潦倒者的情书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打字机

作者:打字机  录入:03-10


告别中长大(上)
短短两天之内,几乎在同一个时间段,季玩暄第二次走进了彭主任的办公室。这种频率继续保持下去,他很快就要被退学了吧。小季背着手罚站,自娱自乐地吹了吹落到额前的碎发。不过主任办公室也有空调,吹着很舒服。“打架,打架……”彭建华背着双手走来走去,看起来都有些气糊涂了。“这次的题目是出得太简单还是太难了?一腔活力无处释放了是不是?还打架……怎么哪都有你?季玩暄!”“和他没关系,”沈放哑着嗓子出声,“是我动的手。”彭主任怒极反笑:“怎么?一人做事一人当是吧?行,下周一上台念检讨,记警告处分!”“主任!”季玩暄向前一步,终于急了:“男同学之间打打闹闹,是做得过火了点,但也没必要处分啊!”彭建华指着靳然红肿的嘴角:“这是过火了一点?你们倒是给我讲讲发生了什么事,压制不住少年人的火气了?”季玩暄张了张嘴:“您还不知道啊?”彭建华眉头紧皱:“知道什么?”季玩暄心眼比藕多,立刻走上前挡在了沈放前面:“靳然走路不看路,撞到沈放身上了。沈放考试考得很郁闷,气头一上来,冲动了。”沈放:“……”靳然:“……”彭建华狐疑地打量他们两个:“真的吗?”两人把头转向一边,谁也没说话,权当默认了。季玩暄和事佬做得越发上手,哄着主任坐回了椅子上:“我知道,理由幼稚了一点。但是小朋友嘛,血气方刚,也知道错了。您怎么罚都行,处分先放放,行吗?”彭建华被他缠得头皮发麻,眼不见心不烦地挥了挥手:“下周一一起上台念检讨,念完五圈没商量。不许陪跑!”最后一句的指向性太强,季玩暄嘻嘻哈哈装没听见。“都出去吧。”三人向主任鞠了一躬,一起向门外走去。季玩暄缀在最后面,等两人都走了出去,他突然止住步子,把他们关在了门后。他又转身走了回来:“主任!”彭建华正捏着太阳穴养神,听到他的呼唤吓了一跳:“你怎么还不走!”季玩暄站到他桌前,表情很凝重:“主任,我昨天那个事,怎么解决的?”彭建华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中午你们孔老师找了过来,给我看了几张纸,还有你的语文卷子,我们和那张小抄对比了一下。”季玩暄迷茫地“啊”了一声。纸是平时的默写作业,一大半是靳然帮他写的,个别是自己完成的,其中就包括上次靳然以为他没写但他写了的那回。季玩暄在传作业时想了想,还是把靳然的代写收了起来,交了自己的上去。期中卷子更不必说了,从头到尾都是他的笔迹。季玩暄迷茫地问道:“我语文考了多少分啊,主任?”“……”季玩暄抬手拦住彭建华举起的教鞭:“我是说,我们孔老师看出什么了吗?”少年人的力气比外表看起来大得多,教鞭根本抽不出来。彭建华松开手,气势很足地拍了拍桌子。“你说呢?还找同学帮忙代写作业!下周你也给我上台念检讨去!”季玩暄缩了缩脖子:“有那么明显吗?我都认不出来。”彭建华冷哼一声:“一个人的书写习惯哪有那么容易改变,有一个字你俩写的完全不一样,你不知道?”季玩暄摇了摇头:“哪个字啊?”解。宽衣解带终不悔的解。数学大题最开始的解。季玩暄:“……”小龙女当年跳崖前在崖壁上留书,“夫君楊郎”的“楊”,少写了一笔横,让杨过确信是姑姑所写。今天,靳然因为一个“解”字,当场落下马脚,功亏一篑。好绝。季玩暄:“……那孔老师知道是谁帮我代写的吗?”说到这个彭建华才最郁闷,他皱着眉,又叹了一口气。“你们孔老师年轻做班主任的时候,是个很厉害的风云教师,我那时候刚进信中,很羡慕他。”话题偏得好像有点远。彭建华轻咳一声,绕回了正题:“全班的字迹他都烂熟于心,当然知道是谁帮你代写的。但是他没有告诉我。”这种错误,可大可小,一个处理不得当,毁的可能不只是一个孩子的高中乃至未来生活。——我会和那个孩子单独好好聊聊的,问清楚事情的原委,才知道怎么帮他们。