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网上选的,”我对她挥挥手,“下次来一定到您这看看。”
“对,就得这样,货比三家。”妇女笑着,和我邻居一样,比她还热情,毕竟是生意人,情有可原。
我本是要漫无目的地闲逛的,谁知竟在这岛上碰见了熟人,说是在轮船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那肯定得是垃圾桶里躺着的名片主人,他也在,脖子里挂着摄影机。
我现在相信他的职业了。
“这么巧,”他对我打招呼,“刚出来准备去海边拍点东西,碰上了。”
我也很意外,“你也到这儿来的?”
轮船有下一个方向,我们俩属实是巧合。
“日落岛,美景出名得很。”
“是不错,建议我跟你同行?”我闲来无事,也就攀上人家了,拍照嘛,挺有意思的,我打算跟过去看看。
他同意了,并表示求之不得。
我们在沿海附近找了个地方,沙滩把鞋子搞的狼狈不堪,他四处搜景,用他专业的眼光,纠结不断。而我觉得,哪一个画面都可以被记录,都是美得。
“你下午没事,一定得过来,赶在日落之前,能看到这个岛最美的一面。”他举起摄影机,对着蓝海按下快门,“落日时太阳海水融为一体,晚霞在天上陪衬,画面一绝,上次过来是阴雨天,没拍到。”
“还有这么一个说法?”我孤陋寡闻,从没听说过,对这趟旅程本就不上心。
他耐心解释:“这个岛的名字就是这么得来的,网上也有议论,你可以看看。”
他拍了大概二十张左右,最后留下来的却没有几张,而被删除的那些是我认为没有问题的,可是他说,一百张照片里最终只能留下一张较为满意的作品,每个摄影师都是如此。
对同一个风景,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构图,所呈现的不同效果,是我们圈外的人没那么计较的。
我在看他的作品时,却恰好不小心翻到了什么,那是很多人的在场,中间有一个我,我用无奈地表情讲述着什么,拍摄角度从上往下,但聚焦的地方是我的脸,能看清我的长相。
我转头看着他。
他笑笑:“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太精彩,不拍的话,我怕我有罪恶感。”
“这叫侵犯肖像权吗大摄影师?”
他执着道:“抱歉,就算你不同意,我可能也不会删,但是你愿意要的话,我洗出来后给你一份。”
“我看我自己的演讲?”我道:“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很精彩不是吗?”他的手指抚摸过呈现出来的影像,“我从没见过任何一个同性恋能坦率成这样,很佩服。”
照片里,有我,也有正在打量我的杨骁,他只拍到了背面,看不到眼里的色彩。
“你也可以心怀鄙视,”我无所谓地说:“虽然我一点也不关心。”
能大肆宣扬,就不会不知道后果,我和杨骁都那么做了,且不是第一次。
在别人看来,这可能是大胆,但在我们看来,只不过是再次上演罢了。
摄影师说道:“别误会,如果我鄙视你们谁,今天就不可能跟你一起站在这里,我的意思是,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有趣到能让你心动吗?”我顽劣不堪,“昨天夸我的话还适用吗?”
他笑了,“看来你对这个单词很介意啊,gorgeous?”
“你也很大胆啊。”我们在欣赏照片,又在议论其他,距离很近,我几乎快贴在他的身上,若不是被人提起,我还真没发现。
远处传来了一声口哨,照片的另一个主人公出现,蹲在一块岩石上面,一手刚从嘴边放下,那一声口哨极响,惊吓了落地的海鸥。
“好精彩的私会。”杨骁手里夹着一根烟,正看向我们这边,“我说怎么要一个人出来,妹妹都不要了,行哥,你有相好的在啊。”
摄影师知道杨骁是谁,昨天的精彩场面他没有错过。
我和他正以极亲密的姿势观摩着照片,任何角度看起来都是绝对的暧昧,难怪杨骁误会,我也不在乎,甚至不曾觉得心虚,反而是笑眯眯地望着他,丝毫没有澄清罪名的意思。
“你什么时候出现的?一点声音也没有。”还真吓人,是我看照片太入迷了?竟没发现。
杨骁缓缓地解释:“在你们靠近之前就来了,怎么样?照片好看吗?是我们的香艳床照吗?”
