潦倒者的情书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打字机

作者:打字机  录入:03-10


软弱没什么不好(上)
“你哪来的题目?”“你知不知道作弊要背处分的?”“幸好教育局的领导上午就走了,不然你要给我丢多大的脸?”问题一个一个地砸到脑袋上,季玩暄盯着办公桌桌面上的全家福,跟失聪了一样,面无表情。“那不是我写的,也不是我放的。”彭建华正在气头上,把全家福一把扣到桌面上,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骂人:“不是你写的是谁写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好严肃一个场合,他这一句话出来大家差点笑场。张宜丰轻咳一声:“彭主任,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不要这么简单就下定论。”“有什么可调查的啊?”尖利的女声在旁边响起:“难道还有人能模仿他的字迹把小抄塞进他的橡皮里?什么年代我也没见过这种落陷啊。”所以现在不就让你见一见吗。季玩暄在心里接话,脸上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人越看越气。“现在还是先弄明白题目是怎么泄露的吧。听说季玩暄同学数学年级第一,还拿过全国一等奖,我看他答题都不用思考还以为有多厉害,不会每次考试都提前知道答案吧……”“陈老师!”两个男人异口同声打断了她。张宜丰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你这么说的话,那只有可能是我给季玩暄泄的题。我可真是厉害,连全国封闭式集训出的题目都知道,还能千里迢迢给季玩暄送过去!”女老师的表情一变,语气弱了下来,依旧不太甘心:“我只是打个比方……他这次被抓到作弊,谁知道以前还有没有过,还有其他科目呢……”“行了。”彭主任皱着眉再次打断了她。“你们两个都先出去吧,监考老师一个两个全都擅离职守。季玩暄留下。”门开了又关上,办公室里只剩下一对前段时间关系还不错的师生。全家福被重新扶了起来,照片上的女孩子笑得无忧无虑,彭建华看了一会儿女儿的笑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刚上高一的时候,家里还担心她从老家转过来会不会不适应,没想到这个小孩每天回来都高高兴兴的,几乎顿顿晚饭都要在餐桌上说几句同桌的好话。那个时候他甚至还不知道季玩暄是谁。“所以不是你做的,又是谁做的?”所以说当老师最怕偏心,但有时候又无法控制住不偏心。女老师一走,季玩暄那梗着脖子爱理不理的态度就舒缓了下来,他摇了摇头,很乖的样子:“我不知道,主任。”“胡说八道!”彭建华眉头紧蹙:“谁和你的字迹相仿?谁能拿到你的橡皮?你一点想法都没有吗?”季玩暄叹了口气:“没有啊……”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还不如刚才。彭建华双手紧握向前倾了倾,语气放缓:“这件事上,虽然我倾向于相信你的态度,但是就像陈老师说的,表面上看起来情况很不利于你。如果不立刻查清,等你从这个办公室走出去,明天学校里就会有传言,说你之前的考试会不会都有水分。季玩暄,我不是在危言耸听。”季玩暄背着双手,眼神又放空了。“退一步说,就算大家相信你,但是事情没有查清,老师们也不能相信你的一面之词,你很有可能就会背上警告,甚至处分。最近的影响你知道是什么吗?不只是这次考试的问题。季玩暄,明年的自主招生你会失去资格。”彭建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所以,如果你想起什么了,就告诉老师,好吗?我向你保证,我会以最公正的方式解决问题。”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几乎被他用到极致了。