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通道只有几个人的脚步声,钟诚义走到了底,在墙上寻找着开关,拉了根绳子,整个昏暗的地窖里通亮了一片。
四周摆满了木箱子,上面贴着白色的封条。
张三等人关掉了手电,把那些白封条撕下,用铁铲撬开了木箱子。
里面全装满了大烟,每一箱打开都是。。。
众人的神色阴沉到不行,钟诚义皱着眉头,一向平静的眼神里满是怒火。
这时身后出现了急促的脚步声,何任生看着钟诚义笑着说道:“随便擅闯别人地盘不太好吧,钟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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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发大糖啦!钟将军在线向媳妇儿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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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受伤
钟诚义看着何任生和他身后的人立马警觉了起来,剑眉竖起,两方僵持不下,地窖里的声音静得只能听见灯光晃荡的声音。
撕碎的声响中,不知是哪一方发出了点声响,打破了寂静的场面,只能在地窖中听到混乱的木仓响。
钟诚义拿着手木仓在地上滚了一圈,躲到一个木箱子里,看准时机击毙了一人。
在混乱的交战中,双方死伤无数,钟诚义这边带的人不多,大略扫了一眼,只剩下零星几个人,而何任生那儿还有十多个,自己身上的子弹也不多了,脸上的汗水从额头上低落,留至下巴。
何任生的脚步一点点地逼近,语气中带着冷酷:“钟将军,不用躲了吧,好好出来,我们谈谈,不要伤了和气。”说完一个眼神示意一旁的人拿着□□接近那个木箱。
钟诚义半蹲着身子,靠着地上的脚步声计算着那人和自己之间的距离,换好弹匣,打开保险,一击毙命。
何任生看着倒下的人脸色难堪到不行,自己在明,他们在暗,完全不能判断躲藏的具体方位。
钟诚义看着不远处犹豫的何任生,示意何任生身边的张三,自己在前方射了几枪,吸引了何任生等人的注意,张三在后头击毙了剩余几人。
钟诚义看准时机从一个木箱翻身到另一个木箱间快速利落地拿木仓射中了何任生的胸膛,当场击毙。
□□时,不知哪来的一处剧烈的疼痛,手上已经染满了鲜血。
张三跑了过来,看到钟诚义有些苍白的脸色和大腿上的伤口,赶忙扯下自己里头的衣服,随意包扎了一下,便背起人,出了地窖,留下其他人处理剩下的事物。
钟诚义一直觉得自己就是在生死线徘徊的人,反正世上无牵无挂,死了也无所谓,那个最让自己挂念的人十二年前也早就不在人世了。
但事事无常,现在的林信书是自己最放不下的人,好多事情都没说,还没告诉林信书自己喜欢他,喜欢到害怕,害怕哪一天自己就不在他的身边了,自己尝过那种失去的滋味儿了,太痛苦了,不想让林信书也承受。。。
。。。
“阿义哥哥,你想过长大后的事情吗?”小男孩对一旁的人问道。
一旁的“阿义哥哥”也笑着问道道:“那小书有想过吗?”
小男孩点了点头说道:“有,想过好多好多,想过长大后我们都还在一起,但我已经变成一个教书先生了。”
“娘亲说过爹爹也是个教书先生,教过娘亲识了好多字,娘亲说读书好,读了书,才能出人头地,所以我长大后也要当先生,教人读书,授人之礼。”
一旁的男孩看着小男孩眼中的光亮,列着嘴笑道:“好,小书当先生。我就要当将军,保护你,保护娘亲还有姨娘,还有村子里的张伯伯,赵婶婶,不让你们被欺负!”
“好,那我们拉钩。”小男孩伸出小拇指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的人是小狗儿。”
“嗯,小书是小狗儿。”一旁的男孩逗着小男孩说道。
小男孩撅着嘴不开心地说道:“你才是小狗!”
男孩笑着说道:“上次你和我拉钩说不偷吃姨娘做的桂花糕的,是谁半夜偷偷跑出来的?”
小男孩摸了摸鼻子有些羞愧:“我那是饿了。。不过这次我肯定不食言,我保证!”
