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后————羽化之茧[下]

这乍然实现的幻梦，像是硬生生的敲断脑神经!顿时一阵昏眩...无助地坐在椅子上撑著头，搞不清楚这感觉是来自於高升的血压，还是备受惊吓的後的低血压?只知道现在的我，难过到连呼吸都深觉得是种负担...
为什麽你走了...而且还是悄悄的离去...
原以为这样的事，在我们坚定的爱情之下，早已成为过去，这举动!都该只是一开始彼此磨合著彼此的游戏；这重演...对我们的爱情来说!是种羞辱!更是种倒退!
找到手机，一按拨出键就是你的名字，但我却迟迟不敢按下去...
我该跟你说什麽!?问你为什麽要走!?为什麽要突然悄悄的离开!?
还是该问你...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换来的回答又会是什麽!?会是【没有...我想走就走。】?还是【谢谢你!在联络!】?根本毫无勇气...此时此刻我深感自己无比的懦弱...手边毫无任何筹码的我，根本一点忙也帮不上...
生气!相当的生气!气著自己什麽都不行、都不能、都不会。
今天的天空是灰暗的，看不见阳光...勉强透过厚云的阳光，染的地面一片灰黄。
脏脏的、暗暗的、心情被这景象不得不的拉扯，跟它同了个调。
我也开始收拾起行囊，第一次想回家...自从来到台南之後还没有这麽想回家过，因为过去的一年来!根本就没有【回家】这两个字，这里!对我来说早就成为我的家了，哪还有回家一词!
但自从你搬进来之後，再也不能如此的自私称做它是自己的家!而该说是...【我们的家】!
现在你走了...不仅仅人走了，更带走了这份我们一起建立起来的感觉，像奔跑!像逃亡!那份彼此的建构感，哄然溃散!
你走了...我也想走了...没有实体的房子还能住人吗!?我背起背包...本能地走向下一个还能落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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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气离去了...带著阴郁不平的气愤步上月台，脑子里充斥著对你的不解，脑子就像中箭一般，狠狠的被一股埋怨给穿过!卡死在里头...
月台总是我想起你最深的时刻，等待的时间没有一次不是拿来想你的，不管是好是坏!但现在的我情愿不愿想起你，因为待了太多埋怨...我没有办法原谅你，也没有办法解脱自己的愤恨，难过让我低著头，窝缩在伫立的人群中，显得更加落魄...
自从手机发明之後，与其说它是联络紧急事件的工具，倒不如说在时代的进化之下，早就成了恋爱的工具，告白!可以用一封简讯来悄悄地定下两人的情；传情!可以不分日以继夜的在两地进行；就算分手!一样可以用简短的字句来画一个圈，作为终点。
手里拿著用旧了好几年的手机...没有一次是不在等车的时候打电话骚扰你的，别说我蠢...既然有了你，我为什麽要有百褶裙的迷思---拿著单字卡狂喀，放眼望去...哪个不是耳旁贴著手机!打著电话!理由很多，能是报平安、回家的时刻、还有...传情。
一点念头都没有，自始以来的第一次，气头上的冷水...浇熄了我们彼此燃烧的火旺的情!
第一次带著如此不愿想起你的神情离开台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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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你怎麽回来了!?也没打电话先说一下。」
「突然决定的...姐他们什麽时候回来!?」
「下星期吧，本来跟你一样要过年前才可以回来。你爸在里面，去叫他一声你回来了。」
「不想...」
「.........」
那段阴影并没有过去...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天的情景、他说过的话，他所做的事，甚至我讶异这个人遽然会乖乖的回到家里来!?难道他看开了!?在外玩腻了?!还是其实是没钱了...不得不回来吃顿饭!?总之不管如何...我的心已死了，对他!已经死了，早已跟他没有任何关联...
第一次...甚至就算伤了老妈也无所谓，如此自私的照著自己的想法去做，我心里清楚的很，会如此...就算我也有错!但他错的比我多的太多。
一路的奔波，在满是煤臭的平快车的驼运之下回到家，指针指在十一点钟。
盥洗好的我，发上还裹著微烘的热气...站在门窗透著微微凉意的窗前，看著黑成一片的田野...
