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变之地阙剑 ———— 云灭 [上]

作者: 云灭 [上]  录入:12-23

 

 

 

想至此,方化那灰绿色的眼眸忽而转向北方。人、蛟已开战,这是才传来的谍报。靳怀,现在的你除了征战外,又在做些什么呢?

 

 

 

 

 

此刻的靳怀在做什么?他正任由军医处理着颇重的伤势,一边若无其事地看着地形图,一边听着部下的建议。

 

 

 

他刚守住了一座城,夺取了一座城。首战告捷,却远未及他的预期。至少,他应该能再更好地挫挫乔仇远的锐气,省得他总是不知天高地厚地跑来滋扰鲛江的边关,而非跟肖桐联手。靳怀希望他们联手,因为那根本无所畏惧,而自己则能一举消灭人族的大军,再耐下性子慢慢对付真正值得对付的人。

 

 

 

"整顿三军,后天袭汋城。"主意一定,靳怀随即打断了嶂磐的话语。

 

 

 

"汋......少主,那不是乔仇远的主营所在吗?"嶂磐不可置信地瞪着发号施令的人。他们不是在说如何夺取乔仇远现下驻扎的汤城吗?是他半途中听岔了少主的话,还是他们根本在说两回事?

 

 

 

"我知道。我只是不想再浪费时间。"靳怀不耐地挥退了军医。真是的,这点小伤他也要花这么长的时间处理。

 

 

 

"可是......"

 

 

 

"嶂磐,你认为我们打不过乔仇远吗?"靳怀整着衣物,挑着眉。

 

 

 

"不,区区一个乔仇远还不足以抵挡咱们。"嶂磐迅速恢复了冷静。不错,若是继续这样跟他耗下去,百害而无一利。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夺城,而是如何击溃他们。若不来些狠的,某些瞧不清事实的人恐怕永远不了解自己最应该做的是什么。

 

 

 

"属下这就去部署。"嶂磐一拱手,转身出了屋。

 

 

 

靳怀扬起一抹浅笑,这才是他要的部下,能清楚自己该做的,能明白他所想要的。取了笔,他随手圈出了地形图上的汋城。

 

 

 

汋城三面环山,只有一条狭窄的路通至城门,道路的两旁则是险峻的峭壁。的确是易守难攻的好地方。当然,这仅是针对人族而言。有持无恐的乔仇远恐怕不会料到他会弃主道,走山路吧。

 

 

 

丢了笔,靳怀起身行至窗前,薄唇勾起了漂亮的弧线,为着一天后的征战。是时候叫他们吊起精神联合,是时候让蛟族的勇士们尽情舒展了!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拂晓,当人们尚未自睡梦中彻底苏醒时,环绕着汋城的陡峭山坡上,已出现了攒动的人影。黑影井然有序地前进着,步伐矫健而悄无声息。那是一队大军借着朦胧的天色无声无息地行军,逐渐靠近设在山头的岗哨。

 

 

 

汋城负责巡夜的士兵已有些倦意,毕竟,在经过了一整夜的警戒后,任谁都会疲倦。然而,正因为如此,变得迟钝的他才无法发现接近中的蛟族大军,才会在反应过来前毙命。

 

 

 

制高点很快便从乔军的手上转移到了蛟军的手上,蛟族大军随之暂停了行动,等待着前方的信号。

 

 

 

就在蛟族大军埋伏于山顶之时,一队百人骑兵已出现在汋城外三十里处。靳怀领着人候在开阔的平地上,等着那于前一夜返回汋城的乔仇远乖乖地往他设好的圈里头钻。

 

 

 

却说那乔仇远尚在睡梦之中,听得人报,说靳怀领着百乘骑兵正望汋城而来。乔仇远一跃而起,拈须大笑道:"天助我也!"

 

 

 

他只道靳怀胆大妄为,竟敢以百乘之兵来袭他千人之军,却不知靳怀早已安排了人马,他早已是那翁中的鳖。如若乔仇远并未返回汋城,如若乔正并未留守汤城,那么这场仗打起来恐怕会很艰难。因为乔正定会在回来的同时加派人手坚守制高点,定能看出靳怀这百乘骑兵不过是饵,将乔军诱出城的饵。可惜,远在千里之外的乔正却是鞭长莫及,而对战术一知半解的乔仇远则早已为自认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他匆匆披甲,领着一千大军倾巢而出,只为对付靳怀的百乘骑兵。

 

 

 

接着探子回报时,靳怀冷笑不止。哼,若是乔正领兵,他定不会领着人马冲杀而出,他会在狭窄通道的峭壁上安排人马,再诱他们进去,将他们斩杀于通道之中吧。可惜,自负的乔仇远根本不可能想得到这一点。当然,即便他想得到,备下万全之策的靳怀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乔仇远啊乔仇远,看来你天数已尽,天要亡你,却也怪不得我。否则,你好好地待在汤城,那么今日死的就不会是你。

 

 

 

靳怀冷冷一笑,大喝一声,领着手下迎了上去。

 

 

 

 

 

