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读生日记II----绣官儿

「拜托你不要说这麽恶心肉麻的话好吗？脏死了──看到你就有气──」
「我爱他。」
「不用，不用你的爱。这世上还有很多女人可以去爱他。......滚吧，快点滚出去。」
（2/25）
「你知道皓尹告诉我什麽吗？──他说，他会跟你分手，这是出於他自由意志，我什麽都还没说他就已经这样决定了，所以你快离开吧。」
「......」
「你知道吗？这社会是不容许你们存在的。现实、残酷，那孩子以後出社会被人家知道是同性恋会用怎样的眼光看待？那孩子当兵要是被发现是同性恋会被怎样对待？那孩子──」
「所以......我也一直都没对外公开我们的关系。」
「──我知道，我知道你对我们皓尹很好，皓尹也说了，但是你不能像皓尹一样懂事点吗？知道什麽叫做放弃、什麽事情可以不可以。」
「如果我和他一样，......那我们连开始都不会有。」
「别傻了你──从开始就是错误！清醒点──」
（2/26）
「你真的很不死心。」
「因为我对皓尹从不死心。」
「你怎麽知道那孩子对你到底有没有那意思？他说过爱你吗？他爱你吗？说不定他就是被你这样强硬的态度牵著鼻子走，根本不爱你。」
「有时候，我也会怀疑他对我的心意。最後我选择相信，......他不愿意承认爱我，一直都是顾虑著你们。」
「......拜托你放过我家孩子吧。我已经少了一个儿子，现在连第二个儿子都......」
「......」
（2/27）
「你干嘛──不要跪下来，就算你说你要跪在那儿跪到我答应，我也不会答应的。」
「我无法放弃他。只能请你成全。」
「......你起来，不然我不理你。」
「......要帮忙吗？我会做菜。」
「皓尹说过你很会做菜......但就算你帮忙我准备晚餐，我也不会答应你们的。」
「请您让我帮忙。这只是我的兴趣。」
「......真不错，刀法利落、架式十足，你这样的男人怎麽不去娶个老婆呢......一定会是很幸福的女人。」
「我只想要让皓尹当个幸福的男人。」
「你真固执。」
「您也是。」
（2/28）
「快点来帮忙作菜。你昨天弄的那些，我老公很喜欢。」
「嗯。」
（3/1）
「你真的很爱皓尹？」
「嗯。」
「那孩子在跟我说，愿意和你分手的时候，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我看了好难过。......欸，那个姜丝弄细一点，我们家喜欢很细很细的姜丝。」
「嗯。」
「其实我也不是真的很食古不化的人，我老公也念著我太固执了，把两个孩子搞得都不想回家了。」
「......」
「我这当妈妈的，只希望他们以後在社会上能轻松点过日子，别那麽辛苦。──我也知道我说话过分了点，其实很希望可以骂醒他们啊......啊，这锅汤我帮你看著，你去炒菜。」
「嗯。」
「你这孩子真不错，又乖又听话、还会作菜，如果你是女孩子，我一定二话不说让你进门。」
「你几岁啊？」
「27。」
「比我们皓尹大六岁啊......你父母呢？」
「都不在了。从小让姊姊们养大。」
「那你有固定工作？家境怎样？」
「我有工作，养皓尹一辈子也没问题。」
「啊，真是不错，人又帅、又体贴，真是个好孩子。晚上一起吃饭吧？」
「嗯。」
（3/2）
「你这样天天跑来，都不用工作吗？」
「暂时请假。但是今天要离开了。」
「......唉，随便你们了。」
「......？」
「随便你们了。昨晚皓尹他爸和你吃饭，他很喜欢你，觉得你是个可靠的家伙，如果有女儿一定会想要把她嫁给你。」
「不过......我们只有儿子，所以可能就要麻烦你入门了。」
「......我以後不知道会不会再过来了。」
「啊，要走啦？」
「去找皓尹。」
「那孩子有时候比较没神经一点......」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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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礼拜，王文瀴天天都到我们家报到。只为了说服我固执的老妈......