其实我清楚的很，我很难过...难过的任其悲伤在眼眶里流窜，但无用的自尊却嵌著泪滴，死死的扣在眼线的边缘...
我在期待...你是不是也在期待!?手上电话响起的那一刻。
你也站在窗户边不知望著何处的远方吧...还是你根本不在乎!?整个人真被凶恶的专题给缠绕著了。
不停地臆测、不停地制造虚构的结局、不停地操弄著手机上滑动的机盖，宁可如此用一切的幻影骗著自己也不愿去证实任何的一切，这就是恋人!最不愿伤害彼此的心，但却又伤的彼此最深...因为忘记不了有过的甜蜜，却又害怕甜蜜之後嚐到偶然有的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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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早上，我睡的就像以往一样的晚，享受真正称作假期的假期。
「你去农会超市帮我买一盒蛋回来，还有你想要买什麽喝的就顺便回来。你突然回来，我什麽都没有买，明天才会去菜市场。」
「嗯，蛋就好了吗!?」
没回应就是肯定的答案，说不定只是没空回答我，老妈翻炒著大锅大锅的蕃薯叶，这大概是我回家最必备的食品吧，果然是乡下人爱吃的穷蔬菜，不过比起任何菜，我还是喜欢那股特有的味道。孩时的独锺记忆!!
骑著车龄十八的小三叶50.CC准备出门，还因为点火器坏掉必须用脚采的，这时一声被叫住!
「唷~!我们在台南念书的大学生回来了唷。」是对面的林妈妈。
「嘿呀~!昨晚回来的。」说著已经有点生疏的台语，学生的生活环境实在是没有太多机会让人用台语...
「你是不是都不跟你爸打招呼的，连叫也不叫。」
「......」
一听之下，我根本不想做任何回应，反倒这一提瞬间的惊动了我的戒心，方才的舒坦閒聊感一哄而散。
「我跟你讲...做别人细小的不能这样，纵使大人有再怎样的脾气，你们都应该要多体谅。喝喝酒有什麽关系!你也不想想他们为了赚钱养你们而这样工作，作到有多烦心，就让他喝一下快活一点有什麽不对，你没有理由叫你爸不要喝。」
「.........」
「就算不是因为喝酒好了，你的态度本来就不对，你怎麽可以进门就对自己的父亲当做没看到，你是他儿子耶，他把你养到这麽大你却这样对他，你这样做对吗!?难不成你真的想要跟他断绝关系!?
有必要这样吗...要说生气!时间也过去这麽久了，早就该没事了，你为什麽还要把事情弄得这麽大...听到没!大人再怎样都是你的父母，不可以用这种态度对他们，知道吗!?好啦...你妈叫你去买什麽吼~快去买啦!」
「那我先走了...」
每个字...激起我对林妈妈的不满!也许大家都讶异吧!听完之後的我，不是感到惭愧或是难过的想悔改，而是一股怒气的骤然而生!
因为你根本什麽都不懂...仔细的听清楚，话里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对等思考，过错!全都推到我身上来。
哩哩杂杂训斥了这麽多...最後的结论就是一句话!全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但这句话真的是用在这种时候做解释的吗!?到底该说是我书念的太多!太会解读，还是你麽这群人真要叫我不得不看轻，不是什麽事情都是你们自己想的这样。
因为那男人有压力、想快活就可以依此当作藉口来喝酒!!!!那我们的痛苦谁来承担!?为什麽他的快乐要建筑在我们的身上，你想过吗!
你所说的每字每句完全没有打动我的心，而更只是道出...原来你只是什麽都不懂得人!看见物面的表象後就断然做出这样的结论。住在对面的你一定听的见那一晚那个禽兽的嘶吼，也看的见他驱车离家，但你永远看不见隔著墙的我们，还有参不透我们那千疮百孔的心。
脑子里回盪著这些话...很痛心!因为你原本在我心里头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那些话...能叫我不愤怒吗!?能叫我不对你改观吗!?你的地位在我心中就像个二妈一样，除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外，就属你从小对我们三个小孩照顾的最多，现在却从你口中说出这些话，真的让我很难过，换做别人...早就把你从我心里的位置给除名了，但我没有这麽做...
