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落千山雪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观山眠

作者:观山眠  录入:11-05

  两人先将马匹归还驿站,赶在城门闭合之前入了城,顺道向城门兵打听了祝枕寒和沈樾的消息,如他们所想,祝枕寒和沈樾果真在不久前入了城,同行的还有一辆马车。
  张倾梦沉吟道:“之前就听到那几个青云宗弟子提及了袁千机与小师弟、沈樾在一起,莫非这马车中的就是袁千机?倘若真是袁千机......我得让师弟注意提防他了。”
  白宿问:“袁千机是千机阁阁主?”
  张倾梦觉得他是明知故问,但想着毕竟是同路人,便耐着性子回答了:“对。不止是刀剑宗,各大门派私下都与千机阁有所来往,就连我张家也常常有事求于千机阁。”
  “我只知千机阁是收集情报、交换情报的枢纽,并不知阁主姓甚名谁。”白宿淡淡说道,“以前听师兄提到过几句,但是我素来不在意这些,所以也没有刻意打听过。”
  张倾梦解释道:“江湖中广为流传一句话,说的是,如果将整个武林比作一张网,将千机阁比作吐丝缠网的蜘蛛,那么袁千机,就是整张网的中心。少了他,千机阁就不是千机阁,整张网登时失去支撑,分崩离析,可若是掌握他,也就掌握了这整张网。”
  她抿了抿唇,又说:“这也是为什么所有人都想知道袁千机到底是谁的原因。他很聪明,一直以来都没有在任何人面前露出真面目,像是没有归处,也不知去向的影子。”
  “当年,光是袁千机的武器是丝线这条消息,就卖出了几万两银子的高价。”
  张倾梦在心里添了一句,虽然,她一直觉得这条消息是袁千机自己放出来的。
  白宿皱眉,“为什么这般心机深沉的人会选择帮助刀剑宗和落雁门?”
  张倾梦叹道:“我也在想这一点。而且袁千机发誓,绝不偏袒任何一方门派,不知道是谁用什么办法请动他的。或许这一点,当我们见到他们的时候就能得到答案了。”
  她说着,眼睛微动,忽然瞥见了熟悉的身影。
  渺渺如远山,皑皑如霜雪,不是小师弟又是谁?而旁边那个身影,明朗澈然,好似清风,不输玉川飞瀑、流光乍璨,站在祝枕寒身边,一静一动,相得益彰。正是沈樾。
  张倾梦赶紧拉了白宿一下,两人跟了上去。
  她腿侧仍隐隐作痛,身体酸软,行动不便,动作慢了许多,而白宿察觉到后,不动声色地放慢了步伐,这大约是这位刀宗弟子隐晦的温柔,但张倾梦只是以为他也累了。
  祝枕寒和沈樾走得并不快,张倾梦和白宿没过多久就拉近了距离。
  然而张倾梦看了一阵,又忽然慢下了脚步。
  白宿问:“不跟了?”
  “不是。”张倾梦说,“只是有些事情想确认......而且你好像也走累了。”
  白宿想说,我没有,想了想,又懒得说话了,索性随她去想。
  此前,何长风告诉张倾梦,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小师弟受师门所托,忍辱负重,去了落雁门,而且还是和他关系最差的沈樾一起修习鸳鸯剑法——张倾梦知晓后,脸色苍白地写了信让池融一起捎给祝枕寒,结果祝枕寒就回了一句“并非委曲求全”。
  张倾梦收到信,觉得祝枕寒写的时候可能剑就横在他脖子上的。
  她关心则乱,哪里想得到祝枕寒是不知该从何解释,所以才这般回复的。
  这一趟,张倾梦也存了想要看看沈樾到底是个什么人的心思。
  女子到底是比男子心思更细腻,白宿那厢是只注意两人的武功如何了,张倾梦却是一看祝枕寒和沈樾之间的相处方式,就发觉事实好像并非何长风说的那般夸张和恐怖。
  至少她能确认,和沈樾在一起的祝枕寒,比平时更加放松。
  印象中的小师弟很成熟稳重,冷静自持,因为师父连同他们这些师兄师姐都厌于交际与策谋,几乎是一窍不通,他因家境贫寒,从小独立,又因是长子,所以习惯照看别人了,其他人不学,他就去学,帮他们处理他们不在乎的琐事,大家都很信赖喜爱他。
  说是师弟,实际上比身为师兄的何长风还要靠谱。
  可是眼前的祝枕寒,眉眼噙着浅浅的笑意,很自在,也很轻松。
  他是确确实实地在信任沈樾,依赖沈樾,张倾梦想着,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而沈樾,也在尽量和祝枕寒保持步伐一致,并肩而行,如果他沉默太久,就开口给他递话,不像是传闻中那般的傲慢狂妄,桀骜不羁,如此细心体贴,是他们无法做到的。
  张倾梦闭了闭眼,暗想,再见到何长风时,她一定得好好说一说他。
  再一睁眼时,一个中年男子就拦在了张倾梦和白宿面前。
  男子身形清瘦,面容沉静,像是书生模样,但他走过来这几步,就足以让他们瞧出他会武功了,再将视线稍低,就能从他垂落的袖中看到冰冷的黑色,如同嶙峋的山石。
  “二位从入城起就在追寻别人的下落,一直跟到现在,我也不能坐视不理了。”
  他的语气很平稳,然而眼神却并不友善。
  张倾梦听后,心里一惊,也明白从他们入城打听祝枕寒、沈樾消息的事情早就被他人知晓,也不知道面前这人是什么来历,听他话中的意思,城中竟然遍布着他的眼线。
  男子问道:“你们从何而来?九候门,还是青云宗?”
