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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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扶他坐下,倒了杯浓茶,把杯子凑到他唇边。"喝下去!"
羽纯居然十分顺从的,喝尽了茶水。纪再倒一杯,他再喝一杯,听话顺从的让纪简直心痛。
纪在羽纯面前蹲下,他完全不自主的执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唇边。羽纯的手苍白冰凉,细致,吻在唇上象吻着一块玉。
"你还要折磨自己多久?你看看你自己,苍白的象鬼!你还要这样继续下去吗?"
"纪......"他终于叫出声了。
纪慢慢的把脸逼向他,几乎撞到羽纯的鼻尖,"告诉我,你喜欢我!"
羽纯的脸上血色尽失:"你简直是疯了!你以为你在说什么?!"
纪突然捉住羽纯的手腕,把他拉进怀里。
"你......你想......你想怎么样?"
"既然我用嘴巴讲你听不进去,那我就只好用身体让你了解。"
"你想......想做什么......。"
纪在羽纯眼前开始一颗颗解开纽扣,这令羽纯的神色立刻为之冻结。
"因为我爱你,所以要证明给你看。"
羽纯试图拉离两人的距离,他向床铺退去。
"我也不想强迫你,上次差点要了你的命,我很抱歉。可是,我无法管束自己,我对你的爱已不能自拔。"
羽纯浑身一震,愣在当场。
"羽纯,我是下定决心才来的。我要向你剖白我的心,我要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那么......羽子呢?"
纪的脸刷的惨白了。
羽纯猛的推开他,"你还是忘不了她,你还是只将我看成她的替代品,第一次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为什么你不问问我的感受,为什么你不问问我是否愿意?"
"对不起!"纪站起,转身往外走。
到了门口,羽纯突然开口了,"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啊?"
"你说你爱我,是认真的吗?"
纪飞奔了回来,在羽纯面前跪了下来。
"不是因为我象羽子?"
纪摇头。
"不是因为怜悯我?"
纪再次摇头,他的手紧握住羽纯的。
"现在说出来还不迟吧?"
纪贴近羽纯,"我爱你!"
足够了,是的,足够了!
这一刻,时间停止了它的星移斗转;这一刻,浑沌初开,鸾回凤惊,天地间只剩下了他和他。纪是一个火种,把浑沌初开的燃烧成一片天地皆春,柳暗花明。
几百万年过去了,几千万年过去了,几才羽纯慢慢释放。羽纯双颊如酡,双眸如酒,几不能不心动,不能不神驰。
这份爱宛若百年前酒存在般,熟悉而美丽!
不管自己想承认也罢,不想承认也罢。从一开始,自己就被这双眼睛吸引了,张开时,清秋深锁,垂下时帘幕重重。而自己,早已是他手中竭力自持的俘虏了。
当他踏进这个深几许的宅院时,他一身素服,清秀冷漠,忧怨哀愁。从那个时候起,纪已经是开始迷恋了。
"这个时候,"纪的喉咙沙哑:"你还要拒绝我吗?"
"这个时候我只希望生命结束。"
"生命结束?"
"那样时间就可以永远停住,而我......就可以在你怀里到永远了。"
"羽纯!"
不合时宜的,纪脑海蓦然闪过一种惶然的不安,为了掩饰这种不安,他把他紧紧拥进怀里,近乎劫掠似的。
纪开始深深的自责。
如果这件事泄漏出去,凌家为了面子,会把如何处罚羽纯,纪真不敢想。届时,他们之间的爱又能有何帮助?
自己与他的结局无论如何都通向一条路--离别!
纪深深叹息,如果只有离别,抽身而退,留下美好的回忆,或许是明智之选。但是现在还来得及吗?
爱,已如离弦之箭,易发难收。
纪现在才知道,爱一个人容易,但是为了他而放弃爱,才是最痛苦的!
纪环紧了羽纯的肩。


