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龙勤回来肖哲还不好呢。
琢磨着我来到病房透过门上的小窗悄悄观察。
恰好又一次目睹了龙勤想要让肖哲进食却失败的场景。也许是穿着病号服的缘故,病床上的肖哲显得特别瘦削。
龙勤站起身,好像要出来了,我连忙闪到一边。
看着龙勤去卫生间刷饭盒,我偷偷跟了过去,听到龙勤压抑的抽泣,心里挡不住的难受。
是啊,没有人愿意给病床上的人更添愁苦,就算心里已经天塌地陷,面对那个人时也都是强装笑脸。
如果不这么撑着呢,突然一点灵光闪进我的脑海。
脚步匆匆地跑去找大夫,我有法子了。
终别
我的办法果然奏效,肖哲好了起来,后来他把A市的工作辞了,在B市找到一份工作,他和龙勤就正式同居了。
对于我们这个特殊的群体来说,没有一纸婚书作保障,能够同居到一起就是很重要的一步,他们两个终于还是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这就好比一盘棋,如果我一直不放手,走下去必是一个死局,我们三个都将陷在里面不能自拔。
现在虽然我这个子牺牲了,但是整盘棋都活了,所以我也还是有希望的,对不对?
又是一年过去了,又到了圣诞节,我在公司忙到天昏地暗,压根忘了过节这回事。
手机嘟嘟作响,是龙勤发的短信息。
心跳快了些,这一年龙勤从未主动联系我,现在他要说什么呢?
"站到窗口来,收你的圣诞礼物。"
我奇怪地走到办公室的窗口,公司楼下的广场上,一个神奇的雪人站在那里,鼻子上插着根红萝卜。
龙勤站在雪人旁边,冲我挥舞着他的围巾。
一股酸意直冲鼻腔,我在楼上冲龙勤摆摆手。
走吧,勤儿,祝你幸福。
月色温柔
龙勤来到肖哲的病房。
从门上的小窗看去肖哲的气色还算不错,还能和波子两口子说笑,只是消瘦的厉害。
在病房门外偷偷地看了肖哲一会儿,龙勤才推开门进去。
"肖哲。"龙勤轻轻叫了一声,笔直地向肖哲走过去,完全当周围的人不存在。
肖哲想叫龙勤,嘴巴动了两下却没有出声,最后直到龙勤在他病床旁边坐下来,肖哲才咧了咧嘴:"到底把你给惊动了,我还以为能悄无声息地痊愈呢。"
龙勤嘿嘿乐了:"我的糗样都让你看全了,难得您卧病一次我必须好好观摩观摩。"
"臭小子!能跟我贫了是吧。"肖哲乐了。
"该,以后看你还喝不喝酒了。"龙勤想想又咬牙。
波子咳嗽了一声,拉着娜娜往外走,"那什么,你们两聊着。我们先出去。"
看着两人出了病房,肖哲忍不住,抬起没挂水的那只手,捋了捋龙勤的头发。
龙勤直接俯下身,把嘴唇贴在了肖哲嘴上。
肖哲被龙勤吓傻了,都没做出回应。
就算他要死了,龙勤都不至于这么热情吧,大白天的在病房里,这时候要进来个人,那就得炸锅。
"我特别想你,肖哲。"吻完了,龙勤把脸埋在肖哲胸口喃喃着:"我特别想你,我做梦都梦到你。你不知道我用了多大的毅力在外面念书,我不知道多少次想不念书了,回来天天和你在一起。只要能和你一直在一起,是个疯子都好。"
肖哲哭了,挺没出息的,可是眼泪不听话,自己流了出来。
龙勤给他把眼泪擦了,又亲了亲他:"咱不哭。"
龙勤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煮粥上,鱼肉剔下来,打成鱼蓉和米一起煮算一种,栗子,瓜子仁弄碎掺米里煮算一种,水果泥和米一起煮算一种,各色样式希奇,味道诱人的粥都让龙勤想绝了,可是白费,肖哲就是吃不下去。
勺子喂进嘴里,不到五秒,又吐出来。
龙勤一声不出,给肖哲拾掇干净了,回家再做,一天做六次,连着两天,失败了十二次。
波子背着肖哲,把头埋进媳妇儿怀里哭了个天塌地陷,"完了,这次老大真完了,龙勤回来都没用了。"
