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欢,”温鸣玉迫近他,义正言辞地询问:“我教你读书,就是让你这样胡乱搬弄的吗?”
何凌山哪里知道对方会在此刻提起自己名字的典故,顿时羞窘得无地自容,无力地倒在桌面上,只顾用手紧紧地挡住自己的脸,他正自顾自地沉浸在羞耻的混乱里,领口却突如其来地一松,有人抽去了他的领带。
那只手还在继续,何凌山的衣扣被一颗颗缓慢无声地解开。他终于意识到温鸣玉在做什么,脑中轰然一响,连指尖都紧张得一阵阵发麻。
他没有反抗,明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却仍是驯服地、柔顺地一动不动,任由温鸣玉将自己从层层叠叠的衣物里释放出来。在最后一件蔽体的衬衫也要被褪去时,他终于怕羞似的,不安地颤了一下,按住温鸣玉的手腕,声如蚊蚋地唤道:“鸣玉?”
“是我。”回应的同时,温鸣玉给了何凌山第一个主动的亲吻,到了这种关头,他的亲吻竟仍旧克制,仅在何凌山额间轻轻一触,就无声地退开了。
伴随着这个吻,那件衬衣随之轻飘飘地坠在地毯上,何凌山光洁修长的身躯终于暴露在了柔和的灯光底下。他仍保持着遮住脸,仰躺在桌面上的姿势,雪白的胸`脯正在急促起伏,显得十分紧张。桌面窄小,何凌山不得不微微挺起纤细的腰,一条长腿踏住桌沿,才堪堪保持住平衡。
他觉得自己如同变成了一盘呈在桌上的菜肴,供那位唯一的观众赏玩品评。何凌山原以为自己会害怕、会排斥这样的亲密。但等到这一刻真正来临了,他反倒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放`荡的欢愉,只想温鸣玉离自己近一点,与自己再亲近一点。
他伸出一只手,闭着眼睛到处摸索,终于捉到温鸣玉的衣袖。何凌山将那只手贴在自己脸上,对方的沉默让他有些不安,不禁问道:“明月,我是不是……”
何凌山的五指紧紧蜷起,他不敢看温鸣玉的眼睛,只要从对方的神情里看出哪怕是一分一毫的失望或冷漠,都足以在此时摧毁他。他张开唇,将温鸣玉的指尖含进去一枚,讨好地舔舐几下,声音若不可闻:“我是不是……不好看?”
话音未落,一只手突然从他的背脊底下穿过,将何凌山的上半身用力托起。何凌山啊的一声,惊吓使他睁开眼睛,手忙脚乱地揽住身前人的脖颈。待到与温鸣玉四目相对了,何凌山才发现,温鸣玉在笑。他在笑他的生涩,慌乱和不安定,何凌山笨拙的反应似乎极大地取悦了温鸣玉,使对方又重拾回从前捉弄他的乐趣,再度惊吓了他一回。
“你啊。”温鸣玉贴近他的脸:“还要我对你说什么话,才会让你更有底气一点?”
何凌山的嘴唇被吻封住时,反比先前还要慌乱。他死死搂着对方的肩,用力地往对方怀里挤。当温鸣玉的手往下探,捉住他腿间的那根东西后,何凌山整个人都失魂落魄地软下去,他一定是叫了,但声音被堵在喉间,只发出细细的一道喘息。
“这样喜欢我?”温鸣玉明知故问地欺负他,还用覆着薄茧,温热的手指在那里摩挲抚弄。对方每动一下,何凌山都要触电似地重重打颤。他被身下前所未有的快活冲昏了头脑,一面呜咽着求饶,一面也将手探下去,大着胆子去触碰温鸣玉的那个部位。
数次的失败之后,何凌山终于碰到了他想碰的那处。两人刚刚相触,他就烫得把手往回一缩,半惊半疑地睁大眼睛看着温鸣玉。
温鸣玉的模样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依然气定神闲,仿佛情`欲能对他的造成的影响,仅仅是脸侧那一层薄而浅淡的红晕而已。不过他原本就有一副端丽如画的好样貌,只需这一点的增色,足以倾倒任何人了。
何凌山作为其中一员,登时把羞耻抛在脑后,再度把手往前伸去,轻轻抓住温鸣玉`腿间的那一物。
温鸣玉动作一顿,再度发出了先前何凌山听过的,又甜又沙的声音。他没有说话,仅是扫了何凌山一眼,似乎在嗔怪他的胆大妄为。可是现下的何凌山已经不怕他了,被那样瞪过一眼之后,何凌山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愈发大胆地隔着衣物抚摸对方。这是何凌山首次触碰另一个男人的这处,他仔仔细细地摸索一遍,只觉得温鸣玉连这里亦十分漂亮,一时居然不肯松手。
