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不识[古代架空]——BY:莲卿

作者:莲卿  录入:11-06

  可下一刻手腕就被捉起,如铁嵌般的力道让谢松雪的手腕有些疼,可他紧张的却不是这个,
  “这……这可是在宫里!”
  他不敢大声,只得小声却又咬牙切齿道,“松开我!”
  司夜也像是猛然意识到这里还是宽阔的宫道之上,他将力道松了些,手掌却依然握着谢松雪的手腕,
  “过来。”
  再僵持下去恐怕要引人侧目,谢松雪只好跟着司夜转进了小巷。
  这里十分狭窄,就连头顶上的骄阳都难以投进光线,不仅显得昏暗还鲜有人经过。
  谢松雪不自在地想走出巷子,可一只结实的手臂撑住墙壁,将他的去路挡住,
  “为何一直躲着。”
  为何,这还用说吗?
  谢松雪原本发白的脸色逐渐被红晕取代,他低着头不敢直视司夜,嗫喏几下仍是没能说出话来。
  “那日你一早就走了,也没有进宫去了哪里?”司夜的音调变得有些迟疑,“后来你闭门三日,是不是伤着了。”
  “我……”突如其来的关心让谢松雪心尖一颤,但随即被羞耻所笼罩,“不……不关你的事,那日是我昏了头,你醉了什么都不知,若是觉得被冒犯了,就当……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当什么都不知道?”
  谢松雪清晰地感觉到了司夜的怒气,他微微侧头看了看那只撑在墙壁上的手,用力的紧绷使手背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对不起!我知道任谁醉酒之后被迫做了那……那种事都会生气。”谢松雪的眼睑微颤着,“要不你打我一顿,哦不对,一下行不行……?”
  司夜是什么人,他一掌就能拍死自己,不过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他应该不会真的把自己打死。
  就让他出出气吧,谢松雪紧闭起了双眼,下意识地缩起肩膀等着承受来自于司夜的怒火。
  时间的流逝似乎顿时变慢,压抑的气氛令谢松雪感到有些窒息,他紧张地吞咽了一下,而后眼前的感受到了一片暗影迫近,熟悉的气息也近在咫尺。
  他……他还真下手啊。
  谢松雪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咬紧牙关正准备受住这一下,可一个温热粗糙的掌心却将是轻柔地贴在了他的脸颊上。
  感受到向上的力道,谢松雪边抬头边诧异地睁开了双眼,根本来不及看清,熟悉的面庞向他压下来,双唇被同样的柔软所覆盖。
  这……这是??
  谢松雪只觉得脑袋轰然一下一片空白,除了唇上辗转的厮磨与跳动到几乎破胸而出的心之外,似乎世间再无万物。
  唇很快离开,他觉得心中一空,可头脑里面仍是一团打了死结的乱麻一般,手指下意识地抚过唇瓣,像是仍无法确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是司夜的声音,只是这声音也没了往日的沉稳,带着些不稳的喘息,“我很早就知道,什么都知道,一直在逃避的人是我。”
  “即使醉酒,若我不愿,谁也奈何不得。”
  “所以松雪,你懂了吗?”
