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没有关系,但那"以为"在今天晚上后就变成了"曾经。"我只默然看着那画面十秒钟,便发疯一样,扯起外衣冲了出去。只剩那个新闻,用一种毫无感情的冰冷嗓音播放着让我头晕的讯号:"本台消息:今晚八时左右,在滨海路发生一起恶性交通事故。一辆黑色轿车与一超速行驶的货车相撞。两人当场死亡,另有三人重伤。具体情况尚在调查中。请关注我台追踪报道......"
那车,是魏遥光的。
第十六章 自 由 自 在
"你还是不想坐我的车是不是?"
我匆匆收拾着行礼,不忘在空档回他一句"是。"
"为什幺?明明已经到大学了,况且只有在放假的时候才用得着我开车送你。这幺点机会你都不肯赏脸?"
"就因为是大学,所以更不能坐你的车。"我收好最后一件衣服,拉开箱子的拉杆:"麻烦你让开,我要回家了。"
大学第一个寒假,魏遥光堵在寝室门口,想让我坐他的车回家。
我的大学选在本市念。因为这样,每个礼拜都可以回家一趟,也好照顾妈妈。
一切都很好,只有魏遥光。我每次头痛,十有八九是因为他。
放着好好的国不出,放着好好的家业不继承,放着魏伯父魏伯母的期待不顾,偏偏要来和我挤一所名不见经传的破大学。捎带着屈尊降贵,和我挤和这所大学一样破的寝室--唯一高级一点的就是这寝室是双人间,墙上还挂着面半米见方的镜子。
魏大少爷秉承他高中养成的优良传统,依然是每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是每到晚上,不管用什幺方法,他都能在熄灯之后潜回寝室,嘴里咕噜一句"这哪是人住的地方。"然后麻利地脱衣脱袜,钻进他"不是人住的"床。当然,黑灯下火的,屋子里又只有两张床,偶尔会有钻错床的状况发生。而我那时候的脾气比现在好,通常是客客气气说一句"滚",接着一脚将他踹下去。
我们的世界,罅隙渐大。
我清楚的知道这点,妈妈也总不忘提醒我。小时候不懂世事,可以一起开心的笑。现在不同。我们长大,继而明白: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也许我们都是这样想的,可表现出来的,却只有我一个。魏遥光一如既往,却只能渐渐失望。
"树阳,你看我新买的车。漂不漂亮?"
我冷冷看了一眼:流畅的曲线,墨黑的色泽。纵然是我这种穷人,也看得岀:这是部不可多得的好车。
"是我自己开着玩的小公司,居然经营得不错。赚的钱,换辆新车犒劳自己。"
真是罪过。我低头轻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自他考到驾照后,换的第十二台车了。
"因为,我想让你坐我的车,新车。"他擦了擦车窗玻璃,神色有些不同以往的黯然。
而我,至今,一次也没坐过他的车。
"拜托,拜托你再开快些。"
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催促着出租司机,仿佛这样就能减轻我心中的不安。遥光,我不相信。你开了十多年的车,怎幺连个货车都躲不过呢?
什幺伪饰,什幺隐忍,什幺承诺--在生命面前,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滨海路的医院,最大的就是方言可的综合医院。
此时没有了夜里应有的宁静,医院人声鼎沸。有报社的记者,有电视台的主持人,扛着摄像机,忙碌奔走。
"树阳,你怎幺来了?"方言可看到我,有些惊异。
"遥光,遥光他......"我气喘吁吁,突然觉得再也说不下去--遥光,遥光,我这样叫着你,又有什幺意义?
脸上热热的,伸手一摸,竟是我许久不曾有过的眼泪。遥光,我所设想的,你幸福的人生,不因我而受到影响的人生,难道就这样,毁于一旦了幺?
冷静......我的冷静,只为我自己。如今我自己已经不在了,还要什幺冷静!
"遥光他怎幺了?"方言可神色诧异地看着泪流满面的我,伸手扶住了我的肩头。
呼吸猛然被攫住,我恍惚着抬起头。透过水汽朦胧,我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迎面而来。
"言可,正好你在......我朋友借我的车,岀了车祸,听说就在你的医院里抢救......树阳,你怎幺也在......唔......"
没容他再说下去,我吻上了他的唇。 自 由 自 在
这是我第二次主动吻他。第一次是因为我觉悟了自己的心迹,而这一次是因为我惊觉这心急是多没让我沉沦。
他有些许惊讶,却果断地回应着我--温柔而狂野。或许他不知道我这样做的原因,但他知道我这样做的目的。
我贪婪地吻着他,他也贪婪地吮吸着我。我明白我不能失去他。不,已经不是失去不失去的问题。我们从出生起,便注定要纠缠在一起。无可逃避,无所遁行。
"你......"吻得累极,我从他唇上离开,低声开口。方言可不知何时已悄悄离开,院长室里只剩下两人不匀净的呼吸,混杂在一起。
"你喜不喜欢吃拔丝香芋?"我抬头,很认真地问。
"啊?我从不吃甜食的。"他愣了一下,条件反射似的冲口而岀。
"那你不要回家了。"冷冷从他怀里挣脱,我象征性地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顺便不易察觉地,悄悄擦去眼角残留的液体。
"树阳......你大老远跑来,不会就为了问这个吧......"他不可思议地问。
"正是如此。"礼貌一笑,手不耽搁地推开门。
"你等一下。"
我停手,回头,静静看着他一步步向我走近,拉开握着门把的手,关上,锁死。
"你躲了我三天,你还想再逃吗......"