因为...
你丧夫...
并且是接连的失去了两位丈夫，在乡里间!还因此被人私下讲著是个克夫的女人，是个多麽残忍、严酷的镣铐呀，连续看过两次你披带著麻布、帽跪落在棺木前的神情...一切的不谅解与愤怒好像也不怎麽重要了...
三位孩子中，两位是前夫的!最小的是後夫的，但却从不曾给予过任何一个孩子真正家的温暖，在你眼中的我们，一定算是个美满的家庭吧，就算有再大的争吵，也没有比一个已经破碎过两次的家庭更来的痛了!
但此事过後的你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丧夫之痛，掩盖了你的耳，你的眼、甚至是你的心，面对事情变的只想要默默接受，成了一条什麽都要接受的命!这是何苦呢...为什麽你就不愿意让自己过的更好，相信你的两位前夫看著你如此，应当更希望你能走摆脱出於他们身上的伤痛。
我不能了解你真的有多痛，那程度能跟我一般比拟吗!?还是...是种全然不同的滋味!?就因为如此，没有回应你、反驳你任何一句，纵然一句都无法接受...
人是不是非得要遇上比自己更痛苦的人才能停止自己的伤苦!?
若是肯定!
那这种定律...未免让这个世界太沉重、太黑暗了...
「ㄟ!你回来了唷，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讲。」
没10公尺的距离又是一声乎喝...
原来...我的【恶行恶状】早已传遍整座小小的村子，报复!正悄悄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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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里了?!怎麽这麽买个蛋买到现在才回来。」
妈一个人坐在客厅就等著把最後一道洋葱蛋给完成，不过就是差的，就是我手上这盒迟迟不见踪影的鸡蛋。
「问你呀...为什麽我就要在路上被一堆人叫去骂!难道这件事情都是我的错吗!?有没有搞错呀，到底是谁让事情变成这样的，凭什麽那些不相干的人，要来评论我该怎麽作。」
一股脑的把一路上承受的怨气给倾泄出来，因为有一部分我不能原谅妈，将这件事情四处张扬。我不懂...这样做的好处在哪里!?又得到了什麽!?还是存心想要用舆论的压力来让我低头...
「我根本就没有跟别人讲，是对面的林妈妈自己看到的。」
「那既然你知道，为什麽不跟他们说清楚事情并不是这样。」
「算了啦...不想说这些。」
一个起身，拿过了我手上的蛋盒走到厨房去准备完成最後一道菜。
竟想不到我得到的回应是一个逃避...
原来真被我说中了，被村子的人知道了，就真要如此才能有一股力量让我对整件事情低头...
大家都都站在那个男人的那边...遽然连妈也是，眼看著身边所有的反应，这件事情真的是我错了吗!?
一个正确性一旦被抽离，人!什麽都不是，过去再怎样坚持的事情，在没有认同的护航之下，，一切都变的的恐惧!什麽气焰都没了。
明明就不是我的错...为什麽大家都要这样对我...就连妈也一样，为什麽!!!
我死命的捶打著床，力道随著沉陷而下的弹簧，闷声作响!这样也好...吸收吧!把我所有的不满与怨恨都吸取殆尽吧，不然我真的不知会做出什麽样子的事情。
『喂...在干麻!?』想不到你遽然愿意接我电话!
『等一下要吃饭了...怎样!?』
『你还在生气吗!?』
『我没有在生什麽气呀，为什麽要跟你生气...』
『好了啦，不要这样!你的口气明明就是不想理我，不想跟我讲话，这样子就是在生气。』
『跟你没什麽好讲的，我想要去吃饭了...晚点再打吧。』
『...又想要逃避!』
『我逃避什麽!』这话!激怒了你。
『只要我们两个人吵架你总是这样，不说!不讲!不理我，什麽都说没有没有，难道事情什麽都不说就会好了吗?』
『我不觉得这件事情我有错，我只是烦恼著我的专题这样有什麽不对!?既然我们在一起，你就不该应多点体谅吗!?』
『我有!』我激动的说著。
『你没有!!!你看看你那时候的态度，根本就不想要理我，也不跟我说话...你明明就知道那时候的我最需要人陪，但是你对我的态度就像是蛮不在乎一样。』
『并没有!!!是你自己说不要烦你，要给你多点时间做专题的，那之後我就不敢碰你，现在为什麽又说是我刻意不理你。』
『那根本就不一样!...............
