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不识[古代架空]——BY:莲卿

作者:莲卿  录入:11-06

  “那老夫也无能为力。”
  “襄王是什么样的人,在下凭着一张嘴相爷自然不信。”卢元柏深深躬身道,“那就由相爷自己定夺了。”
  泗安郡,襄王府中,陈正聿恭敬地行了大礼,不由自主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仅有十四岁的少年襄王。
  他很瘦,脸虽稚气可眼神中有着毫不掩饰,超乎寻常的成熟。
  果然如想象一般,这个七岁便独自在封地生活的襄王所经历的恐怕比许多人都要复杂,这样让他远比同龄人要显得老成。
  堪当大任,这是陈正聿见到他第一眼心中就浮现出的四个字。
  “先生一路上辛苦了。”高廷宗亦十分有礼,“若不是幽肆正乱,先生恐怕根本不能这么顺利地来到本王处。”
  “这便是天时地利与人和。”陈正聿微微一笑道,“也预示着襄王殿下今后必是坦途。”
  “有相爷与先生相助,那自是必然。”
  二人正聊,忽进来一名侍从附耳与高廷宗言语了几句,高廷宗听罢冲陈正聿微微颔首道,
  “先生远道而来想必也累了,让下人先带您去休息,本王刚好有些事要处理。”
  房间内随着他人的离开而陷入了沉寂,高廷宗盯着陈正聿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闪烁着露骨的野心。
  哪怕来到泗安郡时只有七岁,可他从没有忘记自己当年所受到的宠爱与厚望,可这一切在突然间就成为了泡影。
  他一个年幼的孩子说是为王,可无依无靠就连奴仆也不将他放在眼里。
  当年在最痛苦无助的时候,他日日夜夜所想的皆是回到宫中,回到母亲身边,可随着慢慢长大他才明白,无论那个皇位上坐着的是谁,都不会有这一天了。
  除非……他自己坐上那张高高在上的龙椅。
  高廷宗曾经以为这不过痴心妄想,可如今卢元柏和黄铮易竟要联手相助,这岂不将是水到渠成之事,再加上……
  正兀自想着,门外四声笃笃的敲门声响起,高廷宗回过神来正色道,
  “进来。”
  只见一个身材略有些佝偻,身披着斗篷掩面之人走了进来,他先看了眼端坐在主位上的高廷宗,抬起双手摘下了斗篷上的帽子,笑容和善中透着股憨厚,
  “在下阁罗泰,参见襄王殿下。”


第102章
  叶时雨心下有些骇然,他昨夜吃了些东西就昏睡过去,谁知起来后就浑身瘫软,还当是又中了什么道,可他一看到清川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知情的。
  “清川。”叶时雨有气无力地道,“你要做什么?”
  “属下带您出去。”清川小心翼翼地背起叶时雨,“您忍耐一会儿。”
  “是结案了吗?”这肯定不对,可叶时雨深信清川不会害他,其中必有隐情,“到底如何说的?”
  “卢元柏拥有完美的证据。”清川背着叶时雨并不费劲,可话却吞吞吐吐,将最近发生都有一切避重就轻地讲了一遍。
  叶时雨震惊不已,他本以为还要大理寺会审后才会有结果,便安心在牢中等着,谁知竟在朝堂上直接定了案,根本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
  叶时雨缓缓闭上眼,皇上显然是太了解他。
  “清川, 送我回去。”
  清川脚步顿了少倾,而后一言不发继续走着。
  “清川……停下……”
  叶时雨瘫在清川的背上,这样的威胁简直不痛不痒,清川咬牙道,
  “掌司您说过,属下当听皇上的。”
  叶时雨竟一时语塞,不过片刻,他被带进了一辆马车里,随即一阵晃动后,耳边传来了车轮滚动的声音。
  马车不大,叶时雨堪堪能躺下,清川看着他转向车壁的脸,心里也是堵得慌,满口的伶牙俐齿竟也不知如何开口。
  “掌司。”清川小心为他掖好被褥,“这药效最多明日午时就能解,您且先忍耐会儿。”
  “这其中细节属下也是前日才得知,等下与您细细道来。”
  叶时雨仰面而躺,失神地看着晃动的车顶,心中仿佛空了好大一块,他深深地吐出一口郁气,就这样离开了吗,彼此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诏狱中冰冷的叱责,以及自己的有口难言。
  心有不甘啊……
  “清川,这一切太突然,我现在很混乱。”
  “掌司……”
  “哪里还有什么掌司。”叶时雨聚起眼神看了眼清川,苦涩一笑,“你放心,我知道要怎么做。”
  叶时雨知道,此番栽了这么大的跟头绝非偶然,是他太过自负,以为一切皆在自己计算之中。
  细细回想来,自当年独自去玉妃身边开始,他虽刻意谋算可运气也属实的好,也让他以为一切皆在自己计算之中而太过于自负,栽跟头是早晚的事。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约半炷香后又缓缓前行,只是方才还很平整的路面变得有些颠簸,叶时雨知道他已出了宫门。
  忽然一个人掀开了车帘查看一番道,
  “人犯叶知秋,你可知流放的犯人都得是戴着枷锁一步步走到流放地的,皇上念你现下还走不得路,所以才以马车相送。”此人乃是大理寺中人,倒还是客气,他继续道,
  “但如此是不合规矩的,所以马车最多送至半程就得回,你可清楚?”
