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离非鸟————婆婆

作者:婆婆  录入:12-23

一副修罗的表情。
再一记毫不留情的重拳落在龚恩其的肚子上,之前已经受过重击的恩其没能承受得住,蹲了下去。揍得红了眼的龚限休紧跟著扑了过来,抓起他的领口又给了他的脸一记重创。
再一记毫不留情的重拳落在龚恩其的肚子上,之前已经受过重击的恩其没能承受得住,蹲了下去。揍得红了眼的龚限休紧跟著扑了过来,抓起他的领口又给了他的脸一记重创。
结实地承受了这一拳然後抬起头来的恩其鼻子底下,迅速挂上了两条红色的液体。抬起手用力地擦去,恩其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怨恨又懊丧,他捡起地上的玻璃杯底座,将尖锐的碎刃对上了龚限休。
"不要过来!休!"
但是这一句红著眼睛的威胁似乎对龚限休无用,他逼迫了过来,挥开凶器,揪紧了对方胸口。
手中的碎片无奈地脱手,!当一声掉在地上。但似乎还是迟了一步,龚限休的手臂还是被拉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一瞬间的时间仿佛定了格,明明碎片被生生地划了下去,但是有几秒锺的时间完全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但是当时针重新开始运作的同时,像流泪一般,红色的液体像失控的泉源一般向外渗透出来,浸染了龚限休爬满了青紫的略显黝黑的皮肤表面,流经到手腕处,然後滴落在白色的地板上。
"哥!"大叫了一声,终於认真地有个听话的好弟弟的样子,就这样担心地扑了过来。
"没事吧?休。"急急忙忙地拉下之前松脱的丝巾,这次则是细心地为其包扎伤处。
向来自我中心,从来都没有过这种表情的恩其此刻这副真正在为自己懊悔的样子让龚限休大感诧异,他於是闭起了嘴巴,压下了火气。
"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跟你打架,不想跟你打!"
"恩其,有时候我倒真的希望跟你狠狠地打一架,然後断绝关系最好......"
"我不要跟你断绝关系。"马上便用一张因为被自己揍过所以黑掉一半的好笑的脸担心地这麽嚷起来的恩其有时候就像是自己养的一条宠物狗一样,"只要我们一直能在一起的话,休让我做什麽事我都愿意!"
他虽然这麽撒娇地说著,但是龚限休却没有比这一刻更清楚地知道,就是眼前这一只那麽可爱的小狗,其实本性是凶残的狼,如果做主人的胆敢抛弃他的话,一定会瞬间被啃吃殆尽。他没有傻到会忘记,才只不过几分锺之前,就是这一只乖顺的小狗,压制他,绑缚他,当著别人的面侮辱他,并且完全没有丝毫的悔意。
不过即使知道又能怎麽样呢?自 由 自 在
叹气。即使知道,自己能抛弃他吗?抛弃?想到这个古怪的词,龚限休扬起嘲讽的嘴角,用力啐了一口。
"......明天的火车几点锺?我想带上晓淅一起走。"
"休,我会娶陈晓淅的......"
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而说出这句话,龚限休皱起眉头,"就算孩子是你的,也不用你多事,我自己的女人我会用自己的手去保护。"
听到他这句话的恩其,於是不再说什麽,嘴角却因为抿得过紧而咬出血来。
******
如果没有恩其的话,自己也许会有一段平凡的人生吧!
