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落千山雪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观山眠

作者:观山眠  录入:11-05

  也就是说这句话的工夫,沈樾都觉得手臂有些累了。
  祝枕寒念及小猫这样憨态可掬,本想说它胖一些也挺好的,结果伸手从沈樾手里接过猫的时候,又将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个弯,说道:“......好,就按你所说的做吧。”
  他还以为那是毛,结果是实心的。
  或许是听懂了他们的对话,小猫恼羞成怒起来,一个拧身从祝枕寒的手中挣脱,落在地上,虽然是站稳了,却发出了扑通的声响,如同巨石落进了池塘里,好闷的一声。
  猫咪扭头就跑。
  03
  当然,区区一个胖猫,是甩不掉祝枕寒和沈樾的。
  经过了“非人的折磨”之后,小猫又重新变了回去,不胖不瘦,刚刚好。
  后果就是小猫望着他们的眼神总是很幽怨,一逮住就骂骂咧咧地张牙舞爪,气呼呼地跑走,筹备大典的胥沉鱼终于得了空,过来看的时候,就正好撞见这幅好笑的景象。
  沈樾步子已经迈出去了,拉着祝枕寒的手,就要往外追。
  胥沉鱼每次出现的时机似乎总是很微妙。上一次她突然来访的时候就撞见了沈樾跌进祝枕寒的怀里,祝枕寒把沈樾按在自己的身上不让他动,这一次又撞见两人的手十指相扣,准备一起去追猫,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解释不清,真不知该不该说她来得巧。
  上一次沈樾拔剑而出,斩断了祝枕寒缠在他腰际银环上的剑穗。
  这一次祝枕寒感觉到沈樾的手抓得紧紧的,温热的肌肤贴在他掌心,丝毫未犹疑。
  沈樾这样泰然自若也就罢了,连胥沉鱼也是很平静从容地望着他们两个。
  祝枕寒唤了胥沉鱼一声,顿了顿,说道:“你似乎并不惊讶。”
  “小师叔,你当年来落雁门寻我师弟的时候,我就守在我师弟的床前照看他,那时候我就隐约察觉到了你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胥沉鱼捋了捋鬓间的碎发,笑道,“我师弟是洒脱明朗的性子,唯独在面对你的时候会患得患失;小师叔你在世人的眼中是高傲清冷的,唯独在面对沈樾的时候会委曲求全。这一点,我在你们二人相处的时候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所以眼前这一幕也只是佐证了我的猜测而已。”
  她笑容温和,说道:“不过......此行之后,你们都成长了许多啊。”
  沈樾晃了晃自己和祝枕寒交叠的手,拉着他走到胥沉鱼面前。
  “此行能够顺利,当然也少不了师姐的功劳啦。”他说道,“师姐,大典那边准备得如何了?需不需要我和小师叔去帮忙?正好我们这几日没有别的事情做,有些闲。”
  “眼下没什么需要准备的了。”胥沉鱼道,“你们都是大功臣,好好休息才是。”
  她将手上的两样东西交给沈樾,说道:“我是为了这个而来的。”
  04
  一样东西,是沈樾的亲哥哥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信。
  其中字字真诚,并无责备,只是对他杳无音信的这两年感叹了一番,对他年纪轻轻就取得甲等镖师的辉煌事迹大夸特夸,然后又很后怕地说,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实在太迟了些,他率领人马赶到雍凉之际,听说沈樾等人早就离开了,他就只好又回了商都。
  这么大的动静,父亲肯定都看在了眼里,不过却没有指责他贸然行事。
  他写:小禾,若是某日想要回到商都,沈府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
  沈樾狠狠地遭受了良心的谴责,红着眼睛沉默了好久,有些后悔这些年没能和兄长联系,但是,倘若兄长知晓了他的行踪,父亲恐怕也会知晓,他之前一直是有股倔强的劲头的,不肯服输,恨不得与父亲老死不相往来,所以咬着牙刻意忽视了兄长的想法。
  他提笔写了回信,告诉兄长,大约不久之后他们就能见面。
  05
  另一样东西,沈樾刚打开袋子看了看,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凑过去喊着“小师叔小师叔”,喊猫似的将祝枕寒的注意力从书中勾过来,然后献宝一样的拿着袋子凑过去给他看——袋子里放着沈樾拿去典当的饰物,还真是宝贝。
  这装饰物的袋子,做工精致,质地丝滑,束绳是朱红色的,掺有细细的金线。
  再将袋子翻一个面,就能从细细密密的针脚中看到“偃宅”两个字。
  顾厌是不太喜欢提笔写信的,所以什么也没捎,他知道自己不必言明,沈樾也能看出来是他。这一路虽然艰险,顾厌身处皇城,大致知晓他们的情况,却只是静静观望,什么也没有做,一是他身份在此,不可干预江湖之事,二则是他知道自己没必要出手。
  于是顾老板思来想去,把沈樾穷困潦倒的时候拿去典当的饰物给赎了回来。
  沈樾将自己的猜测说给祝枕寒,笑盈盈说道:“好别扭的人,关心我就直说嘛。”
  他说完这句话,心中生疑,偷偷用余光去瞥身边的猫猫有没有吃醋。
  禀沈镖头,祝镖师他没有吃醋,只是表情有些僵,大概在想:我怎么没想到?
