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我忙帮他拿住一边的行李,他轻轻对我说了声谢谢後才回答我:"谢小姐说是去买东西送礼让总经理陪她一块去,他们让便我先拿行李回公司,等一会他们才回来。"
"谢小姐?"我一听,胸口突然一沈,闷疼闷疼的。
以为我不知道"谢小姐"是谁的陈助理解释:"就是董事长的孙女,副董事长的女儿谢笑然谢小姐,这次她也跟我们一块去国外出差。"
"哦。"我能说什麽,只能垂下目光,苦涩的一笑代过。
"丰先生,既然你是来总经理的,那你就到他的办公室去等他吧。"
"也好,也可以随便帮你提一些行李。"我轻轻点头。
我正愁不知道找什麽借口进去,现在到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去了。
"那走吧。"一向不怎麽爱说话的陈助理听到我这麽说,立刻动身向"浩天"走去。我一见,赶紧追了上去。
走进电梯前,我的眼睛一直盯住陈助理看起来有些瘦削的背景,一堵气就卡在我的喉尖,难受的让我想当场吐出来,但仍是生生的忍住了。
直至我们走进电梯,等待上楼的途中,我再也忍不住,涩涩地问:"我听说──啊,是听我在‘浩天'工作时的那些同事说的,他们说,说,逐野这次去国外是跟谢小姐订婚的──"
陈助理愣了一下,随後不可置信地瞪著我:"你是听谁说的?!哪有可能!这次总经理跟谢小姐是去跟那些个国外的客商交流洽谈生意的,忙得有时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哪有那个闲工夫去做其他事啊!"
"这样啊......"听到他这麽说,我心一宽,不自觉弯起嘴巴笑了起来。
似乎有些奇怪我的反应,陈助理疑惑的看著我。
知道是自己反应过度,我在心里吐吐舌头,脸一抬,看到一盏盏移动的显示灯时,我突然忆起了一件事。
那时,我也跟陈助理一块呆在电梯里,不过那次我是来"浩天"工作的......
我低下头,看著身边默默无声的人,问:"我还记当初我来工作时,向你保证过一定好好工作......没想到,最後我还是惹出了那麽大的祸,不但连累了逐野,自己还被辞退了......"
目光一直盯著紧闭的电梯门的陈助理转过头看了一眼身侧的我,回头後才淡淡地道:"这两年你做得不错......虽然和总经理还是有差距的,不过,没有谁是完全能够一样的,就算是兄弟也不可能......你已经努力了,大家都看到了。"
听到他这麽说,我心中沈重的包袱卸下了不少。
"不过,说是连累也不怎麽像,倒觉得总经理是因祸得福......"
"什麽?"他喃喃的细语我听不清楚。
"没。"摇摇头,他没再说下去。
见他这样,我只能耸耸肩,也不再问他,我自我感觉,陈助理是个不怎麽喜欢说话的人。
总算来到逐野的办公室,陈助理因为还有其他事,便给我泡了一杯茶让我在办公室里等逐野後,便出去了。
喝了一口茶,我开始在逐野明亮宽敞的办公室里闲逛起来。
来到逐野经常坐著办公的椅子前时,我兴致勃勃的坐上去,用力弹了几下软硬适中的椅子,学逐野工作时的样子,再让高靠背黑皮的转椅载著我转了好几圈......
越玩越尽兴,最後我一跳踢上桌子,让装有滚轴的椅子刷的一声往後滑──
"!当!"一声,我知道我撞翻东西了,知道闯祸了的我乍了乍舌。
虽然之前我有掂量力道,但我估算不到这个椅子的质量居然这麽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仿佛没有阻力的在我一踢下,没有照我预计的中途停下,一直到撞上了东西才被迫停止。
从椅子里探头向後一看,我才知道我撞翻的是放在墙边的一个小工作柜,放在小工作柜上的碎纸机已经翻躺在地上,里面切割过的纸条散了一地。
见状,我赶紧离开椅子,打算在有人进来前把"案发现场"处理个干净利落!
我虽然爱玩,但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一个大人了还爱玩成这样......这算是一个大人的悲哀吧。
先把小工作柜扶正,然後我拉出碎纸机里装碎纸的盒子,再找一本看起来不怎麽重要的商业杂志,打算用杂志当扫帚,把碎纸片扫到盒子里,再装好散架的碎纸机,放好,就万事OK了。
拿著杂志蹲下来正打算先把碎纸扫作一堆的我,突然被地上的几条棕白相间的碎纸条吸引住了目光。
出现这样的纸条并不奇怪,这分明是文件袋的那种牛皮纸信封,白色的当然是挂号信件的编码条。我以前有送信,我知道一天下来逐野收到的这种挂号信都有三封以上,在他的碎纸机里出现这些东西是很平常的,已经作废的东西就毁了,天经地义。
但,在白色的纸色突兀的出现的,已经被截了一部分的黑色的条码令我惊心。
我忘不了,当初我因为是代卫舒去取信的,邮政局的工作人员让我签名的同时把每一封挂号信的编码也签上去,这样就知道我取走了哪些信。之後文件不见时,卫舒打电话向邮政局确认信的编码时,证实了我取走的信中的确有那份不见的文件。至此,那个编码便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
我的手颤巍巍的在那地上洒了一地的碎纸片中翻找,然後一张一张的拼上,当那原本只剩一截的条码被我逐渐拼成原状时,我软倒的一屁股坐到冷冰冰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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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说到这,小末就是那种会无聊到拼碎纸来玩的人哪....
