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没机会问。或许只是我一个人的事。对方应该没感觉......"路易坐下来,略觉得有些沮丧。
"那个人是谁呀?要不我帮你问?"艾丽尔紧追不舍,是真的有了兴趣。
"用不着......我也不想知道。"怕是问了也一样的远在天边。
"......那这个人我认识吗?"可是自己想知道呀!
"问这麽多烦不烦呀!"路易开始后悔了。
"我是想确定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我!"艾丽尔有些得意的看着被自己的推断惊住了的路易:"如果是我的话,那我就能告诉你我见到你也有这样的感觉。"
"别......别开玩笑了。"她才多大?!她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吗?"你在见到别人时也会有这种感觉的。"应应应应该不单单单单单针对自己。
"不会!像看见斯蒂文只觉得他无聊,而你不同,我哥哥说了这症状叫单相思......现在不是了,你也有感觉那就是两情相悦!爷爷!......"艾丽尔朝刚刚从里屋走出的医生扑过去:"路易说我是他的女朋友了!"
啊?!怎麽会这样!路易目瞪口呆的看着像只麻雀般乐不可支的艾丽尔,自己什麽时候说过让她当自己的女朋友?!再看看跟出来的斯蒂文,他的惊讶也不次于自己。
"好呀,有人要就行呀。"医生却是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丝毫不为这突如其来的宣告所惊诧:"小伙子,如果求婚可得趁早,我被这丫头一天到晚缠着已经实在受不了,早点嫁出去好让我清静清静。"
......
"你在搞什麽名堂?!"斯蒂文觉得这表哥绝对是脑袋出了问题:"别告诉我说你真看上那个磨人精了!"
"我没有呀,她自己说的,我什麽都不知道!"为什麽搞成这样自己可是真的不知道,还未从震惊回过神来的路易是满腹的委屈:"她说她哥哥说她单相思,然后又说和我是两情相悦,然后医生就出来逼我求婚......老天,怎麽回事呀?!再怎麽我也得找个淑女吧?......她哥哥!一定是希耶的阴谋!他想帮威廉打击威伊斯堡!"
"你昏头了?希耶并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何况还要搭上自己的亲妹妹......不过再想想,医生一直很欣赏你,希耶也是,艾丽尔真看上你了也说不定,都是同类,倒很般配。"斯蒂文的表情很是认真,这希耶再没打探过寒水的事,只顾着替威廉天南地北的找人,该不会真的又换了策略?不过因医生的关系从小认识了这麽久,虽看不惯他的吊儿郎当,却也知道此人和医生一样正直,与自己和威廉都称得上是朋友,从不因政治原因攀炎附会,若不是为了洗脱医生故意放了人的嫌疑,才不会那麽积极的为别人办事。虽说医生声明当时连病人都没见着,可威廉却一口咬定与他有关......自己查了很久一无所获,只知道是东方人所以才找上寒水,年龄应该大上好几岁,这麽兴师动众的寻找据说是带走了亲王的什麽东西......数年前就不明原因的秘密找过一回什麽人,连消息一向灵通的威伊斯堡也是无意中才知道,前一阵还以为是同一件事,原来又跑了一个,自己在那边也有眼线,却从未听说有这麽个人......也不知是否是同一个?看来还得再仔细查查......猛觉得肩膀被使劲的摇晃,是路易在恼火的抗议着:"......看上谁了?!说清楚!希耶和你的关系才不一般,为什麽不找上你?!我和那丫头是同类!别开玩笑了!留着跟你般配去吧!"
"轻点!"斯蒂文拨开路易:"大呼小叫的有什麽用,说不定人家玩笑一开就忘,你这麽激动倒像很希望的样子了。"
路易垂头丧气的坐下:"全乱了套了......我真希望一切都是玩笑!这个威伊斯堡的主事人真当不得,才几天就这麽多烦人事......喂,我不干了!"
"这才是开玩笑吧?说好的要等我父亲出门才终止的......你不会出尔反尔吧?"
"......可你老爸什麽时候走呀?"已经史无前例的在堡里呆了这麽久了,还是一点也看不出要走的意思来!
