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凌山仍以为对方在逗弄自己,温鸣玉时不时扑在耳背上的温热气息撩拨得他四肢酥软,他忍不住身子往前躲,脸却朝温鸣玉贴过去,是想要讨一个吻的姿态,同时还在为自己申辩:“我没有闹。”
“是吗?”温鸣玉抬起另一只手,沿着身下青年纤窄的腰身向下抚去。那是一段很美妙的曲线,既有成人的柔韧,又带着些微少年的瘦削。他不轻不重地揉`捏起这段雪白的腰身来,像是在捋顺什么小动物的皮毛,何凌山刚经历完一场情事,哪里经得起这样纯熟的撩拨,他呜咽一声,背脊迅速塌陷下去,惊道:“明月……别、别作弄我!”
温鸣玉不答,他牢牢摁住何凌山,不许他回头看自己,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不多时,何凌山浑身就像是着了火一样灼烫不已,粉色从他两点玉白的耳垂一直蔓延到光滑的裸背上,等到温鸣玉的手指从腰身辗转到何凌山腿间时,那根肉茎便自发在温鸣玉掌心里颤抖着竖立了,顶端黏湿滚烫,彻彻底底地出卖了自己的主人。温鸣玉笑了笑,咬住何凌山薄薄的耳垂低语:“这样想我?”
何凌山完全无法抗拒他的亲近,温鸣玉的话音未落,他已发出一声近似啜泣的喘息,彻底软倒在沾满温鸣玉气息的枕被里。由于少年的经历,二十岁的何凌山对于床笫之欢可说是一无所知,偶然几次经验也来自于温鸣玉,仅有温鸣玉可以让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正如他能让温鸣玉动情一般,他也只为温鸣玉动情。
他的青涩大概让温鸣玉心情更好了些,温鸣玉奖赏给何凌山的肩颈一个长久的亲吻。没亲几下,何凌山就像被抽去骨头一般往旁边瘫去,温鸣玉接住他绵软火热的身躯,突然轻轻一口咬在何凌山颈间。
“啊!”何凌山腰肢颤了颤,用带着鼻音的腔调唤他:“明月……”
他不知道该怎样求饶,翻来覆去只会叫温鸣玉的名字,温鸣玉应得很温柔,但动作一点都不温柔。何凌山的腰被他拉高,被迫摆弄成跪趴的姿势,将两瓣光滑雪白的臀高高翘起。何凌山显然是害羞了,他变得有一点不合作,一边叫温鸣玉的名字,一边像只鸵鸟一样往被子里钻。就在他顾头不顾尾,奋力想把自己遮掩起来的时候,温鸣玉掐住何凌山的腰。再度将自己送了进去。
这次他进的很慢,以致那种身体被拓开,穴内嫩肉被性`器摩擦的刺激分外鲜明。何凌山从嗓子里急促地倒出一声惊喘,火辣辣的灼痛从被撑开的部位瞬间扩散到整个下半身。他向来是很能吃苦的,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此刻的这点苦楚竟分外难熬似的,让他委屈起来。他浑身发颤地接纳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将手往身后探去,用小孩向大人讨要玩具一般的语气叫道:“明月,疼……”
温鸣玉按住他的手,不给他一声半点的回应。何凌山心中的委屈又增多一部分,开始想要扭头看身后的人。谁知这次温鸣玉将他的下巴也扣住了。同时托着何凌山的大腿内侧,迫使他将腿大大分开,毫不留情地彻底贯穿了身下的青年。
何凌山眼前的世界很快就因身后的进出而变得晃荡模糊,他的手指茫然地在床单上抓挠几下,艰难找到温鸣玉扣在自己下巴上的那只手。何凌山被插得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唯有把一张滚烫的脸往温鸣玉的手心压,不住地磨蹭对方,断断续续地从喘息中挤出声音来:“明月……”他都能听出自己的话音带着哭腔:“我要、我要看着——呀!”
他本想说要看着你,那个字还停留在舌尖上时,温鸣玉深陷在他体内的器物忽然一下不知顶在了哪里,让何凌山半个身子都脱了力,屁股里失控地一阵阵缩紧。那个字于是变为一声软腻的尖叫,何凌山尚未从这阵陌生又让他惧怕的快感里回过神,又听见温鸣玉道:“是这里吗?”