季玩暄肯定一开始就知道是谁做的,但他不是也没有说吗?不要浪费孩子的好意。季玩暄若有所思,没有说话。彭建华看了他一眼,语气和缓了些:“既然会珍惜同学,也要学着珍惜老师。以后语文课好好上,别只学数理化。”其实他一直很喜欢语文来着,只是不喜欢抄课文。季玩暄点了点头,没再多嘴:“我知道了,谢谢主任。”心事想得多,走路也会变慢。他迈着小步蹭到门口,在开门之前再次回过头来,讨好地对主任笑了笑:“我下周一还要念检讨吗,主任?”彭建华举起教鞭指向他:“最后一次机会!”季玩暄站定对他起誓:“谢谢主任!”办公室的隔音效果不错,但最后在门边的这句马屁外面应该听得很清楚。季玩暄走出来关上门,看着门口谁也不搭理谁的两个人,随便选了一个。“聊聊吗,靳然?”谁也没想到是这么个局面,靳然梗着脖子僵硬地转过头来,季玩暄却不想和他对视,直接看向一言不发的沈放,好声气地哄人:“等等我一起回家,好不好?”沈放迟缓地点了点头,换来一个安抚的牵手。在所有的青春剧里,天台总是摊牌的好地方。季玩暄未能免俗地推开顶层的铁门,先一步走到楼顶,速战速决地转过头来。“靳一方是你的谁?你年纪比我小,他是你的堂哥?”靳然刚刚把手扶上门框,闻言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也没那么难猜吧,”季玩暄举起两根手指,“我只认识两个姓靳的,他们竟然就是兄弟,燕城也太小了。”原来只是一个猜测,直到上周在KTV,他看见这两个人凑在一起说话。靳然很不耐烦的样子,靳一方还是先前那个模样,始终笑眯眯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你堂哥确实很厉害,我们所有人都被他耍得团团转。”季玩暄瘪了瘪嘴:“他怎么说服你的?说我顾及着那封写着我是小三孩子的信,怕你到处乱说,所以肯定不会招认?”靳然的嗓子都是嘶哑的:“我不知道那封信的内容。”季玩暄收回嘲讽的笑容,正色了些:“这样啊,那对不起了,刚才有点口不择言。”“你……”靳然终于迈上天台,皱着眉看向他:“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陷害你?”季玩暄“嘶”了一声:“也不用这么说,你没给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必用那么严重的词。”如果女老师没有想把他的橡皮借给别人,这个小抄根本不会败露。就算靳然手快心细到在考前上洗手间帮季玩暄拿东西时往他的橡皮里塞小抄,也不至于真的算到最后一步。都是巧合叠在一起罢了。唯一可以确认会发生的结果,只是季玩暄迟早会发现那张纸,但如果不是像现在这样被迫发现的,他的同桌大概还会有别的说辞解释。靳然笑了一声,眼神却冷冷的,一点笑意也无。“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最讨厌你这个样子,明明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却高高在上的,永远在给别人施舍好意的样子。”他这个样子自己倒是第一次见。季玩暄扫了他一眼,便把目光投向了远处的蓝天,语气没什么反应。“你还没告诉我,靳一方是怎么和你说的?”他不在乎别人是怎么想自己的,但他很在乎靳一方为什么一直咬着沈放不放。靳然默了默,很平静地卖了堂兄:“他让我把那封信给你,随便栽给谁都行。”季玩暄回头看他,心中生出难言的荒谬:“那你就随便嫁祸给我弟弟?”靳然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是啊,反正他也不喜欢你不是吗?”季玩暄闭上眼睛,气极反笑。他一直以来是不是表现得脾气太好了些?似乎是终于看到了他被激怒的模样,靳然笑起来,一股脑把之后的事都说了出来。