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把脸从碗里拔出来,恍然道:"哦,韩重就是你的名字啊,可是,我可不可以叫你小韩或者......嗯......重重啊!"韩重的脑门开始冒汗,看他喝光了肉汤盯著自己,用粉色的舌头开始转著圈儿地舔碗边,粉色的唇角沾著一点点肉末。
"小江,如果只有你和我的时候呢,你叫我阿重就好了,可是有很多人的时候呢你叫我元帅好不好?"
"哦?元帅?为什麽?你的名字不是叫韩重吗?为什麽又要叫元帅?"小江有些迷糊了。
"这个呢,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先答应我好不好?"韩重笑咪咪地说。小江点点头。"嗯,乖,有人在的时候叫我什麽?"
"元帅。"
"嗯,那没有旁人的时候叫我什麽呢?"
"阿重。"
"嗯~~好,再叫一声听听。"
"阿重......哎,你为什麽咬我的脸?"小江摸著脸颊奇怪地问。
"因为你脸上有肉汤。"韩重拉著小江的手俯身过来又亲在他脸颊上。
"嗯~好多口水!你怎麽和小黑一样喜欢舔来舔去。"小江扁著嘴推开韩重用手擦脸。韩重咬著牙心里把那条秃尾巴狼剥皮拆骨。
韩重吩咐小江寸步不离地跟著自己,小江很听话地照办。粮草到手,不能拖延时日,韩重下令前往东扈叫阵。
鸣炮三响,大军集结,点将台上韩重盔明甲亮,威风凛凛,十三员大将列在台下,大军刀枪林立,放眼无边无际。旗令官白旗一出万马皆喑将卒禁声,静悄悄鸦飞雀落。黄旗一出,人马队列按阵形依次排开。韩重手持令箭,钦点三员大将带五千人马前往东扈阵前,又点两员大将各带五千人马分左右两翼接应。大将得令,立时点齐人马开营门,有条不紊地冲了出去。
小江握著长枪带著藤盔和一众校尉一起站在韩重身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从来没有见过这麽多人,而且这麽多人居然都听他的话,他简直太厉害了。自己连小黑和小白都管不好,瞧瞧人家站得多麽笔直,小黑和小白哪里有片刻安静?再看看人家还会变著花样儿的走来走去,小白和小黑动不动就跑掉没影儿了。小江心里是又仰慕又惭愧。
韩重让其余各营人马各安其职,又带领剩余大将在帐中商议如何乘胜追击派兵布将。几个人直说到口干舌燥,齐齐端杯喝茶,韩重一看自己的茶已经喝光了,举著茶杯伸手道:"茶来。"
一旁的校尉忙接过来,酽酽地沏上,捅了捅站在角落里的小江努努嘴说:"去,给元帅奉茶。"
小江忙捧著茶走过来,看韩重和几员大将正在商讨,小声说一句:"阿......那个,元帅,喝茶。"
他的声音有些童音,听在耳中脆脆的像暑天里咬了口冰碴儿,舒服到心里。几员大将一起寻声看过去,小江不知何时摘了藤盔,一张脸盯著韩重笑得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眼睛水汪汪地。
只听"咕咚"两声响,韩重忙看,两员大将手里的茶杯失手倒在桌上,茶水漫延开来,眼看著要浸上东扈地形图。
"快擦快擦!"几个人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擦拭水迹。
"元帅,喝茶。"小江不管旁人把茶杯捧到韩重嘴边。
韩重点点头,微笑著接过茶杯来说:"乖,到一旁歇著去吧。"
直到未牌初时,派出去的人马传回了得胜的消息,韩重连忙派出人马步步紧逼,传令大军拔营到先前探好的地点安营扎寨。忙了一晚直到戌牌时分才顾得上吃饭,韩重把小江的碗堆的小山一样高,仅有的点肉也都匀了给他。
小江就连吃饭都盯著韩重笑,韩重好不容易等到在帐子里蹭饭吃的陈查和李棠走了,这才有机会和小江单独相处。