“不是,”我失落道:“比那要无聊,你看不看?”我举着摄影机,对他抬了抬。
杨骁的表情可爱极了。
摄影师正欲解释,他不像我,不在乎名声,捧着我递给他的机器说:“别误会,我们昨天刚刚相识,相机里没什么不雅的照片,绝对不会给你们带来影响,我还没那么低级趣味,不信的话,你亲自过来看看。”
杨骁的关注点却不在照片本身,嫉妒让人面目全非啊,他说:“昨天刚刚相识,今天就能一起游玩了?”
摄影师看看我,很不理解。
任他如何解释,我却没有想要多说的意思,变本加厉道:“因为他和我胃口。”
杨骁剩下的半截香烟丢进了沙瓤里。
他站了起来,一笑置之,不再理会我的说辞,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得了,不跟你们计较了,我过来问问你,我朋友组织了排球项目,少人,要不要参加?”
我张开双臂,面对着大海,舒服地说:“没兴趣。”
对排球项目,和他的朋友,都没兴趣。
杨骁不死心,道:“那摄影师朋友呢?没事的话,陪我们玩玩?”
“我倒是会。”摄影师说。
他刚说完,我就回头看了他一眼,摄影师没明白哪里不对,我却没跟他解释,笑了起来,对着那岩石上站着的,依然如十年前一样,爱吃醋的狼犬。
排球项目离我们不远,几个男人正玩得激烈,这一点杨骁真没撒谎,也许这就是他找我的来意,只是不小心来意变质,成为了公报私仇的名义。
温知栩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手里抱着一杯冷饮,头顶是遮阳伞,挡住了强烈的光线,她坐在那里观摩着比赛一般激烈的排球运动,看见我来时站了起来,冲我跑来。
我是没兴趣,在摄影师答应之前。
杨骁到场就脱了他那外套,短袖下是结实的臂膀,还能随着他的动作看到起伏的肌肉线条,我和他滚过床单,知道他的力量,也知道他的强劲。
这会子怕是要爆发了,你看,两人刚刚登场,第一球就打得如此猛烈。
发球方是杨骁,摄影师的确玩过,精准地接到了球反击给了对方,杨骁蓄好了力,一身的力量都使了出来,脖子里挂着的十字架晃动的幅度极大,可知他这一球用了几层功力。
那球迅速被击打回去,狠狠地砸在了摄影师的身上,还弹出了许远,我看到摄影师抱住了胳膊。
在场的人皆望向杨骁,像是看一头虎狼。
我警告他说:“亲爱的,你要是这么玩,哥哥可就不同意了。”
杨骁迈步走向前方,明白地说:“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场面?行哥。”
他抓住中间的球网,对受伤的人抬了抬下巴,不真心地问:“没事吧?”
没事?他竟然好意思问。
摄影师还有些涵养,虽然感觉到了对方的恶意,可还是没揭穿,说道:“很久没打了,手生。”
我举起手,报名道:“我也要参加!”
几人看向我,都知道我昨天跟杨骁闹了一场,却还能相安无事地一起出现,他们也不好奇,他们是杨骁的朋友,肯定知道内情的,知道杨骁是多么没出息的一个人。
我走向摄影师,说:“他很久没打了,我也一样,不介意我们俩一头吧?”
杨骁凝视我,快要把我给盯穿了,“怎么能介意呢?老早就想干你了。”
我捡起球,嬉皮笑脸,“从昨天晚上开始吗?”
其他人都不懂,我是怎么有脸提昨天晚上的,是因为他们不了解,我这个人,天生就不要脸。
我来发球,手的确也生,但还是成功发射了出去,第一轮杨骁让着我,我感觉出来了,没有那么大的力道,我接住给他拍回去,但第二个来回就又不和平了,他好像情绪又上来了,我接的很困难,照这个力道,我知道他下一球要使怎么样的力,要往哪儿打了,他的眼神出卖了他。
果然,那不属于我的一球我完全接不住,飞蛾扑火地找死大抵如此,球痛击在了我的肩膀,我碰瓷倒了下去,捂住肩膀惨叫连连,“痛痛痛痛痛……”不尊重大叔啊,虽然大叔为老不尊。
温知栩率先跑了过来,而后是本该遭殃的摄影师。
杨骁脚步一动,随后定格住了。
我抬头望着他,他的眼神要活剥了我。
而我总是在他的雷区不断跳跃,委屈地看着他说:“你可真狠。”
狠的不在今天下午,狠在今天晚上。
晚上我可遭了殃,他把我拎了出去,在我们住所附近的海边,在杂乱无章的岩石边,将我按在上面,对我施加“暴行”。
“操,轻点不会啊……”我控诉他。
他按着我的脖子,没见有什么收敛,这就扯我的衣服,把我抱在怀里,作祟。
“套……”我提醒他。
“没带。”他不爽地应。
“你妈,”我正欲反抗:“那他妈还想搞……”
他把我按了回去,力气比打排球还狠,“怀了算我的。”
海浪拍击在岩石上,发出凶悍的撞击声。我目睹了日落,眼角也被染的粉红。
的确如人所说,很美。
第58章 奇迹
我的肩膀还是挺痛的。
当然,是抛去了矫情的成分。
肩膀那一块紫了,温知栩来查看的时候还没有痕迹,半天过去,青紫浮现了出来。
醒目。
可我刚刚历经人事,来不及处理,只是按压了一下,对刽子手说:“这个假期回本吗?干到你十年前就想干的人。”
杨骁走过来,把我拽起来,我的衣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很是诱惑,可不是被他搞的?