肖哲的家里人更是傻了,大姐说:"事到如今要不别瞒老爷子了,准备一下后事吧。"话说出来自己也哭昏了过去。
只有龙勤不出声,吐掉了他回家再做。
这天龙勤说想起来用玉米蓉做粥试试,一早回家煮粥去了。
小护士来给肖哲换药瓶,看着那苍白英俊的男人无力地躺在病床上的情形,又惋惜又同情,忍不住就说了句:"以后可别喝酒了。你看你弟弟,每天你吐完他都偷偷进厕所里哭,哭完了再回家给你煮粥,就是冲着这么好的弟弟也别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肖哲几天来完全靠葡萄糖维持身体的基本需要,整个人昏昏沉沉,这时突然听到护士说这样的话,好一阵才反映过来,她说什么?龙勤天天哭。肖哲努力把自己的眼神投向陪护的波子,从波子的表情他知道护士说的是真的,原来,每个人都知道,原来龙勤只是在自己面前硬撑着啊。
不能就这样丢下他,不能丢下他,肖哲躺在冰床上,反反复复想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龙勤回来的时候果然带来了掺了玉米蓉的粥,洁白的米粒上散着金黄色的玉米蓉,散发出一种玉米特有的清甜气味。
龙勤用最小号的汤匙盛了一点点,轻轻喂到肖哲嘴里,紧张地等着他的反应。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龙勤默数了十个数,肖哲都没吐。
龙勤紧张地手都抖了,肖哲却笑了笑:"再来一勺。"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禀住了呼吸,看着龙勤又喂了第二勺,肖哲也没吐。
后来龙勤一碗粥喂到一半的时候,差不多病区里所有的护士和医生都来亲自观摩过这个医学奇迹了。
肖哲的命就这样硬是拣了回来。
对于这种现象,专家说,有的病不是药物能治愈的,只有靠意志力才能战胜。
唐颂私下想,的确,连龙勤疯了,肖哲都能让他再清醒过来,若论起意志力肖哲的确无人能及。
肖哲病愈出院以后,龙勤乘飞机回学校,把期末考试考了,离开了三天,又乘飞机回来了。
"肖哲,你把单位的工作辞了吧。我在B市给你另外联系了一份工作。然后你再干两年,等我上班挣钱了,你就天天待在家里等我养你。"龙勤把头靠在肖哲胸前,甜蜜蜜地说。
"为什么我要辞职啊?"肖哲心里明明都甜透了,可还故意要问。
"那还不是因为你离开我就活不下去吗?"龙勤两手紧紧缠在肖哲腰上,恨不得和肖哲化成一个。
"呵呵,这话把算落你手里了。成,就算我离开你活不下去吧。"
肖哲摸了摸龙勤的脸,想想又问:"那工作不是唐颂帮忙找的吧。"
"要是呢?"龙勤挑眉。
"是就领情呗,能怎么样?"肖哲笑笑。
"不是的。"龙勤挺认真地开始解释,"就是我打工的那家设计院吧,那个院长特赏识我,真的,我不吹牛。他说我毕业就直接签他们公司。象我现在在他们公司实习,一般不给实习生薪水,可是他给。那工作也是他帮着找的。"
"哦,看来让你回学校念书是对的。"肖哲笑了笑。
"恩,我们离你家人远点,也可以减少点矛盾,要不他们知道了......"龙勤叹了口气。
肖哲心想,你以为闹这么大动静还有谁不知道,不过他没对龙勤说这个,反而转了个话题说:"小勤,你知道我一直都喜欢你。可你呢?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哎呀,真找不着比你笨的。"龙勤伸出纤长的食指戳了戳肖哲的鼻子。
"有一晚,你喝醉了,要我原谅你。我说我原谅你,然后我还主动吻了你,这不算吗?"