安静地和自己心爱的女孩子谈著普通的恋爱,然後结婚,然後生下属於两人的爱情的结晶,就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地方然後拿著够用的退休金两个人安享著两个人的晚年。
晚年的时候,将有梅子的苍黄红,在温暖的夕阳下酸甜的滋味暖暖地一直渗透到内心的最里;将有吉他的音乐,弹唱著类似乡村路这样悠闲的民谣;将有彼此宁静的笑容,在躺在摇椅上十指相握时感受那份彼此相扶的满足。
但是恩其却在自己到达这个世界上的两个小时後跟在自己的身後出生。
明明是长得完全不同的两个小孩嘛!说不定前生是仇人来的。
也许这种才是事实吧?用一种死缠烂打到让自己厌恶的方式搅乱自己的人生。
只有仇人才会如同背负使命一般让你从此万劫不复。但是恩其却是自己的弟弟,所以才会因为他让自己落到现在这样难堪的地步。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黑色的灰土墙壁,还留著煤炭涂抹过的班驳痕迹的拱形的天花板上,挂著几盏怀疑已经开始风化的铁道灯,恩其在洞口无聊地大喊著,声音在防空洞里产生恐怖的回音,颈间顿时感到有些发凉。
前些天还放过尸体的地方,原先被警察在煤渣地上画下了白色粉笔的痕迹,现在已经看不出来了。
洞口前面的坡道上,现在还有之前拉著的开始有些泛白的黄色警戒的布条,已经断开,在风中破落样地飘著。
"吵死了!"
他皱起眉,将那个噪音的来源止住。
"啊你总算醒了,已经睡了一个下午,你很累吗?"
"没你的精神好。"
白了他一眼,站了起来。腰间撞到一个冷冰冰的东西,低头一看,发现是自己从来不会佩带的金属裤夹,这才意识到还穿著别人的裤子。
内裤没有穿,所以被似乎是粗麻的布料碰触到下体,有些尴尬。
"喂,低头看什麽看得这麽淫荡?"
笑了一下,恩其三两步跳了过来,拉起他腰围过大的裤子,嘻嘻哈哈地调侃。
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顿时惨白下了一张脸。
接下来要怎麽办?
因为裸身抱在一起的一幕被两个表兄目击,所以很快事情便被闹大。舅舅从工作的居委会听到消息赶来的时候,两个人还是暧昧地抱在一起。地上一片狼籍,斑斑驳驳的黑色血迹涂在两人的身上,感觉无比诡异。当著前来看热闹的邻居,因为极度丢脸而完全失去理智的作为监护人的男人抄起院子里的铁器便打算家法伺候。大概是因为从来没有被这样教训过而觉得气愤,一把夺过铁锹的恩其顺手挥了回去。於是男人的大腿顿时血流如注。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一片混乱。
身上只穿了一件脏脏的制服衬衫的龚限休只知道自己将闯了大祸的恩其从那几个被吓呆了的邻居身边拉走。然後是像个疯子一样没命地往人少的山上跑。
"你还笑得出来,没有脑子的啊?"
看著恩其的脸,觉得有些憎恨。
"我本来就无所谓哦!"习惯性地将手臂交叠过哥哥的肩膀到脑後,然後将脑袋靠在对方肩膀上,轻轻地说,"只要跟休在一起,到哪儿都无所谓哦!"
"......即使被折断翅膀也可以哦!"
听到恩其这个声音的龚限休并没有看到恩其的脸,所以他只是认为那只是对方习惯性的撒娇,他也没办法知道,这个时候弟弟的脸,只能说,是并不适合恩其的认真表情吧!
但怎麽样才可以说是适合呢?如果是真正确定心意去恋爱了的人的话,那麽任何不适合的表情也会变的非常理所当然吧!但是那个时候的龚限休却完全没有想要去了解恩其的心里真正所想的是什麽的这种自觉。也许,这两兄弟间的所有事情,只能停留在那个时候的暧昧吧。
故事听到这里的时候,我这麽想。回头看著那个人的脸。看不出表情,所以觉得自己无聊。
然後,出现在逃亡中的两人眼前的,是那个叫做晓淅的女孩。
当女孩一个人找到山洞的时候,龚限休吓了一跳。
身上还穿著学校的制服的陈晓淅的表情跟平时大不相同。
"晓淅......"自 由 自 在
"那个人呢?"并没有理睬他的招呼,女孩的声音冷飕飕的有些寒意。
"你是说恩其吗?"
点了一下头,突然便朝自己扑了过来,龚限休只发呆了一秒锺,然後就伸手抱住了女友。飘进鼻腔里的是带著薰衣草沙哑甜香的洗发水的味道。久违的熟悉。明明是昨天刚见过面,但是却不知道为什麽,感觉有些遥远。
"休,我们一起离开吧!离开这里,去大城市。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再也不回来好不好?"
