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琢磨了一路,把两个人名字颠过来倒过去地想,也没想出个有意思的cp名来。
十分挫败。
待飞机真正降落,停靠廊桥,机舱内响起一片信息提示音时,顾玉琢吁出一口气,破罐破摔地想:不然就还叫“咕噜”吧,虽然不是多美妙,但好歹朗朗上口。
就这么,他怀着一股郁闷的心情打开手机,连接上信号,手机在掌中狂震十几秒才归于平静。
圆圆:[链接]
圆圆:虽然没读懂这四个字是啥意思,但感觉对方是个文化人。
圆圆: cp超话前十里有你的就占了三分之一,恭喜你,已经成功晋升网络海王,虚拟世界的渣男一号了。
圆圆:我在老地方等你。
顾玉琢这一趟,经纪人和助理都没跟着。
饶晓倩的意思,是他们七个人里面就他和陆南川混娱乐圈,人家陆南川一个影帝都光棍一条,自由来去,他也不好搞特殊带助理,跟着节目组走也挺好。
孩子长大了,总得出去抖落抖落翅膀。
顾玉琢点开袁茂发的链接,发现是一个新超话,叫“琢玉成川”,主持人头像是一只黄色小恐龙,眼睛很大,脑壳很圆,叫暮仔。
超话还不是太热闹,但帖子个顶个的精华。
其中一个是陆南川喊“小宝贝”的镜头,网友们都在吆喝一家三口,帖子里却用漫画勾勒出他们的“暗度陈仓”。
顾玉琢偷瞄一眼旁边的陆南川,悄悄把漫画保存了下来。
可惜还没等细细地品,手机就被陆南川给缴了。
“等会儿回你公寓还是去颂园?”他问。
顾玉琢眨巴眨巴眼,一回来就要这么刺激吗?
“那还是……去我公寓吧。”
毕竟,该准备的东西,他临走前都备好了。
作者有话说:
好消息,我们离完结一天比一天近了(鼓掌
半只熊崽
第42章
袁茂对于自己一接就接俩的情况已经不感到奇怪了。
上车之后他跟饶晓倩汇报,说烦人精接上了,接一送一,还搭了一个影帝。
饶晓倩也并不意外,让袁茂招呼着点,别被狗仔拍了,又给热搜添砖加瓦。
车窗外天色擦黑,高架上看出去,中心区矗立的高楼陷在灯火中,一派繁荣景象,让方才脱离野人生活的二位有些恍惚。
黑崽的脸贴着玻璃,渴望道:“哇,我好想去不理智消费啊。”
袁茂从副驾上扭头,警告他:“你最近可火,小心被拍。”
不等顾玉琢回话,便听陆南川没原则道:“没事儿,让他去玩吧,在岛上憋坏了。”
影帝都发话了,他袁茂一个小助理还能说什么,去呗,拍呗,拍拍更健康。
虽然揣着破罐破摔的态度,但袁茂还是慎重挑了一个商业区——贵得咋舌,一层楼看不见十个人。
他们前脚进,从机场跟车出来的狗仔后脚就踪上了,只是不敢明目张胆,只敢用手机偷拍几张颇具朦胧美的。
顾玉琢嘴上嚷着要不理智消费,真进来了却惦记着楼上的餐厅,想吃水晶虾饺配一碗鱼片粥。
……塞满鲜果肉的榴莲酥也很是不错,就怕陆老师嫌弃。
一路逛过去,原本以为对购物毫无兴趣的陆南川手起卡落,从护肤品买到睡衣睡裤,甚至还买了香薰和毛毯,不知道的得以为他要搬家。
袁茂和顾玉琢一人拎了一手大包小裹,对影帝的购物能力表示惊叹。两人在后面偷摸嘀咕,前面陆南川已经跨进了一间乍一看十分璀璨的店铺。
顾玉琢打眼一瞧,好家伙,水晶杯子碗碟洗菜盆,手“稳”如他,一个月能碎①仨。
陆南川对此却没什么觉悟,转了一圈,挑了七八个,最后捧起一只在灯光下能晃人眼的果盘不确定地问顾玉琢:“你那儿有这东西吗?”
当然是没有。
他平时都用大碗装,哪来那么多臭讲究。
心里平地起旋风,嘴上还是很老实,黑崽摇头:“没。”
袁茂跟在后面终于觉出了不对劲——其实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可就没往不该想的方面想。
现在不由得不想了。
趁陆南川十分去结账,袁茂小声问顾玉琢:“你和影帝咋回事?”