王文瀴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情，就直接跟我提起分手。王文瀴也许是在期待我会想挽回什麽──我虽然难过，却也接受了。我以为受伤的是我，搞了半天我还是一直在伤害他......他在等我，等我去找他。
我苦笑，跟妈妈说来不及了，我自己没有去努力争取，我自己想放弃的。
「他都要结婚了。」
妈妈说，她以前连续剧最爱看的桥段，就是抢婚。
「那孩子其实也不错，很会做菜、又听话，这样跟娶个媳妇其实也没太大的差别......」
19
抢婚，我只剩下这招了，眼看著离教会愈来愈近，我换上我少数正式的服装，衬衫被汗水浸湿了，头发也因为骑机车吹得很乱，我站在教堂的大门口，战战兢兢地轻轻推开门......
「新郎，你是否愿意娶新娘为妻，无论生老病死、穷苦患难、都陪伴在她身边，照顾她，与她共度一生？」
来不及了，果然就像连续剧演的，已经进行到最重要的部分了──
铺著红毯的这段路，看起来很短，我跑起来却格外漫长，我不顾一切地往前跑，大声吼著不行──我反对──王文瀴你不准结婚──
我气喘吁吁地站在新郎和新娘面前，他们正交换疑惑的视线，连主婚人也皱眉头瞪著我。
「......你是谁？」新郎开口问了，陌生的声音、陌生的脸、陌生的眼神、陌生的表情。
干──我也想问你是谁啊──怎麽新郎倌脸长得这麽路人──
「皓尹......」声音从我背後传来，我找到我的新郎倌了。
我很慢、很慢地转过身，眼睛瞪得大大地看著眼前的家伙，他是不是瘦了？身上穿著正式的西装、头发比从前长了点、表情柔和地看著我......
「干......你不准结婚，不准。」我眼睛瞪得大大的，分开这麽久才见到这家伙，我眼泪很不争气就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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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一切都是表妹的阴谋。
结婚的不是王文瀴，是他们亲戚，王文瀴只是来参加婚礼，根本就没有要结婚的意思......
「我、我以为你会打电话阻止表哥......」表妹笑得没办法停下来，一边喘气一边道，「怎麽知道你会就这样冲进去会场──」
「......是我白痴，我忘记还有手机这种东西了。」被老妈「抢婚」两个字冲昏头，只想著要抢要抢要抢──
现在在教堂後头，虽然被我这乱入的人闹笑话，婚礼後来顺利进行，我这乱入的人也看完了全程，直到新娘新郎离去。
自从找到他之後，我便一直紧紧抓著王文瀴的手，也不顾周边还有其他人，我还没从混乱中平静下来，只害怕他下秒钟又将要离去。
「谁叫皓尹你工作的时候老是苦著一张脸嘛......而且表哥根本就生病了──二姊超担心，总是打电话来跟我说表哥不正常，每天乖乖上班、几乎不讲话、安排相亲也没有反抗，去了却只当个呆头鹅不讲话，还变瘦，大姊二姊察觉到事态不妙，总是打电话来问我怎麽办......所以我想说，如果骗皓尹、表哥要结婚的话，应该多少有点刺激的效果吧？」
我转过头看王文瀴，他有点不高兴表妹说这麽多，想反驳什麽仍然沉默，握在手中的手仍然是紧紧抓著。
「欸，你们慢慢聊喔，应该有很多话想说吧？」表妹带著微笑离开，教会後头的青草地上，现在剩下我们两个人，前头正闹哄哄地在办婚礼。
他面无表情的脸让我觉得好害怕，我却紧张得不知道要说什麽，他准备要开口讲话时，我阻止了他，用我的唇。
他先是停顿了一下，然後才开始回应我、好久没感觉到这熟悉的感觉、我几乎要窒息──幸福得快窒息。
「......你让我等了三个月。」王文瀴低喃道。
「王文瀴......是我白痴。」
「不，我本来就打算等你等到老。」
「......欸，我这麽没用的人，你还会想要和我在一起吗？连谈恋爱都要老妈答应了才想到要跑过来、遇到困难就想烙跑、一点担当也没有，像我这样的男人，你还会想要吗？」
「不要，」......果然。
「我不要有担当的纪皓尹。」我惊讶地看他，「你本来就这样子，以後也这样子就好了。」
再多的话语也都淹没在接下来的亲吻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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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尹──」我们到了婚礼会场中，王姊和王家大姊也都在......
