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红尘中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半缘修道

作者:半缘修道  录入:10-21

  一晃十年过去了,谢离长成了如今皎皎明月的模样,他站在殿中,真如芝兰玉树,满庭生辉。
  山主看着他,神色渐渐变得复杂,“当年她下山之时,也不过是你这般年纪。”
  谢离倏地抬起头,正对上山主情绪难辨的一双眼。
  “你的母亲,她是九嶷山不世出的天才,是九嶷山几百年来,最优秀的一个嫡传弟子。”山主凝望着谢离,似乎能透过他的眼睛,看见故人。
  他至今还记得那个姑娘下山之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灿烂明媚。
  “可惜,”山主敛眉,“凭她一人之力,难以挽大厦于将倾。她不得不放弃自己毕生所愿,转而辅佐你父亲。后来,更是因为生下你,伤了根本,以致心血两枯,年岁不永。”
  谢离看着山主,他敏锐地从山主的话中察觉到了山主对于他的不喜。
  果然,山主端详着谢离,良久,叹了一声,“你是她唯一的血脉,却同她完全不像。”
  谢离垂眸,想必山主眼中的她是个郗真式的人物,明媚,肆意,耀眼得如同清晨的太阳。
  谢离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不好,那是他的母亲,但他却只能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推敲她的形象。
  “山主说的这么可惜,然我母亲当年举步维艰之时,山主在哪里?”
  山主望向谢离,目光一下子冷了下来。
  谢离不躲不闪,坦然地与山主对视,“这二十多年,山主一直待在九嶷山作壁上观,眼看着我母亲一步步死去。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摆出一副惋惜追忆的模样。我母亲情愿为我父亲诞育后嗣,难道只是因为我父亲花言巧语哄骗了她吗?”
  山主阴沉着脸色,“是因为她没有别的选择。”
  “不,”谢离看着山主,“是因为我父亲与我母亲风雨同舟,甘苦与共。”
  山主倏地绷紧了神色,像是被冒犯了一般,冷冷地看着谢离。
  谢离最后看了山主一眼,“你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却在这里妄做深情。”
  谢离转身离去,大殿里传来山主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以为她真的喜欢你父亲?!她只是没有选择!就连你,也不过是她与你父亲缔结盟约的一种方式罢了!”
  谢离脚步顿了顿,到底没有回头,径直出了大殿。
  山门前人已经不多了,一个背着包袱的弟子正要走,被谢离叫住,问道:“郗真呢?”
  “小师弟?”那弟子道:“小师弟早就走了吧,他家里来人接他,队伍浩浩荡荡的,早就下山了。”
  谢离面色瞬间沉了下来,那弟子在一旁看着,他分明还是俊美无双的长相,可眉眼之间却无端染上几分阴沉戾气。
  马车晃晃悠悠下了山,山下已是万物复苏,草木郁郁葱葱。
  “走到哪儿了?”马车之中传来郗真的声音。
  逢辛驭马行至马车一旁,回道:“刚到山脚。”
  郗真掀开帘子,眼前正有两条宽敞的大路,一条南下回蜀中,一条进城。
  逢辛感叹道:“少主出外求学十多年,这下总算可以回家了。”
  郗真看着眼前进城的这条路,道:“逢伯,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事情没有办完。”
  逢辛一惊,道:“还有什么事情?家主来之前交代我,一定要将您平安带回去。”
  “我已经是个大人,就是自己一个人也能平安回去。”郗真从马车上跳下来,道:“你们先去,我办完了事情会去追你们的。”
  逢辛劝不住他,眼看着他从马车里拽出一个包袱,戴上暗红色的兜帽,拎着剑大踏步去了。
  逢辛无法,只好留下几个人接应郗真,剩下人散开,搜寻争花令的痕迹。
  郗真抄小路进城,越走越荒凉,路两边都是经冬枯败的荒草,只有草心里泛出点点绿色。郗真一袭红衣走在小路,天色渐晚,风吹起了他的衣袍。郗真抬眼,迎面对上一辆马车。他眸光闪了闪,掩着兜帽让到一边。
  擦身而过的一瞬间,郗真听到马车里传来一道声音。
  “我可是九嶷山的夫子,宣氏就派你们几个人来接我,简直欺人太甚!”
