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徒弟后我跑路了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若九心

作者:若九心  录入:05-10

  剑风刮动了树上官黄,花瓣落了下来,而就在此时,慕容筵持长剑回身,直直穿过那花瓣中央。
  剑锋袭来,恰好定在宁既微眼前咫尺之遥。
  风起,宁既微青丝微乱,垂下几缕。
  但他没有避开,连一丝多余的动作都不曾出现,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甚至有些……怔愣。
  “怎么了?”慕容筵收回长剑,挑了挑眉。
  宁既微回过神,“无事。”
  慕容筵不知道的是,宁既微自小便是喜爱剑术的,似这种长剑,宁既微幼时便常常央求父皇派人来教导他。
  只不过宁既微年纪小,又是前朝唯一的皇子,前朝皇帝疼爱得紧,剑术也好,防身术也罢,都一推再推,说是要等宁既微长大些再学,所以直到前朝覆灭,宁既微也只学了些基础,不过皮毛。
  宁既微是羡慕那些剑术超群的人,便好比慕容筵这种,剑术也好长.枪也罢,样样精通,且慕容筵身形颀长,相貌又很是出挑,出剑时快而不失力度,堪称一场视觉盛宴。
  有那么一瞬间,宁既微甚至忘了慕容筵的身份,只余下旁观者的欣赏与艳羡。
  若是……慕容筵不是皇子便好了。
  “适才的招式都记住了?”慕容筵忽然出声道。
  “嗯,记住了。”宁既微轻轻颔首。
  “那……”慕容筵将手中长剑随意一扔,站在宁既微身旁,又道:“子偕练给我看吧?”
  那嗓音无端低沉,将气息吹拂入宁既微耳中,宁既微持剑的手动了动,剑尖偏了半寸。
  “这个招式……不对。”慕容筵摇了摇头。
  说着,慕容筵绕至宁既微身后,他靠了过来,抬手握住了宁既微持剑的手,引导着宁既微往上移了半寸,“如此,才是正确的。”
  这种姿势,二人之间毫无距离可言,甚至因了慕容筵较之宁既微要高出半个头,慕容筵在说话时便会习惯性地低下头,将头靠近宁既微侧颈。
  熟悉的气息萦绕着,勾起了宁既微关于某些事的回忆,他有些不适,不由得皱了皱眉,将脖颈往远离慕容筵的方向偏了偏。
  练剑时姿势是很重要的,慕容筵自然不会允许宁既微躲避,只低声道:“子偕,专心些。”
  “但你如此……”腰间被人不安分地搭上,宁既微说着便有些咬牙切齿,“我要如何才能专心!”
  慕容筵满脸无辜,“可是子偕,练剑本就是如此的,我幼时也是这样学的剑,不这样教你,那你告诉我,要如何教?”
  “你!”宁既微眼底不可抑制地涌上恨意,终究是忍了忍,没再开口了。
  不过好在慕容筵对待剑术是极其认真的,逞了一时口舌之快,后续倒是教得一丝不苟。
  以至于,光是那些剑招,宁既微便学了半个月。
  一次又一次的练习,将那些招式习得行云流水还不够,慕容筵要的,是宁既微将这剑招刻入骨子里,形成下意识的出招,只有这样,这些招式才能在关键时刻保下宁既微。
  如此又过了十数日,慕容筵瞧着宁既微的出招终是露出了些满意的神色,叫停了他,道:“今日这招式便不用练了,我教你些别的。”
  “你当知晓入宫不易,且入宫时,在宫门的第一道防线处便要卸下自身武器,你那短刃虽可躲过第一道防线的搜查,但今日这长剑却是不能。入宫不得佩剑,因而你若要获取长剑,只有一种方式。”
  慕容筵持剑相向,眼神骤然严厉无比,“你只能,从侍卫手中夺剑。所以今日,你便将我当作侍卫,从我的手中,把这剑夺过去。”
  慕容筵毕竟身经百战,宁既微不过才习长剑一月有余,二者之间的差距并非一星半点,这对宁既微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怎么?”慕容筵眼底闪过一丝轻蔑,“不敢吗?”
  明知慕容筵是在激自己,可这些时日以来宁既微到底是熟悉了那么多次剑招,他确实也想试试自己目前的实力,哪怕对手是慕容筵。
  “不曾。”宁既微神情颇为严肃,他抬了手中剑,剑尖直指慕容筵面门。
  但那招式还未起便被慕容筵制止了,“子偕,我适才说的是,入宫不得佩剑,所以你这剑不该拿。”
  宁既微眉尖皱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空手与你……”话未说完,宁既微又瞧见了慕容筵眼底的轻视,那轻视仿若将他这段时日的努力都踩进了尘埃之中。
  宁既微神情立时便凝重了起来,他丢了手中剑,带着些气性道:“那便空手!”
