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台里在放张国荣那版的《当爱已成往事》,胖乎乎的司机师傅摇头晃脑跟着轻轻地哼:“爱情它是个难题,让人目眩神迷,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总算回到了宋煦阳住的公寓。宋煦阳一开门就往洗手间闯,抱着马桶吐得人事不知。
程末帮他拉开领带,解了衬衫胸口的扣子,在身后一下一下拍他的背。程末拍着拍着,心里陡然酸了起来。他想起小时候那些难熬的夜晚,哥哥也是这样拍着他,守着他熬过了痛苦的药物反应。
宋煦阳吐完,一脸懵逼地坐在洗手间地上。
程末立刻拧了一条热毛巾,转头要帮他擦脸。
宋煦阳躲了一下,口齿不清地嘟囔:“别!脏。”
程末不理,拢过他的头,细致地把脸和脖子都好好擦了一遍,又接了水来给宋煦阳漱口。打理了这一番,程末把宋煦阳从地上拉起来,半扶半拽地弄到了床上。
醉意沉沉的宋煦阳栽在床上,昏睡过去。
程末怕宋煦阳睡着时又吐,给他把枕头垫得很高,又回洗手间找了一只小盆过来,放在了床头。
做完这一切,程末站在床前,神情复杂地看了宋煦阳半晌。想了想,还是取来了一套干净衣服,再次把他扶了起来。
宋煦阳迷迷糊糊睁了眼,见是程末,又蹭过来要搂他。程末半就半哄:“哥哥,换衣服。”宋煦阳听话地蹬了两下,踢掉脏裤子,程末立刻把家居短裤给他套上。“哥哥,你挪一下。”
宋煦阳便挪了挪腿,他醉得妈都不认识,力气使不对,几乎整个身体都贴在了程末身上。
程末努力平息着心跳,飞快地帮宋煦阳把裤子提到了腰上。
换上衣时,程末又看到了宋煦阳胸口的那颗痣。朱砂痣红得刺眼,又在无声地诱惑他。程末赶紧移开目光,囫囵地把一件干净的背心套在宋煦阳身上,然后重新让他躺下。
“末末,末末别走……做梦。”宋煦阳嘴里胡乱地念着,人一沾枕头,又睡过去。
程末拉开毯子给宋煦阳盖好,心里都是哥哥胸口那一滴鲜艳的红色。他觉得自己后背蝴蝶骨上那颗一样的痣得了什么蛊惑,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程末迅速离开床边,逃得远远的。
程末回头去收拾干净洗手间,打量起宋煦阳的住处。宋煦阳住的是一套小户型的单身公寓,屋子收拾得干净整洁。
客厅里一张灰色的两人座布沙发,白色茶几。开放式的小厨房没有一丝油烟的痕迹,冰箱上用磁贴贴着一周的备忘录。
程末转了一圈,又回到卧室。卧室兼备了书房的功能,顶天的书柜占满了一整面墙壁。书柜里码着各种翻译工作用的专业书籍和资料,分门别类贴了标签归了档。
程末一格一格看下去,目光停了下来。
书柜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单独分出了一格,摆着一只丑兮兮的陶制兔子,还有一个巴掌大的竹编的小篮子。程末一眼就认出,兔子是当年他在陶吧做的那只,小篮子是美食节上盛紫米饭的那个小篮子。竹片已经褪色了,从鲜艳的青绿色变成了晦暗的灰白色,有的地方裂开了,又被宋煦阳用胶水细致地粘补好。
程末的手抚过竹片陈旧的裂痕,又盯着那只兔子看了许久,苦笑着摇摇头。好丑。
小篮子旁边一格是一个收纳箱,程末把箱子拉出来一点,看到里面竖着码着一些书。从上向下看去,大小不一,没有像其他书籍那样贴标签,看去不像专业资料,好像也不是同一种,有些已经很旧了,纸张略微泛黄,是整个书柜里一个不太一样的角落。程末没有擅自翻动宋煦阳的东西,隐约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床上的宋煦阳翻了个身,毯子一下掀落在地上。
程末一惊,怕他摔下床来,急忙把收纳箱推回去,几步来到床前想要扶住他。但宋煦阳探出手,在床上一阵摸索。
程末的视线追随着他的手,宋煦阳的手一路寻找着什么,最后终于伸到了枕头下面,拿出一件东西。
合影。
是宋煦阳和程末在都江堰留下的那张模糊的合影。十二岁的程末亲密地靠在哥哥的身上,十七岁的宋煦阳揽着他的肩膀。
宋煦阳摸到那个相框,像寻到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紧紧按在怀里,终于心满意足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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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丨18、你的