“得寸进尺。”温鸣玉报复一般咬他的耳朵,何凌山怕痒,连忙一缩脖子,讨饶地在对方唇上亲了一下。
可惜他的讨好没有任何成效,温鸣玉扣住何凌山两只手腕,将它们扭到背后,迫使何凌山挺起身子迎向自己。何凌山还没有来得及挣开,就见温鸣玉卡进他双腿间,那把纤丽的腰向前一撞,两人硬`挺的下`身立刻贴在一起,不轻不重地摩擦起来。
何凌山哪里经受的住这番刺激,没有多久,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泥一样瘫进了温鸣玉怀里。自己让温鸣玉动情这个认知远比身下的刺激更让他快活,何凌山用没有多少力气的手抱住对方的脖子,一边被蹭得呜咽不断,一边执着地搂着温鸣玉不肯放开。
没有多久,温鸣玉稍稍向后退去,一眼便看见了怀里青年无比狼藉的腿间。何凌山双腿大大地张开着,那根颜色干净的性`器已完全沾湿了,雪白的股间四处是黏腻的体液。偏偏何凌山仿佛还对自己眼下的姿态一无所知,正乖巧地,安静地靠在他胸前,那双半醉的杏眼眨也不眨地盯住他,目光似蜜一样流淌出来,衬着两扇浓黑的长睫,显得纯然又艳丽。
他总算将自己藏在冰冷外壳底下的风情尽数展露了,温鸣玉难得被引诱一次,低头咬了咬何凌山泛红的脸颊。
何凌山垂下眼睛,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他又把头抬起,有样学样地在温鸣玉脸上回敬一口。
温鸣玉再度被何凌山逗笑了,他拉开小桌底下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盒油膏。它原本的用途已被主人彻底地遗忘在脑后,温鸣玉拧开它,刮出厚厚的一抹,扳起怀里人汗湿的身躯,往他股间送去。
何凌山被冰得腰肢一颤,旋即感到臀间那处隐秘的缝被揉开了,细长坚硬的手指裹着滑腻的油脂送进来。想到温鸣玉进入的是哪一处,他的心尖就像被火舌燎过一般,滚烫地狠狠一缩,连带着身躯也不听使唤地绞紧,牢牢咬住了体内的手指。
“疼吗?”温鸣玉误解了他的反应,立即停下动作,贴在何凌山耳边轻柔地问。
何凌山实在很想给予对方一个回复,偏偏舌头紧张得不听使唤,他用力揪紧温鸣玉的衣襟,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不……不……”
他本想说不疼,可努力了半天,还是在不字上来回打转。好在温鸣玉听懂了,对方体贴地没有再问,悄无声息地又送进来一团油膏。这次他没有立刻就把手指撤出去,反而借着膏体的方便,又送进来一指,将那个窄小且未经人事的洞口轻轻撑开,在里面抽送了一下。
“呜!”娇嫩的内壁被粗糙的手指揉擦时,何凌山整个身子都惊恐地挺直了。一小半是疼痛,更多的是无法形容的麻,他不知该怎样应付这阵前所未有的奇异感受,便眼巴巴地望着温鸣玉,细声道:“好像……好像有一点疼。”
温鸣玉温和地笑了笑,耐心极好地反问:“真的?”
不料他虽在语言上征求何凌山的意见,但还没有等到何凌山回复,温鸣玉已捉起青年的膝弯,将那双修长的腿摆弄成一个淫`荡的,承受的姿势,以身下那物替代手指,毫不迟疑地送进何凌山体内。
油膏提供的润滑似乎有些过度了,以致温鸣玉硬热的性`器一下就进到了极深的地方。何凌山几乎是哭叫一声,腰肢再也撑不住身躯的重量,整副上半身都往后栽去。温鸣玉扶着他,让他慢慢伏倒在桌面上,这才开口:“这样快就哭了,那等一等你要怎么办呢?”
何凌山完全分不出神去思考自己“等一等”会有什么状况了,现在的他已在温鸣玉的抽送下不停地发着抖,什么都无法再想,脑中只剩下被反复撑开的那处传来的知觉。他起先还保留了一点羞耻心,想把手放进嘴里,将声音堵住。然而温鸣玉很快就识破了他的心思,将何凌山的双手牢牢按在身侧,还有兴致来哄他:“别怕,想叫就叫罢,这里只有我听得见。”
“明月!”何凌山闭着眼睛,分不清自己是在求饶还是在告状:“你、你别欺负我……”
温鸣玉的气息近了一些,似乎正在笑,何凌山听见他道:“你欺负了我整整三年,还不许我欺负你一晚上吗?”