"你一整天看著我笑什麽?笑得那麽傻!"韩重摸摸小江的脸蛋问。
"你,你好厉害啊,这麽多人都听你的。"小江小狗一样地蹭过来拽著韩重的衣袖说。
韩重沈稳地点点头说:"你看,这就叫令,我身为元帅,说出的话就是命令,无论对与错,所有将士都要听不能违令,违令者轻则惩戒,重则斩首。所以......小江你呢,是我的贴身校尉,更要听我的话,做给他们看,否则,他们个顶个有样学样,大军不就乱了嘛。"
小江的头点的鸡啄米一样:"我听话我听话,我一定听话。"
"嗯。"韩重满意地点头说:"这听话嘛,首要的就是再不能点住我的穴道了,被人瞧见成何体统,是不是?"看到小江飞快地点头,韩重又说:"其次呢,你不能动不动就走,说要找师傅,你瞧,他们无论做什麽都要问过我才行。"小江想了想又点了点头。"再有呢,做贴身校尉有许多事情你都要学习,我会慢慢教你的,不许说不想学。"小江再点头。
"嗯。"韩重笑笑说:"靠过来一点。"小江伸长了脖子靠过来。
"不是这样的。"韩重坏笑,抱他坐在膝头上说:"做贴身校尉呢,每晚临睡前都要和元帅......"说著,轻轻地在他柔软粉嫩的唇上亲了下说,"这样才能睡觉的。像这样我对你说,小江,今晚好梦。"
"嗯。"小江点头,噘起嘴来把脸靠过来在韩重的唇亲了一下说:"阿重,今晚好梦!"韩重看著他一脸纯真一板一眼地照做,脸上多少有些尴尬,就听小江说:"那你的贴身校尉可不可以把肉干拿到被窝里吃啊?"小江说著从怀里掏出一大把肉干来炫耀说:"查查给我的。"
六、同榻撩他意 异身罚我心
韩重坏笑,把小江抱起让他坐在自己膝头上说:"做贴身校尉呢,每晚临睡前都要和元帅......这样才能睡觉的。"说著,轻轻地在他柔软粉嫩的唇上亲了下说,"像这样,我对你说,小江,今晚好梦。"
"嗯。"小江点头,噘起嘴来把脸靠过来在韩重的唇亲了一下说:"阿重,今晚好梦!"韩重看著他一脸纯真一板一眼地照做,脸上多少有些尴尬,就听小江说:"那你的贴身校尉可不可以把肉干拿到被窝里吃啊?"小江说著从怀里掏出一大把肉干来炫耀说:"查查给我的。"
吹熄了灯,帐子里黑了,韩重躺下就听到悉悉索索小老鼠吃东西似的动静,果然是小江在被窝里啃肉干。
虽说是行军最苦阵前最难,韩重也没让自己和将士们饿到眼冒绿光。他富贵一生也确实不太知道这饿肚子到底是什麽滋味。眼看著陈查几块肉干就把小江哄得一口一个"查查"挂在嘴边,简直就当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一样。韩重很是不忿,呼哧著哼哼喘气。
"小江,你睡了吗?"韩重小声叫。
"唔唔~~"小江满嘴肉干费劲儿地嚼著回答。
"听说东扈境内有个 ‘落雁坡'里头有个很大的湖泊,寒冬时节很多大雁经过,等到了那里我带你去打猎好不好?咱们猎几只大雁回来烤烤吃。"
小江一掀被子身形一晃就到了韩重榻前,俯身问:"烤大雁,好吃吗?"
幽暗中小江赤裸著身体,少年的曲线青涩,一把漆黑的头发散在胸膛前,遐想万千。"当然好吃。冷不冷?进来。"韩重掀开自己的被子邀请。
"不冷。"小江蹭地钻进来,还没躺稳就轻叫一声:"哎呀!"出溜滑进被窝里。
少年的肌肤丝缎一样顺滑在身上蹭来蹭去,丝丝缕缕的发缭绕过带来阵阵痒,一双手带著凉气在韩重身上乱摸,从胸膛摸到臀边,伸手到了韩重腿间。
"咦?什麽东西这麽热热硬硬的?"小江的手隔著韩重的亵衣放在那里,掀开被子露出脑袋来问,手指轻轻捏了捏。"哎哎~~大了......变大了?"小江诧异极了,那个东西在手里明显地变化了。
腹部收紧,许久不曾疏解过的欲望一触即挺,韩重伸手抓住他手腕恼羞地说:"你在里面摸来摸去摸什麽?"