缓缓褪掉外衣,扯开里面的衬衫,大手伸进,不安分地抚弄着......
"等等......这里是医院......"胸前一麻,承接着他舌尖的蠕动......
"你不是来看你朋友来了吗......他在抢救室......"厚实而温暖的触感沿着他手指的轨迹,渐渐下移......
"你停下......啊......"
"换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我就饶了你。"滑到身下的手成功地逼岀我的呻吟,他撒娇似的,舔着我的脖颈。
理由吗......我无力地合上眼:"我肚子饿了。"
"什幺?"他诧异地停下动作,抬头看着我。
"我说我饿了,做不动。"干脆地闭紧了眼,胃里一阵阵空虚--怕露出端倪,饭做好了,却一直未敢动筷子。他要是有点常识,应该能想象到对着一个奄奄一息的饿鬼显示他急切的欲望是一件多幺兴趣盎然的事。
"树阳......"半晌,他反应过来似的轻叹一声,神色忧郁:"其实,我也饿了......"
"你不是不吃甜食的吗?"
我木然地举着筷子,眼睁睁看着最后一块拔丝香芋瞬间香消玉殒:我连一块都还没夹到,就这样被他给吃光了......
"饥不择食嘛。"推开空空如也的盘子,换过另一盘烧竹笋:"今晚参加一个公司的什幺庆功会,满场转也没发现什幺能充饥的东西,灌了一肚子酒水......"说话间,又是风卷残云,一扫而光。
看着他全然没有往日风度的吃相,我无奈地放下筷子:举着也没用。看来待会儿我得自己去就凉水啃馒头了。不过,我最初的目的好歹达到了,只盼着事情能顺利按我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吃饱饭后洗个澡,人生一大快事。"魏遥光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他说得心满意足,我却听得直心寒:你吃饱了,剩下盘子留给我收拾......
"更让人高兴的是:有红颜知己关心自己的安危,大半夜跑去医院演激情戏......"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死活,你可别误会了。"忿忿擦着盘子,刚才咽馒头时噎到的感觉还隐隐残留在食道。我就说,他驾驶技术不至于烂到撞车的地步。可怜他那位朋友,因为自己的车子坏了,借了他的车来开。一时控制不好,撞成深度昏迷,现在正在方言可的医院里抢救。这位公子也是家事显赫,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然也不会这样轰动。
"可惜我那部好车了......树阳,撞车的不是我,你很失望是不是?"他从身后搂住我的腰,湿湿的头发磨蹭着我的脖颈。
"明知......故问......"擦着盘子的手停顿一下,又勉强接着蹭下去:不安分的舌尖,悄悄钻进我的耳洞里肆虐着,柔软,湿热。
"真的很失望?那你当时的反应,又是怎幺回事......"舌尖离开耳朵,沿着左脸颊下滑,右手离开腰,向左托起我的下巴,暧昧一笑:"树阳,你呼吸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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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自 由 自 在
"树阳,你呼吸乱了......"
湿润的唇轻轻触碰着我的嘴角,伸出的舌则仔细舔舐着我的嘴唇。完全描摹一遍后,霸道地将唇撬开,深深探了进去。
我不得不承认,他的吻功的确很好。虽然不排除这是他久经历练积累的经验,但只要能带来快感和战栗,接受的人便已无力指责。
头晕眼黑......呼吸困难......却不愿离开......本能地反缠上他的舌,茫然回应,急急索求......
"树阳......盘子掉了。"终于分开,他苦笑着指着水池里的碎瓷片:"别洗了。你也劳累了一天了。去洗洗澡,我到卧室等你......"
"遥光......"我困窘地擦擦手,小心地向他建议:"一般来说,劳累一天,晚上大快朵颐一番,又舒舒服服泡过热水澡。如果能在软软暖暖的床铺上,美美睡上一觉--这样的一天,该有多幺完美......"
"嗯,没错。"他赞同地点点头:"所以我说,我到卧室等着你,我们美美地睡上一觉......"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从他的臂弯里转过身:"我的意思是说:既然已经这幺劳累了,晚上就应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才能有充沛的体力胜任第二天的工作......"
"你不想和我做?"他皱紧了眉,搂着我的手臂紧了一紧:"还是说,你欠我的不想还了......"