  “知道了,劳烦您。”清川也是难得的客气。
  马车再次启程,叶时雨的心逐渐平静下来,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在脑海中宛若重新经历了一遍。
  这样看下来,应是从芦花案起,卢元柏便开始布局引得自己调查林之意,而后便故意购买铁矿,掉落刀剑让幽肆前去调查的人误以为卢元柏在助襄王谋反。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过轻敌,叶时雨不禁悔叹,皇上几次让他不要逼得太紧,是他自以为是地还当抓住了别人把柄,殊不知人家早已将大网张开,就等着他自己走进去。
  此局他认,并且既然没能一举判了问斩,那定不会善罢甘休,此去路途也必然凶险。
  马蹄声突然渐缓,车也随之停了下来,打断了叶时雨的沉思。
  天不过刚擦黑,还未走太远,怎会突然停了下来。
  “属下去看看。”清川起身出去,叶时雨倒也没太在意,毕竟如今还在京城范围,他们也不至于如此心急。
  可清川也出去了一会儿却未回来,此刻他只有头能扭动,手脚还不太使得上力,这让叶时雨心中愈发忐忑。
  马车的门再次打开,叶时雨紧张地转头看过去,这一看便直接愣在了原地。
  只见进来的高大身影并不是清川,他呆呆地看着,喃喃道,
  “皇上……”
  外面似乎下起了雨,这身影带着潮湿的气息将他笼罩,眼前一晃,身体被巨大的力量拉起,拥入了熟悉的怀中。
  初始时衣料冰凉的触感让他禁不住一颤,可随即那热度透了进来,让叶时雨霎时间双目酸胀,湿了眼眶。
  刚为自己高筑的勇气就这样化为了不愿坚强的委屈,纵然有无数个问题想问,可叶时雨知道,这相见的时间极短。
  “你此去路途遥远,这辆马车随你至半途后就得返京,此后大约有四五日的路程后就能进入杨子瑜的势力范围,他会前来接应。”
  头顶传来的声音却是冷静异常,“这四五天的空档刚好就是襄王境内,所以……”
  身上的力道再次紧箍,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所以这里要万分小心,除了清川之外我也会派人暗中相护,待以安将这边事处理完后也会赶过去。”
  “别。”
  一直安静听着的叶时雨眼睛里浮起了慌乱,“宫里不安全,那日我被下了药才会那般……”
  “我知道,都知道。”轻启的下唇被拇指轻轻摩挲过,打断了原本的话语,高长风的眼神中带着足以让人平静下来的自信,“所以这次愿意听话了吗?”