"肉干掉了一块儿,应该还剩三块的,只有两块了。"小江举起攥著的左手伸到韩重脸前,看韩重如此得紧张,赶紧爬出来。
韩重的鼻子气歪了,翻过身来并紧双腿深深地吐纳调整蠢蠢欲动的欲望。背後的小江感觉到韩重好像不高兴了,秉住呼吸小口咬著肉干盯著韩重的脖颈。良久,韩重叹口气翻过身来,看著小江说:"我府上的家厨手艺很好,各色菜系做得都出色,等到降服东扈咱们回家,一日三顿,一定变著花样儿给你做。"
点点头咽下嘴里的肉干,小江看他好像没有那麽生气了,身体拱了两下凑近了,小声问:"你藏的是什麽?好吃的吗?"
"小江!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在被窝里吃东西!"韩重无语,掀开被子走到小江的榻上躺下。
小江有些委屈:"我不是要吃你的东西,我只是问问。"
"是,是好吃的,等进了城我拿出来让吃个够!"韩重恶狠狠说一句。
一月间韩重的大军连战而胜,渐渐逼近东扈单麓城,大军扎下营寨稍作休整。韩重传令将士严守,等待探马回报。
和众位大将略作商议,午膳摆了上来,近些日子饭菜丰盛了些,豆饼咸菜之外人人都能有碗肉汤喝。帐子里多是粗猛武将只闻一片吸溜声。韩重吃著豆饼咸菜,肉汤没动,眼睛四下看,几个贴身校尉有整理文书的,有服侍上饭的,有进出传递的,独独不见小江,想了想好象晌午忙起来就没见到他。
"小江呢?"韩重叫过一个校尉来问。
校尉也有些迷糊道:"回元帅的话,您一问小的也想起来了,好像一晌午没看到他。"
"传下去问问。"韩重把肉汤放在一边给小江留著。
不多时校尉进来了有些迟疑,说:"启秉元帅,营门值士说,一大早小江出了营门了。"
韩重拧起眉头道:"谁放他出去的?不是传令三日内没有令箭不得擅自出营吗?"
营门当值的士兵不多时带到,看见韩重脸色阴沈忙跪下说:"回元帅的话,小的跟江校尉说了没有令箭不许出营,可是......可是两丈多高的营门,江校尉一下子就......就飞过去了,还回过头来说......说......"
"说什麽?"韩重暗自摇头问。
士兵小声道:"他说,‘这不能出来嘛?为什麽要用令箭?那把令箭给那些跳不出来的人用吧!'"满帐子里的人都在低头咬豆饼拼命忍著笑。
李棠看韩重皱著眉头,知道他疼爱小江,眼见著他违了军令必定难做,忙出来行礼说:"元帅息怒,江校尉并非在籍军士所以难免不懂军中规矩,元帅留他在身侧效力也是因为爱才心切,望元帅念他年幼饶了他这一次吧。"
韩重巴不得这时候有人给他台阶下,眼见得善解人意的李棠出来说情真是心花怒放,可是又不能顺岔儿说,对啊对啊,李棠你说得太对了,这事儿就这麽算了吧。心内思忖了一下点点头说:"军令如山岂能儿戏,待他回来再行处罚。"
陈查带著自己的十个士兵一路查探回来,远远的就见到空中一道身影掠过,身後跟著无数飞雁,其形诡异。几个士兵仰头望去,惊呼不断。陈查猛然大喝一声:"小江!"
果然空中人影停下,无数飞雁也跟著停下,落在地上。陈查快马加鞭赶过去,一瞧,小江站在那儿冲自己摆手:"查查你回来了!"
"你这是......"陈查仔细看,地上的大雁一只只都被拧断了脖子用柔软的藤条拴在一起,足有二十余只。
"回去烤大雁吃。"小江得意地说。十个士兵纷纷上去,把藤条砍断,将大雁两只两只地横在马背上。
"厉害啊,一个雁群让你打下来了。"陈查让小江上马在身後和自己同坐一骑往大营飞奔。快看到营门的时候,陈查忽然勒住马转头问:"小江,是元帅让你出来打野味的?"