"......"虽然对女孩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有些惊讶,但想到最近发生的这麽多事情,於是沈默地点点头。
"就我们两个。"然後女孩又紧张地补充了一句。

"......我不能丢下恩其。"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这麽说。性格冲动的恩其在与自己犯下丑闻之後又伤了人,作为兄长,自己没有办法那麽自私。虽然曾经想过抛弃,但是终究还是知道,自己就算可以抛下任何人,就是没有办法抛下恩其。
并不是为了对方那些随性而至的撒娇,也并不单纯是骨肉相亲的血缘关系。而是因为十六年来不管彼此离得多远,却一直维系著两人的那种依赖感。
龚限休向来相信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一个与自己命运相连的人,不一定是恋人也不一定是亲人,只是"那个人"而已。而恩其也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与自己命运相连的人了。
所以他才慎重地这麽说,不管在自己面前的恋人在刹那间,脸色变成灰白。
"晓淅,我们一起走吧!还有恩其,他答应过会娶你做他的新娘。以後我们三个人就永远在一起了。"
"笨哥哥,你以为这种白痴的提议,有正常人会答应吗?"
一把悠闲的声音从洞口传来,只见恩其带著满脸疲惫的神情看著重逢的两人,"别笑死人了。之前还冠冕堂皇地说要用自己的手来保护自己的女人,说那种话时的那个有魄力的休,上哪里去了?"
"这种时候你去了哪里?"
看了一眼洞口刺眼的阳光,再看向满脸无所谓的恩其,不禁皱起了眉头。
看到他"忧郁"表情的恩其大步地朝他走过来,在他还来不及躲开的时候碰触了他的眉间。
龚限休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孩,只见对方正盯在恩其的脸发了呆,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害怕或是厌恶之类的情绪,只是出神地望著恩其,让他看不出那是好或是坏的反应。
"去朋友那边看了一下,拿了点儿钱,我们下午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说过我不会走,现在也不会跟你离开!"
"呦──"嘲讽地吹了一记口哨,"休,说得跟个烈士一样,你还真是个死脑筋啊!"
然後,恩其的目光放在了陈晓淅身上,他一把拉过女孩,动作甚至有些粗暴,"你这个女人怎麽死缠烂打啊?现在我跟休的事一定被传得很好听是吧?你以为到这样了,休还要因为你这种因为小孩的事情所以等著嫁人的女人留下,休会被你害死的你知不知道啊?"
"少大言不惭了!你这个畜生!我喜欢的女人就只有陈晓淅,我为她做什麽事都轮不到你这家夥来说三道四!"
听到恩其的出言不逊,一个火大的龚限休想要去教训他,但是却被人拉住,回头去看,却发现是一脸胆怯的晓淅。
虽说是一脸胆怯,却还是拉开龚限休,站到他身前看著表情凶恶的恩其。
"恩其......你知道我为什麽会找到这里吗?"女孩的声音很轻,轻得不仔细听几乎听不见声音。龚限休想到陈晓淅曾经是个多麽开朗的女生,总是大声地说话,嘻嘻哈哈地张大嘴巴笑著的女孩,不禁捏了捏拳头。
"这个地方曾发生过我的噩梦,然後第二天,爸爸的尸体又被在这里发现。於是,一整个暑假,噩梦就一直持续下来。"
"我有好几次都走到这个附近,但是最後却还是害怕得不敢再向前走。"
"但是既然是噩梦的话,为什麽却忍不住要接近呢?好傻啊我。"
"因为忘记不了这里曾经也发生过美梦一般的事情。小休,我很高兴能跟你谈恋爱呀!虽然真正说起来只有短短的一个月时间而已,但是,也许那是我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候了。我还记得我们一起躲在这里,旁边地上,你的制服衬衫上,铺著密密麻麻的一堆梅子。我们互相吃著对方手里的,虽然其实是酸得整个脸都皱成一块儿,但是第一次有感觉梅子竟然会是那麽甜蜜的水果,好不可思议。虽然後来因为在害喜,所以每次一边吃就一边呕吐著,但是想著想著,就会觉得至少我还有那麽幸福的回忆。"
"当你答应要娶我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虽然我也知道,你根本不用这麽做的,却忍不住稍稍地自私了一下。"
"还有你,恩其。"一直幽幽地这麽说著的女孩在看向弟弟的时候,表情顿了一顿,"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要不要恨你,因为你是小休的弟弟啊!我原本想过要包容他的一切,做一个好妻子的。"
突然间掉下眼泪的陈晓淅的这番告白让两兄弟都呆住了。
而就在那麽一刹那,女孩的手里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把尖利的匕首,在他们闪神的时候朝恩其刺了过去。
刀子被从小腹刺进去之後再用力地拔了出来。顺著刀刃开始凝聚起红色的血,然後滑落到地上,一滴,两滴,慢慢联成一小滩......

