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帘风月————飞凌波

作者:飞凌波  录入:12-25
一帘风月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你又在游荡了......"燿从身後环住狱,"小心着凉。"
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我想找回我自己。"
"你就在这儿,就在我的身边。"燿知道狱的心思,紧紧地抱住他,"你就是你自己。"
"燿......"他低声的抗议,"你知道我的意思......"
燿没有理会他的抗议,俯身亲吻他如丝的秀发--一个男人能够拥有如此柔顺的头发实在是很令人气结的一件事,不过我喜欢。
狱的头发不很长,但是却特别的柔软和顺骅,燿记得他第一次见到狱的时候,就是被这一头秀发所吸引的。
"狱,我爱你的头发。"燿伏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
"......呵呵......痒......"狱在燿的怀中不安分地扭动着,"燿,不要在我耳边説话。"
"哦,是吗?"燿故意地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吹气。狱不是一个会撒娇的人,他只有一个弱点......不过很可惜,这个弱点只有他知道。他也深深地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一个好人,所以他也没有必要不好好利用一下这个弱点。
比如说:现在。
燿调笑着,狱似乎有些生气了,他使劲地从燿的怀中挣脱出来,然後快步地走到角落里: "你,离我远一些!"狱郑重其事地对燿说了这句话。
燿嘴角微微地上扬,转身离去:"别游荡的太久了。"
普天之下只有燿敢戏弄狱,但他也深深地懂得要适可而止。
狱不是一个温柔听话的人。没错,他有著一张清秀的面庞,可是同时他也有着狂暴的性格。呵呵,绝对的格格不入,不是吗?
燿聪明地一个人回到屋内,走进厨房,喔,水开了。燿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然後坐下来--让我想一想,我是怎样认识狱的呢?什麽时候?在哪里?完了,我似乎记忆有些模糊了,也许是跟狱相处太久的缘故吧!
透过玻璃窗,能看见狱还在院中徘徊。今夜有风,风吹过,将他的发丝轻轻地扬起,令人心动的画面。对了,第一次遇见他似乎就是在这样一个类似的夜晚,有风,微风;有月,淡月;还有鲜血,那散发着醉人馨香的滑如凝脂的鲜艳的液体。
燿喝了一口咖啡,好味道。
那晚我上完晚自习已经是10点了,背著一大摞的书,"爬"行于回窝的路上。我自认为我不是一个聪明的学生,但我绝对有一颗聪敏的脑袋--虽然它用在学习上时显得不那麽聪明......噢噢,好了,我不罗嗦了,我来説我怎麽认识狱的吧。
话説这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伸手只能隐隐看到五个手指,我,燿,一个英俊潇洒的历史系大三的学生,独自穿行于回家的小巷中,突然前方传来几声惨叫,初聼误以爲狼嚎,但经过仔细地分析之後:
一、今夜不是月圆之夜,所以狼人的可能性排除;
二、此处方圆百里之内无动物园、精神病院等公共场所,所以这也可以排除;
三、我幻聼......但是在又一次悲惨的叫声响起的时候,这个推测也被正式推翻。
那麽我得出的结论就是--不知道。
"啊呜--"又一声惨叫响彻小巷,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但是,英明神武的我是怎麽可能被吓倒的呢,在好奇心的引领下,我高举着手中那一摞沉沉的书,一步一步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啊呜--"再次的惨叫声。
我探出脑袋想要看清楚,但就在那一刻,我呆住了--淡淡的月光下,一个身高约在180公分的男人站在巷子中,一阵风吹过来,他的头发随风飞舞--美呀,我的哈拉子也适时地从嘴角処流了出来。
此刻我已经完全被那个男人,不,确切地说是那男人的头发所深深地吸引了。我呆呆地看着那在空中飘散的发丝,突然有一种想要亲吻的欲望......
那是怎样的头发呀,在淡淡月光的映衬下发着淡淡的柔光,像一层雾笼在发上......我痴痴地望着那个男人,直到手中的书"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将我惊醒。
那个男人看见了我,我有些窘地慌忙蹲下收拾掉落的书,我听见脚步声,他在向我走过来:"你都看见了?"
我没敢擡头看他,只是假装没有听见他的问话,此刻我已经注意到了,那惨叫的来源此刻恐怕早已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吧。一大滩的血,在黑夜中变成了黑色,散发着浓郁的甜腻的味道。
"啊!"一只手抓住了我的头发,将我拎着站了起来,"疼!"我大叫了一声。
"闭嘴!"那个男人真是狂暴,"为什麽不回答我的问话?"他又使劲地拽了拽我的头发。
"我的头发都快被你拽掉了!"我也生气了。我将拾起的书扔到地上,用手肘向後击中他的胃部,然後趁他松开手之际迅速地回转身给了他一拳,"你不要以爲我好欺负!"