  听到这两个名字,白宿的眼神也冷了下来,“和你有什么干系?先报上名来。”
  “我是谁不要紧。”男子说道,“重要的是,我不希望你们再跟着他们。”
  张倾梦冷笑:“因为蜀中是你们的地盘?”
  男子顿了顿,转念一想,她说的话又不错,便道:“对。”
  抬眼已望不见祝枕寒与沈樾的身影,白宿心知跟丢了,恼火道:“让开!”
  男子纹丝不动,微微垂眼之际,甚至显出了几分轻蔑的冷淡意味。
  剑出鞘,刀入掌,几乎是同一时间,覆于男子整个小臂的铁爪也有所预料般的迎了上来,兵刃相交的刺耳声音顿时响彻夜晚,火光四溅,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挥剑的空间狭窄,身侧又有个刀法大开大合的白宿,张倾梦应付得很是艰难。
  几个回合下来,她与白宿竟然隐约落了下风。
  正当张倾梦心一沉,准备变招之际,却听得不远处传来了师弟的声音。
  同一时间,男子——沈初瓶也听到了自家小侄子的声音。
  然后,祝枕寒和沈樾趁着三人愣神的空隙赶紧跑了过来,一个拦住张倾梦和白宿,说“师姐,师兄,误会了”,一个拦住沈初瓶,连连说“小叔,他们可不是外人啊”。
  街上人多眼杂,他们劝住这杀气腾腾的三人后,赶紧带到了偏僻无人的地方。
  问过之后,才哭笑不得地发现,原来他们方才聊的那几句话,全岔了。
  沈初瓶看张倾梦与白宿一直跟着他们,又迟迟不相认,料定这两人是有所图谋,所以先入为主,问出了“是九候门还是青云宗”这种话,叫张倾梦和白宿也误解了;而张倾梦问出“因为蜀中是你们的地盘”时,沈初瓶心想的是,覃家在蜀中确实手眼通天。
  误会解开了,发现是虚惊一场的轻松之余,又有种重逢的喜悦。
  张倾梦大致给祝枕寒解释了原委,当祝枕寒听到池融和宋尽那件事时,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们三个年纪相仿的向来关系亲近,出了这种事情,谁的心里也不会好受。
  他说:“我之后会给他们写信的。”
  虽然都过了半个月了,但写封信好歹能让他们安心。
  而沈樾那头,想要拉着沈初瓶仔细叙叙旧,又觉得地点不对,就只寒暄了两句。
  沈初瓶看出他心思,笑道:“没事,明天我在凌烟湖畔的酒楼等你们。”
  在沈樾的预想中,沈初瓶应该会向覃家家主引荐他们,顺便也介绍一下自己如今的境遇,没想到他将见面的地点定在了酒楼,便问道:“小叔,覃家家主如今不便吗?”
  沈初瓶点头,摸了摸沈樾的脑袋,“覃府近来有贵客,家主确实不便见你们。”
  在这种时候来霞雁城的贵客?而且还是覃家的贵客?
  沈樾和祝枕寒对视一眼,都想不出能是谁,于是没有再想,应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恢复日更啦,有事请假。

第40章 淡眉照秋水
  沈樾看着沈初瓶,问道:“小叔,你既然说出了九候门和青云宗这两个门派,又从入城就开始关注我与小师叔,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们正在打听鸳鸯剑谱下落的事情?”