我觉得──我很想拔腿就跑。太糗了。王文瀴大概猜到我想干嘛，握著我的手突然收更紧了，带著我去跟大姐二姊见面。
她们都笑嘻嘻地看著我，好啦我知道很好笑──你们尽量笑好了。
「皓尹啊，怎麽你妈妈比我们家阿弟还固执啊？」
「呃──」
「我前几天有去找过你妈妈欸，你妈妈看起来明明年纪和我差不多，怎麽固执起来跟个石头一样。」王姊的腔调仍然很重，讲话喜欢随著情绪上下起伏。
「我去和你妈妈商量，以後领养的小孩，一个跟我们家的姓、一个跟你们的姓，她是说吼，台湾的同性恋好像不能领养小孩，所以我就说我和我老公领养一个、你妈和你爸领养一个──这样不就解决了？」
「这样也能跟我们家的姓、也能跟到你们家的姓，很公平啊。没想到你妈很生气捏，她说什麽她还是没办法完全接受儿子是同性恋啦──後代的问题很重要，现在不能面对、以後还要是面对啊，你妈妈怎麽像个驼鸟一样挖个土就想躲起来，我怎麽敲都不肯出来。」
「王姊......」
「......我知道阿弟比较不爱讲话，又笨笨的，你不要老是生他的气，你要是又想跟他分手，我看阿弟这次搞不好会想不开喔......你看他多可怜，瘦了很多、都不吃饭，我这个作姊姊的看了很难过......」
「我知道啦。」我苦笑。
──踏马的谢维哲也在现场，我看到他站在不远处对著我窃笑，旁边站的是那个高大的堂哥，干，这件事情大概会被他拿来说嘴说个半年。
「欸，王文瀴，跟你说一个秘密。」苦笑看著大姊二姊又离开去跟别人聊天，我抓著机会在王文瀴耳边说悄悄话。
「嗯？」他好奇地低下头。
「我讨厌小孩......可以不要有小孩吗？」
他微笑，也同样在我耳边低声说悄悄话，「放心好了，我们怎麽做都不会有小孩的。今晚要不要试试看？」
「──变态......谁在跟你说这个了啦......」
在王文瀴二姊家吃过晚饭以後，我打电话跟老妈说今晚不回家了──她声音听起来有点颤抖，又有点犹豫，最後还是答应了。
王文瀴带著我到他的住处。
「皓尹，这麽久没见了......有没有什麽话想说？」
「......我很想你。」我老实道，「我很想你、很想你、很想你，而且......你这家伙，自己跑去找我老妈，耍什麽帅啊你？」
「你想听实话吗？」
「嗯。」
「我──觉得我够帅，应该可以骗到你母亲。」
「......就某层面而言，你是成功了没错。」久久不见，这家伙倒是愈来愈幽默了。我冷笑。
「难道你不认同？」
「对，你很帅。......喂、说话就说话、干嘛边说边脱衣服？」
「......洗澡，皓尹，你想去哪了？」
「快去洗啦。」我红著脸转过头。
「一起洗？」
「......嗯。」对於我的坦率，我自己也吓到，更不要说王文瀴有些惊讶了，然而下秒钟他打赤膊走到我身旁，一把就把我抱起来，往床上走去。
「我改变心意了，皓尹，我忍不住了。」边说著，他把我放上床，低头就是一个缠绵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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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红著脸、身体也在发热，我感觉到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他的手碰过的每个地方都是热的。
「皓尹、好久没做了......你好激动。」他看著隔著四角裤却能清楚看到形状的分身，轻轻地碰了一下，我身体也颤了一下。
下秒钟我便感觉到四角裤也唰一声被脱掉了，我紧张地想把双脚并起来，然而他的膝盖强硬地顶入我双腿间，我也只能配合地张开脚......