  沈樾看着猫猫对自己生闷气的样子,觉得好玩极了,抚着背脊给他顺顺毛,转移了话题,有意卖关子,问道:“小师叔,你知不知道,过段时间皇城会发生什么大事?”
  祝枕寒果然分了神,下意识接了一句:“什么大事?”
  “平廊出了个年轻的将军,骁勇善战,沉稳有谋。”沈樾说道,“圣上有感于他杀敌有功,将匈奴逼退至南门关外百里,于是一道圣旨册封他为平廊大将军,又为他设下了庆功宴,听说他下个月应该就能抵达皇城,到时候,朝廷的格局又要变上一变了。”
  尽管不通权谋,不过这些弯弯绕绕祝枕寒还是能够想通的,一结合顾厌那皇后侄子的身份,也就知道他这段时间恐怕也要忙碌起来,抽不开身亲自去瞧友人如今怎么样。
  祝枕寒说道:“听说顾老板在宴席上似乎也不会有意与旁人来往。”
  “毕竟他懒。”沈樾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起来,“即使那位平廊大将军如今正是炙手可热,他恐怕也不会去敬一杯酒的,无论是身份高的,还是身份低的,都入不了他的眼,除非顾厌对谁感兴趣——但是我几乎没见过他对什么人感兴趣。平廊大将军又是寡言的性子,好像有不少人想要巴结他,都被他不动声色地回绝了,顾厌向来疲于琢磨这种难以窥破心思的人,大多时候都敬而远之,应该也不会和他有什么交集。”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沈樾心里却想的是:争起来更好,争起来有意思!
  自己真是一肚子坏水,沈樾想,不过他实在好奇顾厌失去冷静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他这时候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时的荒唐念头竟然变成了真的。
  在不久后的将来,顾厌和那位平廊大将军萧非掠之间的孽缘就传遍了整个皇城。
  06
  五日后的大典,举行得很顺利。
  眼见着自己的女儿接过了掌门之位,连素来冷静自持的胥寄舟都在当夜的宴席上喝了几杯酒;宋尽长了教训,再不让池融总是逮着酒喝,自己也尽量维持清醒,结果一个不慎被池融抢走了酒壶,饮了个痛快;张倾梦原本在与师兄何长风对饮,也不知道白宿什么时候来的,面无表情地挤进了他们中间,说自己也要一起喝酒;江蓠不饮酒,便饮的茶,胥轻歌恰好善饮,无论是哪派弟子敬酒,他通通笑纳,醉倒是一点也不醉,就是身上酒气醺醺的,惹得江蓠皱着眉头,用剑柄顶他腰腹,想让这个酒鬼离自己远一些。
  沈樾和祝枕寒,一个有意落在宗门的末端,一个有意位于宗门的首端。
  于是他们两个顺理成章地挨在了一起,胥沉鱼是当真将沈樾看成自己的胞弟,她本来对祝枕寒印象也不错,见二人互相体谅对方,也就放下心来,任由他们腻在了一起。
  祝枕寒不胜酒力,喝酒的时候少,挑菜的时候多,吃得有些饱了,也就停筷了。
  他偏好清淡,喝的都是莲子汤,吃的都是些青翠的小菜,还有水煮肉片这一类的。
  沈樾本来是想喝酒的,但是看到祝枕寒一直在挑菜,便搁下了酒杯,陪着他吃。
  他们两个人漫无边际地聊着天,宴席上各自喧闹,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不过很快祝枕寒和沈樾就发现这群喝醉了的人更有意思,几乎每个地方都有意料之外的事情。
  07
  比如,有个喝得晃晃荡荡的落雁门弟子,从池融和宋尽的身边过去。
  这几天时光已经足够让这帮子性格外向的人混熟了,他本来就喝得烂醉,见到宋尽托着池融的背脊给她喂醒酒汤,忍不住起哄了一句,说道:“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
  宋尽不想污了池融的清白,尤其她还是醉的,便解释道:“不,她是......”
  池融忽然睁开眼睛,直起身子,定定地望着宋尽,咄咄逼人问道:“是什么?”
  宋尽没想到池融听到了方才那些话,不由觉得尴尬,噎了噎,斟酌着用词。
  那个罪魁祸首早就忘记自己说了什么,跌跌撞撞地去揽着下一个弟子祸害了。
  宋尽:“师——”妹。
  池融抬起了手。
  宋尽有种不详的预感。
  池融似笑非笑:“你瞧这是什么?”