"我不知道,说不定马上就走呢,他的想法谁说的准!"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出门了,以父亲的脾气,应该是在堡里发现了更有趣的事,这一点自己也很困惑,而且似乎还和寒水有关,但父亲不愿说的事情任谁也套不出来,只打听出他当年的确和寒水的父亲认识,且与男爵关系不错,至于后来似乎翻了脸,到现在和男爵还是互不往来就不知是何原因了,父亲只说男爵要找寒水的父亲决斗,气急败坏的要求父亲当证人,到了约好的时间前去本想阻止,却已经决斗过了,也不知道结果是什麽,反正事后寒水的父亲一句话都没说留下退学申请独自悄悄的回了国,不久男爵刚毕业就结了婚再也不涉足社交圈,而父亲开始和男爵势不两立。或许答案就在那次决斗的原因上?可再往下父亲怎麽都不说了。
"斯蒂文!你怎麽老走神?"既然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了,那斯蒂文的问题他也应该早就知道了吧,所以最近才这麽怪?看起来比自己还严重:"先不说你老爸了,你那样对寒水到底要干什麽?"竟然胁迫了校长!即便是真心为寒水好,也不能硬来吧?还是自己昨晚的情绪刺激了他?寒水是需要人照顾,可也应该让他自己决定人选吧?或许自己比较合适?哎呀!乱想什麽?!寒水要是知道了还能不生气?那就再看不见他笑了,大概光是用眼睛就能把自己给冻死:"你总这样霸道寒水会很不高兴的......"他清楚自己在干什麽吗?硬赖在身边只会惹寒水讨厌吧?不过斯蒂文从未对人这样认真过,这才是让自己心里不舒服的原因吧?看斯蒂文不理自己猛然在屋里转一圈冲出门去,又怎麽了?也站起看看,寒水呢?原来寒水不见了!
33
很吵。寒水整理好衣服谢过了医生,见自己屋里的不速之客送走了医生犹在唇枪舌箭很是烦人,便也随后出了屋子。外面太阳很好,草地也堪坐卧了,仰躺着看看天上不时飞过的小鸟还有淡淡的云彩,还是觉得很疲惫。静下心来想想,原以为不大的事竟连校务会议都惊动了,他的肚量就这麽小?怎麽说都是他有错在先的,踢他一脚就是暴力?那他对自己的行为就不暴力?!给自己的处分会不会影响毕业?难道真要不时的跟着自己?还是命令自己跟着他?看自己不顺眼还硬要紧盯着,他的目的不会是硬逼自己退学吧?父亲当初也是被如此逼迫的?可恶!自己才不会屈服!
"这样躺着会压到背部影响瘀青消散的。"又是斯蒂文!他和路易吵完了?再没事可忙了?现在会用什麽方法挑衅呢?自己再不会上当让他抓到影响上学的把柄!
斯蒂文叹口气,也明白寒水不会理会自己,刚才只顾着和路易斗嘴竟没发现寒水何时出的门,好在一冲出来就看见小小的身影在草地上静静的躺着,从平静的脸上还是看不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麽反应,心思又游离在了自己触及不到的某个地方,这样难以捉摸的表情总是让自己心慌,总觉得若是不抓得更紧些他就会随飘忽不定的眼神倏然不见:"那就晒会太阳吧,一会再回屋里吃药。" 不想让他硬撑着去上课才规定了一周的"闭门思过",不管寒水接不接受那个荒唐的"处罚",自己从此是有了借口一刻不离的跟着他了。
这就算现在的举动得到了他的同意?于是向校方负责说自己只是躺着没有什麽不当的暴力行为?好无聊......不过这草地愈来愈觉得硬,背部的伤处也愈来愈痛。寒水坐起来,又动作迟缓的站起,小屋应该清静了吧?还是按医生所嘱回去趴着算了。回头见斯蒂文还在跟着,烦不烦呀,自己难道是他的犯人?!那晚上也得防备自己有突发的暴力行为了?他能连晚上都跟着?自己倒要看看是谁有耐心!