  马车旁骑马的一个男人道:“我劝你安静些,宣氏子弟在你的看护下被九嶷山除名,家主不治你的罪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寥寥几句话,郗真就猜出了马车里的人是谁。
  风吹起马车窗帘,露出韩夫子那张气急败坏的脸。他同样看见了兜帽下的郗真,面色倏地变了,惊叫出声,“你——”
  前后护卫勒马停下脚步,然而郗真的剑比他们所有人都快。眨眼之间,所有的护卫都摔下了马,几乎毫无还手之力。郗真一把将韩夫子从马车里拽出来扔在地上,脚踩着他的胸口,长剑横在他脖颈。
  “韩夫子,好久不见。”郗真眉眼含笑,愈加恶毒艳丽。
  韩夫子抖似筛糠,道:“郗真,我可是夫子,你想对我做什么?”
  “夫子?”郗真剑背拍了拍他的脸,“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地界了。”
  自弟子下山的那一刻起,厮杀就开始了。
  郗真打量着他,道:“我还想问问你呢,你不在九嶷山待着,下山干什么?”
  韩夫子目光游移,没有说话。
  “难道......”郗真目光渐深,“你身上有争花令?”
  韩夫子面色微变,显然被郗真说中了。
  郗真笑意褪去,在昏暗的天色下,秾丽的一张脸越发阴森,“把争花令交出来!”
  韩夫子道:“我....我没有争花令。”
  剑光一闪,韩夫子腿上血如涌出,他惨叫一声,道:“我真的没有争花令!争花令被别人抢走了!”
  “争花令被抢走了,你还能活着?骗谁呢!”郗真说着,就要再给他一剑。
  “别,别!我说!”韩夫子疼得满头大汗,“我身上的那枚争花令,交给了宣氏。”
  郗真皱眉,“宣云怀早被除名,他没有资格竞争嫡传弟子,要争花令做什么?”
  韩夫子没回答,他疼地抽搐,只道:“总之,争花令不在我手上,你要是想要,就去找宣家人要吧!”
  郗真心思回转,“宣氏想扶持一个嫡传弟子?”
  韩夫子一下子不说话了,目光游移着,不敢对上郗真的眼睛。
  “看来我猜对了。”郗真松开韩夫子,陷入沉思。
  世家掺和抢夺争花令,这在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郗真并不害怕。他讥讽地看着韩夫子,“燕帝草莽出身,他的皇位是他一仗一仗打出来的,不是这些世族们扶上去的。你们若还当他是先周那些懦弱无能的皇帝,可是打错了算盘。”


第22章
  扶桂进城的时候还未察觉到不妥,山下的城镇一如往昔。热闹的集市尽头,扶桂背着包袱走到自己做生意的小摊子边。他支起一个杆子,上头写着极为蛮横的‘算命’二字。
  他刚坐下,就有人围上来,穿着粗布衣裳,面色蜡黄。这些都是做生意的摊贩,不是来找扶桂算命的,是来找他看病的。医馆里的大夫贵,卦摊上的扶桂大夫,每次只要三个铜板,说是算命,却能把你身上患病之处都说清楚,比去医馆划算。
  扶桂摊开笔墨,道:“不要着急,一个一个来。”
  扶桂开这卦摊子,本来也不为算卦,只做一个联络点,有人想找扶桂买东西,就来这里找他。而那个时候扶桂卖的就不是治病良方,而是自己的老本行,穿肠毒药了。
  他正给人看着病,忽见几个打手模样的人往这里走来,为首的那个膀大腰圆,一脸恶相。
  “都走开都走开!”几个打手将人群驱开,露出扶桂的小摊子。
  扶桂站起身,笑脸相迎,“这位大人,你要算一卦吗?”
  “算什么卦!”那恶霸“啪”的一声将一把杀猪刀拍到扶桂面前,道:“你这个摊子,老子要了!你,趁早滚蛋!”
  扶桂道:“这位大人,我这摊子是交了摊位费的。你要是需要摊位,不如去......”
  他话没说完,就被恶霸一把推倒在地。
  他挂在腰间的荷包“啪”得一声掉在了地上,荷包里头的东西露出了一角。
  扶桂目光一凝,捡起荷包,一枚刻花的令牌便出现在他眼前。
  那恶霸还在叫嚣,叫几个跟班掀了摊子,笔墨白纸丢得到处都是。
  围观的人冲着几人指指点点。
  “这样欺行霸市,就不怕遭报应!”
  “可不敢这么说,这一整条街的人都不敢得罪他。”
  “人家小扶大夫多好的人,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煞星。”
  人们这么说,却没一个人上来帮扶桂,就连来找扶桂看病的那些人,也只是围在一边,一声不敢吭。
  扶桂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笑道:“这位大人,您别生气,这摊子我就送给您了。我身上还有一块牌子,是掺了金子的,只要您能放过我,这牌子我也送给你。”
  一听牌子是掺了金子的,恶霸立即道:“快拿来!”