第二天早上,宋煦阳在宿醉之后的头疼中醒来。他躺在床上没动,出了一会儿神,努力回忆着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断的片儿,想了半天一无所获。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没有第二个人。宋煦阳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果然是一场梦。
他发现身上的衣服是换过的,却完全记不起吐脏的衬衫和裤子脱在了哪里,西装呢?西装又丢在了哪里?他刚下床打算去找衣服,就听到了门铃声。
宋煦阳走到门口,看到门铃显示屏,呆了一下,立马开门。
程末抱着几个大袋子进来,站在门口。“吵醒你了吗?冰箱空了,我出去买早餐,忘拿钥匙。”
程末打开一只袋子,从里面拿出馄饨、油条、小笼包、糕团,一一摆在餐桌上。“不知道哥哥现在爱吃什么,每样都买了一点。”
又从另一只袋子里拿出面包和水果放进冰箱。程末从橱柜拿一只玻璃杯出来,把刚买回来的牛奶倒进去,放进微波炉里叮。他边忙活边和傻站着的宋煦阳说:“还难受吗?昨天喝那么多。”
“不难受。”宋煦阳这才回过神,赶忙去洗漱。路过卧室门口,走到床边,心虚地把床上的相框塞回了枕头下面。
宋煦阳洗漱好,换下压得皱巴巴的睡衣,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平平整整的白T恤套上,穿好运动短裤,才来到餐桌旁,坐在程末对面。被酒精稀释过的记忆实在不足以支撑他搞清楚状况,宋煦阳一动不动地看着一桌子东西。
“吃吧。”程末吩咐道。
“这个是甜的,你吃这个。”宋煦阳把糕团推到程末面前。前一天喝了太多酒,醒来嗓子还是哑的。
程末盯着餐盒里软软糯糯的五色糕团,盯了半天,并不伸手去接。他抬头,猛地甩出一句:“哥哥,你这些年就是这样过的吗?”
宋煦阳一怔。“……不是。”
“把自己灌成醉鬼?”
“真的不是。烟酒毁嗓子,我做翻译,工作需要一把好嗓子,所以很控制。”
“很控制?”程末不依不饶。
“昨天,昨天是个意外。”宋煦阳解释。
“冰箱里只有纯净水,你有没有在好好吃饭?”
“……前几天在外地出差,刚回来,还没来得及买。”
宋煦阳越解释越没底气。他低着头不敢面对程末,失了主动权,被质问得无比心虚。
程末终于把糕团拿起来,咬了一口。
宋煦阳等着他继续审判,但程末吧嗒掉下一颗眼泪。“怎么才能追上你。”
“……”
“哥哥知道我喜欢吃甜的,可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哥哥现在喜欢什么,过得怎么样。小时候我好天真,在作文里写我会努力追赶你,以为总有一天追得上。结果我没考上名牌大学,来不了南城,也追不上哥哥。”
程末把那块糕团吃出了《天下无贼》里刘若英吃烤鸭的架势,脸上大写的伤心欲绝。
“哥哥没有和杨柳姐姐在一起,我也没有和陈雨心谈恋爱。可我还是追不上哥哥,也退不回去。”
“……可以的。可以退回去。”宋煦阳艰难地说。
程末崩溃地站起来:“哥哥,你退回去了吗?!”
程末丢下手里的糕团,跑进卧室掀开枕头,把相框翻出来,回来硬塞到宋煦阳手里。“为什么藏起来?”
他返回书柜那里,一手抄起小兔子,一手拿起那只补了又补的小篮子,大步流星地走回来,把东西一样一样拍在宋煦阳面前。“这又是什么?”
宋煦阳面前的牛奶杯跳了一跳,牛奶晃晃悠悠几下,沿着杯壁流出来,划了一条线,像一道泪痕。
程末脑子里电光石火,后知后觉地想到了收纳箱里是什么东西。他再次转身回去,拉出收纳箱,从里面抽出一本书来。果然。里面是自己给杂七杂八的杂志写的稿子,有的甚至自己也印象模糊了。从高中到现在。宋煦阳竟收集得那样全。
程末不知不觉中已满脸是泪。他端起收纳箱走出来,当着宋煦阳把箱子倒了个底朝天,从散得满地的杂志中拎起一本。“嘶啦”一声脆响,杂志成了两半。
“别撕!”
宋煦阳上来抢,程末不给,抓起一本又是“嘶啦”一声。“哥哥,你真的想退回去,我来帮你退回去!”