龚限休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变故,顿时虚弱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冲著表情跟自己一样呆滞的女孩喊了一声:"晓淅!......"然後却什麽也说不下去。
"对不起...小休,我刺杀了你的弟弟......"
放开手里的匕首,然後把沾著班驳血迹的手移到了脸上。被遮挡住的嘴巴里,发出了几不可闻的呜咽声。"对不起......"
这才回过神来的龚限休马上想到的一件事就是给恩其止血。他匆匆地越过女孩,揭开恩其的衣服查看伤口,被刀割开的口子并不大,边沿很快开始闭合,留下半透明的粉红色痕迹,中间大概有3公分的皮肉因为拉扯过而向外翻著,鲜血还在不断向外冒著。不及细想,他用力拉下恩其的衣服,揉成一团在对方腰间用力打了一个死结。
"恩其,现在感觉怎麽样?有没有觉得晕?"小心地这麽问,是因为曾经听说失血过多也会引起死亡,虽然说平时再怎麽地觉得讨厌这个弟弟,想到他也许会有死的可能而不禁觉得心脏开始紧缩。
"休,我们离开这里,我受不了这里的空气,还有那个讨厌的女人的声音!"
接过龚限休的手按在自己的腹部的伤口,恩其的口气变的有些不耐烦。一时间无法可想的龚限休也只得由他。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後的女孩,发现她已经停止抽泣,睁著一双因为某种原因而变得晶亮的漂亮眼睛,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们。龚限休叹了一口气,知道也许这是最後一次见面,忍不住在心里轻轻地说了一句"再见。"他知道,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是彼此心里却已经明白了。
/你会是我唯一爱著的女孩!/
那是我对你一生的诺言,虽然也许只不过是一个没有结果的诺言。
***
"原来你还是个痴情的人啊!"自 由 自 在
我听著他的故事,哈哈大笑著,"红牌的‘烙'是个痴情种啊!笑死人了!"
"......#"盘腿坐在我身边的龚限休见听了他的故事的我竟然是这样的反应,所以正不高兴地黑著脸。
我斜眼瞄著他裸露的下身,看到他因为涂过情趣用的催淫剂所以到现在虽然已经做过一次却仍然高高地翘著的宝贝,感觉到有些口舌发干。我平时并不是一个纵情声色的人,但是该去享受的时候却都不愿意假正经地满足於普通的性爱就好。大学的同学都知道我有对他们来说有些难接受的性癖,但是我却并不是那种只要是男人谁都好的人。认识艺名是‘烙'的龚限休也是个很偶然的机会。不过认识後就知道他不是那种只要知道你家里有些钱就像苍蝇一样缠上来的贱货。虽然据他自己的说法就是既然是红牌,至少也该有些自尊,但是我很清楚这样的红牌几乎绝迹。大家都要混口饭吃,再加上大多都是算兼职的打工,效率是很重要的,我知道他店里是按接客的人数按提成拿钱的。所以对一开始甚至像个大爷一样对我摆架子的龚限休,还真是被吓到了,不过倒是觉得这样的人不会太麻烦所以继续下来,所以只不过三两次我就发现了这个人其实很爽气,说话都算是很直接的那种。我们现在甚至还可以算是朋友,有时候如果不是去店里找他,他也就根本不会跟我提钱的事,而我觉得他人不错,感觉他也许缺钱,也就打算拉拢他在自己的公司里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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