
直到他的眼睛哭得像桃子般肿大，几乎流乾半个海洋份量的泪水，门板才被人推开。
见到他狼狈地趴在床上动也不动，从门缝中看进来的程度不禁叹了口气，缓缓走到他的身边，轻轻坐在床沿上。
「程度大哥......」沙哑的嗓音已不成声。
「没事，想哭就哭吧！」在进来之前，程度不知抽了几根菸，才决定进来，可是在进来以後，又发现自己没有解决的良方。
「我不想哭了。」他已经好累。
只是一天，眼前的一切已完全改变，说他能接受也是谎话。
「大哥刚离开不久，他回欧洲之後，恐怕有一阵子要忙了。」程度这个大男人罕有地流露出温柔的表情。
「我不会去追他的，没有这个必要。」他坚持蒙闭自己的心。
「是他没面目见你......」程度解释，只有他才清楚黑昊做出这个决定时，内心所受的煎熬。
「什麽都没关系，我们永远都不会见面了吧！」他心痛地闭上眼眸。
试著去忍受这种失去的感觉。
反正他习惯孤单一个。
「翱翔。」
「嗯......」
「有时候，要看清楚同遭所发生的事，就得往外走走。」程度像安抚小孩般，轻抚他的发顶。
「什麽意思？黑昊让我......离开这里？」他居然不舍得。
除了跟大家相处所培养的感情，这里更充满了爱的回忆......
「不是永远都不见面吗？」程度疑惑地问。
「我......」他为之语塞。
「现在你是自由了，但是你还可以选择留在这里。」程度简单明确地道出了黑昊的意思。
「程大哥......我不懂......」
「他还你自由了。」
凌翱翔轻皱著眉心，彷佛程度口中的话并非出自黑昊的口。
见程度掉了张面纸给他，然後离开，他整个人呆了好几分钟。
他搞不懂，到底哪个才是黑昊。
既然利用姊姊的死来寻找他，他就不会放他离开。
还是说，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
凌翱翔紧抱著自己，黯下了眼眸。
在天空中飞翔是多麽地自由。
可是，真正的自由是可怕的......
像被遗弃一样，无家可归。

第七章

黑昊不在别墅的日子比想像中更难渡过。
往前走很容易，要回头需要勇气，更何况要凌翱翔不去留恋曾经得到过的。
现在的他得回自由，就如同他曾经期盼一般，像只鸟儿在天空自由地乘风飞翔。
不过他万万想不到，鸟儿只要与某个地方产生了感情，即使还能展开翅膀，也都只能在天空中盘旋，眷恋著那个地方......
而且他对黑昊的思念更是越加严重，他习惯他的存在，多个夜里从梦中醒来，身旁空荡无人，心中不由得惊慌起来。
可是他明白过去的需要忘记。
於是他在别墅里渡过一个寒假之後，向学校递交了入住宿舍的申请书。
在他安顿好之後的第二个星期，他犹豫了好几天，终於打了通电话给程度......
他告诉程度，无法割裂曾经拥有的。
他是多麽的不舍、多麽的恐惧过去的孤单再次莅临。
於是在往後的日子里，虽然程度等人已不再管接管送地监视著他，可是他们依然自愿地，在凌翱翔每个星期内返回别墅小住两天的日子里，担任司机和保镖的工作。
一切不变，就只是他得到了人身自由。
心灵上呢？
他不知道。
只知道心坎里那种缺角的伤感，令他总是在彻夜难眠，仰望著隔壁空盪盪的单人床，与黑昊有关的每一个片段都不由自主地晾过眼前。
想忘又不能忘的煎熬、心痛和不舍交织著寂寞的网，将他整个人笼罩得密不透风。
这使凌翱翔更深深体会到，自己爱黑昊有多深。
可是他必须忘了他！
可是他又不能舍弃关心他的人......
这样的矛盾令他的意志更低沉，在往返别墅和宿舍的生活中，他越来越沉默。
直到某个深夜，抱著几个大箱子返回宿舍的他，才有了少许的改变......