  宋尽:“你的手。”
  池融摇头,朝他晃了晃手,“这是一巴掌。”
  果然还是醉得不轻啊。宋尽想。
  池融一本正经道:“要是你答出来的,我不满意,它就落在你脸上了。”
  她说:“我再问你一次,我是你的什么?”
  宋尽迟疑片刻,“小祖宗?”
  池融的巴掌落在了宋尽的脸上,连一点儿响声也没有,她打是没打下去,捧着宋尽的脸看了一阵子,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口咬在他肩头上,说:“你真混账啊!”
  这一瞬间,大概是疼痛感作祟,宋尽望着好伤心的池融,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别哭,别哭。”宋尽无奈地笑,等池融松口后就往她脑门上一敲,“我不想听一个喝醉的人跟我袒露心迹,也不想跟一个喝醉的人袒露心迹,等你酒醒了之后,什么也不记得,该怎么办?你要说什么话都可以,要和我争个身份也可以,不过不是现在。”
  池融愣愣地忘了宋尽一阵,没反应过来似的。
  宋尽眉目放缓,正想说点什么,就看见池融夺过醒酒汤,连喝了几大碗。
  一口气喝了这么多醒酒汤,池融不负众望地,吐了。
  本来已经反悔,打算对笨蛋袒露心迹,但是被吐了一身的宋尽:“......”
  事后池融自己也觉得丢脸死了,把宋尽的衣服抢过来洗干净,直到衣服晾干的那一天才硬着头皮去见宋尽,所幸宋尽早就习惯池融时不时做出些惊世骇俗的事情来,收下衣服之后,就拦住她要谈谈。至此,兜兜转转的两个人终于将话说清楚了,可喜可贺。
  08
  再比如,坐在张倾梦和何长风之间的白宿,终于在两边夹击之下败下阵来。
  他醉的时候呆若木鸡,笨笨的,全然不似平日里那个高傲又好胜的天之骄子。
  张倾梦觉得有趣,为了逗他,尝试着向他提问,没想到白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消一刻钟,她已经连白宿出身何地,家中有几亩田,有没有兄弟姐妹都摸得清楚了。
  何长风表面和蔼可亲,潇洒不羁,实则恶毒心肠,满脑子坏心思。
  他制止了师妹幼稚的举动,将白宿唤过来,问:“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张倾梦大惊,良心不安,好生迟疑,“这是可以问的吗?”
  何长风摸着下巴,说道:“此时不问,更待何时?师妹不要出卖我。”
  白宿迟钝地消化着这句话,看了何长风一阵,又转过去看了张倾梦一阵。
  然后他点了点头。
  何长风兴奋地一拍手,趁人之危,继续问:“是谁?我认识吗?”
  白宿眼神沉沉,又是很乖顺地点点头,说道:“是你......”
  像是下意识的警觉一般,他的话说到这里忽然就停了下来,即使是醉成这样,他也依旧没有被何长风套出最关键的线索,而是两眼一闭,被最后的一丝理智拖入了睡梦。
  白宿头一歪,往前一倾,就倒在了何长风的肩头,何长风顺手扶了扶他。
  他还琢磨着那两个字,“是你......是你?”
  “等等,他这话不会是对我说的吧?”
  何长风突然大彻大悟。
  何长风把白宿扔到师妹的怀里,脸色不妙,脚底抹油,赶紧溜了。
  留下张倾梦疑惑地接住白宿,很宽容地像上次白宿在县令府时对自己做的那样,将他的头枕在她的肩上,白宿睡得又沉又深,张倾梦很快就觉得肩膀酸痛,本来想把他喊醒的,又想到之前自己靠着他睡了那么久,硬生生捱到白宿第一场觉睡醒才松了口气。
  白宿醒后,发现自己枕在张倾梦的肩头,立刻直起身子,移开了视线。
  说实话,他都将方才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揉着眉心,问:“我没说什么吧?”
  张倾梦也心虚得很,没有计较白宿枕了就跑的行径,赶紧摇头道:“没有。”
  白宿点点头,发现另一侧的人不见了,问道:“何师兄什么时候离开的?”
  张倾梦搪塞了一句“不久前”,然后赶紧拉着白宿站起来,要送他回房歇息,免得他继续追问,要是自己露了馅儿就糟糕了,她就这样很心虚地拉着茫然的白宿离开了。
推书 20234-11-02 :蒋小福[古代架空]》:晋江非V2022-10-31 完结徽班进京后,京师兴起了许多堂子。蒋小福,蒋老板,是春景堂的一名昆旦。在台上是唱戏的优伶,在台下是侑酒的陪客。大概是唱多了戏文,在蒋老板眼里,非得死生契阔才算人生,非得一往而深才算真心,周围这些人和事就像唱瘟了的戏,局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