接下来的第二下,第三下,何凌山数不清的许多下,温鸣玉次次都顶在那处软肉上。何凌山的身体和声音一起失控了,他发出不成声调的哭喘,肩膀哆哆嗦嗦地往下垮,小巧的臀却越抬越高,迎合般向温鸣玉凑去。温鸣玉再进入时,那处的软肉不再抗拒地箍紧他,反而一下一下地含住他往里吞咽。他每捅入一次,怀里的何凌山就仰起脖颈哼叫一声,腔调娇软又凄惨,听起来十足的可怜。
何凌山从不知道痛楚过后会是这样的快活,他感觉自己变得像一只发情的猫,一尝到甜头就翘起尾巴,竭力把腰身往上拱。他可以猜想到自己这副姿态是怎样的放`荡又不知廉耻,但他的身体已和理智彻底地决裂了,他愈是羞耻,身下的快感就愈发强烈。
就这么被插了一阵,两人交`合的部位竟挤出粘稠绵密的水声,何凌山啜泣着将脸藏在温鸣玉的手心里,那两瓣被拍打成粉红色的臀沾满湿亮的水光,一部分是汗,还有一部分是从他那个被撑开的后`穴里淌出的体液。何凌山委屈极了,努力地控诉:“你、你又欺负我。”他的记忆忽而跳脱到两人刚刚相识的那段时期,带着哭腔纠正:“明月,你总是欺……欺负我……”
脸侧有暖热的气息拂过,被指控的那个人反倒笑出声来,拈着他的下巴搔刮几下,居然爽快地承认了:“是啊,我就爱欺负你。”
何凌山发觉自己是那样的没有出息,就连听见这样一句话,也可以忽略后面的欺负二字,而因“就爱”产生了莫大的欢愉。他再度挣了一下,温鸣玉还是不让他转身,何凌山倒抽噎着向欺负自己的人告状了:“为什么……不让我看你?”
“我不让,你可以想办法。”温鸣玉耐心地、一本正经地教他:“就像你方才做的那样。”
何凌山的思绪早就被对方搅乱了,完全记不清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事。他强忍着身后的快感,努力思索许久,才模模糊糊地记起,自己方才似乎借着控诉,向温鸣玉无意识地撒了个娇。这是清醒的何凌山无法做出的举止,难道温鸣玉是想要自己向他撒娇吗?
这个认知让何凌山又有些脸热,他犹犹豫豫地又将脸枕在温鸣玉手背上,小声地叫了一次对方的名字。
温鸣玉没有理会,却在他鬓边落下了一个吻。何凌山受到对方无声的鼓励,胆子逐渐大起来。他不明白温鸣玉为什么要亲自教他如何向自己撒娇,但何凌山从来都是听话的,他用脸在温鸣玉手背上揉蹭几下,怯怯地要求:“明月,我想看看你。”
片刻的沉默后,何凌山听见一声轻笑,旋即他的身子被温鸣玉扳转过来,两人终于四目相对了。
何凌山的视线刚落到温鸣玉脸上,一颗心立即不受控制地在胸腔里用力一撞。温鸣玉此刻是一副新鲜的,他从未见过的模样,被汗水浸湿的黑发垂在白`皙的脸测,眉目湿润,那两颗漆黑的、深邃的眼珠也像是泛着潮气的墨迹,柔和地注视着他。温鸣玉五官的轮廓极为清隽,唯有这双锁满情与欲的眼睛,显出十二分的浓艳来。
一粒汗水从温鸣玉微微泛红的颈侧滑落下去,从两道锁骨之间穿过,最后不情不愿地在光滑的胸膛上减慢速度,缓缓隐入温鸣玉沟壑清晰的腹部肌肉里。
何凌山看得晕头转向。不禁伸手捧住对方的脸,凑过去在温鸣玉唇上用力亲了一下。
亲完后,他没有后退,反而把脸贴在身前人的额头上,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夸人:“你真好看。”
温鸣玉嘴角勾起一缕笑意,竟回吻他一下,说道:“谢谢。”
伴随着这句道谢,他再一次进来了,何凌山体内湿得很厉害,几乎是毫不费力地接纳了对方。他哼叫一声,抬起腿勾住对方的腰背,顺服地敞开自己,不过这次何凌山不再像先前那样老实了,他一面呜咽着承受,一面将脑袋埋在温鸣玉肩侧,黏人地亲他咬他。
温鸣玉任他胡作非为了一阵子,忽然低下头,在何凌山耳边低语了几个字。
那句话极其轻微,何凌山却听清了。他乍然睁大眼睛,脸上的红晕浸透了眼尾,惊讶地,甚至颇为可怜的紧紧锁住眼前的人。
温鸣玉却在此刻往前狠狠一送,抵住何凌山体内那处研磨蹭弄起来,直把身下那具汗湿的光滑身躯欺负得蜷成一团,再也顾不上跟他计较那句话为止。他知道何凌山大概又要被弄哭了,不过在这种时候,温鸣玉倒不怎样顾忌对方的眼泪。
哭就哭罢,无论何凌山哭多少次,温鸣玉都有十足的把握将他哄好。
第六十四章
许叔和正在走廊上焦虑地来回踱步。
他不时抬手看表,十点了,温鸣玉的房间里仍旧没有任何动静。今天是他们启程回燕南的日子,虽说他为少主人包的是下午的船票,但根据以往的惯例,温鸣玉起床再晚,也不会超过九点,今天这次延时,长得让他有些不安。
所有在温鸣玉身边任事过的人都知道,这位脾气温和的少主人也有难以应付的时刻——就是他起床后的半个小时。三十分钟看似不长,可在这半个小时里,休想看到温鸣玉一个笑容,与他说话,得到的回答往往不会超过五个字。刚刚睡醒的温鸣玉以异常严格的态度衡量着身边的人与物,要是其中一样稍微不合他的心意,他便可以从一切细枝末节中找出错处来,借此为难那个让他不满的对象。
这就是许叔和焦虑的原因,他既担忧少主人房里是否发生了什么意外,又怕自己惊扰少主人的睡眠,从而变成对方的出气筒。如此迟疑好几回,在十分钟过后,许叔和终究败在了忠诚之下,忐忑不安地敲了敲那扇紧闭的房门。
前几次都没有得到回应,许叔和心中一惊,还以为温鸣玉真有什么意外,连忙加重力道叩着门,同时唤道:“三爷,您起床了吗?三爷?”
