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用因为打赏大鸡腿的积分兑换了后台商场的一百个臭鸡蛋,一个一个地面无表情砸给这篇文的作者“Also”。
屏幕飘出提示:您的臭鸡蛋投掷对象“Also”已经被您弄脏了。
翁道衡:“……”
臭鸡蛋是同人站子刚出来的新功能,氪金选手每次打赏都有积分,可以用来兑换臭鸡蛋,砸给写手的话,写手的头像就会“脏”了,一个臭鸡蛋变脏时间是五分钟。
Also因为被投掷了一百个臭鸡蛋,头像马上镀上了官方送出的“发烂发臭”的专属滤镜,时效五百分钟。
头像上热吻的野道都黯淡了几分。
【巴黎在逃圣母怎么回事?一边给人砸钱一边给人砸臭鸡蛋……】
【我知道!圣母姐姐想抹布我们可可爱爱的Also太太!这是开/房邀请!好露骨啊,磕到了磕到了(假装被解解捂嘴灭口)】
【啊,野道真好磕!你们关注点怎么都是富婆解解和Also太太啊。】
【kswl,来人啊,把隔壁画区的咕咕哒抬上来杀了给野道和富婆高兴高兴。】
【哈哈哈哈哈,咕咕哒实惨。】
……
阿山已经在唐海家养伤住了十二天了,这天中午,唐海照常托单位食堂阿姨炖鸡汤,这回他带了一个热水瓶,将鸡汤装在热水瓶里,保温饭盒里装的是鲫鱼汤。
都是他给阿山带的病号饭。
他拎着热水瓶出食堂的时候,萧晓燕瞥了他一眼,搭话问他:“又回家吃饭?唐海,你交女朋友了吧。”
萧晓燕的父亲是中级法院的院长,据说她爷爷还是外公年轻时也是个实权大校,她长得又漂亮,背景又好,在单位男同志里人气很高。
可是萧晓燕平时高冷的要死,就是有点喜欢唐海,在单位上经常找唐海说话,经常找他帮忙。
单位里谁都知道萧晓燕这个小公主看上唐海了,有些酸的同事还恭喜唐海少奋斗二十年,萧晓燕以为自己表现出一点青睐他的模样,唐海就能懂她的意思,会来追她。
毕竟家境优越模样优越的萧晓燕从小就遇到过挫折,可是唐海一点也没有追她的意思,她气到不行,唐海因为不会做人被排挤到单位分房都迟迟拿不到手,萧晓燕以为唐海会来找她帮忙,结果唐海不声不响地租了城中村。
现在还每天骑车带鸡汤回去吃饭,萧晓燕心里又开始忿忿不平了。
她觉得唐海的异常是因为交了女朋友,可是那破地方唐海能交到什么女朋友?洗头妹,□□?她一想到自己输给这些女人就不爽,所以话里话外都有点打探的意思。
唐海怎么会听不出来,他冷冷淡淡地说:“没有女朋友。”
说着将汤挂在车头上,摇摇晃晃地骑车回家。
萧晓燕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撇了撇嘴,跟旁边女同事说:“我出去一下。”
……
今天是萧晓燕的扮演者乔柏进组,乔柏是女演员里众多小花里难得的大青衣,长相明丽,气质高雅,演技出众,同时她和翁道衡也是老搭档了。
翁道衡十六岁出道演的夏天喜欢的女孩子阿香就是乔柏演的,当时乔柏其实大翁道衡三岁,已经十九岁了,但是气质清丽和浓颜高个的少年的夏天站在一起反而看起来翁道衡更大一点,两个人虽然演戏不炒作,可奈何cp感爆棚。
后来又和翁道衡演过几回情侣,两个人cp粉一大堆,后来乔柏安安静静拍戏拍到一半跑去结婚退隐了两年,两个人的cp因为乔柏和别人结婚大呼be。
乔柏宣布结婚的那天,翁道衡的微博下面全是cp粉的真情实感的评论。
【你追回姐姐吧!】
【你们在戏里为彼此穿过两回婚服,可是她最美的婚纱是留给别人的。】
翁道衡这时候还神来一笔给cp粉撒刀子,他在乔柏新婚丈夫的评论区下面直接发了一个“姐夫,照顾好乔姐!”