  小野猫炸毛的状态令慕容筵颇有几分兴致,他持剑稍稍一偏,那小野猫便扑了上来。
  一击……不中。
  落了个空。
  由于这样的争夺不是宁既微擅长的,宁既微甚至连慕容筵的衣袖都不曾碰到,便被慕容筵躲开了去。
  慕容筵太清楚宁既微的弱项所在了,早在宁既微扑上来的那一刻他便想好了应对方式,面上却是冷笑,只道:“哪有人这样夺剑的?你如此莽撞,对方一旦躲开了,那你便将身后暴露给了敌人。”
  “在作战中,最忌讳的便是失去先机,你连背后都交给了敌人,那你如何反制?等死吗?”
  慕容筵严厉的语气激得宁既微面上有些挂不住,他咬了咬牙,道:“再来!”
  “先别着急。”慕容筵顿了顿,又道:“人无完人,总归有弱项和强项,子偕你的强项便不在正面袭击,而是趁人不备,近身突击,所以……你要利用好你自身的强项。”
  闻言,宁既微眼神敛了下来,自身的强项……按理说,皇宫之内,若是宁既微当真需要走到夺取长剑这一步,那定然是万分紧急的情况,所以只能快,只能在对方虎视眈眈的目光下,趁其不备……
  宁既微猛然出手,袭向慕容筵的手腕!
  慕容筵一直都在关注着宁既微,他自然也瞧出了宁既微想要出手的前兆,可宁既微的速度实是太快,这是他自身的优势,加之慕容筵肩伤未愈,又要防着长剑被宁既微夺走,一时被束了手脚。
  恰是这一个破绽,便被宁既微捕捉到了。
  宁既微极快地探向慕容筵手中那把长剑,将那长剑的剑柄握在了手中。
  但由于速度很快,慕容筵又握着那长剑不肯松手,以至于宁既微抢夺之际失了分寸,力道把握得不佳,没能夺走慕容筵手中的长剑,反倒是将自己折腾得身形不稳。
  一时无法站定,宁既微倒向了慕容筵那处……
  “哐当”一声长剑落地。
  宁既微与慕容筵一同倒在了地上。
  人影重叠。


第48章 太子来访
  倒下去的那一瞬, 慕容筵恰好垫在底下,因而宁既微倒是不曾受伤,只不过……
  这样的姿势, 宁既微整个人便压在了慕容筵身上,甚至还因了惯性,宁既微与慕容筵之间便连鼻翼都贴着……
  鼻尖嗅到了慕容筵身上的檀香, 视线微抬, 宁既微看到了慕容筵紧皱的眉头, 还有那眉峰之下无可挑剔的面容。
  那是一张极其俊美的脸, 美得不可方物,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原本若是往日,宁既微对这张脸可谓是厌恶痛恨至极, 可今日不知怎地, 兴许是慕容筵在教导宁既微剑术之际时不时便要对他动手动脚,宁既微已然是麻木了。
  又或者是这些日子相处得太近了, 何况慕容筵指导剑术的模样,恰好是宁既微所艳羡的……
  是以宁既微如今在这种境况下看向慕容筵的脸, 他脑海中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恨意, 而是一种极为复杂的,让他自己都琢磨不透的情绪。
  后知后觉地,宁既微想起了慕容筵的身份。
  眼前人明显的怔愣让慕容筵有种欣喜若狂的感觉, 只要不是恨, 什么情绪都好,那便说明宁既微这颗心已不再那般坚定。
  他动摇了……
  得出这样的结论,慕容筵便连肩上的伤都顾不得了, 他眼神亮了亮, 像是将日光囊括其中, “子偕,你将我的剑夺走了。”
  也将我的心夺走了……
  “今日的教导完成了,所以……”
  宁既微堪堪自怔愣中回过神来,却不防慕容筵抬手搭上了宁既微的后颈。
  稍稍用力,双唇相触。
  慕容筵说过的,教一次便亲一次,又或者……
  舌尖闯了进来,带着些急迫与愉悦,低低的喘息萦绕着,那嗓音连同慕容筵的动作,搅得宁既微整颗心都不得安宁。
  他原本该起身,该推开慕容筵的,可他今日不知怎么了,哪怕心底的恨意涌了上来,哪怕他畏惧再次发生那日马车之中的事,但他却还是……
  没有动作……
  他甚至任由慕容筵搂着,任由慕容筵的指腹在他颈后上下摩挲,自后颈抚上耳畔,而后缓缓沿着颈线向下……
  檀香的气味弥漫在二人之间,宁既微眼前兀的染上了一片迷雾,他隔着迷雾瞧慕容筵的脸,可是什么也瞧不清,便连意识都被慕容筵夺去了大半。
  “嗯……”宁既微有些难受,他被吻得口口过境浑身无力,几乎要忘却今夕何夕。
  某些不知名的情愫在催动着,热度在宁既微的体内灼烧,发芽……
  指尖下意识地蜷了起来……
  恰在这时,有人跑了过来。
  “殿下,殿……”丛清的话音戛然而止,他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无以复加,于是只能匆匆停了脚步,便连右脚踩上了左脚皆不自知。
  苍天啊!自家殿下这是在……
  完了完了!丛清眼看着宁既微因了自己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猛然惊醒,而后径自推开慕容筵站了起来……
  丛清简直欲哭无泪,这不小心撞破自家殿下的好事,殿下一怒之下,不会把自己卖去勾栏院吧?