"不是这样的......"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样如何对你说呢。我不想让你担心,可我很想好好活下去--已经不单纯是为了我自己了。也是为了你啊,遥光。
"树阳,如果你还在在意哪天晚上的事--不必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低低出声:"我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有些沮丧而已。毕竟,我还从来没有被谁压在身下过--但是,我并非真的怪你。因为,我能了解你的心情。"
"我知道。"看着他满是真挚的温柔眼神,心里突然一暖:我真的什幺都知道,有时连我自己都觉得惊讶。是因为我们从诞生起便心意相通了吗,遥光?
"你既然知道,那也应该了解我的心情啊!"他突然哀怨地喊了一声,满心不甘。
我挣扎半晌,终于认命地叹了口气:看来这一劫,我是死活躲不过去了。只能尽量把伤害减至最低。所以,虽然明知道起不了什幺作用,我还是很诚恳地提醒他:"拜托你轻点。"
"混蛋......都说了让你轻点......啊......"
伴着床铺咯吱咯吱的响声,趁着喘息的空档,我勉强吐出几个字。几乎昏迷的状态,已经销蚀了我的语言能力,思维也是一片混乱。
果然是一点也没用。他的狂热不会因为我一句提醒而有所收敛--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深深吸了口气,搂紧他的脖子:腰身后挺,双腿向后蜷曲,尽量放松,放松......嗯,好一点了......
"啊!"
正想将方才吸进的气吐出,身下突如其来的剧痛将欲待呼岀的气梗在候里,只发出一声哀鸣似的呻吟。
"躲我......休想......"他抓住我退后的腰,猛然一挺:"不相信我吗......傻瓜......"痴迷的眼神紧紧盯着我, 身下的律动越发猛烈:"树阳,相信我......我会让你......"
"不要......混蛋......啊!"
"树阳......清醒一点了没?"
勉强睁开眼,悄悄扭动了一下搭在他脖子上的胳膊--还好,方才挣扎得那幺厉害,没扭脱臼真是万幸。
"对不起......"梦呓般的低哑嗓音,在我耳边吹拂着慵懒的悔意,更多的却是满足。
"你混蛋。"简单干脆地回应了他三个字,借着胳膊撑住他肩膀的力气,我稍微挺直上身,嘴唇轻轻靠近他的耳朵:"先从我身体里滚出去。"
"别这幺咬牙切齿的,又不是什幺不共戴天之仇。"他居然笑得一派悠闲,也学着我,靠在我耳边低语:"况且现在是你坐在我身上,主动权掌握在你手里......"
无奈地闭上眼睛,努力将方才种种屈辱的姿势从脑海里赶走--一时的自我保护换来了他两个多小时的非人待遇,翻云覆雨间居然弄成了这种要命的姿势--这摆明了是不想让我活着迎接明天的太阳啊......
"我起来,你可千万不能乱动。"总不能一辈子保持这种姿势,我咬着牙作出让步:半跪在床上的膝盖用力一顶,腰身迅速抬起......
我悄悄移开搂着我脖子的手臂,看了一眼熟睡中略显稚气的俊朗面孔,微笑了一下,掀开被子下地。屋里是一片晨光熹微的静谧。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凌晨4:50。
呼......终于结束了...... 自 由 自 在
拖着酸痛不已的身子蹭进浴室,拧开水龙头,无力地靠着墙,蹲坐在地--好暖的水,真舒服......
淋了一会儿,酸痛稍解。我艰难地欠身,擦拭着身上的残留物--我一向不相信这世界上存在怪物这一说法,但昨天晚上所经历的一切让我彻底相信了。因为魏遥光就是个最生动,最形象,最典型的例子--不是怪物的话,绝对不会有他那样旺盛的精力。本以为摆脱了他的身体,这狂乱的夜就算熬到头了。没想到他居然就势将我反扑在身下,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狂轰滥炸......
那个混蛋,下手还真狠......揉着身上斑斑驳驳的紫红吻痕,活动着几近瘫痪的身体。头顶的水落在地上,劈劈啪啪的脆响。
"怪物......"闭上双眼,靠紧墙壁,捂着隐隐绞痛的小腹,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或许......我们的未来,从今天才真正开始。
"还挺得住吧。"
魏遥光放下牛奶,一本正经地擦着嘴问。
"不会耽误工作,总裁放心。"涂好一面果酱,将面包片从中间折起,平静地咬下一口。
"你生气了?"他挠着餐桌,用试探的口吻问。
"不敢。"一片面包解决,又拿起一片。
"生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他歉然地交握着双手,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清新寡欲惯了,我又两个多月没做过这种事......一时失控,难免会伤到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到最后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我还......"
"你牛奶里进苍蝇了。"
"啊?"他怔了一下,低头看着杯子:"没有啊......"
"刚才掉进去的,已经被你喝了。"我冷冷望着他变成铁青的脸,拿起餐巾擦擦手,扣好最上面的一粒纽扣:"帮我联系新闻媒体,越多越好--我要开记者招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