顾玉琢说:“啊——”他看着脚尖,“就那么回事,好朋友。”
“我呸。”袁茂给了他一脚,“你给我小心点,万一真让狗仔拍着实锤……饶姐一准让你变黑白相片挂墙上你信么。”
顾玉琢不甚在意地一摆手,“啥年代了,瞧你那个封建的样子。”
袁茂凑他耳朵后,阴恻恻的:“你敢弄成‘公开’,我死给你看。”
虽说现在一部分人对同性恋情接受良好,但大多数人仍不能摘掉有色眼镜去正常看待。普通打打擦边球,网友随便嗑一嗑都无伤大雅。可要真有实锤锤出来,或当事人“勇于承认”,那恐怕在这圈里也就混不下去了。
袁茂给顾玉琢当了好几年助理,私下处的如同哥们,自然不想看他自毁前途。
圆圆忧心忡忡,方才收获一只四万多毛绒大玩具的黑崽根本没当回事,只当他的圆儿吹了一阵风,一耳进一耳冒了。
最终,他们的刷卡乐趣在几条内裤上画了句号。
陆南川挑了素色的,顾玉琢执意选了笑脸和独角兽,属于让人看一眼立马能萎了的精彩图案。
购物结束,三人上楼去祭五脏庙,等小肚喂得溜圆,才打道回府。
公寓的地下车库里,袁茂垂死挣扎般问陆南川,用不用送他回颂园。陆南川一摇手,大大方方说不用。
袁茂扒着窗往外看,就见顾玉琢猴一样连蹦带跳地跟着陆南川走了,登时生出点大不中留的忧伤来。
待保姆车驶出地库,顾玉琢和陆南川也上了电梯。
顾玉琢打量手里满当当的购物袋,说:“陆老师,感觉我们好像同居哦。”
“不是好像。”陆南川道,“本来也应该进行到这个步骤了。”
“谈恋爱还有时间规定?”他一撇嘴,“呿,我咋不知道呢。”
陆南川一本正经地扯淡:“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恋爱法,独一无二不好么,非得和别人一样?”
所以这就同居了?
顾玉琢偷偷地瞄他陆老师,脑子一时接受不过来。
陆南川见他不吱声,追问:“想什么呢?不乐意?”
顾玉琢小脸一黄,坏笑:“想我抽屉里藏的东西大概能派上用场了。”
人缺乏经验时候就得先把理论知识搞起来,理论它是实践的基础。自打上次小型运动没能“投桃报李”,顾玉琢就惦记上了。
怎么说呢,互联网是个好地方,不但有不正经的教学影片,还有正儿八经的教学步骤和物品测评。
可以说是手把手教了,学不会那真是脑瓜子有问题了。
而今,就是检验学习成果的时刻了。
激动又忐忑,满脑子的黄色废料清都清不掉。
去冲澡前,黑崽穿着他钢铁侠睡衣过来邀请陆南川共浴,且不熟练地撒了个娇,说陆哥哥,一起洗吧。
陆南川看一眼他胸前正激情发射光波的钢铁侠,顿时清心寡欲,说要收拾收拾方才买的鸡零狗碎,让他先去。
勾引失败的黑崽臊眉耷眼去洗了个战斗澡,并坐马桶上搜了下惨遭男友婉拒该怎么办。
搜出来的结果使人心窝拔凉。
他裹上浴袍,叹出一口绵长而郁闷的气,十分失意地直接钻了被窝,安详地平躺在床上,等陆南川过来。
另一边,陆南川着实是洗了一个漫长的澡。
对他而言,上床这事儿他实在是不着急。
主要原因是怕吓着顾玉琢,次要原因是有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心结。
——顾玉琢对他的表白稀里糊涂,说穿了是被他连吓唬带骗给哄出来的。这里面到底藏着多少真情多少懵懂,他不敢细想。
一旦发生了实质性关系,万一哪天顾玉琢回过味儿来,发现自己喜爱的不是男人,岂不要糟糕。
可眼下只要稍稍这么一假设,陆南川就发现自己脆弱得心肝一起连着又酸又疼——想把一个人完全据为己有的欲望能到这种地步,是他以往从未想过的。
熄了灯,两人谁也没挨谁,都仰面平躺着,连呼吸都变得很轻。
也不知这样手脚僵着僵了多久,黑崽忽然一个弹腾,伸手把床头灯拍开了。
“忍不了了。”他坐起来,盘着腿对着陆南川,满脸委屈。
陆南川也别扭,但他那点微妙的心思实在说不出口,只好搓搓顾玉琢的脸,问他怎么了。
“你对我一点想法都没,我都不要脸去勾搭你了,你也不想做|爱。”顾玉琢一把把薄被掀了,扯开睡袍带子,“陆南川,我是对你没有吸引力了么。”
他委屈得不行,眼窝都红红的。
“网上说不想做|爱就离分手不远了,你不喜欢我了吗?”
