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苏脸红了红,岔开话题:"罗澜最近刚被玉诗给甩了,他怎麽会跟玉诗一起过来?我得给他打个电话,跟他说我没事。"
冯子蓝仔细看了他两眼,不由失笑:"小苏,我刚才还说你变聪明了!"
凡是这样的话,後面一定跟著一个"但是",而且这个"但是"才是话的重点,赵苏不由地嘟了嘟嘴,又不知道自己什麽地方说错了,闷头喝茶不说话。冯子蓝走到他跟前,单膝跪在沙发边沿,捧起他的脸,低声道:"小苏,你真是很可口呢。要不要先吃了,再会客呢?"说完轻轻地覆上赵苏的双唇,细细密密地吻了起来。
赵苏愣了一会儿,被他搅得有点头晕,正在考虑要不要回吻过去:真的吻回去了,他们就直接上床好了。传来三声轻轻的敲门声。冯子蓝反而加大了动作,朝他身上压过去,赵苏挣了一下,冯子蓝叹口气,直起身子,伸出手指挑起赵苏的下巴,危险地眯起眼睛,忒邪恶地说:"小苏,待会儿你可要好好补偿我。"
赵苏大口喘了几下,急忙收拾一下衣服和表情,跟在冯子蓝身後开门出去。门口那人微躬一下身:"少爷,他们三人在楼下客厅。"冯子蓝点一下头,伸手拉住赵苏,两人并肩走下去。
赵苏眼尖,一眼看到罗澜和林玉诗,以及林玉诗旁边那个身形酷似罗澜的人。他刚才听到"三人",还以为是林老爷子来了,心中还有点惴惴,如今见到一个陌生人,大大松了口气。事不关己,他脑袋转的便快,反应过来这人应该是罗澜口中所说的和林玉诗一样,恨不得一天四十八小时数钱的堂弟罗沧。他记起来罗沧是罗家现在的当权者,没想到现在也来了,看来这件事情真是非同小可。
他见了林玉诗,心里又是开心又有点羞愧。他轻轻挣了挣手,冯子蓝微微一笑,也就放开。赵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冯子蓝却只是高深莫测地笑笑。两人这几个小动作,一点不拉地落在楼下三人眼里,林玉诗和罗沧还好,罗澜立马醋海里波涛汹涌。
两人下得楼来,罗澜他们也都站起身来,冯子蓝首先伸手与罗沧握手,语气非常真诚:"罗先生,你好。听说你过来了,我很高兴。"罗沧淡淡笑笑,开门见山道:"冯先生,你很爽快。我们也就直接入正题吧。"
冯子蓝点点头,招呼他们坐下,让赵苏坐在自己身边,屏退其他人,开口道:"我的目的,想必各位也都明了,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这里见面了。"
闻言那三人都是暗暗一惊,来之前他们已经分析过。冯子蓝和妻子岳父一同回到紫宸市,却自己行动劫走赵苏,一方面固然是给罗澜摆了个下马威,另一方面,更重要的信息是,他明摆著没有把安琼琳和安雄放在眼里。罗澜自己也承认,其实看赵苏见到冯子蓝的反应,冯子蓝根本用不著采取那样危险的方法,在空中将赵苏带走:只怕他一出现,手指勾勾,赵苏便乖乖地跟他走了。他那样做,只是展示他的实力和他的态度:这样他不用直接和他们直接交流,便将自己的目的展现了出来。现在他又这麽直截了当的一问,自然是说若是罗澜没有想到这一层,那就只能说明罗澜不够格和他打交道。
罗澜之前已经查过安琼琳的资料,报告中提过安雄的资金耗用极大,其中提到怀疑他暗中从事贩毒或者倒卖军械,但是苦於毫无证据。而他们刚回紫宸市不久,林老爷子便发现手下有人瞒著他利用林家渠道悄悄进行散发毒品。两下一相联系,罗澜便怀疑说不定正是冯子蓝捣的鬼。但是若只是为了赚钱,他毫无道理去招惹罗澜。罗家对毒品的抵制,在国际上都有名头。虽然他们也做走私,但是对毒品的态度,却和林老爷子不谋而合。林家控制了紫宸市的大部分夜总会,酒吧等行业,在这些地方买卖毒品是最好不过。不过老爷子行使了一票否决权,以至於紫宸市的毒品便一直是小打小闹。这样冯子蓝一方面拖林家下水,一方面却又主动向罗澜发出讯息,岂不是自找麻烦?