这是干什麽?!寒水未进屋就看到许多校工在搬动小屋里的东西,自己的物品已归拢到一处像是要搬走,看到自己后有人上来询问:"纳兰少爷,请您清点一下私有物品,如果全在这里了我们立刻就搬。"
"哦,不用清点了,只要是我指定的搬过去就行。"斯蒂文抢先开口,然后对沉默不语的寒水解释:"学校的决定,让你搬到我的宿舍去......不会觉得不方便吧?"
又有了新花样!搬到他的宿舍去?他的宿舍在哪里?不要!真将自己当作恐怖分子了?自己是否会做出扰乱学校秩序的事他不是最清楚吗?还假腥腥的询问方不方便?当然不方便!如果连晚上睡觉的时间都得提防被人捉弄......寒水不愿再想,上前将自己的东西抱了就往屋里走,校工不明所以,都停下来面面相觑,斯蒂文在心里叹口气,自己的坏蛋形象可是更加鲜明了,一面示意校工稍等一下,自己随即跟着进了屋,寒水已开始将物品一样样放回原处。
"寒水,来上学就得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再不满意也不能这样任性,我的宿舍就是原先路易住的那所,你也住过的不是吗?那里条件要好一些也大得多。"看看寒水还是继续整理,对自己的劝说充耳不闻,遂换了语气再接再厉:"这间屋子年头太久,学校过两天就会拆了重修,让你搬宿舍是校方早就商量好的事,你愿意也好,不愿也好,已经决定的事情是不能更改的。"......还是不行呀,说服他真是件好困难的事情:"如果是因为学校要你闭门思过,那是因为昨天惊动的人太多,我知道你有情绪,可是这个处罚你大可不必介意......我得复习功课准备毕业考需要住校,但其他的宿舍都已住满,正好路易要处理公事不能常常来学校所以搬走了,而你的宿舍要翻修,这都是很平常的事,考虑到你目前身体有伤需要人照顾,而我们又很熟,同住应当顺理成章,于是学校就按特殊情况对待这样安排了......"好像是没有什麽说服力,小家伙已经收拾完毕开始整理床铺,怎麽办?硬来的话未必行得通不说,该怎麽硬来?扛了就走挣扎起来势必会再伤到他的......啊?"寒水?"小家伙已经直挺挺的趴到床上了!
这样舒服多了......寒水趴下去又略抬起头拍拍稍稍高了些的枕头,然后将脑袋嵌在拍出的窝窝里,满意的吁口气。背部的痛似乎减轻了些,如果能再安静些就是最佳睡眠氛围了,说什麽照顾、很熟、顺理成章,说什麽不必介意,一骗再骗的他也不腻。即便是骗得天花乱坠也别想让自己上当了。学校的决定还不是某人的一句话?朝令夕改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哪里都不如住惯了的小屋好,自己绝对哪里都不去!有本事现在就命人把屋子拆掉!......趴了好一阵没听见动静,是自觉无趣走了?昏昏欲睡的寒水渐渐的迷糊......
猛觉得身旁的床垫往下一沉,身上也覆上了东西,寒水挣开眼睛......喝!一张近得快要挨到自己鼻尖的脸正和自己大眼对小眼,斯蒂文竟然也躺到了自己的床上,还拉了自己的被子和自己一同盖上!寒水惊的后撤了身子,这个疯子想干什麽?!
"怎麽?又改主意了?"斯蒂文也拍了拍枕头,学了寒水的样子将脑袋嵌进拍出的窝窝里:"还是先睡一会吧,我也累了,有什麽事睡起来再说。"说着拉好被子闭上了眼睛!