一刻钟后的乔仇远是得意的,因为靳怀的人马已被他团团围住,任他们本事通天,也已无法突围而出。杀了靳怀等同灭了蛟族,这叫乔仇远如何不得意?单凭这点,他就能趾高气昂地喝令那些不服自己的将士,甚至令肖桐拜服,到了那时候,这天下还不是垂手可得?乔仇远的如意算盘打得精妙,乐得他已掩不住狂妄。可惜,片刻之后,他便会尝到何为黄雀在后的滋味。

 

 

 

靳怀虽已身陷敌阵,他却依然不失镇定。那一千大军在他眼前如同无物。瞧了瞧天色,他一扬手,一道火光冲天而上,直达云霄。

 

 

 

乔仇远虽隐隐觉着不对,却自持胜券在握,丝毫不以为意,反倒嘲讽起靳怀:"靳怀,此刻才想着叫援军,不觉为时过晚吗?嘿嘿,你放心,一年后的今日,我定会记得替你上柱香,感谢你将这天下送于我。哈哈哈......"

 

 

 

靳怀却也不接话,只冷眼瞧着笑得猖狂的乔仇远。不知等一会儿,这个枉自为将的老头还笑不笑得出呢?

 

 

 

山头上的蛟军则因接着信号而开始了行动。嶂磐领着人自山顶上飞跃而下,那阵势,瞧在汋城人的眼中,便似天降神兵般。

 

 

 

虽说蛟族已失去了腾云驾雾的本事,但御风的天性犹在,这点高度尚难不倒这些骁勇善战的勇士。他们的出现令留守汋城的乔兵措手不及。嶂磐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便夺下了汋城。他故意放走了数名小兵,因为外头还有一千的大军留待解决。

 

 

 

那侥幸逃了性命的小兵自然告急于大军。前一刻还笑得得意的乔仇远大惊失色。他恨恨地瞪向气定神闲的靳怀,咬牙切齿地命令副将领两百人灭了靳怀,自己则率着八百人匆匆赶回汋城。那儿是他的主营,丢了哪儿都不能丢了汋城。这是愚笨的乔仇远唯一的念头。这也是靳怀赌赢的一点。若然乔仇远选择放弃汋城,选择杀了他后回汤城同乔正汇合,那么明年的今日,或许真的会是他靳怀的忌日吧。

 

 

 

"放手一战,今日叫你们杀个痛快。"靳怀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那百乘骑兵随之振臂呼喊,高昂的气势令那两百人的乔军顿时矮了三分。

 

 

 

沙场之上,气势往往决定着战局。这点上,心慌意乱的乔军已呈败相,而蛟军却个个斗志高昂,这仗胜负已定。

 

 

 

靳怀一振手中长剑杀得兴起,深灰色的眼眸染上了赤红。那应战的副将早已节节败退,眼中已充斥着惊惶和恐惧。接不下两招,他已身首易处。那剩下的两百步兵却也好不到哪儿去。莫说那百乘骑兵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即便是普通的蛟兵,他们恐怕也应付不来吧。片刻之间,两百人已是死的死,伤的伤。

 

 

 

眼见此处已无需恋战,靳怀遂率着人马望窄道而去。

 

 

 

 

 

如若时光能倒流,乔仇远定不会选择返回汋城。可惜,他并没有左右时光的本事。因此,现在的他已后悔莫及,后悔自己一直以来都太过小看蛟族,小看靳怀,后悔自己方才为何没有直接杀了靳怀,然后弃汋城,往汤城。以至于当他想到这些时,他已身陷绝境,连同他的人马一起。

 

 

 

斗大的碎石块、劲箭、长矛自窄道的峭壁上飞射而下,八百乔军早已溃不成军。只能一味挨打的乔军惶恐不安,乔仇远能选择的只有领着人尽快离开这处夺命之地,可是前有嶂磐的人马拦截,后有靳怀的百乘骑兵堵住退路,他们早已无路可逃。

 

 

 

"降者留,战者杀!"靳怀提气高喝,如雷般的话语回荡于窄道之中。

 

 

 

喝得乔军心惊胆战,纷纷丢了盔,弃了甲,束手就缚。

 

 

 

乔仇远早已没了先前的威风,曾神采奕奕的脸此刻竟又老了几分。他颓坐于地,已是心灰意懒。

 

 

 

靳怀纵马上前,长剑抵上了他的颈项。

 

 

 

"乔将军,明年的今日恐怕你不能替靳某上香了。不过,若是靳某记得,或许会替您上柱香,感谢您如此配合地奉上汋城。"

 

 

 

"嘿嘿,靳怀,你莫得意。这天下本是地神镇坤赐予我人族的,以灵石坤玉和神兵地阙剑为凭据。你逆天而行,地神决不会轻饶了你!没有地神庇佑,没有坤玉和地阙剑为信,你蛟族迟早要遭天罚!我会在地底等着这一天的!"乔仇远恨恨地道着,眼神中透着怨毒。

 

 

 

靳怀一挑眉,挥剑砍下,取了他项上人头。

 