  懂了吗?每个字都懂。
  谢松雪的手死死攥紧了下摆,正是懂了,一直撑住自己的那股劲儿霎时间变成了委屈。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有死死咬住下唇才能将泪水憋进酸痛不已的眼眶。
  双臂被握住,即使隔着厚重的官服依然能感受到那股力量,他深深吸口气,才开口道,
  “那个人是谁……?”谢松雪突觉得手臂上一紧,他仍颤声问道,“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
  “她……我不能说。”失望的目光尽收眼底,司夜阻止了谢松雪想要离开的身体,“但除了她是谁,其余的我都告诉你。”
  司夜深吸一口气,才缓缓道,“她救过我,是我自少年时便钦慕之人,她于我而言如同明月,看得见却不可触碰。”
  “我一直以为自己对她的情是爱慕,可直到你出现我才渐渐发现,原来这是不同的。”
  “我对她也许是感恩,也许是如姐姐般的依赖眷恋,但那不是情意。”
  谢松雪慢慢睁大了双眼,他终于敢抬起头看向司夜,微颤的肩膀暴露了内心的挣扎。
  “松雪,当发现了内心坚持了这么久的执念,原来根本就是个错误。”司夜微叹,“我也会害怕,也会想要逃避。”
  司夜今日对他所说的话,大概比一年还要多,谢松雪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声问道,“她在哪儿……为什么你对她念念不忘这么多年,却没有在一起。”
  “第一,她嫁人了,成为了高高在上之人。”司夜的拇指拭过谢松雪的眼角,他才惊觉自己的眼泪竟然落下,有些慌张地用手背狠狠擦着。
  “第二……她已逝去很多年了。”
  谢松雪震惊地抬起头,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司夜脸色突变,周身的气息立刻变得凌厉起来。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是,只觉得腰上一紧,司夜竟捂上了他的口,将他搂在怀中,迅速地转进了另一条巷子,藏在了一扇半掩的门内。


第109章
  背后靠宽阔的胸膛之上,这一幕如此熟悉,就如同他们初见时那般。只是这次后背与他紧紧贴着,虽不知发生了什么,有他在,谢松雪的心里十分沉静。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一个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急切,正是柳听禾,“你是不是有解药?”
  “解药?”另外一人的声音十分陌生,“什么解药。”
  “少装糊涂了,太医已经验出我中了毒蛊。”
  那边停了半晌,才缓道,“呵,我见你在这儿享受得紧,就连关在王宫里的父母也不在意,还当你要叛国,原来你最怕的是死啊。”
  “我可从未敢有过叛国之心……!”柳听禾似乎忘了处境,声音突然拔高,又被捂上了嘴,一阵动静过后,两人似乎又远离了些,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却是连司夜也难以分辨了。
  他已知道是谁,只需待两人离开后再走便是,可靠在他胸膛上的身体却有些向下滑落。司夜不能发出太大的动静,只是将谢松雪向上托了托,但怀中的温度却变得越来越热。
  司夜小心地将谢松雪的额头托起,掌心触到的炽热温度让他心中一惊,这才发现谢松雪面色潮红,双目紧闭,竟不知何时开始发热甚至已经陷入昏沉。
  时间登时变得异常难熬,直至外面的二人终于远离,早已急血攻心的司夜打横抱起了谢松雪,直奔太医院而去。
  谢少傅病了,得几日不得来,晨间高楚昀自己早早起来默了书,练了字,又写了篇文章,可抬头看看日头仍早。
  “难得清闲,殿下可想去喂喂锦鲤?”温礼见他无聊便提议,“听说新投了条浑身金灿灿的,很是贵气。”
  喂鱼也没什么好玩的,高楚昀百无聊赖地看着廊下争抢鱼食的锦鲤,自己的肚子倒是有些饿了,
  “温公公去拿些糕点来吧,今日起得早,这会儿便觉得饿了。”
  温礼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左右,“奴才若去了,就只剩殿下一人在这儿了。”
  “你快去快回就好,那些奴才见着我在这儿,都躲得远远的。”