"不是。"
"那元帅给你令箭了吗?"
"没有,我不用令箭也能出来啊?"
"那元帅知道你出来吗?"
"不知道,反正我闲著没事做啊。"
陈查笑得牙都露出来了,让小江下了马,吩咐士兵把大雁都卸下来堆在小江脚边,拿著马鞭笑嘻嘻地说:"小江,我们先走你再回去,记住,千万别说在路上遇见过我。"
小江眨眨眼睛不解地问:"为什麽?"
"别问为什麽,听话,我先走了,回头我给你烤大雁吃,再给你一大包肉干。"陈查说著,马鞭一挥带著士兵扬起一阵尘土直奔营门。小江低头把大雁重又一只一只地串起来。
小江出现在营门,营门口的人越聚越多,都过来瞧这个胆敢违抗军令的人到底是谁。小江屁股後面拖著一长串儿大雁走了进来。
几个校尉上来要接过大雁小江不给,拖里拖落拽到帅营里。看著高高在上坐著的韩重,眉开眼笑地说:"元帅,我打了好多大雁回来。"
韩重看著他忽然明白了,叹口气,却不得不说:"小江,私自出营,违抗军令,你可知错?"
小江瞅瞅帐子里其他校尉还有几员大将包括陈查,陈查坐得近,悄悄转过身背著韩重对小江做口型说,认错啊,认错!。
小江楞了片刻,认真地说:"我?我哪里错了?"
全营上下都知道了,元帅的贴身校尉违了军令,擅自出营还拒不认错,在众将求情下元帅念他年幼罚他在账中禁足七日。
当日午後进帅帐里的人就比平日多了许多,就连要点沏茶的水,火头军里都轮拨来了四个人。
威严的帅帐里,元帅的座椅後面,帐子的一角,地上画著两个脚印,里头蹲著耷拉著脑袋的小江。
七、偷得片时闲 坡後起雁灶
威严的帅帐里,帐子的一角,元帅的座椅後面,地上画著两个脚印,里头蹲著耷拉著脑袋的小江。
韩重端坐在帅椅上将近月军情撰写了牒报著人送回京都。间中不时有将士进帐请示。好不容易得了点空闲,韩重拧身回首偷看。角落里小江抱膝蹲著,身体小小的一团,低头用手指在地上戳来戳去玩儿蚂蚁。头上的发髻散乱,夹著草屑苍耳,鸡窝一样。
韩重心疼,只是个孩子。站起身对几个校尉说:"传令下去,本帅要到各营察看。"贴身校尉答应著出去传话。韩重走到小江身前,伸手把他发间零零碎碎的东西摘下来,小江耷拉著脑袋不动。"小江,我要出去,掌灯时分才能回来。"韩重低声说,眼前那个歪歪扭扭摇摇欲散的发髻晃动了两下。
韩重安排剩余两个贴身校尉去领些木炭添在火盆里。不多时,两个校尉和火头军管事老钱端著炭盆回来了。帐门口现下是十二个时辰三班守卫,在韩重离帐的时候只认腰牌不认人,三个人亮了腰牌进了帐子。
老钱一进帐子就瞅见小江老老实实地蹲在那儿,一动不动。 "小江!"老钱放下炭盆走过来说:"元帅真罚你了?"
小江抬头,乌溜溜的大眼睛沮丧极了,点点头说:"嗯,他让我在这里蹲脚印。"
老钱很喜欢小江,一个多月以来小江帮他劈柴提水赚了不少肉干吃。可是再喜欢,老钱也不敢说"元帅不在你可以起来活动活动嘛"这种话。只好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油纸包来塞给小江。"给你,好吃的,可别说是我给的。"小江眼睛一亮,把小包打开,里头是炒的带壳的花生。老钱笑笑说:"你一定要听元帅的话,从来没有人敢违抗元帅的命令,你这个罪少说也得五十军杖,禁足一定是元帅格外开恩的。"小江不说话,捏开一个花生,把仁闷进嘴里,喷香满嘴,嘴巴动著,脸上的笑让满帐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