  此话一出,祝枕寒、张倾梦、白宿三人都看向了沈初瓶。
  “没错。”沈初瓶叹道,“我从收到你的信开始,到得知鸳鸯剑谱残页原来就在你们手中,就隐隐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这种事,所以特意在城中布下眼线,关注此事。”
  可以说,这件事在各大门派、世家之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沈初瓶又说:“恐怕消息已经传到了你父亲耳中。”
  沈樾想也想得到那人阴沉的脸色,不由得心情烦躁,摸了摸鼻尖,说:“小叔应该知道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早就和他没有联系了,他如何作想,也与我无关了。”
  沈初瓶见沈樾不愿谈及此事,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他望向祝枕寒,说道:“这位便是刀剑宗的小师叔吧,沈禾路上受你照顾了。”
  祝枕寒认真答道:“没有,不如说我这一路上也多受他的照顾。”
  说话间,沈初瓶不动声色地将祝枕寒上下一打量,面若冰雪,端庄矜持,身上丝毫没有少年天才的高傲,不卑不亢,即使是见过许多侠客的他也不得不说一句仪态上乘。
  于是他笑道:“我知道沈禾的性子,既然你们能够如此谦让,我这个当叔叔的也能放下心来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如今时日已晚,灯会也将闭了,你们也早些回。”
  沈樾知道自家小叔如今在覃家当事,肯定琐事缠身,便点了点头,说了句好。
  他一走,祝枕寒转过头,就和目光灼灼的张倾梦对上了视线。
  祝枕寒:“......师姐?”
  在张倾梦眼中,沈初瓶到底是外人,有些话不能当着他的面说,所以他走之后,她就打开了话匣子:“小师弟,我之前还常常担心你在落雁门会不会受了欺负。沈樾,这话没有针对你,你应该也是明白的,倘若你去了刀剑宗,你师姐胥沉鱼也会如此牵肠挂肚。我直说了,此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不好相处的人,如今看来,传闻都是不可信的。”
  沈樾没想到她突然提起这茬,只好接道:“嗯,确实。”
  张倾梦顿了顿,露出了欣慰的神色,说道:“然而,当我真正见到了你,或者说,见到你与我师弟相处的样子时,我就发现,师弟他很依赖你,也很信任你,将你当作足以托付后背的人。或许你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但是我这个做师姐的却能看得出来。”
  沈樾看向祝枕寒,却见祝枕寒稍稍撇开了一点儿视线。
  别说祝枕寒了,其实他听到这话,心里窃喜之余,还觉得耳根子发热。
  “师弟是家中长子,平时照顾人照顾惯了,不知道该如何向人撒娇,也不知道如何去依赖一个人。”张倾梦轻轻笑了笑,说,“他在师门的时候,沉静得很,稳重得很,又有小师叔的身份摆在那里,久而久之,就让大家忘记了他的真实年龄其实很小了。”
  她说:“沈樾,我说这些话,一方面是为了感谢你能让他展现出符合年龄的模样,另一方面,是想告诉你,希望你不要辜负师弟对你的信任,否则刀剑宗不会轻饶你。”
  这话一开始还挺正常的,说着说着,又转变成了一种威胁了。
  祝枕寒发觉不对,怕这话将沈樾吓走了,嘴唇动了动,便要将这个话题揭过去。
  没想到他还没开口,沈樾已经迎着张倾梦的视线,开口回道:“五师叔能对小师叔有这般照顾,想必已是将他视为了亲弟弟,我能明白你心中的忧虑,因为我的师姐与我便如亲姐弟一般。我答应你,若他一日不负我,我便一日不负他,如此能够宽心吗?”
  张倾梦觉得他的回应好像怪怪的,但是又确实让她很满意,于是就没有细想。
  她朝沈樾颔首,转身,走到兀自靠在墙边,百无聊赖将蝴蝶双刀在指间转动的白宿身侧,稳稳地接住了翻飞的刀,握着刀柄,又放回他手里,说道:“走了,回客栈。”
  再说另一边。
  当祝枕寒等人回到客栈时,沈初瓶也已经回到了覃府。
  一到府邸,他就发觉门外多了一辆马车:并非覃家的,马车表面用暗金色的特殊漆料绘着蜘蛛与网的纹路,灯光越亮,越是黯淡,唯有阴影中才会显出一点微弱的光芒,那车夫瞧着淡漠寡言,一声不吭的,独立车旁,手中拉着缰绳,如同亘古不变的冰河。
  第二位客人。
  沈初瓶心中突然生出不详的预感。
  他踏入覃府,车夫只是抬头淡淡望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沉思。
  穿过庭院,步上台阶,有一个彪形大汉倚在柱旁翻看手中的卷轴,大汉手臂上纹着刺青,头发也剪得只剩咋咋呼呼一层,短得像刚修剪过的灌木,唇下有一道疤痕,看着凶神恶煞极了,然而他手臂间夹着算盘,神色又专注得很,将那种煞气硬是磨去许多。
  “陆淮燃。”沈初瓶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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