“他让我写张小抄,陷害你,我觉得他有病,起初很不想搭理来着。但我实在太讨厌你了,每天看到都更讨厌一点,我最后确实是写了,也夹在你橡皮里了,但是是你自己倒霉,不是吗?”季玩暄没有理他。他有一车轱辘的话能立刻抖出来,每一句都能让靳然哑口无言,但他现在却一句话也不想说。你不能和疯子讲道理。凭什么有家族基因的那个是沈放啊,也太不公平了些。毕竟有些人天赋异禀。“我本来还不明白他和沈放有恩怨,干嘛盯着你不放,但我现在明白了。”靳然注视着他,笑容竟阳光明媚起来:“你一直以来藏得那么好,还找女生来打幌子,现在一切都暴露在大家视线里了——而且还是他亲手导致的,你感觉怎么样?”“非常好啊,”季玩暄面不改色地接话,说得比他直白多了,“从我意识到自己性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了,区别只是方式与早晚而已。”现在这个情况,比他曾经想过最糟的样子强太多了。什么都没发生,或许有人会在背后碎语,可他连私生子的屁话都不放在心上,这个又怎么会害怕。“但是靳然,你们未免也太低估沈放了吧。”就算是最最痛苦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想过用谎言隐瞒自己的一切。沈放他,只是害怕会伤害到季玩暄而已。“我没有和主任说出你的名字,第一确实是为了保护沈放,第二……”他嗓子有些劈,只能停顿下来。自己先前感动过的一切在别人眼里都是那么恶心,这确实挺让人受不了的,而且显得自己非常可笑。不过算了,都到此为止了。“你答应帮他,就没想过事情如果败露,会给你自己造成什么影响吗?”季玩暄自嘲地歪了歪头:“我不过是个讨厌鬼而已,不至于让你为之赔上名誉吧。”靳然的表情出奇的平静:“最差不过转学,我本来也不喜欢信中。”季玩暄“哦”了一声,有点想走了。沈放在哪里等他呢?会不会又在胡思乱想?他有点后悔和这人说太多废话了。靳然抬高声音,拉回了季玩暄走神的思路。“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只会上燕大吗?结果呢?现在还不是为了自主招生的名额忘了自己之前说的大话?你和靳一方,你们说到底都是一样的人。”季玩暄已经走到门口了,闻言停下脚步,动作迟缓地转过头来。他在说什么?“你是为了让我记过,失去明年自主招生的资格?”就为了这个?靳然冷然地看着他:“是啊,你不是对这个不屑一顾吗,我帮你拿掉它。”季玩暄垂下眼皮,遮住了眼底无尽的疲惫。就算是在刚才,转身之前,他仍然觉得过去那些纸条里藏的温情也许并不全是虚假的。但他现在却觉得,他也许从来没有认识过自己的同桌。“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靳然。有些东西,我自己可以不要,但是你没有资格替我扔掉它。”这个世界未免太过魔幻了。季玩暄语气松了下来:“算了,你可能不明白。”他推开门,直接走了出去。他这辈子都不能再和这对姓靳的兄弟多说一句话了。沈放就在楼梯间的转角等着他,一听到声音就抬起头来,小心拉住了逃命一样跑下来的季玩暄。“快和我说句话,我要窒息了!”少年捂着嘴巴,眉头皱得快要打结。沈放哑着嗓子又说了一遍“对不起”。季玩暄跟没听见似的松了口气,拉着他快步往楼下走。“刚才就想说了,你对不起我什么啊宝贝儿?那会儿当着大家给你个面子才说原谅你,你还上瘾啦?”他的语调轻快如常,沈放却敏锐地察觉到季玩暄的不对劲。他拉住了少年慌不择路的步伐,沉声安慰他:“这栋楼有两个楼梯间,靳然不会走这一边的。”季玩暄眨了眨眼,难为情地笑起来:“……你说得对。”这个时间,对方说什么他都会觉得是天籁。如果沈放愿意哄哄他,他也许可以欺骗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生。脸颊浅到无痕的酒窝被轻轻抚了抚,沈放看着他,语调很低柔,商量到恳求的语气。“我想和你说些事,我以前的事,可以吗,逗逗?”但沈放这么好,从来不会骗他。季玩暄与他交握的手指也自始至终没有松开过。“好。”你予我一腔坦诚,我回你满怀珍重。

