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明月[现代耽美]——BY:燕赵

作者:燕赵  录入:05-04

  何凌山的胆气与日俱增,听见他的话,竟然咕哝一句:“我说过不许他们进来。”
  说完朝对方看了一眼,惊讶地发现温鸣玉表情虽与平时没什么差异,脸颊却微微泛红,显然是有些不自在的。真是奇怪,他们明明接过许多次吻,连更亲密的举动都做过,可无论哪一次,他都没见过对方不好意思,何以今天的反应会不同寻常?
  为了找出答案,他再度凑上前,跃跃欲试地打量对方的脸。
  可惜这次温鸣玉早有准备,一把抵住何凌山贴上来的下巴,倒没有继续责备他,只道:“你这孩子,现在可不是晚上。”
  听到对方说晚上,何凌山这才明白,现下他们身处室外,又是白天,让向来在人前端庄持重的温鸣玉放不开了。再看看身边这个人,明明板着脸,神情很严肃,反而更加使他忍俊不禁,终于靠着对方的肩笑出声来。温鸣玉大概猜出他在笑什么,动作很轻地捏了一下他的耳朵,低声威胁:“不许笑话我。”
  何凌山道:“没有笑话你。”
  他说的明明是实话,听的人却不肯相信,依旧用眼神对他发出谴责。何凌山止不住自己的笑意,只好剥出几颗石榴,捏着它碰了碰对方的唇。
  温鸣玉到底还是接纳了他的示好,任他将那几粒果实喂进自己口中,咀嚼了几下,又听何凌山问道:“甜吗?”
  或许是他那一脸期待太过生动,温鸣玉无暇多想,正准备回答,却见身边的青年突然抬起头,莽莽撞撞地吻上来。
  闭眼迟了些,何凌山清楚地看到对方睫毛一颤,似乎被吓了一跳。其实他也颇为忐忑,怕刚刚的举动太过唐突,会被温鸣玉推开,毕竟先前自己仅是亲了一下对方的脸,就已经受到好一通教训。
  好在是虚惊一场,当他伸出舌尖试探时,温鸣玉轻轻吸了口气,纵容地含住了他。这一刻的温鸣玉尝起来是清甜的,稍微糅合了一点苦涩,像是一块口味新奇的糖。何凌山忍不住含着对方柔软的嘴唇咬了一口,原本搭在椅子上的手也不再老实,从对方衣摆下钻了进去,肆意摩挲那片温热的、紧绷的背脊。这片肌肤的温度与生命力比它的触感更令他沉迷,于何凌山来说,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比一个真实的、鲜活的温鸣玉更加珍贵,更加具有吸引力了。
  温鸣玉的气息变得急促而煽情,主动抬手托在他脑后,指尖穿过发丝,不紧不慢地揉/捏他耳根下的肌肤,一口一口地含咬他的嘴唇与舌头。初夏午后的阳光晒得人浑身发烫,何凌山简直快被揉成了一株蛮不讲理的藤蔓,想沿着所有两人相触的地方攀附缠绕,从此扎根在对方身上,合二为一。
  再这样下去就不太好了,温鸣玉身上还有伤,说话散步尚可支撑,更激烈的已在医生反复强调下禁止了。何凌山花费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住手,又不舍得马上退开,恋恋不舍地在对方唇上啄吻一下,才睁眼注视近在咫尺的那个人。
  温鸣玉的眼睛里有笑意,玩闹似的回报他同样一吻,这回倒忘记追究白天还是晚上,室外还是室内了。
  如此往复数次,亲吻慢慢变成一个与欲/望无关的小游戏,等游戏结束时,那只石榴也不知不觉被他们吃得只剩下一半。温鸣玉找出手帕擦了擦手指,忽然问:“准备什么时候去找尚英?”
  又一次被猜中心事,何凌山倒也不太惊讶了。温鸣玉想要揣测他心中所想,往往只需要揣测一下自己就能达成目的,但可恼的是,等他本人反过来用这一招,往往都是不灵验的多,也不知是什么道理。他伸了个懒腰,靠在对方身边,说道:“越快越好,不过……”
  看他似乎没有补完后半句的意思,温鸣玉好笑道:“在我面前还卖关子?”