罗澜接著就想到了安琼琳和冯子蓝的关系。那次他查看安琼琳的资料,却完全没有想到赵苏不是和她有什麽直接的瓜葛,而是和她的丈夫有关系,原因之一也是安琼琳的报告里几乎没有提起冯子蓝。安琼琳的公司里是完全把冯子蓝排除在外的。可是他那天在首饰店,明明听到安琼琳执意让人称她为冯太太,她不是不爱她的丈夫。这麽考虑,要麽就是冯子蓝自己因为涉嫌毒品,不愿意妻子的财产受损;要麽就是安雄在其中插手。
再加上冯子蓝和赵苏的关系,安雄病重,三人最後觉得,冯子蓝是想要安雄的可能性倒是较大点。至於把林家被扯进去,可能只是做了个代罪羊。林玉诗想了想:"可能我後来小苏结婚,冯子蓝连我也恨上了吧。"罗沧又问当初赵苏和冯子蓝的事情,林玉诗摇摇头:"他们之间的事情本来就很隐秘,冯子蓝这人的性格,虽然很拽,但是保密做的极好。後来不知怎麽露出了一星半点,但是很快就被人压住了。我也查过,可是没有结果。小苏後来也是什麽都不肯说。"这麽一合计下来,罗沧也觉得与其自己猜谜,不如直接来找冯子蓝问个清楚。他们一到门口,便有个和气的中年人前来带路,三人一路走过,罗沧和罗澜便觉得不舒服,有被人窥视的感觉,这里的戒备严密,可想而知,对冯子蓝的兴趣,也加深了一层。
如今冯子蓝动问,罗沧颔首:"罗家的态度,一向都很明确。"这自然是说如果冯子蓝想要与罗家合作缉毒,他们肯定会答应。
冯子蓝笑道:"这我就放心了。"
林玉诗插话:"冯先生,小苏和我的事情,也希望你能公私分明。"
冯子蓝眼光一闪,微笑道:"林小姐,当初你与小苏结婚,我很感谢你。"
林玉诗愣了一愣,没有沈住气,便问道:"那你这次为何要把我父亲卷进去?"
冯子蓝扬扬眉毛,做出一个很无辜的表情:"林小姐,你可能刚回本市,还没有和令尊见过面。这件事情,可以说和令尊无关。"
林玉诗一时语塞,冯子蓝这样简直都是说她污蔑了:不过她匆匆回来,老爷子好像又一直再和人密谈,两下里确实没有碰过面。
罗澜始终一言不发,罗沧素来是冷冷的性子,能不开口就不开口,林玉诗又几乎被冯子蓝堵住了嘴。眼见著冯子蓝端茶送客,他们三个也起身告辞。赵苏一直在旁边有点云里雾里,看他们这就要告辞了,呆呆地跟著站起来。罗澜走到他跟前,掏出一件物品给他。赵苏定睛一瞧,竟是他那把小匕首。一时间喜笑颜开,一叠声道谢,问道:"你怎麽知道是......?"顿了一顿,又道:"我把它放在枕头下,你也能找到。"伸手亲热地拍拍他的肩头。
罗澜笑笑,转身离去。林玉诗在门口看著赵苏一脸灿烂,又看著罗澜,不由地暗暗叹气。一转眼又瞥见了冯子蓝,他整个人笼罩在日光灯柔和静谧的光线里,嘴角微微含笑,静静地看著赵苏,看上去温柔而幸福。她心念一动,发觉他必定是极爱赵苏的。猛然又想起几年前这人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样子,这数年间必定是发生过很多事情,才使得他如同变了一个人般。她虽然有点恼火他刚才不冷不热,皮里阳秋,这会儿看到他这幅模样,心里没来由地一软,又叹口气。
赵苏见林玉诗已走到门口,偷眼瞧了一下冯子蓝,看他没反对,急忙追上去,嗫嚅道:"玉诗,我......"