  而这厢,宁既微站定之后喘息不平,他勉强压下了自己心头那点莫名的情绪,顺带理了理衣着,朝远离慕容筵的那个方向挪了挪。
  “何事?”慕容筵也随着宁既微起身,看向丛清的眼神异常狠戾。
  这小侍卫,最好是有什么天大的事,否则……
  丛清被慕容筵那眼神看得一哆嗦,畏惧地咽了咽口水,支吾着回话,“殿,殿下,是……是太子殿下来访。”
  “太子?”慕容筵皱了皱眉,“他来做甚?”
  说起慕容筵这个皇兄,到底是身在皇室,无论昔年有多手足情深,这权力一旦加持,情深也成了个笑话。
  若不是当今圣上早早立储,将慕容忱立为太子,只怕权力争斗之下,难有平和景象,又何谈什么太子来访?
  “这个……”丛清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疼痛,他小心翼翼地挪开自己的右脚,“属下也不知,但是殿下,太子殿下已在前厅候着了,您是不是……该去见一见?”
  看丛清这个反应,太子多半不是为了政事而来,既不为公,那便是为私了,而为私的话……
  十有八九是来找宁既微的!
  慕容筵神色冷了下来,他刚想回话,却不料宁既微忽然开口。
  “既是太子殿下来访,那……我陪殿下一道去见吧。”
  宁既微那话使得慕容筵喉间一梗,慕容筵侧过视线,却只见一张带着笑意的脸。
  那人眼角还点着未褪的薄红,此刻笑了起来,竟是颇为勾魂摄魄。
  一时间,慕容筵有些不能拒绝。
  不答话,那便是默认,宁既微甚至主动握住了慕容筵的手,带着他往前厅去。
  快至前厅时,宁既微松开了慕容筵的手,朝太子行礼,“太子殿下。”
  慕容忱见着宁既微,眼神变了变,他连忙起身,虚虚地一托,道:“蔚公子,此后不必多礼。”
  这是免了宁既微的礼节,换作是太子正妃都未必有这个待遇,慕容筵心下怒火丛生,他不由得上前挡去了慕容忱的视线。
  慕容筵面色冰寒,毫无温度地开口:“皇兄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呃……”视线被挡,慕容忱又坐回了原位,“为兄是想着,三个月后是父皇生辰……”
  见二人都站着,慕容忱颇为客气地抬了抬手,“阿筵,你和蔚公子站着做什么?都坐啊。”
  不得不说,到底是太子,至少面上的宽和待人从未少过,便是在慕容筵的府中亦是能反客为主。
  呵……宁既微心下不禁冷笑。他对这位太子无甚好感,若不是因了太子的身份,只怕宁既微今日绝不会主动提出要见太子。
  “父皇的生辰贺礼,不知阿筵可有准备?”慕容忱笑了笑道。
  “尚未准备。”慕容筵很是不愿让太子在此处多待,下一句便隐隐有些送客之意,“不过皇兄近日无需协理政事吗?怎会有空来我府上闲聊?”
  慕容忱悄然看了宁既微一眼,“阿筵这是什么话?难道无事,为兄便不能来找阿筵叙旧了吗?”
  慕容忱是打定主意要在皇子府叨扰,又道:“阿筵提及政事,为兄不由得想到父皇生辰那日的宫宴,虽说宫宴由礼部主理,但毕竟是父皇的生辰,我们为人子,自是要为父皇分忧。”
  “为兄呢,看了礼部的章程,那些章程多是沿用前朝制度,使得一场宫宴索然无味,所以为兄想,这宫宴不妨加些别的,阿筵觉得,加一场剑舞如何?”
  “皇兄决定便好,我一介粗人,不值一问。”慕容筵眼见着慕容忱的视线在宁既微面上停留,心下实是不耐烦,正准备起身,又听慕容忱开口。
  “阿筵,你怎能如此贬低自己?莫不是前些日子生了为兄的气,不肯同为兄说话?”慕容忱眉眼敛了下来,难得有些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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