  “不是卖关子。”何凌山垂下头,睫毛耷拉下来,是一副很沮丧的神态:“我不知道怎么说服岳尚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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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得太匆忙忘记注释一下,“人爱其子,当教子成人。”一句出自司马光的《家范》,应该没人会当成是我自己写的吧哈哈哈


第一百零一章
  珑园如今变得像一座隐形的监牢,从外面看虽无任何改变,但周遭究竟藏了多少个警探或是兵士,甚至三教九流布下的眼线,就连温家自己人都说不清楚。这些人躲在各处,日夜看守珑园的各个出入口,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很快整个燕南大概都能得到消息。
  何凌山对此习以为常,亦不打算找那位新上任的钟司令鸣不平。谁叫温家接连惹上了几桩大官司,面对他的抗议,对方大可义正词严地驳回,理由何凌山都替他想好了:保护证人、寻找线索。但凡他反对,立马会被扣上一顶做贼心虚的帽子,在眼下这个时期,温家人总是不占理的。
  佩玲在警局待了一天一夜,随即被信守承诺的程总监送回了珑园,回来时除去模样憔悴了些外,一切似乎都还好。她也不着急通知其他人,自顾自回房睡觉,直至第二天傍晚才出现在餐厅里。何凌山刚进门,就见她穿一条松松垮垮的丝绸裙子,外面随意披了件衣服,靠坐在长桌边搅拌一杯咖啡。兴许是听见他的脚步声,她回过头来,烫卷的短发乱糟糟地拂在雪白的脖颈边,一张未施粉黛的鹅蛋脸,看起来像比平时小了好几岁。
  “回来啦,”她懒洋洋地开口,嗓音犹带久睡的沙哑:“用晚饭了吗?”
  头一回见她如此不修边幅的打扮,何凌山略有些不习惯,远远地在对面坐下,才道:“没有。”
  他的窘迫让佩玲发笑,也不揭穿他,自顾自作了安排:“那正好,一起用吧。我让厨房煲了汤,正愁没人陪我喝呢。”
  这还是何凌山重回珑园后,首次和温鸣玉以外的对象在同一张桌上吃饭。起先他还在烦恼,怕佩玲问起这三年间发生的事,怕她提起温鸣玉。他半点都不想对一个陌生的对象谈起这些,可她又是温鸣玉的妹妹,何凌山不能用打发陌生人的那一套打发她。
  然而等一顿饭吃完,除去几句对菜品的点评外,佩玲没有提出过任何问题。唯一一句与温鸣玉相干的话,还是她说珑园的厨子做菜太过清淡,就算再过几十年,她与兄长的口味也不会合得来。这大概是他们最像一双寻常姑侄的时刻,尽管双方对彼此都颇为生疏,却保持着客气的平和。依照佩玲的个性,她完全可以对他更加热情,找到很多话题与他套近乎,但她没有,因为她清楚何凌山不喜欢被热情的对待。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餐厅,夏天的夜晚降临得晚些,六点多钟了,天际依然留有一线亮光,光亮边际堆满波涛般的、橙红色的云絮。
  佩玲从路边掐下一朵茉莉嗅了嗅,忽然转过身,把它插在鬓边,对何凌山笑道:“好看吗?”
  周遭的景色在黄昏里变得黯淡,她却明艳得仿佛在发光,洁白的花瓣旁是清亮秀长的眼睛,何凌山竟然被她笑得红了脸。血缘果真是一种奇妙的牵绊,在她注视自己的那个瞬间,何凌山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
  此时不给回应就太失礼了,他点点头,坦然地肯定了她的询问。
  佩玲很高兴,取下那朵茉莉反复把玩,走路的姿态活泼得像一个小女孩。何凌山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在心中反复演练数次,终于主动叫住她:“五小姐,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她已经习惯何凌山对自己的称呼,因此仅是回过头,诧异地看他:“什么?”
  何凌山鲜少有求于人,不过到不得不这么干的关口,他也不扭捏,当即把温鸣玉对自己说过的话复述一遍。佩玲专注地听,末了又笑起来,道:“你说请,可是把我当外人了,我也姓温,帮哥哥做点事算什么。这件事倒也不难办,但如今我被警局的人盯得很紧,自由受限,你若想送我出去,一定要做得周全些。”
  对方答应得如此爽快,倒让何凌山有些不好意思,半晌只憋出一句“谢谢。”佩玲乜他一眼,字正腔圆、像念戏剧台词一般道:“还说谢谢呢,和自家人这样客气,你这是在伤我的心呀。”
  佩玲很有一套让人在她面前放下戒心的本事,就连何凌山也难以抵挡,破例陪她走过长长一段小径,一直把她送到居住的院子外。分别前,何凌山好几次欲言又止,还是决定告诉对方这个消息:“五小姐,这次联合阮令仪对付温家的人,就是我的舅舅盛敬渊。倘若你继续留在燕南,难免会与他有交集,要是你不想见他,我可以在这件事办完后就送你回云港。”
  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佩玲明显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也随之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略带愁绪的迷茫。她安静的时间有些久,久到何凌山都开始忐忑,以为是自己言辞太过笨拙,伤害了她。他正想道歉,却见佩玲把目光投向别处,声音很轻地说:“哄骗我的是他,做过亏心事的人也是他,就算要避,也该是他来避我,我怎么会怕见他?”