算了...我不想讲了...』
『又是这样!!!又要挂电话了，为什麽就是要这样逃避。』
『跟现在的你说这些根本就没用，我要去吃饭了，我妈在叫我了，掰掰!』
说完...电话那头就失去了讯息...
难过的想大哭...因为就连你都不愿再听我说话，真的没有人愿意留在我身边了吗!?最亲的、最挚爱的一个个都是这样。难道真是我变了吗?!那为什麽我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
如果我真变了!有谁可以不要再躲著我，跟我说...我可以改呀!为什麽每个人都想要放弃我!
那天中午...我没有去吃饭!因此更让那买蛋之行的村人羞辱记，更显的可笑，昏睡著一个下午，没有人叫我...妈第一次也不想管我，不仅如此，连那个男人也第一次没有为了我没出来吃饭而大闹!
醒来，我觉得我输了...激烈的反抗得不到回应的结果，就是搞的自己精疲力尽，而且什麽都没得到。人都走光了，什麽人都没留下...是我玩的过火吗!?麻痹了所有的人，闹剧散场!
睡去，只是玩著逃避的游戏，以为装著什麽都不知道，欺骗著自己下次醒来，整个世界就将对我改观。
不只那天，後天，大後天，再来的好几个日子都是如此，如此的模糊...也算不清到底过了几日...醒来就独自到厨房找东西吃，他们甚至连剩菜都没有刻意的留，只是真的吃不完才放下的，鸡助的吃著这些遗留下来的东西，让人心里头更显的伤悲...
这一切...以为不可能会再发生，自从跟BUCK结束之後，我誓言不在让我的生命中出现如此的惨况，但为何在一步无法预警的棋步下，所有的事转变的让人早已无法挽回。
『原来呀爱!是为了你存在，身藏在几世间，在爱醒来之前......』
拿起电话直觉的拨打给你，这是种不要脸的举动，内心直呼贺著一句话，像是个变态!毫不犹豫的拿起电话打给你，明明知道你会厌恶我，却又不顾你的感受，执意的去做。
待接铃声上，响著从我们交往那天起你就放上的音乐，因为我爱看的偶像剧!【恋香】。
我喜欢香味...就跟里头的男主角一样，会用嗅觉去记忆一个人的一切，用味道!储存一切的回忆!还说这词就像是为你而写的，这麽多年来的困惑!在遇到我的那一天起，证实了它的存在!这同性之间的爱，原来是有价值!有意义的。
聆听著这声音...对现在的我们是不是一种讽刺!
『喂~!』
『喂...』响了好久你终於还是接电话了。
『你不想接我的电话吗!?为什麽响了这麽久...』此时此刻的我跟个喝醉酒的人没两样，带著强势、质问，与充满莫名勇气的语气。
『没有...我在楼下，手机放在三楼我是跑上来听的。』
『所以没有躲著我!我可以跟你讲话!?』
『可以呀，我又没要躲著你!』
『那为什麽你都不打电话给我...』
『你也没有打电话给我。』小昱不甘示弱的说。
『好吧...那我现在打了!你有什麽感觉!?』
『没什麽感觉，只是觉得很难得，可以这麽多天遽然都没有讲电话。』
『邱小昱!我喜欢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干麻...突然说这个。』
『我觉得你想要放弃我了对不对，我这几天好害怕!怕你就这样永远不理我。』
『我没有不理你，只是那时候我觉得没什麽话好说的。』
『这几天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不单单只是你，我觉得大家都遗弃我了，没有人愿意听我说话，大家都说我的不是，什麽都错了!如果这时候连你都离开我，我真的会不知道该怎麽办。我跟你道歉!专题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把你丢下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