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楠拿出小熊饼干分给他,说:“路哥,你去找贺pd问流程了么?”
路夕心烦意乱地点了点头,心里却琢磨着,要怎么跟贺钧潮开诚公布地聊一聊这件事。
他没办法一头热贴上去,只有贺钧潮配合,他们这对所谓的cp才能营业起来。
下了飞机后,一行人乘车直奔W市电视台。
他们今天要把流程过一遍,明天正式开始录制。
路夕和祁楠被分在了一间房,祁楠边整理行李,边道:“我们晚上去吃小龙虾吧,这里的夜市据说超级好吃。”
“可以啊。”路夕随口道。
祁楠说:“马上就要见到陈老师了,我从小看他的节目长大的,他就是我的偶像!”
他口中的“陈老师”,是《明星无极限》的男主持人陈涵,从事主持职业三十多年。幽默风趣,双商极高。
《明限》一共有三个主持人,另一个是负责捧逗、性格活泼的综艺一姐李小曼,以及爱讲冷笑话的男主持陶家绘。
路夕笑道:“半个娱乐圈都是你偶像,以后等你出道了,是不是挨个找他们要签名去?”
祁楠不好意思地说:“路哥,你别揶揄我了,你出道的可能性比我大多了。”
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去电视台彩排。
除了路夕之外,其他练习生都是第一次上电视节目,挤在后台兴奋地讨论着。
说来也是命运的巧合,当年UNI出道的第二场综艺,就是《明限》。
陈涵从后台走过来,首先看见贺钧潮,上前高兴地和他拥抱了一下。
在他见到路夕的时候,立马走过来,同样抱了抱他。
“好久不见了,小路,长得越发好看了。”陈涵笑着说道。
路夕也笑道:“陈老师,你比以前更帅了,看着就跟我们同龄人一样。”
陈涵拍了拍他,对着自己另外两个搭档道:“看见没,这就是我喜欢这小子的原因,比钧潮嘴甜一百倍。”
旁边的祁楠都吓呆了,万万没想到陈涵和路夕这么熟。不仅他,其他练习生也都愣住了,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鞠躬问好。
陈涵私底下是个很平易近人的人,但工作起来要求非常严格。
他先是给大家介绍了一遍流程,这是导演组昨晚给他的,但他已经把台本一字不落地背了下来。
接着,是和每个人对词、上台走流程,他细致到连贺钧潮唱歌时,打光的角度都会给出合理的建议。
一天下来,几乎每个练习生都被他的工作精神折服了。
收工的时候,李小曼笑嘻嘻地和陶家绘咬耳朵,说这次的练习生都很不错,调侃贺钧潮会选人。
曾经贺钧潮在他们面前也是新人,但现在已经是称兄道弟了。
他故作无奈地叹道:“没办法,我带出来的孩子,就是优秀。”
李小曼拿美妆蛋砸他,“你就贫吧,等会儿晚上灌你两斤白的,看你还嘚瑟。”
陶家绘边卸妆边说:“钧潮,一会儿你叫上外面那些孩子们,我们去吃大闸蟹,陈老师请客。”
贺钧潮道:“陶哥,你饶了我吧,我明天还要唱歌,不能吃辣喝酒。”
“那不行,谁让你这么嚣张,刚才彩排的时候还不跟我一组!”李小曼佯怒道。
贺钧潮苦笑道:“那个分组是随机的,又不是我不想和你一起。”
陈涵笑着替他解围:“行了,你们别闹他。明天还得录节目,我看他这段时间,录《偶名》也挺辛苦的,等明天晚上再聚也不迟。”
贺钧潮立马道:“还是陈老师体贴我,哎,pd不好做啊。你严格点,网友骂你,你温柔点,他们照样骂你。”
李小曼说:“被黑着黑着就好啦,不过你们节目现在挺火的啊,我看后期有爆的趋势。上次你和小路还上热搜了,哈哈哈莫名有点好嗑是怎么回事。”
陶家绘看见贺钧潮脸色一僵,便暗戳戳伸手打了她一下。
很多男明星,都不太能接受和同性捆绑,况且这两人现在关系成谜。以前虽然私下还不错,但人心易变,这也是说不准的事儿。
李小曼看了看他冷漠的脸,马上带到了别的话题上。
贺钧潮从电视台出来后,外面已经围了一大群探视的粉丝。
戴蒙带着保镖队,让他远远地跟粉丝打个招呼就行,别上前去。
仙鹤们激动大喊:“贺钧均,麻麻爱你!人间魔王贺钧潮!舞台王者贺钧潮!芳心杀手贺钧潮!宇宙最A贺钧潮!”