待他敲到最急促的那一轮,屈起的手指尚未碰到门板,温鸣玉卧室的门陡然震动一下,被人从里面迅速地拉开了。
许叔和一声呼唤顿时堵在喉间,和开门的人面面相觑,一下子愣在原地。
他叫醒的人不是温鸣玉,而是个身形高挑的青年,正是昨夜温鸣玉带回来的那一位。对方似乎刚从床上爬起来,发丝凌乱,身上胡乱披着一件睡袍,纯黑色的丝绸质地,下摆长长地贴在他修长雪白的小腿上,显得有些不合身。许叔和看着对方那张对于男子来说过于标志的面孔,发觉他与昨夜相见时似乎有一点不一样了。这青年两腮透着薄红,杏目惺忪,即便是冷冷地瞪着人,仍像是带着一层艳光似的,教人不敢把目光长久地停留在他身上。
兴许是被许叔和的打量冒犯了,青年眉头一蹙,不太客气地开口:“他还没有醒,不要再吵了。”
对方口中的他是谁,许叔和想也不需去想。他惊异的是青年提起温鸣玉时,那份自然又亲昵的口吻,许叔和终于隐约地猜了对方和少主人的关系,不禁脸色大变,语无伦次地说道:“啊——还、还没有睡醒吗?”他哈哈干笑几声,不住地后退:“那我先去处理其他事体,抱歉、抱歉。”
他一面翻来覆去地“抱歉”,一面笑容可掬地后退,很快就消失在走廊的最末端。何凌山没有料到这个人会如此地识趣,一时倒有些无言以对。待到许叔和走开了,他才轻手轻脚地掩上门。刚往前迈出一步,何凌山的双腿就往下一软,要不是及时扶住了墙,他险些就要跪到地上。
昨夜有过那两次之后,何凌山的记忆就有些模糊了,依稀记得事后温鸣玉带着他去浴室清理。不料在盛满热水的浴缸里,他又被狠狠地欺负了一回,等到再回床上的时候,何凌山连说话的力气都欠缺,脑袋一沾枕头便昏睡过去,
他睡得不是很沉,夜半惊醒过数次,还在酒意的驱使下,神志不清地缠着温鸣玉说话。何凌山依稀记得自己问了一大堆诸如“燕南是否在下雪”,“你还会不会不理我”此类的傻问题。温鸣玉好脾气地一一给出答复,如若他还要不依不饶,就直接回以一个吻。得到亲吻后的何凌山总会很老实,这份老实会持续到他下一次醒来之前。
何凌山记不清自己到底醒来过多少次,也不清楚温鸣玉到底吻了自己多少次,只要一想到对方正经或是不正经地应付自己的傻问题,他便心跳加快地难为情起来。
他踩着绒软蓬松的地毯,一步步走到床边。或许是因为何凌山昨夜的骚扰,温鸣玉依然背对着他睡得很沉。然而等到何凌山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往里面钻的时候,对方忽然转过身来,抬起手臂,方便何凌山缩进他的怀里。
这分明是他们亲密过后的第一个早晨,温鸣玉却将这番动作做得无比熟稔,好像早已习惯他的举动一般。何凌山趴在对方肩上,见温鸣玉仍闭着眼,眉头却微微拧起,满脸不快,一副很不情愿睡眠被打扰的神态。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温鸣玉没有睡醒时的模样,简直气势全失,甚至是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实在很可爱。没看几眼,何凌山就忍不住低下头亲吻对方蹙起的眉心,还有两弯静静垂落的长睫毛。温鸣玉被他胡乱舔吻一阵,终于闭着眼睛轻笑出声,评价道:“小狗。”
何凌山又在对方唇上啄了一下,压低声音问:“你还没有睡够吗?”
温鸣玉将脸往他颈间蹭去,半晌才发出一声温软低微的“嗯”
许久之后,何凌山才从对方的语气里琢磨出那点撒娇的意味。他是最受不住这个的,当即沦为一个底线全无的人,只想使出浑身解数来惯着怀里的温鸣玉。不起床就不起吧,反正若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事,温鸣玉手底下的人总会再来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