林玉诗拉起他的手,按了按:"小苏,好好照顾你自己,万事小心。等这件事情过了,我们再联系。"说完自和罗家兄弟离去。
赵苏恋恋不舍地看著他们走远,慢慢走进屋内。还没有反应过来,然间双脚离了地,腾云驾雾般地到了二楼的卧房内。
门一关,赵苏就被扑倒在了地上。他呜咽著说了一句"灯",冯子蓝考虑几秒锺之後,感觉到赵苏的挣动越来越厉害,无奈地跳起来,飞速地按下电源开关。赵苏百忙之中还能产生联想:《夜访吸血鬼》中皮特也就这速度了。地板上铺著厚厚的地毯,软软的,趴在上面还挺舒服。衣服迅速脱离,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开始还有点微微的凉意,很快就被火热的触觉取代,赵苏头脑昏昏,双膝勉强撑地,感到身後的人迅速地攻城掠地,自己则是飞速沦陷,只是那人花枪打了不少,却总是没有浅尝辄止,没有实质性进展。他正要出声抗议,一直埋首苦干,一声不吭的冯子蓝咬牙说道:"小苏,你忍著点。"赵苏还没有反应过来,花枪忽然变成了真枪实弹,他噗地一下整个身子都趴倒了地毯上,带牵著他身上那人也一个不稳,重重地压在他身上,更是牵到痛楚,闷声发出一声痛哼。赵苏一下子被开发成功,酥酥麻麻得很是受用,他刚想撑起来继续,突然间翘臀一阵刺痛,被冯子蓝狠狠地捏了一把,他还没有来得及抗议,冯子蓝又是一声闷哼,他吓了一跳,冯子蓝咬牙切齿般从牙缝里挤出不成章的话来:"小苏,放松,太紧。"
赵苏在黑暗中红了脸,老老实实地趴好,做自己的本分。冯子蓝喘息一阵,慢慢退出赵苏的身体,下次便不敢太过剧烈,小心翼翼地先派出侦查兵探路,确定前方无阻,才敢大举侵犯。赵苏等得不耐烦,扭著身子,哼哼唧唧。又被冯子蓝下重手拧了两把才安分下来。这次他便不敢轻举妄动,双手双膝死撑住,万事全听後面那人折腾,还好冯子蓝虽然是旧地重游,里边的景致还未曾忘记,自己也是宝刀未老,因此上二人经过这小小的磨合之後,便诸事和谐,同步运动起来。等到最後那共振结束,赵苏一个没撑住,又跟地毯来了个亲密接触,他吓了一跳,正在等著臀部传来剧痛,却只被冯子蓝轻轻揉捏两下便作罢。
过了一会儿,冯子蓝把他翻过身来,赵苏这会儿也恢复了点力气,便缠上冯子蓝的腰,凑上去吻他。赵苏每次事後总是特别卖力,把冯子蓝伺候的极为舒服。之前冯子蓝心中暗喜,以为自己功夫了得,合了赵苏的意。一次没忍住问他原因,赵苏实心眼,道:"开始都是你运动出力,这会儿该我出力了呀。"冯子蓝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赵苏吻了一会儿,忽然停下来"咦"了一声,他想了一会儿,了然似地又"哦"了一下,松开冯子蓝,自己又趴下去。冯子蓝暗笑一声,拉他起来,朝他耳朵里边吹口气:"小苏,这几年怎麽都没有长进?咱们换个法子。"这一换,坐的,站的,侧的,躺的都给他做了个遍。还好赵苏身体柔韧性既好,探索学习的好奇心又强,陪著冯子蓝做完全套。做到最後,赵苏嗓子都快哑了,非常不甘心地问向来运动过程中沈默是金的冯子蓝:"为什麽你就能一声不吭?"冯子蓝也觉得非常奇怪:"做的时候就要全心全意去感觉,叫出来的话不就分心了吗?"赵苏一听有理,於是又撺掇冯子蓝来一个无声式运动。事毕两人都觉得很不习惯,赵苏叹口气:"我都只顾得提醒自己不要叫出来了──哪有心思去感觉啊?以後我还是出声吧。"冯子蓝也赞同:"嗯,听不到你的声音我觉得很没成就感啊。"赵苏气哼哼地翻过身半日不理他。
之前冯子蓝素来讲究养身之道,养精蓄神,适当的运动是必要的,可是运动过度对身体实在是有害无益。因此他一向有大定力,不比赵苏犹如爱吃糖的小孩,不到吃到十分饱便不停手。这次二人运动完毕,赵苏都觉得精疲力尽,只怕已经做了有十二分之多。他只道两人就别重逢,冯子蓝小小地犒劳自己,又觉得子蓝是在是龙马精神,可喜可贺,舒舒服服地抱著他睡著了。冯子蓝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半晌方阖上眼睛。