有个男粉举着银色应援牌,上面一如既往地写着“雷霆万钧,潮起为王”。
他举着手吼道:“崽崽,记得擦风油精,别又被蚊子咬十几个包!”
所有人哄堂大笑,贺钧潮之前拍戏的时候,因为忘记带风油精,被蚊子咬的满手臂包。
当时他义愤填膺地发了个微博,抨击横店的蚊子嘴毒,被好几个艺人朋友转发嘲笑。连男粉都对此津津乐道。
路夕没明白这个梗,旁边赵梓棠凑到他耳边向他解释。
贺钧潮往那边看了一眼,忽然就不爽了起来。
拒绝和他捆绑,自己倒是什么人都搭。明明以前都不太熟,现在倒是成了香馍馍。
胸口的怒火不断上涌,越想越生气。
他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戴蒙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脸,赶紧对粉丝挥了挥手,跟了上去。
回到酒店的房间,贺钧潮将手机往地毯上一扔,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床上。
戴蒙跟进来,捡起手机道:“又有谁惹你了,小祖宗。”
贺钧潮用枕头盖住头,心里郁闷的紧,不想和他说话。
戴蒙道:“你最近火气太大了,难不成是叛逆期到了?”
他把手上的礼盒放在桌上道:“这是陈老师给的白桃乌龙,说是家里寄的特产,让你尝尝。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早点起来。”
贺钧潮还是没声没息,戴蒙摇了摇头,帮他带上门出去了。
等他走了半个小时以后,贺钧潮才算平复了点心情,起身去冲了个澡。
他裹着浴袍回到房间,床上的手机震动个不停。他懒得去管,有气无力地给自己泡了杯白桃乌龙。
也许戴蒙说得对,他现在太容易被路夕牵着鼻子走了,情绪总是起伏不定,这样下去很危险。
贺钧潮眯起眼睛,像一只嗅觉敏锐的狼崽,警觉地分析着身边的危机。
就在他沉浸在幻想中时,房门被敲响了。
他以为是戴蒙又回来和他说事情,便走过去直接拉开了门。
“还有什么……”
贺钧潮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门外赫然站着路夕,那个几分钟前,被他划分为一级危险人物的人。
路夕看见他像是刚洗完澡的样子,头发上还湿漉漉地滴着水,顿时觉得自己挑错时间来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打扰了,贺钧潮就转身往里走去,扔下一句“进来,把门关上”。
路夕想到一会儿自己要说的事情,没来由地感到紧张,就像初次登台一样。
他关上门,深呼吸了几下,这才走向坐在沙发上的贺钧潮。
该坦白的总是要坦白,一直逃避不是办法。
贺钧潮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顺手又给自己续了一杯。
当他再次抿了一口之后,白桃乌龙的甜蜜被冲淡了,酸涩的口感让他微微皱了皱眉。
路夕坐在他对面,敏锐地洞察到他表情的变化。
他向来喜欢喝茶,便开口道:“白桃乌龙最好不要喝干再续水,因为尝过白桃的甜后,乌龙对你来说,怎样都是涩口的。”
贺钧潮抬起眼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路夕这才恍然发觉,自己这句话仿佛在暗示什么一样,顿时脸色尴尬起来。
第18章
路夕组织了一下语言,委婉地说:“之前戴蒙有跟你提过,节目组让我们捆绑的事吗?”
虽然杨明告诉过他,贺钧潮之前是不反对的。但鉴于他这两天有点喜怒无常,路夕觉得还是再问一遍比较好。
“你想说什么?”贺钧潮放下茶杯,面色不善地反问道。
路夕说:“我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就怪了。
贺钧潮嗤笑:“你说不要就不要,说要就要,你当我是什么?”
路夕心想,当你是前队友啊,还能是什么,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吗。
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只见贺钧潮忽然站了起来。
他三两步走到路夕面前,然后一把拎起了他的后衣领。
路夕完全没有防备他这个动作,就那么被他提了起来。
贺钧潮把他推到房门口,几乎是用扔的动作把他弄出房门,撑着门框道:“门儿都没有,慢走,不送。”
路夕整个人懵了两秒。
等他恢复意识后,脑海中开始狂飙dirtytalk。
贺钧潮就这样把他扔出来了?!