凭什麽?!这又不是他的房间,最可恨的就是他这种理所当然的样子!要睡回自己的宿舍去睡!寒水抬手就将被子掀了起来。
"哎......"斯蒂文显得无奈的支起身子,看着寒水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闹别扭的孩子:"那你到底要怎麽样嘛,又不搬又不让我睡,有话要说现在就说,我真的好困。"
又来了!谁管你困不困,只要不在这里,就是睡到天上去也没人阻拦。寒水抱着自己的被子坐在床上,黑眸里满是维护自己领土的坚决。
这麽认真固执的样子好可爱呀!还不知道自己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呢,已经认定要拥有一生了,岂会为这小小的固执让步:"这次可是你先不讲理了,你不想搬去我就只能搬来,所以现在这间宿舍是你我同住,这床当然也有了我的一半,你不能剥夺我在自己床上休息的权力。"
......无赖!厚脸皮!谁不讲理?!还讲什麽权力?!谁同意他搬来了?自己的宿舍这麽小,塞进这麽个大个子来还不挤得慌!床有他的一半?看他长手长脚的都占了一大半了!自己提抗议一定没有用,怎麽样才能把他赶出去?揪起来扔出去......似乎不太可能,那自己另找地方吗?该去哪找也不知道,况且他也一定会跟着,没见过这麽死皮赖脸的人......寒水还是抱着被子坐着,其实已经没了主意。
有希望呀!半天不见动弹定是想不出对付自己的办法来了。斯蒂文装作极不情愿的起身,在屋里走动走动:"这里这麽小,转个身都不方便,你我出出进进的说不定老得撞到一块去,到时你可别说我是故意的。"
撞到一块去......会怎样?寒水被这听似无意的暗示提醒,想起一种可能......不会吧?无意和故意......他要是假借无意故意的......那......那自己......任他咬?还要被他说成是因为自己不搬......
差不多了吧?黑眸里已经有了犹豫和无奈。斯蒂文用了商量的口吻:"我可不想老是撞上你,还是换大些的宿舍好吧?这样就可以各干各的,你大概不希望被别人干扰,我准备毕业考也需要安静,而且也可以对校方交差,行不行?"
还是没动静,不过看得出来寒水已经明显的动摇,斯蒂文知道时机已经成熟,取了早就瞄好的玉萧:"这萧可不能在搬东西时弄坏了,我先拿过去放好。"不等寒水冲过来抢,已经快速的出了屋子,这下小家伙还不跟来?门外等着的校工得了命令又开始将屋里的东西往一处归拢。
......
才半天不见,路易的宿舍又多出了许多的东西,真是换了主人了,连沙发、桌椅都跟着变了模样。寒水抱着玉萧坐在桌子上看校工来来回回的搬进搬出家私、用具,不清楚刚刚还坚决不搬的自己怎麽就到了这里。说是被逼无奈吧,却是自己跟了玉萧走进来的,而且进来的理由也很充分,既然无法改变要与这个疯子同住的事实,地方大一些不必要的碰触就会少一些,可不是为了让他能交差......或许陷害自己的后果他也没有想到?有洁癖的人最不愿的就是有人同住......不可能呀,他真的有洁癖?怎麽看都不像。哼!自己被处罚就是与他脱不了干系!......人来人往乱糟糟的好烦人,除了大大的桌子上没有地方不妨碍校工整理房间,还有多少东西要更换?又不是住一辈子何必这麽麻烦。好想就地倒下呀,坐了一会背就痛的有些受不了。
"先把药吃了。"一杯水递过来,斯蒂文将关切隐入随意里:"卧室已经收拾好了,累了就去躺着,坐在桌上很难看。萧我拿去挂到卧室的墙上?"其实有些不耐烦的四下张望的样子愈发的让人觉得可爱,不过也明显的看得出疲惫。
身体是自己的,医生说的......吃了药疼痛就会减轻些......难看就难看......不过能够躺着实在很诱惑,萧自己会挂才不会劳他大驾......不客气地接过杯子吃了药跳下桌子,拐进斯蒂文指点着的卧室,哇!好大的床,看起来好软好舒适!寒水未经考虑就将嘈杂关到门外,投身入意外惊喜中。
......
"寒水?寒水......"睡的好沉,斯蒂文其实并不愿将寒水弄起来,不过已经中午了,午饭不吃会伤身体。医生的诊断还有一条"轻度营养不良",平日寒水确实吃的不多,可能是学校的食物不合胃口,正在长身体万万不能缺了营养:"起来了,吃点东西再睡。"
迷迷糊糊的寒水坐在桌边有些不明状况,眼前好多的食物似乎都是不可能在学校出现的,最离谱的是当中那盘东西,形状和颜色都说明似乎是中国才有的春卷......还在做梦吧?刚刚就梦到自己被温暖的云彩托着还很温柔的给自己按摩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