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你清醒一点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二九撼灯

作者:二九撼灯  录入:05-10

  “在坡上下蛋,也是难为这鸡了。”雁升说。
  蛋分布在杂草里、石头缝间,甚至在山泉眼儿附近的小水洼中。
  几乎走了大半个山,雁升和帽子叔才捡回来七枚鸡蛋。
  “现在回去炒菜,把肯定有双黄蛋打在公屏上。”雁升进了后院,把云台搁到地上,然后看了眼漏风的土灶。
  “叔,有锤子吗?”雁升问帽子叔。
  帽子叔在镜头跟前晃来晃去:“就在你身后杂物间里。”
  雁升取了把大榔头,对着土灶直接抡了下去,看着挺敦实一个灶台,一下就变成了土渣。
  土灶这东西没什么技术含量,砖堆上去弄个粗坯,然后拿碎砂石和黏土填充,最后修修型涂层耐火泥。
  雁升做这东西风格很粗犷,又不是做精细小粘土人戳戳乐之类的,就是给护林员造个方便做大油大烟菜的地方,实用为主。
  -这灶属实丑了
  -啥时候整点儿精致的
  -老粉都知道这才是噗哥的风格
  -哈哈哈哈哈别搓了!土粘手上快去洗洗!
  “耐火泥黏土和少了,粘性不强。”雁升蹲下|身,一条胳膊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戴着手套慢慢涂抹耐火泥,一次全涂上去容易整儿剥落下来,但抹一薄层,等半干后再涂就结实多了。
  屋里,涛哥站在大卢身后盯着直播画面,突然抬手一指屏幕:“鸟头靠上一点,领口这边的设计都挡住了。”
  大卢撇撇嘴:“但是老大说脖子也不许露。”
  “半立领的,就往上调一点。”涛哥坚持。
  毕竟是金主那方的要求,而且也不过分,大卢犹豫了一下,改了鸟头的大小,露出雁升一小截脖颈。
  “叔,再递块儿砖给我。”雁升还是蹲着,抬头对帽子叔说。
  这一抬头,脖根儿那块在镜头前暴|露无疑。
  贺中鹤趴在书桌上,下巴底下垫着数学押题卷,半阖眼看着手机。
  右上角的直播观看时长显示已观看42分钟。
  第一次赶上鸟啊噗直播,虽然没视频那么有意思,但看着也很放松。
  就是评论刷得太快有点儿乱,贺中鹤干脆关了评论,到这会儿才点开看了一眼。
  -啊啊啊啊脖儿好看!
  -打赌噗噗撑死二十岁
  -这个颈部线条!噗杀我!
  -怎么感觉有道疤,是我看错了吗?
  贺中鹤跟着评论瞥了一眼。
  然后就愣住了。
  左边脖根,很细很深的一道,细看还缝过。
  虽说这种刀伤都长一个样,长得很规矩。
  但这个鸟头下疤的强烈既视感来源,没记错的话是雁升。


第21章 晚安。
  下播后帽子叔说什么也要留雁升他们吃晚饭,土灶即搭即用,炒大锅菜非常方便。
  以往做比较正经的直播和视频都有老孙他们跟着,少说得有五六个人,这次就只有大卢和涛哥来了,倒也好准备,中午的熟食只拆了三盒,剩下的几盒倒锅里翻几下热热又是一顿。
  这些守山的护林员不容易,山里又空又静,一座小破屋孤零零地缩在半山腰上,信号不好,附近还有野坟,夏天蚊虫成灾,冬天北风能直接把屋顶给掀起来。
  暮色四起,天刚擦黑屋里就暗得看不清人脸,窗外树林影影幢幢,偶尔有只猫头鹰怪叫着从林子里飞出去。
  “今年防控比前两年好了,几乎没人来烧纸。”帽子叔拉亮老式灯泡,点上蚊香搁到木桌旁,“去年光清明那会儿就逮了十几个,今年到现在还没见着有来的。”
  “山火真了不得,玩意儿凶着呢。小时候有年冬天我家后山着了火,拉隔离带不及时,半个山都烧空了,扑了一天一夜才灭。当时好像还有个老人在山脚那儿私搭了个棚,当时正好困在那边没人知道,去到一看,就剩一把骨头了。”大卢一手拿筷子,一手在脚踝上噼里啪啦拍打着。
  “小升那边有蚊子吗?”涛哥把蚊香放到了雁升那边的桌腿旁。
  雁升摇了摇头,把蚊香推了回去。
  “你这人怎么回事,咋一个劲儿地操心我们老大呢。”大卢笑了几声,在涛哥肩了拍了拍。
  以他跟了雁升两年的经验,能看出来雁升并不待见这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涛哥很尴尬地干笑了两声,雁升连茬儿都没接。