“瞎说什么呢。”陆南川傻了,没料到他是往这个离谱的思路上去了,“哪有不喜欢你了。”稀罕得跟什么似的,绝世珍宝也不换。于是他张开手臂,哄道:“过来抱抱。”
顾玉琢闹脾气,都直呼其名了,自然不就范,才不主动投怀送抱。
陆南川知错了,凑上来搂住他,从耳后一下一下地吻,吻到脖颈,吻到脸颊。
“我就像一穷二白的人乍然得到世间最宝贵的礼物,总也舍不得拆。”他捧着傻子的脸,将一颗真心剖白,“……我是怕你分不清什么是喜欢,怕你有朝一日后悔。”
下巴搭在陆南川肩上,顾玉琢赖赖的:“我就那么给不了你安全感?你可是我初恋,我要不是真动心真喜欢,我哪会往这坑里蹦。真当直人突然弯成盘香不用经受自己内心的拷问么,你们天然弯仔真烦人。”
都不是不善表达的人,也不是听不懂话的蠢材,说到这儿,什么都明了了。
陆南川明白自己是患得患失才引来胡思乱想,顾玉琢则认为自己是没经验搞出的天大乌龙。
“做吗?”陆南川问。
顾玉琢在他肩上咬一口,“做。”
半分钟后,抽屉里的东西被一股脑翻到了眼前,顾玉琢炫耀似的一挑眉,“厉害吧?”
满床五彩斑斓,陆南川一言难尽。
“摊主”挺认真地逐一介绍:“我查过了,润滑剂这东西,硅基的不好,水基的好使,缺点么,挥发快。你看这几个小玩具,甭看它小巧可爱,据说马力十足,能让人快乐齐天。”他抓起两个小盒,老练道,“套套就不用介绍了,常规用品,大伙都熟。”
产品功能展示完毕,黑崽继续关心用户偏好:“陆老师,你喜欢开灯还是黑灯瞎火?传统面对面还是后|入|式?还是‘野啊,宝贝’,来一个脐橙?”
陆南川艰难开口,惜字如金:“看你。”
顾玉琢红着一张大脸思考片刻,用学术的思维分析出来后面方便些,毕竟初来乍到,这样有利于共同探索,但是看不见陆老师的脸就挺遗憾,于是开始嘀咕——
也不知道初学者一晚上能搞几轮?
争取两轮吧。
兴许第二遍熟练就能看见脸了。
“后面吧。”黑崽边道,边有些扭捏,且视线乱飘,就是不敢往人屁|股上瞅。
陆南川拽了个枕头过来,一指:“趴着吧。”
顾玉琢傻眼,“我这么大一个1,为啥我趴?”
谁知他陆老师此时突然化身流氓,把他手拉过去一握,“再说一遍,谁大?”
作者有话说:
①碎:应该是【卒瓦】cei,四声。无奈打不出来这个字,属于北方方言。
黑崽:我本应是个大猛1
第43章
床头暖黄的灯光暧昧,浇在皮肤上,晕出漂亮的颜色,让人浅尝一口不够,非得每一寸都在唇舌间舔舐过不可——仿佛是酿出了什么瘾来。
“你们弯仔都是这样定1和0的?”破坏气氛的声音很不服气,“不科学。”
“怎么不科学?”陆南川摁着他腰,“你说一说。”
顾玉琢眼眯着,才被碰了下就往前缩,“起码也得根据经验……呐。”
陆南川将他抓回来,“你很有经验吗?”
“我可是从动态到静态,从视频到图解全部研究过,理论知识储量说出来吓死你。”他叽嘹一声往前拱,“啊……疼疼疼。”满脸委屈地瘪着嘴,“干嘛偷袭啊——我是没实践过,难道你实践过?”
“别装,疼什么疼,半寸都没进去。”陆南川眉拧着,切实体会到了“不容易”。
视频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然而躬行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陆南川额头冒汗,顾玉琢哼哼唧唧,抱了个毛茸茸大玩具在怀里,扭头发脾气:“行不行啊陆老师,”软塌塌的腰蓦地一僵,“嗯……不行还是我来呗。”
死鸭子一般都嘴硬,硬气完倒霉的还是自己。
等陆南川伸手去拽他,说要不你来,换个位置。
黑崽大喜,刚要一个伏地挺身爬起来,却不料自腰到腿一时都失了骨头似的,噗地又摔了回去。
而就这放松的一下子,他被趁虚而入了。
……
如同搅动了一汪水,置在其中被牵拉、被绞着,分不清那水是主导还是依附。被它冲刷过的躯体饱胀又热烈,像吞噬了呼吸攫取了心跳,全凭本能去攀住那一丝生机。须臾后,又失去挣扎,甘愿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