第二日赵苏睁开眼睛,迷糊了一会儿,眼见自己由一只白斩鸡突然变成了花斑狗,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既惊且怒。这又回想起冯子蓝不仅运动过度,而且运动强度也大大增加,还使用很多违规动作,哪是他记忆中温柔可亲的体贴情人?气冲冲地跳下床去找子蓝算帐。子蓝刚梳洗完毕,听赵苏抱怨完毕,一声不吭点点头,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副手铐和几根绸带,趁著早晨精神好,顺便把捆著的和拷著的也做了。
这次赵苏算是稍稍尝到了苦头,可偏偏苦里还有点甜味。冯子蓝居高临下地看著他,问道:"你还准备抱怨吗?"赵苏梨花带雨,刚才哭著喊著嗓子都哑的说不出话来了,乖乖地摇摇头。冯子蓝满意地点点头,解开绸带。赵苏休息一会儿,恢复了精神,好了伤疤忘了疼,问道:"你这个做的不对。你看电影和电视里,被绑的都是,都是本来在上面的那一个。"冯子蓝恍然大悟:"哦,对了!我怎麽忘了还有这麽个姿势──大家都说这个可以特别地深入。我们晚上就试试。"晚上赵苏叫到声嘶力竭,冯子蓝都不肯放他下来,第二天腰酸痛无比。从此他再也不敢置喙,生怕又勾起冯子蓝的什麽灵感出来。
过了两日,他看见冯子蓝东翻西找,便好心地问道要不要他帮忙,冯子蓝一脸诡异地笑道他正在找蜡烛,赵苏愣了一会儿,翻了翻白眼,昏了过去。醒来时听见冯子蓝满腔同情地说道:"这孩子,真不经吓。我跟你开玩笑的。你想我怎麽舍得?"
赵苏可怜兮兮,心里暗道:"你当然舍得,你把我的手都绑出痕迹了。"心里想著,便朝自己的手腕看了看。冯子蓝猜中他的心思,笑道:"小苏,你是不是不喜欢被绑著做?"赵苏脸红了红,不吭声。冯子蓝笑道:"那今晚你绑我如何?"赵苏飞快地抬眼瞟了他一眼,嗅到空气中满是可疑的味道,可还是没有经得住诱惑,迟疑地点点头。
第二天赵苏气哼哼地闹罢工,冯子蓝安慰他道:"以前做完之後,你不都心疼我运动辛苦,还主动要承担一部分劳务,怎麽现在反而不懂体谅我了呢?"
赵苏嘟嘴:"这个运动量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好不好?我的腰都要断了!"
冯子蓝深吸口气:"小苏,你不要这样。"
赵苏瞥了他身下一眼,吃惊不小,扔出橄榄枝:"子蓝,你以前不都是常讲,要细水长流的吗?一下子犹如滔滔江水,不好,不好。"
冯子蓝眼神一暗,随即笑道:"那可是屯了好几年的积蓄啊,一开闸,能不波涛汹涌吗?"
赵苏眼见软的行不通,便来硬的,气呼呼地进行血泪控诉,给冯子蓝展示自己身上东一块红的,西一块紫的,还有自己这几日严重睡眠不足,脸上都有黑眼眶了,眼见著冯子蓝越来越精神,他蔫蔫地缩在睡衣里,不动了。冯子蓝理直气壮地指指自己:"怎麽办?"赵苏欲哭无泪。唉,果然月有阴晴圆缺,事无十全十美。山珍海味也不能一下子吃太多。
冯子蓝事後抱住他,柔声道:"小苏,你不高兴?"
赵苏摇摇头。
冯子蓝笑一笑,俯首亲了他一下。赵苏突然间用力,两人面对面,直视对方的眼睛,半晌,赵苏扭过头去,颇有几分黯然:"子蓝,你的事情,我不能帮忙麽?"
冯子蓝的手停在了半途,过了一会儿,叹道:"小苏,你能在我身边,便是我最大的欣慰。如果因为我的事情,导致你有什麽危险,我死都不会瞑目。"
赵苏烦躁地说道:"这不是重点。"
冯子蓝看了他一会儿,问道:"你知道多少?"
赵苏反问:"你觉得我知道多少?"他板著脸,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冯子蓝替他轻轻拭去几滴泪珠,轻声道:"小苏,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赵苏把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冯子蓝失笑:"得了,小苏,哪有到了那个地步?"
他伸手抚摸这赵苏的脸颊,调笑道:"所以嘛,与其同心离居,忧伤终老,醉死温柔乡反而为上上之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