扔出来……
扔……
路夕自认为不是一个容易动怒的人,但此刻只觉得自己怒火蹭蹭上涌。
他生平第一次,被人拎着后衣领丢出房间。而且还没来及反抗。
太特么憋屈了。
他悲愤地想,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贺钧潮大概是个直男,所以他才会不再愿意向节目组妥协。
一定是这样。
路夕垂头丧气地往自己房间走。
贺钧潮是可以拒绝,可是这次换他别无选择了!
即使他再嫌弃,路夕也得厚着脸皮上了。
第二天,正式开始录制节目时,路夕才发现,贺钧潮不是说说而已。
在后台准备的时候,工作人员让来个练习生,把贺钧潮的麦递给他。
其他练习生都不太敢,路夕便拿着他那款红色镶钻话筒,走过去递给他。
贺钧潮用两根指头捏住话筒,避免和他有肢体接触,轻巧地从他手中抽走后,十分礼貌地说:“谢谢。”
路夕:“……”
旁边的李小曼看了他们一眼,一副想笑又竭力憋住的样子。
上台之后,贺钧潮更是变本加厉,天生反骨作祟,站位和他生生隔了大半个舞台。
底下也有不少观众,是练习生们的粉丝。
陈涵让他们依次进行自我介绍,当路夕介绍完自己时,下面有个男粉激动大喊道:“老婆!加油!”
台上安静了几秒,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从主持人到工作人员,全都笑得停不下来。
陈涵笑道:“这位粉丝,你到底怎么想的,叫人家老婆。”
路夕有点尴尬,他的男粉向来比女粉狂热许多。
他不经意地瞥了眼贺钧潮,发现他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路夕忍不住皱了皱眉,心道看来贺钧潮是真的不喜欢卖腐,即使是粉丝开玩笑,也让他这么不爽。
这下更难办了。
众人一一自我介绍完之后,陈涵继续cue流程道:“下面进行我们这次的主题‘谁是凶手’,除了我和陶陶之外,所有人将会分成两队。红队队长是我们小曼,而蓝队队长是钧潮。麻烦工作人员把道具搬上来,接下来两个队长要随机抽选自己的队友。”
李小曼说:“那我们就叫‘他们是凶手队’吧。”
陶家绘笑道:“你想了一个晚上,就想出这么个名字来。”
贺钧潮一摊手道:“行,这锅我们背,我们叫‘冷酷杀手队’。”
陈涵笑着对台下道:“观众朋友们,我们今天的主题本来是揭秘凶手,结果蓝队不打自招。”
底下纷纷笑了起来。
这次的主题也很贴合贺钧潮的电影《罪案回档》,两支队伍通过游戏积分,赢得队伍则可以获得辩驳的机会。
最后由台下观众投票,如果没有投出真正的凶手,那么凶手队获胜,另一队接受苦瓜汁惩罚。
其实李小曼他们才是凶手队,导演组为了制造悬念,故意让他们反过来起名。
道具上来后,贺钧潮和李小曼开始抽签。
蓝队陆续抽到了祁楠、伍承焕、赵梓棠,在贺钧潮拿出最后一张卡片的时候,大家都有点紧张起来。
路夕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只见贺钧潮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刹那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贺钧潮呼出一口气,像是无奈似的念道:“最后一个队友,路夕。”
当他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台下一群人瞬间沸腾,爆发出一阵阵尖叫。
李小曼带着笑意看了眼台下,故意道:“你们叫什么叫?”
台下立马安静了,女孩子们全都捂着嘴偷笑。
路夕终于站到了贺钧潮旁边,他走过去之后,底下又是骚动连连。
连陈涵都看不下去了,似笑非笑地说:“好了,你们不要舞的太厉害。”
他不说还好,说了观众更加议论纷纷。
“陈老师好懂哦。”
“哈哈哈,我觉得小曼姐在带头嗑。”
“尼玛今天来对了,嘴角疯狂上扬!”
他们玩的第一个游戏,是猜字谜。
蓝队先是祁楠和伍承焕上,两人猜的惨不忍睹,二十个里面只对了一个。
接着上的是贺钧潮和路夕,两人背对背被捆在一起。
贺钧潮放弃挣扎,认命地让工作人员把他和路夕捆好。
路夕看着胳膊上的绳子,不禁有点哭笑不得,这回还真的是“捆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