男孩看着那人一脸笃定的样子,笑了笑轻声说道:“我也一定做到,不食言。”
。。。
林信书看着钟诚义苍白的脸色和紧皱的眉头,心里难受的不行。
去打了一盆热水替人擦了擦被冷汗浸透的身子。
林信书从没见过这么虚弱不看的钟诚义,那人在自己面前好似永远都像一颗挺拔的柏树,不惧严寒,不畏伤痛,站得笔直,顶天立地。
但他也是人,也会伤,也会痛,也有七情六欲和牵挂着的人。
深夜,皎洁的明月透过玻璃,落在窗杦上,把破旧的窗户染上了一层莹白色,也映照在了床上的人身上。
钟诚义睁开眼,脑袋有些轻微的胀痛,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看着脚上包扎的伤处,已经只有轻微的痛感了,看来是已经挺久了。
又看了一旁已经熟睡了的人,目光柔和,底下头,想在林信书的唇上落下一吻,可惜够不到,苦笑了一下,只能亲到那人的发顶。
林信书好似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看见钟诚义醒了,说道:“你饿吗?我去给你把饭热一下。”说完,便想起身。
钟诚义见状赶忙拉住林信书的手说道:“我不饿。”
看着林信书被月光照射得无比柔软的脸,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我有些累,你可以陪我一起睡吗?”
林信书愣了一下,并没有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睡有什么问题,况且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看着钟诚义的腿伤有些犹豫地说道:“你的腿上有伤,我晚上要是不小心踢到就麻烦了。”
“没事,已经差不多快好了,你要是不放心睡另一边就不会踢到了。”钟诚义说完便让开了自己另一边的床。
林信书看人已经让了位置,不好拒绝便上了床,小心着钟诚义的腿,自己实在是太困了,挨床没多久便睡着了。
钟诚义见人挨在一边快掉下去了,忙伸出一只手臂,把人拉进怀里,看见林信书已经睡着了,心中原本空荡荡的,一下子便被填满了。
低下头完成自己刚刚没有完成的动作,对着那肖想已久的唇瓣落下一吻,做完这个动作后便抱着林信书,感受到怀里人的温度,才确信自己还活着,便闭上了眼,沉沉睡去了。
人在这世上有了牵绊,就会害怕很多东西,畏惧死亡,担心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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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不用带这么多东西,昨天信书基本都带过去了。”祁明洋把放在车筐里的一堆没什么用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放进家里。
陈姨见状忙从后面走了出来,递给祁明洋两个饭盒后说道:“这些东西你可以不用带,这饭盒你一定要带去,里面还有我给诚义顿的汤,哎要不是我感冒还没好透,我一定也要去看看。”
“哎呦娘,你还在安心在家呆着吧。”祁明洋忙安抚道。
陈姨叹了口气说道:“你说诚义这孩子办个案子怎么还弄伤了腿啊,这真是,幸好没什么事,真是快吓死了。”
祁明洋看着娘亲担忧的话语心里也着实不好受,想到以前自己出去打土匪时,娘亲多半也是在家心惊胆战,怕自己出什么意外。
“娘,我先走了。”祁明洋跨上自行车说道。
陈姨点了点头说道:“路上小心点,别把汤撒了。”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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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钟诚义坐在床上有些苦恼,从外面进来的林信书看到钟诚义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钟诚义见林信书回来了说道:“额。。。我有些尿急。”
林信书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忙把人扶起来,拿过床下的尿壶说道:“你可以自己来吗?”
钟诚义挑了挑眉,又看了看自己的伤腿,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不可以。
林信书红了耳朵,伸手解开了钟诚义的腰带,褪了裤子,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东西自己也有,却还是害羞地无处遁形,说话都有些结巴:“你可以自己扶一下吗?”
钟诚义见人这个样子,勾了勾唇,嘴里说着:“哎,好吧,我自己来吧。”动作上却跌跌撞撞,摆出一副不行的样子。
林信书见人真的不行,忙扶着说道:“还是我来帮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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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钟诚义坐在床上回想着刚刚的一幕,小家伙的手好软啊。。
钟诚义想着想着觉得身下有些不太对劲,磨了磨牙,把手伸到了被子里。。
祁明洋停好自行车,把东西一样一样的从车筐里拿出来,嘟囔着:“我上次住院的时候,可没这么好的待遇,还有汤喝,真是便宜那小子了。”
刚要走进医院,便看见林信书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走上前问道:“信书?你怎么在这儿?”
林信书抬起头,说道:“我就是下来想买点早饭回去。”
祁明洋拎了拎手里的东西说道:“不用买,我娘已经做好了,走吧上去吧。”说完,正准备走,又好像发现了什么,问道:“信书,你这脸怎么这么红?”