羽纯的病突然痊愈了。
纪放宽了心,千寻却意外的找到了他。
"请你不要再给这个家带来不幸了。"
女人的直觉是非常准确的,这一点尤令人可怕。
千寻离开,留下纪瞠目结舌的站在原处。


千寻回娘家了,她的姐姐即将临盆。
借此机会,纪想带走羽纯。
"也好,让羽纯出去散散心。"
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羽纯的病使智城很是自责。
信夫人立即收拾行装,并瞒着丈夫为敏心捎了不少的东西。
待一切打点好之后,凌家的专用船便将羽纯和纪送上了案。


幸福是不是已经在握了?
第十七章
纪陪着羽纯浏览了沿途一带的风景,回到A市,距离纪的生日仅剩下三天。
"真的很象。"
武平看到羽纯的一瞬间,发出肺腑的感叹。
"虽然对不起羽子,可是不得不承认凌少爷比羽子小姐更让人心动。"
纪轻捏脸庞绯红的羽纯,会心的笑了。
趁羽纯沐浴,武平拉着纪到露台,压低声量:"你该不会是想让他代替羽子吧?"
"不是!"我是真的爱他!
后半句没能说得出口。
武平放心的拍拍纪的肩:"你的生日快到了,我给你开个PARTY。"
"太麻烦了。我不要什么PARTY。"
武平笑得很怪,令纪摸不着头绪。
"就这么定了。"
武平告辞了,刘阿姨也睡下了。
房内只剩下纪和羽纯两人。
"你的生日,我该送什么礼物呢?"羽纯低低沉吟思索着。
纪伸手揽过羽纯,咬着他的耳根,"送你就够了。"
武平古怪的笑容令纪十分不安,他怎么也料想不到那意味着什么......


生日当天,武平为纪设计了一系列的活动。
连敏心也来助阵,一群朋友在武府的大厅欢天喜地的庆祝。纪忙碌于人群,羽纯则静静地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纪,倾心和爱慕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流露在眼里,写在脸上。纪简直要被这种追随的目光溶化掉。
纪几乎不敢与他四目相交,因为他知道,自己再君子也会禁不住心猿意马。
纪只想赶快结束掉这个宴会,把羽纯揽进怀里,亲吻他清滑的肌肤,嗅闻他发际间淡淡的清香。
幸好,最后的环节到了。
吹完生日蜡烛,该是送礼物的时刻了。
最后轮到武平。
大厅的彩灯瞬间熄灭了。纪正惊诧武平又想玩什么花样时,武平拿着麦克风开声了。
"纪,我曾经说过‘你是这个世界上注定被幸福包围的人'。在你28岁生日的今天,我代表上苍向你祝福,同时也将你失去的幸福归还于你,我送给你的礼物--。"
随着一连串的音乐,一簇光束倾泻于厅内铺了红地毯的楼梯,纪随众人望过去,他看到了......
纪的脸色在黑暗中顿时惨无血色。
为什么?!
站在楼阶上的人,一身水粉色的晚礼裙,盈盈然、飘飘然,头发柔顺的散在腰际,肌肤如玉,双目如星,裙裾翩翩,仿佛是踏云而来。
际呼吸一屏,一颗心几乎破腔而出,双眼一眨不敢眨,及至她走到面前,仍疑真疑幻。她伸手,只有手指触到的柔滑告诉他真实的感觉。
"......羽子?!"
纪的牙齿颤抖的咯咯响。
"是我!是我!真的是我!"
羽子含笑,将纪冰冷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我回来了!"
四周的灯光乍亮,武平的拥抱,敏心的祝福,还有掌声、笑语夹杂着香槟、红酒一股脑儿的朝纪袭来,强迫纪接受。
纪呆若木鸡的站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一个长的很象的人吗?
"嘿,快回神啊。"武平大力的拍着纪:"还记得我送给你的电视机影碟吗?那是给你的提示。你看,羽子没有死,她象小梅般站在了俊二的面前。"
"很惊诧吧?我也料想不到的。羽子当时被希语推下山崖后,九死一生,被附件岛屿的渔夫打捞上岸,送到医院疗伤。正巧我一个月前因医院交流会而无意遇上了在那儿住院的羽子,当时因为羽子头部受到了重创,记忆暂时性的丧失,所以院方无法联络家人,还好我一眼认出了羽子。为了给你一个惊喜,一直隐瞒着你。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幸福的晕眩了?你这呆头鹅,不愧是上天的宠儿!"
他们在说什么?明明每一个字都听得懂,但拼凑起来,就完全不知所云。
纪的脑海一片茫然,什么都不知道。
心脏传来锥心刺骨的痛......
纪试图寻找羽纯的身影,但一无所获。