  扶桂将牌子递过去,自己弯下腰收起行李包袱。那恶霸见扶桂如此识时务,便挥挥手道:“滚吧。”
  扶桂面上含笑,还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恶霸看不懂那礼节是什么意思,只把那牌子翻来覆去地看。
  他拎起包袱转身离开,有人来劝他,“小扶大夫,真的走吗?再留一阵子吧,会有办法的。”
  扶桂笑着摇摇头,背着包袱去找投宿的地方了。
  他还没走远,人群忽然传来惊叫声。扶桂回头,见原来的摊子边,那恶霸已经被杀,拿着牌子的手被人齐齐削下,跟着牌子一起不翼而飞了。
  人群四散而逃,扶桂眸色渐深,隐入人群里。
  药夫子将争花令给扶桂,或许是存了偏袒他的心思。可是扶桂志不在此,也很快意识到,这是个烫手的山芋。
  早知道卖给郗真了,扶桂想,肯定能大赚一笔。
  离他不远处,一抹红色的影子跟着人进了小巷子。
  那拿到争花令的弟子行至尽头,才发觉身后跟着人。他转过身,身着红色兜帽的郗真站在空无一人的巷子中,抱剑而立。
  郗真看见他,也颇为惊讶,“程涟?”
  在山上的时候,程涟一贯是怯懦畏缩的,如今到了山下,杀人夺令时也眼都不眨。
  “是你自己把牌子拿出来,还是我杀了你,再把牌子拿过来。”
  程涟显然是个识时务的人,没有多做犹豫就将手中的牌子抛向郗真。牌子上还有溅上的干涸的血液,郗真面露嫌弃,自袖中取出一块帕子将牌子擦干净。
  程涟警惕地看着他,“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郗真将牌子收起来,抬眼看向程涟,程涟心狠手辣,善于伪装又极识时务,往常郗真竟没有注意过他。
  “谢离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郗真忽然道。
  程涟勉强笑了笑,道:“人都要为自己做打算,就算大师兄知道了,想必也不会说什么。”
  郗真面色倏地沉下来,他冷笑两声道:“这话倒是不错,你在他面前买卖可怜,他会放过你的。”
  程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但他知道郗真喜怒不定,自己与他的武功又相距甚远。
  “城中还有一块争花令,”程涟当机立断,“就在落春湖边。”
  落春湖边聚集着城中花楼,花楼临水而立,时有画舫泛舟湖上,远远地,便能看见花娘们在窗边闲倚栏杆,揽镜梳妆的模样。
  时值黄昏,一道残阳铺在水中,满湖落日,美不胜收。
  谢离负着剑,从街那头转过来。花楼门口聚集了很多人,今日是名妓罗衣出阁的日子,城中城外,远近的有钱人都来凑这个热闹。
  人群忽然传来一阵浪潮般的叫喊声,罗衣出来了。她站在二楼台上,一袭拖地长裙,手中拿着一个绣球。
  她要玩绣球招亲那一套,谁拿了绣球,谁就是她的夫君了。
  谢离抬眼,正对上罗衣的眼睛。她有一双同郗真相似的,风情的眼睛。
  谢离想起来了,去年冬日,他与郗真下山,曾见过这个女人。
  罗衣眼波流转,媚眼如丝,而谢离不为所动。他刚要挪开眼睛,就被罗衣腰间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块通体漆黑的牌子,背面刻着繁复的花纹,底下缀着穗子,像是个装饰一样挂在罗衣的腰间,古拙又华丽。
  罗衣的目光扫视众人,手中的绣球如一团火,砸向楼下的众生。
  谢离身形如风,越出人群,于半空中拿到绣球。众人只见一抹白色的影子,转眼便将那一团火收入怀中。
  楼下聚集的人群里,不知道多少人对令牌蠢蠢欲动,然而当他们看到谢离拿到绣球之后,便都悄悄退去了。
  花楼里跑出来几个年轻的姑娘,簇拥着谢离进去。罗衣也回了屋子,人群渐渐散去,那接了绣球的年轻公子,又不知要成为多少人的趣谈。
  花楼中不见多少客人,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她们簇拥着谢离上了楼,房间里香气弥漫,屏风后面氤氲着水汽,一个姑娘说:“热水已备好,请贵客沐浴更衣。”
  谢离没说话,一个姑娘上来要取下谢离的发簪,伺候他沐浴。谢离轻轻躲过了,道:“我不用人伺候。”
  几个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为首的那个姑娘道:“那我们将衣服放在这里,请贵客快些更衣,不要误了吉时。”
  不知过了多久,花楼里响起丝竹管弦的乐声。谢离推开门走出来,来找他的姑娘们都看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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