季玩暄颤了颤睫毛,好像终于被他说动的样子。“等我想起什么会告诉您的,谢谢主任。”但事实上,笑眯眯好像很好说话的人,才总是最执拗的那一个。季玩暄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出去时,差点儿被门口的大只身影吓得崴上一脚。“张老师,您怎么还在这啊?不去监考吗?”张宜丰上下打量他了一圈,好像是在检查主任有没有体罚他:“卷子都收完了……主任怎么和你说的?”季玩暄在办公室门口摊开手转了个圈:“主任说他相信我,会帮我查清的。”张宜丰明显松了口气,又有点狐疑:“就这么简单?”“嗯……其实也不是。”他挤了挤眼睛:“彭主任问我怎么证明那不是我写的小抄?”张宜丰抱着双臂,皱眉问道:“那你怎么证明的?”季玩暄歪了歪头,笑了出来。“因为我有更简单的解法?”“……”男人失笑地用丢粉笔头的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行了,早点回去吧。别受影响,明天继续照常发挥。会没事的。”天蓝色裹着大团的白颜料才能混合出夏日的天空,大朵的白云翻滚,仰头晒太阳时恍惚会有漫画的感觉。交卷时间早就过了,校园里几乎已经人去楼空。季玩暄从行政楼走出来,在去车棚的路上盯着地上斑驳的树影,忽然生出了跳房子的笨蛋念头。这念头来得并不突兀,因为车道上刚刚好被人用粉笔画了一串数字与方格。1-9,9是尖尖的房顶,里面安静地躺着一颗网球。明明来的时候还没有的。四周无人,季玩暄把掉到肘弯的背包挂回肩膀上,单脚跳上了第一个方格。在他无聊的童年生活里,这是为数不多他可以自己玩,但又很羡慕其他人有小伙伴可以一起玩的游戏。背包里只装了一两本书,不算重,他揣着兜轻松地跳到了最后两格,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网球。一双米白色的帆布鞋停到了自己眼前。季玩暄缓缓站起身来,腿脚突然被抽了骨头似的,直接向前跌在了刚巧出现的沈放身上。抱抱我吧,抱抱。像是听到了他心里的恳求,少年伸手揽住他的腰,轻轻抚了抚男生的头顶。“他们让我来找你。”“嗯。”“怎么了?”沈放侧头看他,语气很轻,“发生什么事了吗?”季玩暄树袋熊一样挂到他的身上,下巴搭在人肩膀上,眨着眼睛胡言乱语。“是谁给你起的这么可爱的小名?”沈放语气停了停:“是妈妈。”季玩暄“哦”了一声,越发搂紧了他:“妈妈是个很可爱的人吧。”“嗯。”沈放捏了捏他的后颈:“你……”“这房子是你画的吗?这里有监控的哦,你想被罚打扫卫生吗?”沈放微微抬起头,用下巴蹭了蹭季玩暄的发梢,表情漫不经心的:“不是我,是教学组陈老师的儿子画的。”小男孩躲着妈妈跑出来玩,攥着偷拿出来的粉笔头在地上画画。沈放就站在路边等人,偶尔无聊了看一看他,直到男孩被大人在远处呼唤姓名,丢了粉笔跑开,他才在静立之后动了动,从包里掏出一颗网球放到了小房子的屋顶。季玩暄是唯一一个跳完房子得到奖励的人。“竟然还是她……”季玩暄有些想笑:“这里其实没有监控,怎么办啊,放哥,我突然好不甘。”他那锁链一样的手臂松了松,沈放从小季的桎梏里探出头来,终于看清了少年紧闭起来的弯弯笑眼。树叶的阴影与光隙落在薄薄的眼皮上,可也无法揭露他眼中藏的秘密。管他有没有监控呢。沈放低下头轻轻在他眼睛上啄了一下。他很想问季玩暄怎么了,但沈放最终只是低头看着他,很认真地问道:“现在有没有开心一点?”季玩暄睁开一只眼睛对他眨了眨:“这就是郁闷快飞走的做法吗?效果还不错,谢谢哦。”无论表面上怎么平静,今天发生的事多多少少还是对他的脑子产生了一些影响——在车棚里转了一圈也没发现自己的单车,季玩暄一拍脑袋,猛然想起自己今天压根没有骑车过来。沈放把两人的背包一起挂到车把手上,向前推了出来:“我送你……”季玩暄已经坐到了他的单车后座上,酒窝深陷:“好啊。”沈放对他挑了挑眉,嘴边是无奈的淡淡笑容。他的话总是太少,若是顾晨星在这里,两人能围绕“你怎么这么自觉”和“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吵上一路,但沈放直接把这段废话掐死在了源头。