甫踏入灯光通明的房间，凌翱翔已怔愕在原地。
宿舍的房间有两种，一种是能挤六人的大房间，这种不论早晚都热闹非常的生活，凌翱翔绝对不适合，所以他是靠好运，才能搬进这间租金比较贵的二人房间，里面还有私人的厕所连浴室。
他已做好心理建设，对面的单人床早晚会被不明来历的室友占据，可是眼前的人的确令他感到吃惊！
眼前的人拥有一头长及肩的黑发，正滚下无数的水珠串，小麦色的健康肌肤毫不遮掩地裸露在空气中，下半身则只仅仅包裹著一条小围巾。
真是太惊人的见面仪式！
当对方听到门板撞回门框的声音，也错愕地回头。
充满阳刚味的俊脸上是夸张的错愕表情，可是在一秒间，顿地扬起一个帅气的微笑。
「嗨！我是楚浩瀚，是你的新室友，以後请多多指教！」
凌翱翔瞄著那洁白得能拍牙膏广告的白牙，再瞄向那只已伸到眼前、湿淋淋的手，便不期然地继续往下扫视到那条不知何时已躺在地上的围巾上......
那原本在围巾底下的自然都被看光光。
倏然，两声惊叫震撼整座宿舍，让原本黑漆的大楼瞬即灯火通明！
抓回围巾遮掩重要部位，楚浩瀚尴尬得坐在地上，满脸不好意思地抓著凌乱的湿发，「真是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就失礼了，嘿嘿嘿......」
凌翱翔才不介意他失不失礼，他只介意那只在箱子掉落时，不幸砸中的脚趾！
真是被他吓死了！
吓到他连箱子也抱不稳......
他第一次有想海扁人的冲动！
在同性面前「不小心」露个小鸟，又能介意什麽？！
他真怀疑楚浩瀚不曾上过公厕......
真糟，他为什麽要想这些事？！他又不是想看他的，他除了黑昊的谁都不想看！
这种奇怪的人，他还是少惹到为妙......
掀起僵硬的笑容，凌翱翔想抱起箱子返回自己的地盘，怎料箱子已落入楚浩瀚的手中。
「你是凌同学吗？我有问过住隔壁的学长，他说你通常都会在星期一回来，所以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在，便尽情洗澡，然後不穿衣服到处走，嘿嘿嘿！我以後都不会这样了！我绝对不是露鸟狂，你大可以放心！」楚浩瀚终於把箱子放还到凌翱翔的桌子上，「箱子那麽重，里面都装些什麽？你应该找个人帮你抬上来嘛！」
面对热情的人，凌翱翔总是没彻。
不过他已经努力改进内向的性格，在同学和舍友的眼中，他虽然沉默寡言，却都似是害羞而不是孤癖成性。
见他呆呆的，楚浩瀚继续他的独脚戏，「既然是室友，那就等於是哥儿们了！叫我浩瀚就行，我是法律系的二年生！你呢？听说你是读资工的，这样说你会做网页了？」
「嗯......」额角掉下一颗冷汗，凌翱翔把箱子推进床底下。
那是姊姊送他的礼物，他会按照上面写的日子，慢慢拆开，所以他不想与人分享。
「好厉害啊！我以前也有考虑过读资讯工程，可是我父母就是怪脑袋，以为做律师才能光大门楣！家里都医师律师一堆了，少我一个又不少......喂喂！对了，你家里有什麽人？」
没想到他第一天就喋喋不休，凌翱翔有点不耐，却无法对这种人发脾气，「没有。」
楚浩瀚察觉到他的悔气，暗自吐舌，「不好意思......你不会介意吧！」
凌翱翔深吸口气，压抑著心中的不耐烦，「......没关系。」
「......」楚浩瀚缩缩脖子。
幸而，敲门声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挤在门外的那堆人是住在同一层的学长，楚浩瀚赶忙开门把事情胡扯一番，把他的糗事就这样胡混了过去，才能在门关上，让这个晚上回复宁静。
然而在关门的刹那间，他的眼角偷偷瞄向同居室友。
一想到两人的「同居生活」即将战战兢兢地展开，他已不期然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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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日志可与人分享自己的生活。
凌翱翔也学懂了写网志，让程度他们知道他每天的生活状况，不用他每个星期都花费好几个小时，把每一件发生的事都交代几次！