  叶时雨一怔,羞愧地别开了双眼,“对不起……”
  “时雨,我知道你是被他们算计了,我与洛清许他们秘密策划着如何保你性命,可心中的气恼却也是真的。”
  脸颊被手掌捧起,叶时雨心中一颤,却仍闪躲着注视而来的灼热目光。
  “随宁府时你选择了留下,我登位之时你选择了返回,就连从行宫回宫也是你自己的选择。”高长风逼迫他看向自己,“别人都当你我之间当是你事事顺从,说起来表面确似如此,可谁又知道你这一身反骨就是为我而生。”
  叶时雨的双目微微睁大,刚轻吸一口气却被修长的手指挡在唇上,
  “别辩解。”高长风眉尾微挑,“我不想听。”
  “我没想辩解。”叶时雨既急且愧,“虽说方才有些突然是想过不走,可冷静下来便知不妥,此番被暗害都源于我的自负,只是宫中亦不安全,若以安不在我不能心安。”
  一番话一口气说下来,叶时雨才惊觉药效恐怕又散去一些,他尝试着抬起双臂慢慢揽上了期盼已久的身体,
  “皇上可否再想想。”
  “襄王不臣之心已显露,我让以安跟来自有原因。”高长风靠在车壁上,以手臂撑起他的身体抱在怀中,而后感到了背后的衣服被轻轻攥入了他的手中。
  “皇上,虽说我有自信回来,可总是不知何时何日。”叶时雨抬起头望着,眼神中流转着期盼,还有一丝浅浅的羞赧,“所以……”
  前路未知,所以我想留有一份独属的记忆,能够撑过所有艰难的慰籍。
  无需多言,一双大掌托起了无力的后背与脑后,叶时雨喉间一声低吟,便被掠夺了双唇。
  这吻没有循序渐进的温柔,唇上的痛,几近窒息的交融,都宣泄着避而不谈的心忧。
  二人深知,这一次也许不止是简单的别离,谁也不知背后的那个悬崖究竟有多深,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在无意中就跌入了那个深渊,不复相见。
  一个是竭尽全力地索取,一个是尽其所能地回应。
  将一场缠绵悱恻的吻刻上了抹不去却又不愿言说的忧伤,眼角的湿意点滴聚集,终是不再受主人蓄意的控制,晶莹的泪滴顺着脸颊,一滴复又一滴地向下滚落着,最终挂在了耳上那颗闪着幽光的墨蓝之上,摇摇欲坠。
  那泪滴最终未能滴下,耳垂忽然被手指捻住,叶时雨一个激灵分开了双唇,方才激烈的拥吻让他还无法均匀地呼吸,可眼神中霎时间褪去了迷蒙,浮上了仓惶。
  “皇上?”
  “此物不可再留。”高长风的胸口也剧烈地起伏着,可手上的动作一点也不慢,将耳钉取下攥入了手中。
  耳钉离开身体的一瞬间,叶时雨只觉得心顿时空了一大块,可他知道这若留在耳上无疑是个巨大的隐患,纵然万般不愿也只能舍弃。
  “时雨,黄铮易应是已知道你就是秦如意。”高长风轻轻吻过现下空无一物的耳畔,“他曾派人去过安石县,而幽肆的人回来说,百姓十分爱戴,那泥塑每年都会翻新,耳上的那点蓝色始终清晰可见。”
  叶时雨闻言不由得苦笑一下,他深深地吸一口气,心中说不出究竟是苦涩抑或喜悦,
  “您说如果百姓知道他们爱戴的秦如意是我这个他人口中的阉佞,还会不会愿意供奉?大概也会觉得晦气吧。”
  高长风心中猛然一紧,巨大的心酸刹那间堵得他心口发疼,果然……即便他平日里看起来从容不迫,可不被世人所认同的心酸其实一直都在。
  紧箍的双臂几乎要将这单薄的身体揉进体内,
  “时雨,你信我吗?”
  即使在这世间人心无法掌控,可我依然会想尽办法让你在我身旁。
  他们跪我便是跪你。
  他们高呼万岁,你亦万岁。
  虽无妻,可那修建的皇陵的主室之中却有两个棺床,死亦同穴。
  高长风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他只是喃喃地低语着,你信我。
  这是一个废弃的破旧院子,清川远远地向着独自停在院中,寂寂无声的马车望去,雨滴沙沙落下,虽轻柔绵细,可站久了依然会湿了眉眼。
  他以为自己会嫉妒,可心中竟起了丝丝宽慰,原来真心喜欢一个人就是这种感觉啊,清川斜靠在墙边,低下头自嘲地一笑,可与此同时马车的门吱呀一声响了,他心中一凛忙垂手站定。
  司夜自他身后迎了上去交谈了几句,也朝马车内不知说了什么后将门关上,向他这边走来。
  清川忙向后撤了几步让出路来,二人经过他身边时脚步渐缓,
  “清川,护好他。”
  清川闻言跪下,“属下必以命相护。”
  视线放在眼前紧攥的拳上,忽而那拳松了些,一抹幽光自指缝间滑出,清川心下一惊不由得向马车看了一眼。
  眼见面前二人即将离开,清川慌忙站起,
  “皇上。”
  高长风回头,却见清川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
  “属下有一事相求。”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预告一下周六的更新刚好是中秋节,也是小叶子的生辰,到时候微博会更新一个千字小剧场,欢迎宝贝们去关注,ID:莲卿吖


第103章
  这一路上平静异常,同行的官兵刚开始还因为叶时雨的身份而严阵以待,后面也都慢慢松懈下来,这眼见行程已过半,准备返回的人也松了口气。
  毕竟把人安全送到这里便已是完成了任务,今后再发生什么便与他们无关。
  “我们就到这儿了,马车需得回去,这儿远离京城,枷锁也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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