他将我肩头的衣服拽开,在青紫处按压了一下,我嘶了一声,拍了下他的手,“滚尼玛。”
他突然抱住我的脸,往后面的床上摔,啃食一般,牙齿相撞,我拿手推开他,蹙眉说:“有他妈什么毛病?刚搞过。”
“你嘴巴太脏了,我给你润一润。”
我一巴掌拍开他,杨骁从我身上起来。
温知栩跟我们一个房子,木屋虽美观,但安全性肯定不如钢筋混泥土的墙面,岛上人多而杂,不知身份,不知好坏,不玩赌注游戏,杨骁安排她和我们住一起,隔了一块木板的房间,隔音效果极差。
所以我们才去外面做。
“好他妈意思。”我问候了他一声,也撑着床铺起来,没空跟他打情骂俏,“睡哪儿?”
“你旁边。”他在脱衣服。
我回头看了下床铺大小,睡是够睡的,但是激情早就散了,这会跟他睡在一起挺没意思。
我拍拍手站起来:“我去开个房。”
杨骁把我拽住,另一手还扯着衣服,还没脱下来,露出大片的腹肌,“闲的?”
我瞄了眼他的腹肌,说:“我不想跟你睡一块。”
他松开手,把那没脱下来的上衣从身上拽下,扔到了一边,“又不是第一次了。”
“不一样,上次我有兴趣。”
“今天没了?”
“做完了还有什么兴趣?”
杨骁想了想,体贴地说:“那就再来一次?”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迈步走出去,他又把我抓了回去,抱着我说:“太晚了,找不到住处了。”
“你放心,我有办法。”
杨骁不同意,也不问我什么办法,好言好语地发誓,“我不做什么了。”
他是不做什么了,还有脸做吗?
我回头看着他,他这个眼神真让人沉醉,“该做的不该做的今天都做了,还有什么不满意?”
我拍拍他的手,他放开,我也没有执意离开,而是拿起衣服去洗漱,和他同床共枕一夜。
我不想跟他睡两个原因,第一,我不喜欢睡觉时旁边有另一个人,不习惯。第二,这个人还是杨骁。
我和杨骁有肌肤之亲,最亲密没下限的事都做了,如果说做_爱是各取所需,那么做_爱之外地接触就是不必要的。
搞得好像我们真的是恋人。
这一夜是和平的,也是躁动的,他抱着我,前面我不同意,后面我就失去了记忆,只知道醒来就在他的怀里,从前没有同床共枕过,现在体验之后,我发誓我再也不想了。
太他妈亲密,一点也不舒服,背后总有一个人,而我时常忘记。
温知栩起来后,先敲了敲我们的房间门,我让杨骁去开门,他已经穿的差不多了,而我还在床上坐着。
杨骁把门打开,温知栩探头进来,看见这一幕脸上的表情是让我不爽地开心,她没有进来,杨骁让她去客厅等一会,再带她去吃饭。
温知栩不打扰我们。
“我今天能不动弹吗?”我又开始耍懒:“还有什么项目你带着她去。”
“昨天你也没动弹吧,”杨骁拿住了我的罪证,命令道:“今天你得去。”
“昨天我没动弹?”我捂着肩膀,眼珠子都快翻出来了,“你干的好事,这么快就忘了?”
杨骁瞄了我一眼,对他的杰作无动于衷,“你昨天陪了相好的一天,陪我们干什么了?排球项目不也是看在人家的面子上,才赏脸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