不过刚刚好,话多的小季现在有一点不太想说话。校园的车道两侧种着高大的梧桐树,沈放骑车很稳,不像自己总喜欢单手扶着车把歪歪扭扭地骑出一条曲线。季玩暄靠在少年被风鼓起的白衬衫后,又闻到了他口中“没洗干净”的洗衣液清香。“放哥。”他还是没忍住出了声。“嗯?”“人总是在一次次的离别与失败经历里变得坚强的吗?”这个问题来得有些突然,不太适合夏天。单车从校门口滑了出去,沈放平稳地骑行在非机动车道上,没有回头。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季玩暄与他背对背扶着单车后座,两侧的风景逆行如时间倒流,他自言自语地抬高了声音。“但我觉得,软弱一些也没什么不好吧,你说呢?”在一个红灯口前他们停了下来,少年的脊背没有预料地撞在一起,季玩暄顺势仰了仰头,整个人都懒洋洋地靠在了沈放背上。“软弱没什么不好。”沈放终于回复了他。“我很软弱,所以你要好好地呆在我身边。”季玩暄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从单车后座上站了起来。红灯转绿的速度快得出乎意料,他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自己刚刚离开的交通工具已经被人一脚蹬了出去。连最后一道大题都没能让他如此刻这般茫然,季玩暄下意识地向前追了两步,又好笑地停了下来。沈放已经骑出去了十来米,这才刚刚发现身后少了一个人。少年在路边停车,回过头来高高地扬起半边眉毛。季玩暄跟被戳了笑穴似的,走到一侧的人行道旁,老老实实地又等了一遍红灯。“刚才怎么下车了?”“你怎么连我下车都不知道?”“我骑得太快了。”“骑那么快干嘛?怕我太重了你带不动?”“……”“……沈放!”

软弱没什么不好(下)
每个人的好运气大概是守恒的。比如说他身边有这么多那么好的人,那就理应要收到更多来自远处的,不痛不痒的问候。——听说他昨天作弊被抓了现行。——那还能若无其事地坐在第一名的位置?——你说他以前会不会也……趴在桌上小憩的少年好像被这些窃窃私语吵醒,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声音戛然而止,但季玩暄只是把耳机音量调高了几格,又倒了回去。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彭主任简直就是个预言家。耳边流淌的是轻快的粤语歌,季玩暄懒洋洋地趴在桌上,交叠的帆布鞋轻晃着打着拍子。“村长 全部的长老一起 隆重的宣布……”——注水的第一名。假的吧?不可能。“诸位怪兽,请你不可作歹。”——抓住的只有一次,没抓住的谁知道有多少次。高手啊。——……他好像还有个弟弟?他们俩谁是私生……季玩暄平静地睁开眼睛,拇指在桌下无意识地蹭了蹭指节。“这么大声音,你也不怕耳朵聋掉?”耳机忽然被人拿了起来,温雅看着他,却好像在和别人说话。“不过和必须被迫听周围的鸟语比起来,果然还是聋掉更好吧?”几乎不用她扫一眼,旁边聚在一起三五成堆的人群便立刻散开,各自退回了自己的考场座位。季玩暄手臂撑在桌上,抿着嘴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温雅不客气地捏了捏他的脸,低下头小声抱怨:“信中到底多少年没有八卦了?这些人还跨考场来看你热闹。”季玩暄一张脸被她捏得变形,笑眼依旧弯弯的:“谁让我是校园风云人物呢?”话音刚落桌上就被放了一颗糖,路拆揣着兜从旁边路过,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两人的目光追随他一路走到第一列的最后一排,共同“啧”了一声。“宁则阳刚才嚷着要来看你,被顾晨星教训了一顿,还骂他是跟风狗。”班长委屈是委屈,但很快也自己反应了过来,老老实实回自己考场了。他们既然相信季玩暄,又何必扎堆过来安慰他。一切如常就好。“放心,我没事。”