这是离别后重逢的吻。羽子所有的温柔都化成了水溶在纪的口中。纪尽量的让自己全神贯注,尽量让自己满足羽子的需求。
但,纪的脑海挥之不去的是羽纯凄艳的微笑。
羽纯......
纪下意识的推开羽子,退后几步。
面对愕然的羽子,几连忙掩饰自己的心虚:"我可能醉了。"
羽子不自然的笑了笑,她谅解纪对于一个"死而复生"的人是需要时间适应的。
"那你休息吧。"
纪心不在焉的点头,羽子怏怏不乐的退了出去。
纪点燃一支烟,苦闷的盯着袅袅的浓烟。
最后纪站了起身,羽纯从宴会上回来就闭门不出,他所受的打击一定不小。按熄烟蒂,纪悄然打开房门,羽子和羽纯的房门并肩面对着他。羽子的卧室已无灯影,相信是已经睡下了。纪来到羽纯的门前,想敲门,却怕惊动羽子,纪轻轻握住门锁,一扭,门就开了。
房内一片黑暗。
按亮点灯,纪的眼睛所涉及的范围内都不见要寻找的人的身影。
羽纯......


夜幕中,"梦陶园"三个大字在霓虹灯下妩媚妖娆的闪烁变换着,象个冶艳的美女在搔首弄姿。
富丽堂皇的大厅内都是人。烟雾,灯光和高分贝的声浪搅和在一起,在整个大厅内弥漫沉淀。羽纯感觉呼吸困难,换气总是象不能到位似的。客人们大声的喧哗,女服务员来来往往频送着饮料和媚眼。
羽纯一个人坐在一张台前,旁若无人的痛饮,一口接一口的喝,一杯接一杯的喝,喝的触目惊心,喝的旁人侧目,然后他感受着那辛辣的液体在胃中象火一样的灼烧。
他沉溺于这种近乎自虐的自娱中,那烧灼般的痛苦也逼着思想不得不罢工。
曾几何时,幸福几乎已经囊中物了,但最终还是与他擦肩而过,失之交臂。
就是今日,就在羽子重新站在纪面前的瞬间,他的快乐就已不复存在了。他的人生也不复存在了,天地凋零成千万片碎片。
羽子已经回来了,正如武平所说:失去的幸福也归位了。
我还有用吗?
今生再无歌无梦,不如索性抛弃一切醉一回吧!
与纯站起身,把歌声、笑声、喧哗声统统抛在脑后脚步不稳的走出梦陶园。
雨丝立刻兜头兜面的洒过来。雨不大,但有着出奇的渗透力,带着夜风袭来。雨纯打了一个冷颤,酒气上胃,胃部如翻江倒海一般,羽纯不得不靠在路边,等昏眩喝呕吐的感觉过去。
雨丝扯天扯地的,从脸颊上滑落,冰凉的。羽纯感觉脑子一阵清楚,又是一阵迷糊,然后是绞痛,痛的快要失去知觉。
衣服已经湿透了,紧紧的裹在身上,使整个人都像浸在冰水里。
漫无目的的走着,视野模糊,摇摇晃晃,他分不清方向,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
模糊中,听到汽车的鸣笛。两束刺目的强光,像两个太阳,带着天摇地动似的震撼,带着耳鸣的轰响,向他迎面冲过来。但他仍然麻木的站着,瞪视这足以粉碎自己的光束......
第十八章
羽纯最后的意识就是这两团越开越大的光束终于合而为一,在眼前成了一片眩目的绚烂,然后,一片漆黑。
羽纯再次醒来时,眼前被温和的灯光所环绕。自己是在哪里?
羽纯试着活动,一侧头立刻触到一双焦灼的、关切的眼睛。
"我在哪里?"
"家里。"纪压抑住破腔而出的怒火,"先吃掉这些药,你会好受一点。"
他把药放进他的嘴里,他就着他的手喝了水。
纪跪在床前紧握着羽纯的手,眉峰中锁着深深的苦恼、挣扎和矛盾。
"羽纯啊羽纯,你一定要让我心痛的碎了才满意吗?"