  “雁升明年考大学了吧?”帽子叔问。
  “嗯,”雁升说,“打算去L市。”
  “S大?啧这孩子可出息,当大网红还学习好。”帽子叔点着头,“等上了大学还回来拍不?你叔我还没过够网红瘾。”
  “肯定回来。”雁升笑笑,“下回给您另开个视频号,把粉丝引流过去。”
  “那可不太爽了!”帽子叔乐了。
  吃完饭又喝了会儿茶,帽子叔起身去了小厨房。
  雁升转头看了大卢一眼,后者立马意会,摸起车钥匙和雁升同时站起来往外走。
  涛哥还愣着,被大卢折回来拽了一把才跟上去。
  三人都收好设备上了车之后,帽子叔果然拎着两筐野菌子和山鸡蛋从屋里追出来。
  “走了叔,回见。”雁升没给他拉车门的机会,扬手把里间钥匙掷进了他筐里。
  破面包车发动,顺着山路下去了。
  “这孩子!”雁升听到帽子叔在车后远远地喊了一嗓子。
  回去的路上雁升没再装睡,除了直播外的vlog大卢发给剪辑师敏姐了,得商讨着快点儿赶出来。
  挺水的一期视频和直播,好在粉丝基数大,播放量不至于太拉胯。
  返程两个多小时已经剪得差不多了,就等下个月发布拍摄花絮vlog。
  旬更博主的固粉方法,一气儿录的东西分两次发。其实这法子挺寒碜的,不是个事儿,等发布后雁升打算先道个歉,等高考后再加更几期。
  -。
  雁升把这边都安排好了,给贺中鹤发消息。
  就发了一个句号,这感觉挺奇妙,不用跟平时工作一样跟谁发消息都带个称呼有头有尾说清楚,发一个标点过去就跟戳了戳贺中鹤似的,我办完事儿了你快来找我吧。
  手机振了一声。
  -来我家,我妈今晚上不在家
  贺中鹤本来想把后半句删了的,结果手一滑“嗖”就出去了。
  撤回有点儿欲盖弥彰,但后半句确实不是那么个味儿。
  贺中鹤手悬在手机屏幕上,看对面“对方正在输入”了半天,还以为雁升要说什么骚话,结果就回过来一个“嗯”。
  贺中鹤把手机扔书桌抽屉里,笑了。
  挺不厚道的,俗话说直男撩基天打雷劈,虽说他是个假直男。
  他扒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从椅子上蹦起来,盯着攒下的几道题,绕著书桌溜达。
  其实这些题哪用得着雁升给讲呢,随便找个搜题APP一拍看个解析就完事儿。
  敲门声半小时后才响起,贺中鹤溜达过去开门。
  “嚯,又给我表演帅哥出|浴。”
  雁升是先回家洗了澡后才来的,毕竟在山上混了一天,一身鸡味儿和土腥味儿不怎么美妙。
  “免费表演,不看白不看。”雁升笑笑。
  讲题没费多少工夫,但独处一室的两人各自心里或多或少有点儿想再多待会儿的念头。
  相处这种事儿难找平衡,不能太放任,有时候不知不觉间就产生依赖了,而且当事人自己还觉不出来。
  见雁升拿起电视遥控器,贺中鹤给按住了:“答应我,别再看动画片了。”
  雁升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民俗纪录片。
  在贺中鹤看来挺没意思的,不如看个科幻悬疑。
  “明天开学了。”贺中鹤说,“上次月考成绩还没出呢,给我心焦得。”
  “想考什么惊天动地的成绩?”雁升偏头看了看他。
  “说出来你不信。”
  “说。”
  “那天我跟老郑放话,说要干掉你。”贺中鹤说完自己先笑了,嘴里的薄荷糖差点儿飞出来。
  “来吧。”雁升说,“说不准真能干掉。”
  “那除非成绩单是倒着排的。”贺中鹤又笑了一会儿。
  民俗纪录片讲的是少数民族传统烹饪方法,好巧不巧就在搭土灶。
  人家这个土灶搭得精妙,通气孔留在下风口,还分内坯外坯。
  雁升看着电视,寻思改天回去给护林员们再把土灶改良一下。
  一旁贺中鹤看不进去这节目,用余光瞟着雁升。
  “我今天看一网红直播,觉得像你。”
  非常的开门见山。
  雁升愣了一下。
  他录视频都开了变声和贴纸遮挡,除了大卢他们,没人知道他做这个。
  “是吗。”雁升说。
  贺中鹤没说话,盯着他看。
  “猜我是网红?你自己觉着可信吗,能不能现实点儿。”雁升在他脸前打了个响指。
  的确,人家一老么实儿的学霸,哪有精力当网红。
  贺中鹤本来想顺着提一嘴鸟啊噗脖子上伤疤,想了想又没问。雁升那道疤他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冒然问出来勾起他的痛苦回忆就不好了。