 

 

嘿,坤玉、地阙剑。若非这两大神物约束,蛟族和龙族又如何会被迫听命于人族?若非这两大神物控制着潜龙渊的灵气,本是同宗的蛟、龙二族又何须惧怕人族?靳怀明白,无论是蛟的鲛江还是龙的腾原,两地的地灵之气皆来自潜龙渊那源源不断的灵气之源。那儿是龙、蛟两族的发源之地,若是失了潜龙渊的灵气之源,那么,以灵气为生命之源的龙、蛟二族便会形同失去了抵抗之力,任人宰割。

 

 

 

帝坤之国建国之初,地神镇坤恐龙、蛟二族日后不利于人族,遂以坤玉、地阙剑制约灵气之源,并在潜龙渊外设下屏障以阻拦龙、蛟二族之人。那道屏障唯有人族可通过。地神留下话,若是龙、蛟二族心存二心,可以坤玉及地阙剑封闭灵气之源。若非如此,龙、蛟二族早于百年前起兵夺位了吧。

 

 

 

所幸,如今知晓这些的人已不多,肖桐等人尚想不到以此来威胁他。

 

 

 

坤玉、地阙剑。他迟早要闯入潜龙渊,夺得这两物,他迟早要消除这唯一的威胁。他要叫七重天上的地神镇坤好好看清楚,谁才是这天下真正的主人。

 

 

 

"嶂磐,接管汋城,整顿大军。四天后袭贺城。该给肖桐送上一份大礼......"靳怀回剑入鞘,正欲往汋城,却听见了嶂磐的惊呼。

 

 

 

"少主!你的......"嶂磐颤着手指着靳怀的胸口。他就知道,那么严重的伤怎么可能会没事!他就知道,自己的少主又不顾伤势在全力搏杀。

 

 

 

低头瞧了眼胸口被染成血红色的衣衫,靳怀这才隐隐觉着痛。啐了声,他不以为意地迈开步子。

 

 

 

"嶂磐,这点小伤就大惊小怪,以后你要如何随着我战沙场?快去准备!"

 

 

 

嶂磐勉为其难地应了声。心中直叹着,他的少主就如一把脱鞘的剑,不拼至剑折便不会有停手的一日。能约束他,令他暂缓杀性的鞘只有一把。然而,这把鞘却已离开了少主,在洛王毙命的那夜。因为那把鞘本身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神兵。虽然明知那是形势所迫,但是嶂磐依然不由地希望他能回到少主的身边,当无人能阻止少主时,敛起少主的锋芒,治愈少主的伤势。就当这是他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小心愿吧。望着眼前步伐坚定的靳怀,嶂磐于心中默念着。

 

 

 

肖桐恐怕做梦也想不到,正当他连续接获汋城失陷,乔仇远毙命,汤城遭袭的消息后,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大举出兵时,靳怀的部队已在京城外三十里处扎了营。

 


肖桐勃然大怒,一为乔正谎报,二为靳怀狂妄。他只道是乔仇远大意轻敌,却未曾想到,靳怀既有本事夺了汋城,实力自然不容小看。他只道是乔正谎报欲引他出兵抗蛟,却未曾料到那也是靳怀定下的战略。

 


正因为此,枉自托大的肖桐只领了两万人便匆匆出城迎击。

 


那两万人浩荡而出,齐整而肃穆地列阵于城外。

 


京城地处谷地,并不适合打列阵战。肖桐心高气傲,又仗着身后便是京城和留守的三万大军,自己有何可惧?

 


待见着靳怀率着五千人与己相隔不远也列下阵后,肖桐更是嗤之以鼻,轻蔑、羞怒之色流于表。心中不仅气恼。想自己怎么说也是五万禁军统率,竟遭如此小看,这叫肖桐如何不气?而这,也正是肖桐未能看出靳怀计谋的原因所在。

 


他只知靳怀胆大妄为,却不知两日前,靳怀命嶂磐率了一万五千人突袭汤城,一来为了牵制住乔正,防他举兵报仇,二来叫严密关注一切动向的肖桐误以为他要对付的是乔正而松了警戒。如此一来,待他领着人出现在肖桐面前时,除了带给他措手不及外,更会令他因恼羞成怒而失了应有的理智。这招兵法云指桑骂槐,就靳怀而言,正好可拿来做下战帖用。

 


肖桐却不知靳怀心中盘算,只道他是轻慢自己,当下也不多言,两下里交起了手。

 


一动上手,肖桐更是心中有气。原来靳怀并不好好同他打,过上两招便掉转马头领着人跑。起初,肖桐以为他心知抵挡不过,逃命要紧,便奋起直追。可靳怀却是一味地逃,也不抵挡。肖桐追了几里路已觉不对,才住了脚,正欲返城,不想前头的蛟兵却又倒转来袭,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肖桐顿时气血上涌,顾不得许多,便又追赶了上去。一路上追追打打,不觉间已深入谷地。靳怀这才住了脚,摆开了阵势,一副要跟肖桐大战一场的架势。肖桐不仅怒极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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