...然後,如果我跟大家说缠我写不下去了,先停一段时间然後再写....先把另一个坑拿出来...大家会觉得怎样?
17
我快速整理好地上的东西,把碎纸机按原位放好後,我冲出逐野的办公室。
至此,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我不相信逐野会做这种事──把文件偷偷拿走并销毁,对他根本没有好处啊,并且,他应该知道他这麽做後对我造成的伤害──
快步走到转角,突然从墙的另一边传来的熟悉的声音令我脚步一顿──是逐野?!
正想加快脚步走过去,我便听到了紧接著传来的女声,我一愣,下意识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我躲在放著盆栽的角落,才站稳,从另一边走来的人便出现在了前方。
提著几件东西的逐野走在前头,尾随出现在躲在一边的我眼前的便是今天困扰了我一天的人物,副董事长的女儿谢笑然。
"逐野。"谢笑然加紧脚步向逐野靠去,"重不重,我帮你提一些吧?"
柔柔的声音轻轻的诉说,令我意外的感到竟然如此亲和。跟前两次我见到她时气势凌人一副女强人的模样完全不同。
现在的她,完全是一副陷入恋爱中的小女人的样子......
逐野停下脚步,对她露出浅浅一笑,也是轻声说道:"没事,几样东西而已。再说,我怎麽能让女士帮我提东西呢!"
"哦。"见到逐野超尘脱俗的笑,谢笑然脸色微红,垂下了目光。
再看了一眼低下头的谢笑然,逐野转过身,顺便说道:"那快些吧,我们担误了些时间,董事长还在等我们呢。"
谢笑然一听,赶紧追了上去。
她跑到逐野身边时,因为已经走了段距离,我只能模糊的听到她说:"还叫董事长呢,该改口了,我们再过一个月就要订婚了......"
我顿时如跌入了冰窖,全身冷得整个僵硬。
我记得我一直跑,一直跑,穿过了好几条马路,跑过了无数条街道,累到再也跑不动时,我倒在一座小公园里的草地上。
夏日下午的阳光依旧耀眼,躺在地上,我的眼睛被阳光刺痛的流下眼泪。
我用手臂盖住眼睛,一条温暖的液体顺著脸颊滑落。
我记起了我去取信时,我把信放在逐野的车里离开过一会儿,那时,逐野说,他口渴要喝水,但身上没零钱......
离开的十几分锺,完全可以让逐野把信藏起来了。
更何况他经常收取这样的信件,当然知道哪份是比较很重要的......
在他的办公室看到那些碎了的纸条时,我还可以欺骗自己逐野没有理由这麽做,他不可能会这麽做──但,看到他与谢笑然的那一幕,听到谢笑然最後的一句话後,我已经找不到任何理由骗我自己了。
我应该承认,文件的确是逐野拿的,他要让我被迫离开公司,如果无故让我离开一定会让我产生怀疑。
我的心仿佛被撕裂,痛不欲生。
他已经不需要我了,因为,他要跟另一个女人结婚了,不要我了......
躺在草地上,我的泪没有止尽的一滴一滴落下。
关了手机,我坐在公园的椅子上,一直呆到深夜。
一阵清!的夜风吹过,我有些冷的抱住了身体──有些可笑的生理机能,现在这种心情,我居然还觉得肚子好饿。
抬头望著漆黑的夜空,城市的夜晚霓虹灯到处闪烁固然华丽,但是家乡夜晚的天空,星星满天的景致才迷人啊。
煞风景的肚子咕咕叫个不停,苦笑了下,我翻找自己的衣袋,才知道当时自己迷迷糊糊的出门,所以并没有带上多少钱。
不过,零零散散的一些钱还是可以让我吃一顿晚餐的,但,今晚上我要睡哪?
我不想回去,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面对所有我不愿面对的事情,但就今天,我不想面对,只想逃。
只能找谁投靠了?我静下来仔细想了想,不久後,我发觉,我根本找不到几个可以投靠的朋友。两年来我的生活一直围绕著逐野打转,下班後直接回家,听逐野的话从不跟同事们外出游玩过。
逐野、逐野──我之前的生活只有逐野,只想逐野──不知何时,匮乏到,只剩逐野。
终於到了今天,没了逐野後,我什麽都没有了。
可笑啊,真可笑!
更可笑的是,今晚,我可能要露宿街头。
正不知道该怎麽办时,我想起了一个人,那人便是卫舒。
在"浩天"时我跟卫舒的交情一向不错,并且我记得离开前,他还叫我经常找他聚聚的。
这麽一想後,我找到公用电话亭,打了卫舒的电话。
不久,他便接了手机:"喂,哪位?"
"卫舒,是我,丰逐云。"
"哦哦,小丰啊,真意外啊,你会打电话过来。对了,有什麽事?"
"我......"
"有事你尽管说,能够上忙的我一定会尽量帮你的!"
"......卫舒,你现在是在家里?"
"对啊。"
"我......我今晚可不可以住你那,就一个晚上。"
"当然可以!我家虽然不大,但正好有间空房,不止一个晚上,你想住多久都没事。"
"卫舒,谢谢你!"
"客气什麽!对了,你还不知道我在家哪吧,你说个地方我去接你吧。"
"我在市中心的商业街街口那等你。"
"好。我这就出去接你,很快就到了。"
"嗯。"
交代完後,我挂上了电话。
至此,我的心口莫名的一阵酸涩,差点又想落泪。
没了逐野,我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
离开电话亭向街头走去,我让自己没入层层人海之中。
我到我跟卫舒相约的地方不久,卫舒便开著车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