  毕竟是个孤儿。
  ……怎么这话听着还跟骂人似的。
  贺中鹤考虑着要不要戒脏话。
  “先回去了。”雁升打了个哈欠,懒懒地从沙发上起身,“上下眼皮打架,拉不开。”
  “我还以为你们学霸每天都学到半夜一两点呢。”贺中鹤说。
  “那是勤奋型学霸。”雁升开了门,“我们天赋型学霸只用白天的时间就行。”
  “快滚出去。”贺中鹤说。
  雁升笑着开了自家大门,关上前顿了顿,说了个“晚安”。
  “晚安。”难得雁升说句人话,贺中鹤非常感动,“明天见。”
  哈欠连天地躺到床|上,雁升一着枕头就迷糊起来。
  脑子闪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狂奔偷袭的乌鸡、刷木屋用的亮漆、山上的野坟堆、涛哥三分裤底下被蚊子叮得全是包的腿、一堆红砖块、一堆青砖块、一个贺中鹤从树屋里走出来说Hi。
  这还唱起rap来了。
  雁升翻了个身。
  “明天见。”刚才贺中鹤说。
  这句话给人的感觉就很好,明天又可以再见。
  明天再见就是在学校里了,在高三楼上,虽然明天可能就不是同桌了,虽然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但是明天见,睡一觉起来见。


第22章 “你好帅我好爱。”……
  开学了。
  下午两点半返校,贺中鹤把暑假作业和复习资料塞进书包,拉链差点撑坏。
  两点准时站到玄关处倚着,对门静悄悄的。
  贺中鹤犹豫了一下,把书包从肩上卸下来放到地上。
  反正就几步路,也不急,再等会儿出门也没事儿。
  两点十分。
  还有二十分钟,就算迟到了他也不怕老郑。
  两点十五。
  “操。”贺中鹤弯腰把书包抡了个圆背上,差点把自己甩出去。
  可能人家雁升早就走了,自己杵这儿干站了一刻钟,傻|逼兮兮的。
  贺中鹤打开家门。
  几乎是下一秒,对门也开了。
  “哟,这么巧。”雁升看了他一眼,边锁门边淡淡道。
  巧你丫个豆荚大脑袋。
  贺中鹤下了几级楼梯等他。
  雁升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后伸手抓住他书包带,往上一提溜。
  很沉。
  在贺中鹤警觉地转过头来之前,雁升一松手。
  “有病吗!”贺中鹤被书包沉这一下子差点儿没跪倒,“爪子不用可以留给需要的人!”
  雁升笑了,贺中鹤特别无语,这他妈学龄前儿童吗。
  “白头发显出来了。”雁升在他头发上抓了抓。
  “十一假期去染。”贺中鹤缩了缩脖子,“能别老摸头杀吗。”
  “为什么。”雁升漫不经心地问。
  这一问把贺中鹤噎住了。
  是啊为什么?
  因为觉得还挺舒服,因为这个动作太亲昵了?
  “下回我攒三天不洗头。”贺中鹤吭哧半天憋出来这么句威胁。
  “东西全收走!各人拿好自己的书,可以分几趟搬!”老郑在讲台上指挥着,看一屋学生把教室糟蹋得一片狼藉。
  所有人的柜子和书都得往高三楼运,高三楼离旧楼隔着大半个校园,新教室在五楼,弄过去非常费劲。
  石宇杰伤都养好了,但这会儿哼哼唧唧不想搬,说一拉柜子就能听见肋骨噼啪咔啦地响。
  “肋巴条上撒了跳跳糖啊?”贺中鹤一个人运两份儿的,偏偏石宇杰东西还巨多,学习学不了几个字儿书码得挺齐乎。
  两个大木头柜子、三个铁书立、四箱书。
  “您看在我身上套个牛车,能不能把这些东西都运过去。”
  旁边郭瑶也叫苦连天,说什么她一个女孩子搬不动这么重的东西腰会断的。
  贺中鹤有点儿头疼,先把一个木柜里装好了书,费劲儿地把它搁到地上拖拉着走。
  高三野牛大迁徙引来高一高二的集体好奇,路上见着高三的一脸痛苦搬东西,都在窃笑。
  笑,尽管笑,明年就轮到你们。
  贺中鹤一个个地瞪回去,这光平地还没走到一半呢,衣服都被汗|湿透了,还有点倒不上来气儿。
  早知道应该把滑板带来的,柜子往滑板上一放,拉着走多省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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