乔柏今年才复出回来,一回来就接了萧晓燕这个角色。
今天的戏有乔柏的戏份,翁道衡私底下和乔柏关系很好,毕竟是第一部 戏就搭档的前辈,十年的交情。
拍戏准备间隙里,任野坐在一边看剧本,余光里看见乔柏穿着萧晓燕的花裙子和翁道衡站在戏里唐海的过道里叙旧,乔柏侧颜温柔,笑起来还荡漾起两个笑涡,两个人都身材修长,对视起来有那种相识多年的默契。
虽然知道翁道衡其实和乔柏没有暧昧的可能,可是那两个人站在一起确实般配,不怪当年cp粉疯魔。
任野明明坐得离他们很近,可是他们那种熟稔的气氛像一层壁障隔开了他。
在乔柏面前,他连“明明是我先来的”都没有立场说,毕竟在翁道衡少年时,乔柏这个大姐姐就出现了。
翁道衡演第一部 戏的时候,他在干什么,十三岁的他还在因为哥哥姐姐过分优秀衬托得他像个美丽废物而闷闷不乐。
那时候他甚至还没进入变声期,《蝉鸣之冬》他明明去看过,那时候他居然也惋惜戏里夏天和阿香的遗憾,惊艳于翁道衡的夏天,那时候情窦未开的他没有想过数年后他会被现实里的翁道衡夺走心。
任野在心里还没忧郁地感慨完“君生我未生”的心情,乔柏走了过来,她笑起来眉睫弯弯,很温柔,她伸出手对任野说:“你好,我是乔柏。”
任野搭上她的手握了一下,自我介绍:“任野。”
两个人因为不熟没有进一步交谈,等摄制组准备好,梁羽那边准备开始拍戏了。
任野躺在唐海的铁架子床上,为了演出阿山养伤没时间倒腾的状态,他特意四五天没有刮胡子,头发进组之后也没再剪过,按照梁羽的要求养长了一点。
半长的头发显得他侧脸有点秀气,因为胡渣就更加有了几分颓废的美感。
唐海拿着热水瓶进来,阿山慢慢爬下床坐在八仙桌旁,然后看见唐海热水瓶里倒出了一碗鸡汤,保温饭盒里是鲫鱼豆腐汤,他不耐烦吃这些汤汤水水,说:“你是给我坐月子还是给我催奶啊,怎么天天这些?”
经过十几天的相处,唐海已经不怕这个初见让他害怕的阿山了,他白了他一眼:“爱吃不吃,大鱼大肉的伺候还挑三拣四!”
阿山鸡汤喝多了,唐海食堂大妈炖的又一般,才喝进去一口,下意识呕了一声,唐海瞪他:“我花了半个月工资给你买鸡炖汤,你敢吐出来,也得给我喝回去!”
阿山一听,更恶心了,又呕了一声。
唐海于是说:“你还真怀了啊!”
阿山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说:“是你的啊,孩子他爸,要不要?”
唐海愣住,骂了一句“狗屎”。
两人吃完饭。
阿山摸了摸有些长的头发,说:“唐海,我想洗头了刮胡子了。”
阿山的手因为上回掐唐海,伤口崩了,抬不起手。
于是唐海在门口用春凳架住一个搪瓷盆,在阳光下把热水浇进去,水气蒙蒙。
阿山好大一个人乖乖地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低下头,唐海给他洗头,洗到一半发现洗发水用完了,于是唐海晾着他,说:“我去前一家人家买一下,他们家工地开杂货店的,家里肯定有。”
阿山说:“你穷酸死了,什么都没有。”
唐海没理他,走了。
阿山将头发拧了拧,拨下来,倒垂着头看发梢滴水,阳光扫在他后脖上很暖和,他心境很宁静。
这时候一个女人声音响起:“请问这里是唐海家吗?”
阿山将湿发拨到脑后,露出带着颓废美感的脸,半眯着眼抬头,是个打扮时髦的女人。
女人好像因为他的容貌惊讶了一下,她笑了一下,说:“请问这里是唐海家吗?”
阿山反客为主:“你谁啊?”
萧晓燕正打算说话,那边唐海拎着新的洗发水回来,语气里带着惊讶:“萧晓燕?”
他看了看萧晓燕,问她:“你来这里干什么啊?”
萧晓燕好像有些尴尬地愣住了一下,她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出来,说:“你落下了这个,给你送过来。”
唐海没接,说:“什么落下不落下的,我午休完还会回去上班的。”
萧晓燕笑得尴尬,说:“我昏头了。”
唐海一开始就不喜欢萧晓燕,从萧晓燕没喜欢他的时候就对她带了点天然的没来由的恶意,他也说不清,反正看见萧晓燕就不舒服。
他没理萧晓燕,一把把阿山的脑袋按回了搪瓷盆里洗头,用洗发水在他头上打泡,萧晓燕看见唐海居然给阿山洗头,有些惊讶。
于是继续问:“他是谁啊?”
唐海顺口瞎编:“老家表弟。”
萧晓燕没说什么,待了片刻,就离开了。
阿山听到人走了,闷闷地问唐海:“她是你姘头吗?”