「皓尹、我好想你......」王文瀴边说边亲吻著我的身体，「想念你的这里、」他的吻在我颈上、「想念你的这里、」他的吻落在我胸口、「想念你的这里、」他的吻点缀得我胸前的突起又红又肿的......
「想念你的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腹部、肚脐、小腹、「这里也是......」
「唔──」一阵温热柔软包住了我下半身，我重重地喘息著，几乎要到达高潮。
「你想我吗？皓尹？」那男人边舔著我的下身，边这样问我。我弓起身体，抓著他的头发，「想、......我想你、我......、瀴、我好想你──」很快就到达高潮了。
王文瀴藉著前端的体液，沾湿手指，抬起我的腰、往後穴探去，「太久没做了，皓尹、你这儿缩得好紧......」
很久没有被这样对待的我，的确对於他的入侵觉得很不适，一阵一阵的压迫感，让我难受地喘著，没有任何快感、只觉得很不舒服......
王文瀴耐著十足的性子在等我，感觉到他的食指在後头轻轻地移动著，我却怎样也无法习惯，低头看到他已经昂首高举的分身，「瀴......我帮你......」我红著脸开口要求。
他把手指退出，我身体也感觉舒服了些，我翻过身子，反过身将脸朝著他的下半身、让他的脸也对著我下身，......我脑中已经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麽写，只是希望他也能得到一点满足。
他那儿也分泌出了一点透明液体，我双手握住那儿，感觉到他更激动地抖了下，微微张开口，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像是在试味道一样，马上就听到他的一声闷哼，看来是很舒服的......
从顶端一直到根部，甚至底下的囊袋我也没放过，双手握著、舌头舔著、含著、吸吮著，「唔......」我感觉到他抓著我的腰，也开始回应我，落入他口中的下身，正激动地分泌著更多的液体。
「难得你这麽主动......」他半喘著说道，我不管他在说什麽，继续努力地吻著、舔著、爱抚著他下身，他也一样──
我们两像在比赛谁让谁比较舒服，头脚相对的姿势，看起来相当的淫糜，我们两个几乎是同时、在对方口中射了出来。
我难受地喘著气，口中的液体一个不小心就全部吞下去了，我低声哀嚎，「好难吃......」那味道实在不是很好。
「是吗？你的很美味呢。」我听到他这样道，同时也发现这姿势很羞人──怎麽、跟那个、什麽六什麽九的姿势一样......
原本打算马上爬起身，却感觉到他双手抓著我的臀瓣，强迫地分开，後穴一阵凉意流入，我惊喘了一声。
他并未吞下我刚刚射出的液体，反而朝著我後穴吐了出来，手指头伴著那些液体再次进入我的身体。
这次没有刚刚那种不适的感觉了，也许是因为够湿润了，让他的手指能顺畅无阻地在体内。我看到眼前的分身又渐渐抬头了，自己的身体也又有反应，他的急躁地又加入第二根手指、第三根手指......
我突然想起了去年暑假，刚认识他的时候，也是这样被他一点一点侵犯的......
「皓尹，我突然想到了去年夏天......」
「我也是......」感觉到他的手指愈来愈顺畅地进出身体，我也开始有点急躁，「快点──」
「什麽？快点什麽？」他坏心眼地笑道，「皓尹，你这样真的很淫荡......」
这种情色的话，只让我的身体愈发燥热，「快点进来，瀴、求求你......」
马上，他让我翻过身、换个方向，我呈跪趴的姿势，「啊──」他用力一顶，马上进入我的身体，我也迅速又到了高潮的边缘。
「......快点、给我......」我仍然在催促著，不知为何地很急躁。
我的催促也马上见效，他慢慢地摆动著他的腰、渐渐加速、很快我又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