对啊,肖哲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
"咱们两第一次做的时候,我不是说了,我是你的。这不算吗?"
他是说了,这不假。
"你住院的时候,吃一把瑞士军刀的醋,我不是跟你解释了吗。我要是不喜欢你,干吗费力气跟你解释。"
这?解释过。
"咱们第二次做的时候,我跟你说我爱你。"
"这瞎掰。这话说了我能不记得?"肖哲终于逮到反驳的机会。
"我说了,不过是在你是睡着以后。"龙勤笑着在肖哲胸口画圈。
"那我上哪知道去,不,你为什么挑我睡着以后说。"肖哲的手不甘示弱地爬上龙勤光洁的脊背。
"谁让你老趁我睡着偷偷亲我?"龙勤的手已经画到了肖哲的腰侧。
"好,以后都光明正大亲了。"肖哲一个翻身压到了龙勤身上......
室内,春光旖旎,窗外,月色温柔......
我爱你--龙勤的表白
肖哲,我爱你。
请原谅我没有勇气在你清醒的时候对你表白。
但是我的确爱你。
你善良又勇敢就像盗火的普罗米修斯。
在你面前,我自惭形秽。
我什么都没有,既自私又懦弱。
当不幸降临的时候,就只会在自己孤独混乱的精神世界里逃避。
是你坚定的目光和温暖的双手让我重又看到了希望。
当我清醒过来的那一瞬,我就把心交给了你。
很想,每一天,都和你一起......
每一天。
我想不到你竟然舍得放手,然而这似乎又在我意料之中。
肖哲,即使我再不情愿,我都要离开了。
因为在你无微不至的呵护之下我永远不会长大,也就永远没有能够配得上你的一天。
所以你要我去,我就去,我想我回来的时候,哪怕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也让你能够看到,我长大了。
肖哲,雁儿无论飞的多远,它们永远眷恋家园。
就好像我,无论在哪里,无论和谁在一起,永远是你的小勤。
我爱你。
提琴风波
"小勤,我今天给你买个好东西。"
龙勤从学校一回来,肖哲就特兴奋地跟他献宝。
"什么啊?"龙勤的表情不是特积极。
"你看!"肖哲小心翼翼地把宝贝--小提琴拿出来。
"你原来不是会拉这个吗?给。"
肖哲双手把琴递给龙勤。
"你什么意思?"龙勤一下子拉下了脸,"故意的。"
"怎么啦?"肖哲不明所以。
"你不知道我小提琴是谁教的吧?"龙勤不碰琴,蹬蹬蹬几步走到沙发坐下。
肖哲的手登时放下也不是,举着也不是,原来是唐颂教他的。
可是自己哪知道呢?只是一心想让他高兴一下,省下好几次补贴的费用和奖金才买的呢。
现在中国的乐器有多贵啊,肖哲不懂这东西,去乐器商店里一看,好家伙真吓一大跳。一把小提琴三千多,这还算不上高档次的,有上万元的。和乐器店里的老板攀谈半天,人家说还有那种有收藏价值的小提琴,值十几万,听得肖哲冷汗哗哗的。
这把琴老板给打了八折,也是谈了半天觉得他挺有诚意的,那还花了两千多。
结果没承想,偏又碰到了这主的忌讳上。
肖哲尴尬地放下琴,"那什么,想吃什么,炸酱面好不好?"
噗嗤,龙勤乐了,一下子扑过来,吻上肖哲的嘴角,"肖哲你怎么那么可爱啊?我五岁就开始学琴了,你想什么呢?"