“不是。”
“那她喜欢你。”
唐海没说话,皱着眉给他洗头。
任野感受着翁道衡温热的手指在他发梢温柔地穿梭,有些出戏,因为他埋着头监视器里看不到神情。
翁道衡洗头的手指擦过他耳根,他忍不住微微颤了一下,然后说台词:“你干嘛说我是表弟,不能说我是表哥。”
然后翁道衡用唐海的语气跟他算两个人年岁,阿山居然真的比唐海小。
于是唐海抬手轻轻拍了一下阿山的脖子,微微掐住按了一下,笑着说:“傻了吧,弟弟?”
感受着唐海或翁道衡的触碰,阿山的心和任野的心同时同刻错乱了一下,耳尖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忙考试,更新不稳定……
但是我能更新还是会更新的!争取勤奋一点点!谢谢支持!
第29章 他焦急
阿山离开唐海的时候没有和唐海说再见,是悄无声息离开的。
那天,唐海照常打了病号饭回家,这回阿山却不在房间里,不大的房间里空空荡荡的。
唐海眼皮跳了一下,他已经习惯了中午回家开门就是阿山,他推开卫生间的门,里面也没有人。
他反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阿山走了。
再仔细看,屋内确实有了告别的痕迹,床上的被子叠得齐齐整整的,昨晚放在水池里没洗的碗也被洗干净收起来了,门口的垃圾被人倒了,就连墙角发霉的菌菇都被铲掉了。
唐海这才在枕头上找到一张字条,上面是两个字,“谢谢”,字迹清隽,不像一个黑/道盲流的字,反而像大学生的字。
他突然觉得有点空,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唐海说话,唐海空荡荡习惯了,阿山从天而降,每天逼他喝汤,和他贫,唐海就觉得热闹了许多,每天的日子没有那么空了。
现在阿山走了,可是却比原来更加空了,是那种抽离感的空。
其实唐海知道他和阿山从道理上就不该是一路人,就应该萍水相逢,然后后会无期。
他是名校毕业的知识分子,阿山是卖命的黑/道。
他们永远都不该是一路人。
唐海沉默地坐在八仙桌上,拿出他打的鸡汤喝了起来,汤还热乎乎的,食堂阿姨为他一连炖了好几天的汤,手艺精细了不少,今天是味道最好的一份。
可惜,阿山没有喝到。
这段表演是翁道衡一个人的独角戏,不需要他说一句台词,唐海的内心世界需要他用肢体和眼神去表达。
翁道衡演唐海演久了,这段表演完全凭着本能演出来的,没有思考怎么反应,唐海对他是有一定侵蚀的。尤其他仔细分析了完整版的剧本,对唐海的理解更加深刻。
时间久了,唐海不是他塑造的一个角色,而是他虚拟的一个朋友,好像真的存在一样,他瞬时能够体验唐海的喜怒哀乐和挣扎。
可是大多数时候,唐海都是孤独的。
有意识和无意识的孤独,那种孤独翁道衡感同身受。
翁道衡抱着唐海的碗眼神喝掉了两人份的鸡汤,喝完了,他若无其事地出门骑上自行车出门。
唐海没有骑车去单位,而是绕着家周围绕了好几圈,车轮转得飞快,唐海只顾着往前骑,他好像在找什么,却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
最后他气喘吁吁地停下,额头和鼻尖都因为骑车冒了一层汗,汗水黏着他的刘海耷拉在额头上,他站在空荡荡的巷道里,停在当初捡到阿山的垃圾桶旁,空气里是居民区潮湿酸胀的味道和嘈杂,那是穷的动静。
唐海擦了擦汗,眼睛扫了一眼垃圾桶后,然后意识到他在找阿山。
他的心漏了一拍,然后心里愈加烦躁起来,他情绪莫名低落下来,他的潜意识告诉他:他完了。
他本可以忍受孤独,如果没有遇到阿山。
“咔。”梁羽满意地喊了停,其实骑车这一段来来回回拍了好几段,翁道衡骑车骑得腿都有点抽筋。
听到导演喊停,他的情绪却还在戏里面没有抽离,镜头里的特写镜头还是茫然和落寞的。
他走出了取景框,慢慢缓和着情绪,差不多找回了翁道衡的感觉,他才到导演身旁看自己的特写和镜头。
梁羽看着镜头里的翁道衡,突然说:“你很像他。”
翁道衡站在他旁边,当然听到了,他睫毛颤动了一下,好像触动了什么,他知道梁羽说的像是什么,即使他的人生轨迹和唐海完全不同,可是他能体会唐海的“孤独”。
很多时候翁道衡的情绪是平静无波的,他不知道是自己共情能力差还是丧失了一些情感投入的能力,他大多数能体会的情绪只有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