何凌山简直有一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痛还是兴奋了,一想到此刻在他体内的人是温鸣玉,他的下腹就火热地抽搐起来,混合那阵难耐的疼痛,无端地催生出一点隐秘又羞耻的渴望。他想用双腿缠住温鸣玉的腰身,把对方拉得更近一些,但还没来得及动作,温鸣玉骤然狠狠一挺身,性`器抵开何凌山体内夹紧的软肉,深深地顶了进来。
这一下让何凌山呀地叫出了声,腔调绵软又甜腻,与其说是痛呼,更像是在撒娇。何凌山仿佛被魂都被撞散了似的,双眼迷蒙地睁开一线,含着满目泪光,痴痴地看向温鸣玉。
被他这样凝望着,温鸣玉才像是刚刚觉察到何凌山的可怜之处一般,握起他的一只手,用柔软的唇舌磨蹭何凌山掌心鲜红的疤痕。他问何凌山疼不疼,何凌山懵懂地摇头,刚摇了一下,他的双腿就被折到腰间,温鸣玉再一次深深地撞进了他体内。
何凌山很快就连疼痛也觉察不到了,体内剩下的只有麻,让他不由自主地夹紧后`穴,脚趾蜷缩成一团的麻。他的性`器不知何时又硬立起来,每逢温鸣玉挺入一下,那里就颤抖着淋出不少黏腻的清液。何凌山也不知道自己在哭叫些什么了,他紧紧揽住身前那人的背脊,双腿垂在温鸣玉腰侧,软成一团地任由对方操弄。
恍惚间,何凌山闭上眼睛,宛如看到了一座震动的雪山。厚厚的雪尘崩裂滚落,烟尘洪流一般呼啸着奔涌而下。它晃动得越来越厉害,白雪遮天蔽日地炸开。仅是短短一刹,天地陡然变得安静了,雪片纷纷扬扬地落下,轻柔地覆满何凌山一身。
他逐渐清醒过来,直至听见自己剧烈又急促的喘息。一滴冰凉的水珠从何凌山的眼角落到脸颊上,他不知那是泪还是汗,何凌山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着急地唤道:“明月?”
“我在。”一个温热的吻落在何凌山的额角,温鸣玉没有离开,当何凌山的手摸到脸上时,他低下头,又亲了亲何凌山的指尖。
何凌山这才露出了笑容,慢慢张开双眼,视线恰好撞进对方那双多情的眼睛里。温鸣玉的眉梢宛如层层山峦间一抹黛青色的影子,淡淡扫入鬓中,修长的凤目也含了一点笑意,静静注视着盛欢。在多数时候,他是冷酷又不近人情的,就像天边遥不可及的明月,然而温鸣玉一旦真正的笑起来——漫天的星光都只倾泻在他注视的人身上,那种温柔是极为惊心动魄的,教人无法抗拒。
何凌山便是沦陷在了这样的温柔里,明明方才两人已经有过最亲密的举动,他还是被看得颇为羞窘,红着脸投进温鸣玉的怀中,在对方脖子上又亲了一口。
“刚刚怎么晕过去了,把我吓了一跳。”温鸣玉和他说悄悄话一般低语道。
何凌山道不出那个羞于启齿的答案,便支吾着想要抵赖过去。两人紧贴着厮磨许久,何凌山忽觉温鸣玉仍在自己体内的部位又起了反应,这回他突然不合作了,手忙脚乱地把对方往后推,惊道:“不、不可以!”
温鸣玉还是第一次遭到这样的抵抗,不禁新奇地抬了抬眉,问道:“为什么不可以?是我弄疼了你吗?”
何凌山连忙摇头,他紧紧地并着腿,又抓住温鸣玉的衣袖没有松开,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等到温鸣玉问了第二次,他才轻轻一咬下唇,仅仅吐出四个字:“你的身体……”
他说得含糊,温鸣玉却听懂了。何凌山并不知自己天真的隐忧听起来有多像一句挑衅,他紧张地等待许久,都没有得到温鸣玉的回答,等到的反是一声冷笑。
温鸣玉眯起眼睛,声音轻柔,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我的身体?”
他抬起手,用那几根修长的手指解开了领口的丝带,轻轻一拽,柔软的黑丝带即刻散落下来,绕在温鸣玉的手腕上。
缎带连同西装外套一起被丢弃了,温鸣玉一颗一颗地松开衬衫纽扣,动作慢而文雅,他是能将宽衣解带这一日常动作都进行得像是电影画报的人。何凌山明知对方此时的举动意味着什么,却不忍心喊停。他怀着一丝不可告人的私心,从温鸣玉两段的秀丽锁骨看到结实洁白的胸膛,到达瘦削有力的腰身后,何凌山的眼睛骤然被那两段延伸向下腹的绮丽线条烫了一下。
他终于萌生出一点怯意,小心地唤了一声:“明月?”
话一出口,何凌山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与平时不太一样,尾音软绵绵地含混着,竟显得出奇娇气。
“叫我也没有用。”温鸣玉一把将他从桌上抱起,声音亲昵地贴着他的耳畔:“我要跟你计较方才的那句话了。”
对方计较的是什么,要怎么计较,何凌山统统来不及想清楚。温鸣玉抱着他一路来到床前,旋即将他抛进了整齐柔软的绒被中。何凌山刚下意识地挣动了一下,身后就有一具温热坚实的躯体覆上来,制住他乱动的手背,那道沙哑低柔的声音离得不能再近了:“还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