啊?那才刚,肖哲有点发懵。
"我故意的。谁让你每天下班回来都说什么靳飞,靳飞这样,靳飞那样。"
"不,我和人家是哥们。"肖哲有点急。
靳飞是肖哲来到B市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虽说能和龙勤来B市一起生活是肖哲一直梦想着的,可是在A市生活了二十几年,突然换了个环境,失落感还是有的。
幸亏认识了靳飞,这主儿是B市坐地户,可一点没看不起外来人口。
对肖哲特别热情。
龙勤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一般不回家。
肖哲中午也在公司食堂解决民生问题。
后来和靳飞熟了以后,靳飞就到处带肖哲钻小铺子,吃地道的当地小吃。
这些对于靳飞来说没有新鲜感,人家整天带你窜来窜去还不是为了让你早点熟悉这个地方,早些融入这个城市吗。
肖哲打心眼里领情,感激靳飞。
有时候回家不免和龙勤讲起白天的经历,今天靳飞带我去了哪哪哪,那得爆肚,嘿,味道确实地道,下次我带你去。
龙勤笑眯眯地拄着腮帮子听着,肖哲丝毫没嗅出危险的气息,结果今天醋瓶子打翻他才知道小祖宗那笑容是闪着危险信号的。
"哥们也不行,你眼睛里只许有我,不许有别人。"龙勤霸道地说。
"小勤,咱能吃点吃得着的醋吗?人跟我刚认识......"
肖哲的话被龙勤打断:"我好看他好看?"
"你。"
"我重要还是他重要?"
"你。"
"不和他好行不行?"
......
"行。"
龙勤笑了,贴上来把舌头送进肖哲嘴里,绕了几圈以后松开:"奖励你,晚上你在上面。"
肖哲无奈地笑了。
龙勤搂着他的腰贴了贴,"还有,和他好也行。我就是想看看在你心里我有多重要。"
啊--一声尖叫,龙勤被肖哲腾空抱了起来。
"看来我做得还很不够啊,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都不知道。"肖哲邪恶地看着龙勤笑。
"我看吃饭、拉琴这些事都待会儿再说,我先让你好好体会体会自己的重要地位吧。"
龙勤的抗议都被淹没在热情的吻里,晚上的奖励?只好提前了。
那年圣诞
和龙勤从会所出来,肖哲拉着龙勤的手上了一辆出租。
"去哪?"龙勤问。
"到了就知道了。"肖哲笑笑。
肖哲和龙勤来到最热闹的XD广场,人潮如织,所有的专卖店前面都有员工在努力叫卖,根本没有人注意肖哲和龙勤牢牢握在一起的手。
肖哲买了两串糖葫芦,递给龙勤一串,龙勤咬了一口,开始忍不住吃吃笑,起先还比较小声,后来越笑越厉害,笑软了身子,半靠在肖哲肩上,肖哲干脆揽住他的腰。
两个人一会儿去百年老号的玉器店里转转,一会去男装专卖店里逛逛,收获到也不少。
一路上肖哲不停地往龙勤嘴巴里塞零食。
经过商场里的面包店,烤面包的浓郁香气吸引了两个人,两人干脆坐下来点了两份新鲜出炉的面包片和两杯咖啡好好地享受了一段下午茶时光。经过糖果店的时候,肖哲还很孩子气地买了一口袋五颜六色的糖果。
两个人走了几步,肖哲到底忍不住,打开一颗巧克力放进龙勤嘴里,龙勤嘴里含着巧克力,含糊不清地说:"放纵一下午应该不要紧,牙齿不会掉光吧。"
两个人这样玩了一下午,提着购物袋回到肖哲住的宾馆里都不想吃饭了。
龙勤耍赖地往宾馆的床上一趴,说了句:"我累了。" 就一动不动了。
肖哲笑笑,自己去刷了浴缸,放了水,出来给龙勤脱鞋子,龙勤照样趴着不动。
肖哲又坐到床前拉起他,给他脱外套的时候,龙勤把两只手绕上了肖哲的脖子。
肖哲给龙勤脱掉外套,手并没有收回来,扶住龙勤的头,嘴巴压了下去。
这个吻缠绵了很久,几乎和他们分开后的想念一样久。
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龙勤眼睛晶亮的偎入肖哲怀里:"一起洗吧。"
在花洒喷出的温热水流下,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
吻时温柔的,爱抚也是温柔的,每一下碰触甚至每一次呼吸都是温柔的。
很久都没有过了。
几个月来沉淀的思念爆发出来就是紧密到不行的贴合。
肖哲的手顺着龙勤细软的腰肢滑下去探到那销魂极乐之处的时候,被龙勤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