告别中长大(下)
故事的最开始,也许要从很久以前说起。男孩有一个很美好的三口之家,家庭环境优渥,几乎从来没有吃过苦。只不过温柔的妈妈偶尔脾气会变得差一些,那个时候她总会把自己锁在卧室里。很偶尔的一次,在爸爸出差在外的时候,她又变得不高兴起来。因为她不喜欢家里有外人,他们家从来没有请过保姆。小男孩就这样被锁在妈妈的门外,和她一起饿了整整三天肚子。最后还是他踮着脚尖去烧水时,小小的身躯捧不住沉重的水壶,掉到地上洒了一地碎片,才终于把女主人从房间里唤醒出来。满地狼藉,水氤到了木地板的缝隙里,男孩的妈妈抱着他泣不成声,说了无数次的“对不起”。那天之后,家里换了新的装修,木地板换成了冰凉的瓷砖。除此之外家里还破天荒地多了保姆的位置,只不过每一任都做得并不长久。女主人的性格变得越发古怪,赶上梅雨季节,她脾气好的日子更是屈指可数。小男孩每天搬着小板凳坐在阳台上,悄悄地许愿晴天妈妈可以带他出去放风筝。再后来,女人终于意识到这样不行,答应了去采取治疗。效果很不错,她又变回了从前那个爱笑的模样。小男孩很满足,又去对着蓝天许愿希望妈妈可以一直爱笑。但是大概是他太贪心了,小学毕业的夏天,他和妈妈在公园散步时,看见了本该出差的爸爸——他和那个总是出现在他们家的漂亮阿姨走在一起。沈放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傍晚,满屋子的杯盏碎片,女人的歇斯底里,男人的沉默不语。他绕开碎片想要回屋,但却被妈妈拉住紧紧抱在怀里,问他可不可以和她一起去死。“……”季玩暄浑身抖了一下,连睫毛都在打颤。他们从学校出来后去了江边,此刻正吹着江风坐在长椅上,人群来来往往,但却好像也只有他们两个人。沈放安抚性地握了握他的手。那是沈嘉祯唯一一次向妻子大发雷霆,他把沈放夺回来,直接将他送到了新西兰的奶奶家,那一个夏天都没能让他的妈妈见到他。等到快要开学,他终于回到家里,等着他的是一个很温柔的妈妈。说话声音很轻,无时无刻不像宝贝眼珠子那样爱护着他,好像他是她世界剩下的全部那样。沈放不知道为了再见到他,变成这样,他妈妈到底用了多大的勇气和毅力。他不敢开口询问,但他真的好心疼她。男孩上了初中,和他妈妈一起变得沉默寡言。同学们起初很喜欢和他玩,但冷钉子碰太多热情也消减了下来,再难听的话他也听过。不过沈放觉得无所谓,只要他妈妈好就行,其他的都无所谓。只不过有时候,他真的没有放在心上的事,却会被人单方面的产生误解,如果碰到容易扭曲的人,真的会是件非常糟糕的事。“初三那年有一次考试,我当时坐在第一考场,十几名的样子,做题的时候抬头休息了一下,刚刚好看见旁边的同学姿势奇怪,好像在看什么的样子。”季玩暄福至心灵地抬头:“他在看小抄吗?靳一方?”沈放“嗯”了一声,褒奖似的刮了刮他的手背,被季玩暄反手攥住了指头。“我和他对视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了,什么也没说,忘得也很快。”但过了很久之后沈放才知道,那次考试靳一方发挥得很差,从前五名几乎掉出了二十几名。可想而知成绩出来以后他面临的是怎样的心境,而他把一切都推给了那个在考场上多看了他一眼的人。“他吃错药了啊?”季玩暄脱口而出,搞得路过的大婶皱着眉看了他一眼。但他再也护不住教养了:“自己的错误推给别人就算了,他的报复未免也太绵延无尽了些吧?”而且这么阴毒,从当年的事情里找灵感,报复在沈放在乎的人身上。这要是在看电视剧,季玩暄都要为这个反派的创意鼓掌了。“可能也不只是这些。”沈放垂下眼皮,看起来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你知道的吧,有那么个人,纠缠了我很久。”