季玩暄嚼着嘴里的怡口莲,笑得比太妃糖还甜。预备铃打响,女孩回到了自己第二名的位置。两天的监考老师并不一样,今天监考理综的竟然还有他们班的孔夫子。他是来做副监的,手里握着一大把密封过的卷子,很明显是昨天的语文试卷。季玩暄今天什么都没带,两手空空来了学校。和卷子一起放到自己桌上的,还有一盒高考专用的全新文具套装,估计是陈年没有发完的备用品。季玩暄抿着笑,低声说了一句“谢谢老师”。季凝今天放假,上午就去了姥爷家。季玩暄考完早上的试放弃了和男生们厮混,踩着单车回小楼吃饭时,在门口碰见了有些日子没见过的季柏岑。季家现如今的明日之星不是高二的这个,是另一个小学生。四月份的时候季柏岑去参加了信中的招生考试,成绩还算不错,只要下个月的升学考试他能平稳发挥,挂也能挂上信中的年级大榜。就连蒋韵清都觉得儿子表现不错不太拘着他了,但季柏岑近日却不知道吃错了哪颗药,眼见着比之前忧郁气质浓了许多。“失恋了?”季玩暄车停在门口,趴在车把手上对蹲在门口的小男孩笑了笑——终于轮到他说这句话了!季柏岑抬头看他,忧郁地叹了口气,背着手站起来,小老头一样先一步回了小楼。季玩暄一头雾水地进了屋,对下楼准备吃饭的季姥爷打了个招呼。“姥爷,我白鸽咋了?”姥爷从鼻子里出气,哼了一声:“人不稀罕去信中呢。”季凝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去楼上把弟弟叫下来,吃饭了。”季玩暄应了一声,转身上楼。小白鸽刚跑上来,房间连门都没锁,季玩暄推门就看见小男孩气鼓鼓地坐在床上,好像专门等着他似的。季玩暄心里好笑,但还是好好地忍住了,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温声道:“怎么了?”“我不喜欢信中。”男孩斩钉截铁。他自己还一大摊子破事没解决,现在却还要做一下知心大哥。季玩暄起身坐到表弟身边,和他一起摊开两条长腿:“总该有个原因吧,信中怎么你了?”这话不知怎么又触到季柏岑逆鳞了,小男孩抱着胸兀自生着闷气,季玩暄也不催他,两只胳膊向后一撑,懒洋洋地趁机休息。到最后还是小男孩没忍住,先出了声:“我不喜欢杨霖煊。”季玩暄眨了眨眼,侧头看他。季柏岑嘴巴都撅起来了:“不是因为我爸爸不喜欢他爸爸我才不喜欢他,我就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不喜欢他。”季玩暄哑然失笑:“你们两个才说过几次话啊?不就只有很小的时候才一起玩过吗?你那时候还追着他叫哥哥,你忘记了?”“那是小时候!”季柏岑越发生气,耳朵都红了。其实……算了,他上周还碰见杨霖煊和同学走在一起。小时候的记忆被过度美化,小白鸽立刻跑过去和男生打招呼。杨霖煊估计不太记得他了,眼神有些迷茫,小男孩立刻自我介绍:“我是季柏岑呀哥哥,你忘记了吗?”可惜回答他的不是杨霖煊,是他旁边的男生。“季?又一个姓季的?我的天哪,你还有个私生子弟弟吗杨霖煊哈哈哈哈……”这些人怎么和小孩子都随便乱说。季玩暄皱了皱眉:“然后呢?”然后杨霖煊尖牙利嘴把那人骂得狗血淋头连连鞠躬道歉,再然后,他被送到了公交车上。季玩暄松了口气:“那他还不错啊,你干嘛不喜欢他?”季柏岑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很震惊的模样:“和他一起玩的人说你坏话,他还和他玩!”季玩暄要笑死了,学着他瞪眼睛:“又不是说他的坏话,只是玩笑开过了而已,没关系的。”季柏岑不瞪眼睛了,郁闷地驼下背:“爸爸说姓杨的不是我姑父,哥哥,他们为什么那么说你?”为什么呢?季玩暄捏了捏他的脸,语气很好:“大家有时候都知道一件事不是真的,但当他们把这件事作为谈资的时候,总会默认谣言等于事实。”从小到大,或者就到眼下,他经历过太多次这种事了,差点就要习以为常了。季柏岑看着他,表情有些迷茫:“你难过吗,哥哥?”季玩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是什么意思?”季玩暄笑了出来:“怎么说,这些事让我意识到,有些东西无论如何不会属于我,但留下来的,永远都属于我。”