他被我突然的反击弄得有些懵了,嘴角很光荣地挂了彩。
我也愣了,我没有打算打架的。而且我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可能我会死的很难看。我有点儿後怕。上帝,如果此刻你能帮助我,我改天一定去拜你。
深夜的风有些寒冷,风中夹杂着血腥味。
安静,静得怕人。
我等着,等他的攻击,他绝对不是一个仁慈的人,不会就此放过我的,更何况我看到了那一幕。
他擦着嘴边的血,靠在墙上,没有冲过来。他背著光,我看不清此刻他的表情。
我向後退了退,决定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他冷笑了一声:"原来你不过是一个胆小鬼,呵呵......"
"是呀,我承认。"我不否认,"我又不是混混,当然害怕啦。"
"你认爲我是混混?!"他聼了我的话,突然走到我的面前,嘴角泛着冷笑,"哦,你是这样看我的吗?"他俯下身来,直视我的眼睛。
我不知所措,紧紧地靠在墙角,别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这个男人太恐怖了。
他伸手控制住我的头,不让我别过头去,他霸道地让我看着他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回答我。"
"就是认爲你是混混。"我的倔强性子又出来了,"呵呵,难道不是吗?"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倒在地上的那个不知还是不是人的东西,"那个就是证据。"
"不,你错了。"他放开了我,然後拾起地上的书看了看,又交还给我,"学生?"
"嗯。"我掸着书上的尘土。
"哪个学校的?"
我没有回答,说了又有什麽用呢,看了今天的这一幕,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我今天是回不去了。
"你好像很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嘛!"他走过来,冷笑着。
"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我冷冷地回答。
"你还蛮聪明的嘛!"他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不过我今天不打算杀了你。"
"既然如此,我走了。"我抱起书本,"我会当做我什麽也没有看见的。"我从他的身边逃也似地离开。
我得快点离开这个变态的身边。
我不停地往宿舍狂奔回去,害怕那个变态在追过来,我跑一段路,就回头看一下,还好那家伙没有跟过来。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学生了,怎麽会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情呢?!好了,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想我一定是太累了,所以产生了幻象,我得睡一觉,明天醒来一切都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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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都凉了。"狱突然从燿的手中拿走咖啡杯,"你的胃不好,不可以喝凉的。"说完,他走到厨房,重新为燿冲了一杯咖啡。
燿笑着问道:"你不找你自己了?"
狱没有回答燿的问话,只是淡淡地问了他一句,"燿,你刚刚在想什麽?"
燿伸手接过他手中的咖啡,闻了闻,"想你。"
"我?!"狱走过来,坐在燿的身边,"想我什麽?"
燿喝了一口咖啡,"想我们怎麽认识的。"
狱皱了一下眉,"无聊!"
燿摇了摇头,放下杯子,环手揽住狱的肩膀,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狱,爲什麽当初你放过我?"
"无聊。"狱咒駡了一句,"神经!"
燿习惯了狱的这种表达方式。狱就是一个害羞的小孩,他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他惧怕被人看出他的感情,所以他选择粗暴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燿微笑着,他知道在狱暴力的行爲下面有著一颗柔软的心。
"狱,回答我。"燿回忆着初遇时的那一幕,他在后来曾经问过狱很多次,但是都被狱粗暴的打断了。
"无聊。"狱还是没有回答,他推开燿,起身往卧室走去,"我累了,我要先睡了。不准打扰我,否则......"狱作了一个要杀掉我的动作,然後"嘭"的一声,将门関了起来。
没办法,自从狱遇见燿之後,似乎平日里足智多谋的他就变得像白痴一样了。狱躺在床上,没有睡。他不是想睡觉,他只是不知道怎样回答燿的问话。
狱躺了一会,站起来,走到窗前,看见燿没有坐在客厅了,已经走到院子里。燿正像他的名字一样,是个像太阳一样的人。有他在的地方,一切都显得那麽明亮,虽然他有些时候真的像一个笨蛋。
狱回想着,笑容不禁浮现在嘴角。

我刚干掉了一个人,突然听到"啪"的一声,我看见了一个人,我知道那个人一定看见了这一切,我知道我得杀掉他。我走过去,问他,那个人只顾着收拾掉落在地上的书,没有回答我的问话。我讨厌这种被忽略的感觉。
我抓起他的头发,此刻才发现这家伙真的很有趣,他的眼中有明显的害怕,可是嘴却硬的可以,一个劲儿地不服输,我第一次尝到逗人的乐趣,所以我决定放过他。当然我不能告诉他,当时是因爲他比较好玩而放过他的吧。
我放了他,他飞也似的从我的身边逃开了。我在他走后,笑了很长的时间。我觉得我不应该就这样放过他。于是一个念头出现在了我的脑海。

狱看着在院中晃荡得燿,打了一个哈欠,很有意思。狱觉得他和燿像是认识了很久,久的让人无法去猜测到底有多久了。
时间不早了,狱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鈡,喔,睡觉。说完,他就倒在床上睡了。

燿还在院子里。这回换他游荡了。燿无奈地笑笑。
从认识狱以来,他就一直在找自己。不知道爲什麽,燿觉得自己可以帮助狱找到自己,而他似乎与狱有著千丝万缕的联系,而那联系的开始并不在他们相遇的那一天--似乎他们的相遇是迟早的事,早就安排好了,时间到了,他们就会看见彼此。
燿回头看看狱的房间,灯関了,知道那家伙已经睡下了。
燿笑了笑,也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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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早早地醒了过来,直奔学校。路过巷子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昨晚的血迹已经没有了,谢天谢地,我昨晚一定是做梦了。
上课的时候,老师说我们班来了一个实习老师,他是学中国古代史的,研究生,专门研究五代十国时期的历史。
我坐在教室的角落里,专心地看着我的书,过了一会,听见班上女生的欢呼声,我知道来的是年轻的男老师,而且一定很帅。这年头儿,教历史的都是老头,老太,难得来个嫩的,难怪我的这些女同胞们会如此兴奋。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实习老师,我姓李,叫李狱。"这声音有点儿耳熟,"不过不是南唐李后主的狱,而是地狱的狱哦!"