“别!”宋煦阳握住了程末的胳膊,又不敢太用力,怕伤了他。程末情绪起伏,哪里肯听他的话,不停挣扎着,又要上手再撕,宋煦阳抢不过,只能制着他,两人一路夺来夺去,从餐桌旁直逼到墙脚处。
无路可走的两个人僵持在那里。
“求你。”宋煦阳忽然松了手,哽咽着挤出两个字。
两个字点到了程末最痛的一处要害,他冻在了原地,手里的杂志颓然地滑落在地上。
时间停摆了一秒钟。宋煦阳在这一秒的空档里拥住程末,吻了上来。
是那个全世界最甜蜜的、牛奶味道的吻。
宋煦阳像失声的人鱼一样在刀尖上行走多年,终于在化成泡沫之前找回了许多年前交给巫婆的舌头。他用那舌头打开弟弟柔软的嘴唇、洁白的牙齿,诉说着深埋心中多年的情愫。
我爱你啊。
宋煦阳爱程末啊。
程末在宋煦阳的怀抱里震颤着,不知所措地闭上了眼睛。
宋煦阳亲吻程末的脸颊,摘掉他的眼镜,近近地吻着弟弟湿漉漉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
他将程末打横抱起,直抱到卧室的床上。不是模糊的回忆,不是藏在枕头下不得见光的照片。是真实无比的弟弟。他怀里是命中注定与他血脉相连心意相通的弟弟。
他脱掉弟弟的短袖,脱光他贴身的背心,又吻他的胸口,吻他身上每一处陈年的疤痕。程末身上每一处都埋藏着经年的关于爱的秘密,是黑暗中羞怯的花苞,终于等来了那个笨拙的、迟到太久的园丁。
宋煦阳将他一处处挖掘,一处处开启。他解放了自己的爱,也解放了弟弟,他滋养那花苞,让他绽放。他的宝贝弟弟是世界上最美的花朵,只为他而绽放。
宋煦阳掀掉自己的T恤,把程末翻个身,从脖子吻到后背,吮/吸着弟弟蝴蝶骨上的朱砂痣。
这是一场极其漫长的亲吻。仿佛从少年时代原始的春/梦,一路失去,一路找寻,终于跌跌撞撞泅渡过了那不知来路与归途的岁月之河。
程末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转过身回吻宋煦阳。他一手搂住哥哥的脖子,一手探下去,试图去解宋煦阳短裤上的腰带。手却一直发颤,半天都扯不开腰带上的绳结。
宋煦阳咬程末的耳朵,嘶哑地说:“笨成这样,还想帮我退回去。”
宋煦阳自己利索地扯开腰带,踢掉裤子,把弟弟下/身的裤子也剥了个光光净净。
他重又压回程末身上,胸口贴着胸口。程末的双手紧紧抓着床单,宋煦阳的双手握上程末的手腕,唤他:“末末。”
程末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宋煦阳伏在他耳旁道:“我拿点东西。”想了想,一刻也舍不下程末,干脆把他抱起来,横穿过客厅,两个人一起去浴室盥洗台上取了一小瓶橄榄油。是宋煦阳平时抹嘴唇的橄榄油,带一点淡淡的幽香。
程末在浴室镜子里看到自己光得刺眼的身体,羞得满脸通红,一时如梦初醒,又开始挣扎。他捶哥哥:“放手,放我下来……”
“不放。”宋煦阳搂他搂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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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煦阳温柔地吻着程末,手指蘸了橄榄油,在他的身下缓缓打圈。橄榄油的幽香渐渐弥散开来,宋煦阳试着探进一根手指。
程末很紧张。宋煦阳一边抽/插,一边安抚道:“别怕,末末不怕。”
程末被哥哥蛊惑,也被他安慰。实际上,宋煦阳身上的气息是最好的镇定剂,是从小到大最舒适的港湾。
宋煦阳手上的动作略微加快了一些,试着进了两指,程末的身体很快顺从了他的节奏。宋煦阳那里已经跃跃欲试地挺立起来,他抽出手指,把那里贴上程末的臀缝,来回擦蹭。
身下的弟弟白/皙而柔软,宋煦阳爱弟弟爱到舍不得,压抑着征询:“末末,要吗。”
程末低低地喘:“要,要哥哥。”又说:“哥哥要了我,要了末末。”
宋煦阳的胸膛贴上程末后背的蝴蝶骨。朱砂痣吻上朱砂痣,心尖血融合心尖血,经年的封印终于缓缓开启。
宋煦阳将下面一点一点推进去。尽量轻,且慢。
那里和手指不一样。程末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宋煦阳勉强控制住欲/望,粗重地喘息着,哑声问:“疼?”
程末意乱情迷,他曾经渴望的和不敢渴望的,这一刻都触手可及。爱意稀释了痛觉,他摇头。又忽然想起来什么,手伸向后背,慌乱地去挡自己身上的疤痕。“哥哥不要看,很丑。”
他嘴里小声呻吟着:“不要,不要后面……很多疤、很丑……”
宋煦阳的心被这句话揉了个稀碎。压制不住的欲/望和疼惜排山倒海而来,他握住程末的手,在程末的身体上起伏着,一遍又一遍进入他,叫他:“末末,宝贝。”他试图填满他,补起他的心肝儿身体上的百孔千疮。
程末低低地叫着。
宋煦阳从他身体里出来,帮程末转过身,扶住他的双腿,从前面再次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