季柏岑脑子突然灵光起来:“就像丽丽虽然喜欢上了别的网友,但是小顾哥说盈盈和她的小狗崽们无论何时,永远都可以和我一起玩?”所以你果然还是失恋了才郁闷啊!还拿哥哥当幌子!季玩暄叹了口气:“虽然不太恰当……但是差不多吧。”门外,季凝敲门的手举了又举,最后还是缓缓停在了门扇上。昨天季玩暄还没有回来她就接到了学校教导主任的电话。事情的经过她都听了,本来想在儿子回来以后,像老师说的那样,好好和他聊一聊,表达自己对他的信任,但看着男孩子若无其事的笑容,她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有些话不必说出口。“吃饭了哦,臭小鬼们。”但这句话必须得说。小楼比胡同离学校更远,季玩暄中午睡了一觉,起床后差点迟到,打仗一样赶到学校才准时参加了最后一门考试。昨天的事情结束得比预想要快得多,下午的英语考试之后,几乎就在收齐卷子大家准备放学回家之时,广播里准时响起了彭主任的轻咳声。“下面通报一项较为恶劣的事件。身为一校的学生,同学们本该相亲相爱,互相帮助,但昨天,却在考试中发现……”事情的经过被简略复述了一遍,作为主人公的两名同学却没有暴露姓名。彭主任开起这种会能脱稿聊一下午,广播里还在痛心疾首地重复着同学情谊的重要性,考场里却已经炸开了锅。连老师都压不住大家的交头接耳,季玩暄抬头看向讲台,发现孔夫子不知何时已经不在考场了。“季玩。”温雅在身后戳了戳他。季玩暄转过头,听见女孩几乎在用气声问他:“是谁啊?”旁边的人还在假装聊天,其实耳朵全部八卦地竖了起来,只等着季玩暄说出口,那这一整天的八卦与谴责对象就会立刻换一个名字。季玩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门外却有人激动地探了个脑袋进来,兴冲冲地大喊:“打架了!楼下有人打架了!快去拉架!”女孩无语地皱了皱眉:“考完试还有精力打架,神经病啊。”季玩暄眼皮一跳,心里莫名窜出一个可能性来。不等大家作出反应他便猛地起身,推开桌子第一个冲出了教室。考场里陆续有人走出来切切察察,闲言碎语捕捉成句,满满都是各种兴致勃勃的猜测。他跟着人流的方向向前奔走,在楼下的人堆旁看见了陌生老师气急败坏的模样。“沈放,住手!”人群里传出一道喊声,季玩暄深吸了一口气,不顾一切地挤了进去。沈放被几个男生拉住胳膊,眉头紧紧凝起,死死地盯着之前被他一拳掀翻在地的靳然。靳然细胳膊细腿的,估计在单方面被揍,这会儿刚刚费力从地上爬起来,狼狈地抹着嘴角的血迹。但打人的那个看起来却比他还惨烈,眼尾红得过分,连眼白都充斥着血丝,额头青筋高高凸起,周围几乎没有人敢靠近他。他的身体里就像藏着一头野兽。即使是在最初的相见,沈放孤身在窄巷面对小混混时,他也未曾露出这种表情。季玩暄控制不住地走到他的面前,越过人们诧异的目光,越过靳然,安静地站定在沈放面前。他说:“放哥,没事了。”几乎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沈放就平静了下来。他像是突然被从无人的荒野扔到了众目睽睽之下,慌乱地眨着眼睛,眼神里的光芒复杂流动,最后凝成无声的痛苦。他垂着头,气场低到几个拉住他的男生面面相觑,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对不起。”靳然没有毁掉季玩暄,但他是不是要把他毁掉了。少年向前拉住了他的手。沈放迷茫地抬起头,和所有人一样,安静地看着季玩暄好看到过分的笑容。“原谅你啦。”
推书 20234-03-08 :伪装替身[娱乐圈]》:简介:(入库时间2020-03-08) 晋江VIP2020-03-06完结傅承淮将陆也带回家那年,二十九,陆也十八。彼时,陆也个子矮小,看傅承淮面容时仍需抬头仰眸,眼神清澈地宛若一条乖巧忠心的小狗。傅承淮将他当成周时琛的替身,本想着寄放感情罢了,可一不留心,灌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