"哇,老师好酷......"
"老师的名字比李后主的好听多了......"
"......"
晕,一群花痴。
我决定擡头看一下是何方神圣。
倒!冤家路窄。此刻站在讲台上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就是昨晚的那个恶魔,杀人狂,变态。我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可惜,已经迟了。
他别有深意地望着我笑了一下,我感觉我的血液在冻结。
吾命休矣。
"同学们过奖了。"狱冲我眨了一下眼睛,然後说,"我这里好像有认识的人呢。"
"谁呀,老师?"一个八卦女忙不迭地问道。
"恐怕人家已经把我给忘了。"狱的表情变得很悲伤。
"怎麽会呢?谁这麽没有良心?"另一八卦女愤愤不平。
我觉得我从脚底往上冒凉气,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决定开溜。
唉,今天一走,亦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来了。
我悲叹一声,慢慢地靠近後门,想要溜走,谁知......
"就是那个想要从後门溜走的家伙!"
顿时,全班所有的目光"唰唰唰"全都投向了我。
"赵燿,原来是你!"一个八卦女拍案而起,伸手指责我,好像我犯了滔天大罪一样。
我看看正在讲台上幸灾乐祸的李狱,愤恨的咬牙切齿--把你碎尸万断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燿,难道你还不能原谅我吗?"狱一副悲伤的表情,他装出极度受伤的样子,用手用力地支撑者身体,"那天我真的是很忙,所以没有时间陪你看电影......"说者,还掏出一块手帕擦试眼角。
被他这麽一表演,全班同学顿时群情激愤,而无辜的我就成了衆\矢之的。
两个同胞啊,男同胞啊,竟然上前将我押回座位上,而女生们则开起了批斗大会,我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全社会,对不起全人类,最最对不起的是我们那英俊、善良、无辜的老师李狱。我不应该犯资产阶级少爷脾气,对老师的辛苦不予理解,乱发脾气,不应该在老师面前溜掉,我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我是......
我诚恳地承认了我的所有罪行,终于获得了衆\位同学的原谅。而一位大姐,更是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李老师是个温柔的人,他的心很脆弱,你要学会体谅和关怀,不要动不动惹老师伤心难过......"
我像小鸡啄米似的不停地点头,全方位地改正我的错误。
而狱则走到我面前,抱住我,说:"那你就搬回来住吧。"
"什麽?!"我大叫一声。
狱则伏在我的耳边说:"你最好按照我的话作,否则......"我感到一阵恶寒。
"燿,我知道你一气之下就搬了出去,可是现在既然你不生气了,就搬回来吧。"狱声泪俱下,不过只有我聼得到他的威胁"聼话,知道吗?"
"赵燿,我原来以爲你是一个很成熟的人呢,原来也是这样不懂事。"一个八卦女吐沫飞溅,"你赶紧搬回去吧,不要让老师担心呢!"
"我......我......"我有苦难言呀。
那一天,我觉得世界末日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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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來,狱看见耀已经起来了,桌子上摆着早餐。
"起来这么早?"狱懒懒地问了一句,然后用手拿起放在桌上的蛋糕就往嘴里送。
耀慌忙跑过来,一把将狱手中的蛋糕夺过来,"这不是给你吃的。"说完,桌上的食物全部被拿到了厨房。
"不是给我的,那你是做给谁的?"狱不满地抗议,尾随着进了厨房。
"给血儿的。"耀并不理会狱的抗议,依旧埋头做着早餐,"这个才是给你吃的。"
"血儿是谁?"狱眉毛一扬,目光有些阴冷。
"呶......"耀压根儿没有觉察出狱的变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厨房的西北角--垃圾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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