这算是他的突破。
不擅长与人沟通，却能通过网志让人知道他的感受。
一下课回来，凌翱翔放下背包就打开电脑进入网络，才刚打开网志上的留言版，已见到最新留言。
那是一名网名为「等你直到永远」的网友的留言，从网志一开始建立，他就不定期给他留言，内容却都是一个笑脸。
他看著电脑屏幕在深思，心里浮现出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在众多留言之中，除了自己连结的好友外，其他「陌生人」都可漠不关心，也有些根本不会回应，就独独是这一个人能勾起他的好奇心，使他每次都有想回应的冲动。
他犹豫了几分钟，想著要如何回应时，手指终於敲动著键盘──你、是、谁、？
当送出键被按动，熟悉的声音倏地在房中回响。
「我回来了！翱翔啊！怎麽每次你都比我早？！」
是楚浩瀚。
他头痛的根源！
这个学期快完结，他的头就因为这个室友而一直发痛！
纵使瞄见他苦恼地揉著额角，楚浩瀚依然固我，一回来就脱掉汗湿的上衣，「对了！翱翔啊！过几天是我的生日，你来我家陪我过生日好不好？」
「为什麽是我？」凌翱翔皱起了眉。
「来吧！我生日都没人陪我过，就陪陪我好吗？」他一屁股坐在凌翱翔的床上，笑眯眯地朝著他看。
这句话撩动了凌翱翔的心头，他支著下巴，别过脸不让人看到他黯下的眼神，「为什麽没人陪你过生日？」
「我把你当是好朋友才跟你说......」楚浩瀚轻描淡写地说：「我父母都是为了家族才结婚的，生下我就完成了对家族的责任，我父亲每天每夜都为公司不迟劳苦，至少我母亲更加不用多说了，生下我之後，她根本就不想见到我。」
闻言，凌翱翔敲字的动作顿了顿，从屏幕的倒映中打量著一脸悻悻然的楚浩瀚。
他从没想过，在那嘻皮笑脸的背後是那样的故事，一时心软下来，「什麽时候？」
「五天之後呀！」楚浩瀚竖起手指，「那天我叫家里的司机过来接我们！」
「星期六？」这是他回别墅的日子。
「嗯嗯。」
「好吧！真拿你没办法。」耸耸肩，凌翱翔终於答应了。
也罢！
反正他回别墅，绝对不是奢望黑昊会回来。
他就往别处走走！
「咦？但是你星期五都要回家，这样吧！我去你家接你好不好？」
家？
凌翱翔一愕，他不知道别墅算不算是他的家，没有多深思便把视线拉回电脑屏幕上，「好。」
得到他的答允，这个晚上凌翱翔就寒著脸，在楚浩瀚的欢呼声中渡过，完全察觉不到当他那句留言送出以後，在海的彼岸掀起了阵阵波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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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你热爱飞翔，我宁愿从远方悄悄地看你、等你直到永远。这是我对你的约定，也是我跟她的诺言......

在掉落的烟灰灼到手指时，痛楚把黑昊从失神中唤醒。
抖落烟灰，他支著前额。
在电脑屏幕的光线下，满布胡渣的下巴、眼下的阴影，以及凌乱的发看起来性感却颓废。
他忆起在对凌翱翔满足兽欲、补偿似的替他受伤的地方拭抹药膏後，在他耳畔细诉的那句心底话。
他伤害了他。
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等了又等，最终却无法忍耐下去！
听尽一切最歹毒的咀咒，却承受不起他的一句恶魔......
他是个恶魔吗？
为爱，他变成恶魔！
而楚荞同样地为了爱，却变成了天使......
是因为他还没死吗？
他自嘲地笑了。
真是搞不懂女人的心思，亦搞不懂自己为何中了蛊般答应楚荞那个鬼约定！
总而言之，他就是被这两姊弟耍得团团转......
耍得他根本没面目去见心爱的人！
耍得他被困在两姊弟间的矛盾中，进退不得！
可是他又情不自禁地追踪爱人的一切，即使变成了终日对著电脑发呆的网痴，只为看他最新贴上的网志......
多亏了程度，才找到他唯一能放他自由，又能紧紧跟贴他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