  说完,她抬起手,拨弄了一下何凌山耳边的发丝:“别担心,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丫头,被一个男人吓得落荒而逃,说出去都教人笑话!”
  佩玲步伐轻盈地走了,把他晾在昏黄的暮色里,一阵犹带阳光热度的风轻轻慢慢地拂来,途径他身边时,忽然从他耳畔带下一物,恰好落进何凌山的手心里。低头一看,原来是佩玲摘下的那朵茉莉,何凌山终于笑了一下,把那朵花揣进口袋。
  许瀚成办事很利索,隔天就设法将佩玲秘密送出了珑园,护送她的人马刚刚离去,后脚便有一辆汽车驶近,停在大门外。何凌山正准备出门,撞见这一幕,不由得停下脚步。门房朝那汽车迎过去,与司机交谈几句,旋即从车上下来两人。走在前面那个穿短袖花衬衫,眉毛花白的胖子,正是金仲铨。
  被迎进来的金仲铨很快就发现了他,当即大步往这边走来,唤了一声小少爷。
  在议事厅那场针锋相对过后,金仲铨对他的态度稍有了一些缓和,虽然远远不到笑脸相向的程度,但言语之间至少不再夹枪带棒了。听何凌山问什么事,金仲铨很快比出几个手势,是让他进去细谈的意思。
  他们一同进了会客室,今日太阳很大,金仲铨早就闷得衣领湿了一片,坐下后连话都顾不上说,只管用手帕揩拭满脸的汗珠子。何凌山静静地坐在一边等候,好半天过去,对方终于把自己收拾清爽,把手帕胡乱叠了叠,往衬衣口袋里一塞,说道:“码头上那起事故,到底是什么人捣的鬼?那位新上任的钟司令成天拿它做筏子,隔三岔五的派人来调查,闹得我们底下的人鸡犬不宁,再这样下去,我可忍不了了!照我说,不如趁着天气正热,往他家送些瓜果,叫他好好消一消暑。”
  金仲铨刚拜入温老先生门下时,并不怎样受重用,干的全是脏活累活。可他凭着一身本事,无论是做前锋还是善后,都干得利落漂亮,从未失手,成功博得了当家的赏识。而今他也是座下门徒济济的大人物了,年轻时蛮横凶狠的作风却不曾改变,他所说的瓜果,并不是寻常的水果,而是行内人给炸弹起的一个雅称。何凌山清楚对方在说气话,便道:“我们一日不澄清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上面那帮人就不会放过温家一日,光解决一个钟司令并没有用。不过托某个人的福,事情该怎样解决,我已经有了些眉目,你且再忍耐他们几天吧。”
  “哦?哪个人?”金仲铨立即追问:“是三爷有什么示下么?”
  何凌山道:“恕我不能告诉你,现在就透露那个人的身份,恐怕他就不愿意与我谈合作条件了。”
  他的不坦诚让金仲铨颇为不快,好在对方忍耐住了,只板起脸道:“你是当家,什么话都是你说了才算,我没有什么好反对的。但我要再提醒一次,留给我们的时间越来越少,生意再停下去,就算我不发表意见,温家门下养的那群人可等得不耐烦了。他们就像群狼崽子,追捕猎物厉害,造起反来咬自己人同样毫不留情,你千万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这话虽不中听,但终究是出于好心,何凌山点点头,表示自己虚心接受他的教训。
  或许是他的表态足够诚恳,金仲铨脸色缓和些许,随即点起一支烟,静静吞吐了一阵子。慢慢腾起的白雾阻隔了他的面孔,只听他的声音在烟气后响起:“小少爷,你来到燕南也有些时日了,这里的情势,你应当了解不少了罢。”
  他一手捏着烟,一手搭在膝上,拇指拨弄着食指上一枚银戒指:“如今到处都在做烟土生意,不仅是平民百姓,甚至连衙门的人都有过参与。唯独燕南这样大一块地方,因着三爷的禁令,断绝了许多烟土贩子的门路。这帮人明面上不敢多话,暗地却用尽手段,试图让燕南换一位主人。对这帮鼠辈来说,再没有比当下更好的时机了——你可不要掉以轻心。他们受过三爷的教训,不敢招惹他,却未必不敢招惹你。”
  一旦入了这一行,势必要把性命危机当作家常便饭,今日大富大贵,明日横尸街头是大多数人的归宿,因此何凌山并不意外,仅是问:“你这样说,难道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金仲铨哼笑一声:“你倒明知故问了,没有消息,我何必与你说废话。至于到底是谁有这副狗胆,我也在派人查探,倘若查到了,我自会收拾他们;倘若他们先一步找上你,就请你多加小心,尽量保全自己。”
  说完,他撑着沙发起身,顺势重重在何凌山肩上拍了一掌:“温家要怎样度过这道难关,全看当家的作为。您这条命,眼下可金贵得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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