林信书有些尴尬,随便扯了个谎说:“天气有些热,晒的。”说完便溜了。
祁明洋看了看这大好的晴天,虽说现在是春天了,但也没到热的地步吧。。
祁明洋,打开饭盒递给钟诚义说道:“诚义,你这待遇可比我好,我当年打土匪受伤的时候,我娘也就给我准备了两馒头,一粥一咸菜,你这可是排骨汤啊,我都怀疑我是不是我娘亲生的了。”
钟诚义坐起身,捧着汤挑了挑眉说道:“那你自个儿也往腿上打一枪,像我这样,就能喝到排骨汤了。”
祁明洋用拳头轻打了一下钟诚义的肩膀,笑骂道:“我又不是二傻子,干嘛往自个儿腿上打木仓子儿,我娘知道了,别说排骨汤了,估计会拿扫帚把我的另一条腿也给打断。”
“不过何任生这事闹得真的挺大的,黄局现在高度重视,已经派人把上海滩的个个赌坊,妓院,歌舞厅,戏院等人多的地方都里外排查了一遍。”
“何任生一死,估计他背后的人应该也是坐不住了,估计这样一查应该能抓到几只漏网之鱼。”
钟诚义挺下筷子问道:“现在吴家怎么样?”
祁明洋叹了口气说道:“还能怎么样,全部抄底,所有盐厂全部关闭,哎,吴长旭打下的十几年的基业就这么毁于一旦了。。。”
第30章 表明
晨曦,外头便响起了朗朗的叫卖声。
“砰!”张三一脚踹开了眼前的大门,揪住躲在门后的掌柜问道:“我敲了半天门,怎么没反应啊?这大白天的把门关这么严实是不打算做生意了?”
掌柜的腿都在打哆嗦,忙答道:“军爷,官老爷,这天才刚亮,这不正睡在床榻上,没听见嘛,爷这一早来我们小店是有何贵干吗?”
呵,明知故问。
张三也不想跟这个人多说什么,对着一旁的人说道:“搜!都给我里里外外查清楚了,要是漏了些什么?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掌柜蹲在墙角看着一些人把店里的东西都翻找了出来,弄的一团乱,心疼坏了忙说道:“爷,您轻点儿,我这小店虽说不值什么钱,但都是我的心血啊!”
“爷,这个慢点儿放,这是我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啊!”
“爷,这红木椅子能藏啥啊,真没什么东西啊!”
一名小巡警拿着一小布袋递给张三,张三利落地打开袋子,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到掌柜的面前说道:“这是什么?带走!”
还没等掌柜反应过来,便被带上了巡警局的车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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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诚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伤了条腿要住这么久。
祁明洋坐在车里说道:“你这腿要想好全,不落下什么病根,少说也得在床上修养个一个多月的,但你家的老仆不是最近回家了嘛,也没什么人照顾你,要不你就在我家凑合着吧,反正又不是没睡过。”
钟诚义看了看一边看风景的林信书,有些不悦。
窗外的风景就这么好看吗?也不关心关心我的腿,怎么说也是在医院里相处了大半个月的人了吧。
语气不冷不淡地答道:“哦。”
陈姨正好准备出门,看见钟诚义的车子停了下来,忙上前问道:“怎么样了啊?怎么才半个月就出院了,这腿还没好全吧?”
祁明洋说道:“没事儿,他这腿也不是伤了一次两次了,比这严重的时候他也就躺了一周不到。”
林信书听到这里,眉头紧皱看着钟诚义的那条腿,心里没由来的有些难受和丝丝的疼。
陈姨听到自己儿子这么说话有些不悦道:“你说没事儿就没事儿啊,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
钟诚义笑了笑说道:“陈姨,我真没什么事儿,您不用担心。”
“娘,这一个月诚义就住我们家吧,让他好好休息休息。”祁明洋见自家娘亲有些生气,忙说道。
陈姨想了想那张有些窄小的床榻说道:“你那床这么小,你睡觉又不老实,踢到他那条腿怎么办?要不这样吧,让诚义去住小书家吧,我也方便照顾。”
“小书行吗?”陈姨扭头问道。
林信书看了看钟诚义的腿点了点头。
钟诚义看着林信书,有些不确性地问道:“你真的不建议我住你家吗?”
“不啊。”林信书摇了摇头,“又不是第一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