羽纯撑着起来,但头是昏眩的,脚是浮软的。
"你要干什么?"纪一把按住他。
"我该抽身而退了。"对,识趣一点,在事情还没弄糟之前。
"我真的爱你!"
"爱对我而言太奢侈了,在事情还没到达不可挽救的地步时,各归各位吧。"羽纯的微笑好像时桔灯最后的凄艳。"我一直以为孤独和寂寞是我的敌人,原来我错了,它们不是敌人,而是我的朋友,要陪伴我终生的。"
"羽纯!"纪紧握他的手,握的他关节发痛。
就这样结束了吗?
"明天一早我会自动消失的。"羽纯撇过脸去,让泪隐藏在枕角。
纪将唇咬的几乎浸血,他该做什么,可以做什么?!眼看着心爱的人如此痛苦,他却爱莫能助。
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吗?
纪垂下头,羽纯刚才在他怀里。苍白又瘦弱,冷的像冰棍,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伤恸。我究竟应该怎样做才能在不伤害羽子的情况下,让羽纯幸福呢?
纪深深的叹息,再次抬头却无意接触到羽子困惑的眼神,纪尴尬的松开握羽纯的手。
羽子走进来,"哥哥他怎么样啦?"
"昏睡过去了。"
"哦。"羽子紧盯着纪,仿佛要看穿看透他似的。"累了吧,让我来照顾哥哥。"
"不累。"纪没打算让位,他太不放心羽纯了。
"饿吗?我去做夜宵。"羽子近似讨好的说。
纪胡乱的点头。
羽子明显的感觉到纪的烦躁,她知趣的退出了卧室。转身之际,她回眸望了一眼目光片刻不离兄长的纪。
为什么这么温柔?
是自己多心了吗?
羽子极力想抛开荒诞的猜测。可是纪从没如此温柔的注视过自己,这种注视就算要羽子当场死了也心甘情愿。
当纪抱着昏厥的羽纯回来,羽子清楚的看到焦灼、关切、伤恸、忧郁堆满了纪的面孔。
"刘阿姨,麻烦你去放热水。羽子,你去找干净的衣服。"
还有,充满关爱的语气。
纪先将羽纯放躺在沙发上,毫不迟疑的解开他的衣襟。那份轻柔、那份怜爱、那份心疼,是错觉吗?
羽子困惑的跌坐在沙发上,难道他们......
羽子直晃着脑袋试图挥去这不祥的征兆。
替羽纯换上干净的衣服,纪说自己是医生照顾病人比较得心应手,让羽子和阿姨去睡觉。羽子在床上翻来覆去却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纪抱着羽纯的画面。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友善了?
怎么都无法入睡,羽子干脆爬起来。她推开兄长的门,呈现在她面前的是纪万分狼狈的抽离他紧握羽纯的手的情景。
这也太可笑了吧?
羽纯已经有了千寻,而纪也有了她,他们之间还可能发生什么吗?
羽子笑自己多疑,收拾起凌乱的心开始全心全意的为纪煮夜宵。


纪睁开朦胧的双眼,视野内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羽纯!"
纪冲出卧室,飞奔向一楼的大厅。羽子和刘阿姨惊慌的从沙发上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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