季玩暄突然间变成了哑巴。知道是知道,但却不是沈放告诉他的,他们也从来没提过这件事。不过沈放却好像突然不在意了,他抬起头,很温和道:“寒假的时候我嘱咐你不要自己出门,你还记得吗?”季玩暄点了点头。“那之前那人来找过我,恐吓说要把我的事都告诉你。”沈放笑了笑。“我在中考前忍无可忍把他打了一顿来着,那场景比今天夸张很多。当时如果没有人赶来拦着,我没准还会成为少年犯……”“喂。”季玩暄打断了他,表情很严肃:“别这么说自己,放哥。别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沈放看着江面上的轮渡,眼神很温柔:“好。”总之,靳一方曾经是那人的课代表。季玩暄:“靠,蛇鼠一窝。”他的整只手都被身旁的人攥进了掌心里,十指相扣。沈放注视着远处的水鸟,缓缓开口:“那人其实很厉害,非常擅长用语言蛊惑同学和他亲近,靳一方就一直很尊敬他。”但当时沈放妈妈已经不在了,赶上他叛逆,看谁都不顺眼。那人所有刻意的亲近、他提到沈放妈妈的样子都让人……非常恶心。“我从来不喜欢他。”这件事让沈放差点失去中考机会,那个人则直接被吊销了教师资格,但不知他怎么四处宣传的,有很多喜欢他的学生——至少靳一方,坚信是沈放心存不轨,毁了他们老师的一辈子。“没有人觉得那个人有错吗?”“有吧,但相对来说他们还是更讨厌我一些。”人类的道德感有时会很微妙,当自己真心喜爱憧憬的事物被蒙上灰恶光环时,即使撞上的是自己平时竭力维护的底线,人们的第一反应也许也并不是唾弃,而是犹豫。“他没有对我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我却提前毁了他。”季玩暄嗤笑了一声:“靳一方是不是觉得自己在替天行道?”沈放也觉得好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吧。”燕城的水鸟有些可怜,只能停留在江面的游船甲板上。听说对面的生态公园还有两三年就要竣工了,到时候江边会多出很多水鸟栖息小岛,供它们休憩安家。季玩暄回过神来:“那靳然呢?你们什么时候见过?”沈放:“初中毕业,我被拉去了同学聚会。”他身边的人也并不全是那样偏激,至少他的同桌当时就觉得沈放是无辜的,还好心邀请他去参加毕业聚会,想再帮忙挽救一下沈放和同学们的感情。只不过双方谁也没领他的好意罢了。当时,靳一方还带了他的堂弟过来,两个人和班上的同学都很热络的样子。沈放的眼神又黯淡下来:“对不起,如果我早告诉你这些……也许就不会发生那种事。”他只是以为,靳然也许会和他堂哥不一样。沈放的新口头禅大约会发展为“对不起”,很不好,得纠正。季玩暄侧头看他:“有什么关系,至少我知道了我喜欢的是一个善良的人。”他们找的那家KTV位置太偏僻,在旧城区里。沈放没呆一会儿就走了,出来七拐八拐认不清路,最后在一个僻静的巷尾,撞见了一群打劫的混混。他刚才在烟雾缭绕的包房里呆得头疼,浑身上下非常难受,这群人就像老天送来让他活动筋骨的,沈放一言不发就把为首的老大反手锁在了墙上。再然后,就是见义勇为者路过时看见的那样了。季玩暄揉了揉鼻子:“……我是不是打扰你饭后活动了?”沈放摇头:“你救了我啊。”从那个目标是他后脑的黑棍之下,从那漫无边际的、令人厌倦的疲惫情绪里,季玩暄像一束光打了进来。“沈嘉祯一直反复强调我没有病,我和我妈妈不一样,但我常常控制不住情绪是真的,今天就是。”渡轮声从江面上远远传来,沈放眼睫微颤,几乎不敢看他。“你怕不怕?”沈嘉祯不要我妈妈了,你还要我吗?“我很软弱啊。”季玩暄牢牢地握紧了他的手。“所以千万别松开我,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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