  温礼犹豫了下匆匆而去,高楚昀见他走了,将掌心的鱼粮都拍了下去才朝着那边山石道,
  “出来吧。”
  话音刚落,山石后的一只脚缩了回去,少倾一个身影从后面出来,满脸堆笑,离高楚昀还有几米之遥便施礼道,
  “在下柳听禾,见过太子殿下。”
  高楚昀依旧瞧着挤在廊下的锦鲤,没有正眼看他一下,
  “你也配在孤面前称在下。”
  柳听禾刹那间胀红了脸,这声音十分稚嫩,可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他心生畏惧,虽觉羞愤却仍低声道,
  “草民柳听禾,见过太子殿下。”
  “嗯。”
  柳听禾又跪了须臾,心一横便尝试着站起,见高楚昀并未呵斥胆子便大了几分,从廊边端起了盛着鱼粮的小碗凑近了些,双手奉上,
  “殿下。”
  柳听禾还担心着高楚昀再与他难堪,可没想到他却接过了小碗,边喂鱼边道,
  “何事,说吧。”
  柳听禾心道这到底是个孩子,一会儿晴一会雨的,想来这任务应当也不算太难,他谄媚笑道,
  “草民也是路过,本想瞧瞧锦鲤,但见殿下在此就没敢出来,让殿下见笑了。”
  高楚昀看到他顶着这张脸却是一脸猥琐的模样就心烦,本想羞辱一番让他走,可转念一想倒不如看看柳听禾找上他到底有什么企图,这才耐着性子容他在旁边。
  高楚昀转过脸,第一次拿正眼看他,又将小碗递给他,
  “这鱼单看着有什么意思,给你喂着玩吧。”
  柳听禾受宠若惊地接过来,却不敢上前与高楚昀平坐,端着碗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只得捧着。
  他左右瞧瞧依旧是没人,心中虽害怕,可一想到自己若是做不到就得死,心一横便开口道,
  “殿下也是识得叶公公的吧?”柳听禾小心翼翼地查看着高楚昀的脸色,见他没什么异样才又放心道,“草民总听到宫里有人说草民有几分像他,心中甚是忐忑,虽之前身在南诏,可也听闻过他亲手杀害了宁王,而草民可是连只鸡都不敢杀的。”
  高楚昀一顿,不露声色的嗯了一声,这种是个人都会回避三舍的话,竟就这样毫不遮掩地讲出来。
  他不由得心道怎么长得如此相像之人,怎会蠢笨至此。
  柳听禾满脑子只想着赶紧将要说的话说出去,见高楚昀脸色如常胆子便更大了些,
  “听说还不止如此,就连原来的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也是他亲手毒死的呢。”
  话音刚落,四周的气息像是突然凝固了起来,高楚昀仍是坐在廊边的扶着护栏向下看,可不知为何,竟让人觉得阵阵发寒。
  柳听禾的心咚咚跳了起来,这番话便是那人让他寻机会讲与太子听的,明明说杀宁王的时候高楚昀还没什么反应,怎么现在让人不寒而栗。
  高楚昀盯着水面突然一笑,转头看向了仍捧着小碗的柳听禾,
  “你在宫里这才多久,知道的事情可真不少。”
  柳听禾见他笑了就放心了些,一直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了下来,他觉着自己已做完了该做的事,便想着找个机会离开,可高楚昀却对他勾勾手,
  “你来近些。”
  柳听禾不明所以,只得凑近了些。
  “再过来点儿。”
  再看高楚昀的笑容,在一个孩子脸上莫不是觉得天真烂漫,可柳听禾心里却突然泛起了一阵恐惧,可他又哪敢违抗太子殿下的旨意,又踌躇地走了两步。
  可他不过刚刚站定,只觉得眼前一晃,一个巴掌就重重地打在了脸上,柳听禾登时就站不住了,整个人天旋地转地折了过去,从台阶上滚落而下,撞着一颗小树才算拦住。
  手里一直拿着的瓷碗也哐地一声摔得粉碎,而他的手就刚好按在了上面,顿时鲜血直流。
  柳听禾耳朵一阵轰鸣,双目模糊,足足愣了半晌才感觉到疼痛,他惊恐地战栗着,低头去看已经被鲜血和泥土浸染的手掌,双唇颤动了几下,一声惨叫即将破喉而出。
  “闭嘴。”
  冷冷的语气响起,柳听禾生生地将叫喊憋在了喉中,浑身上下都痛得直打颤,可除了急促的喘息,他却是不敢再发出丁点儿声音。
  柳听禾看着眼前这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孩子心中骇然,可他哪里知道高楚昀从小就和司夜练武,别说孩子,就是一般大人也受不了他的力道。
  不仅如此,就单单是太子殿下的气势就让他心生畏怯,惊恐不已。
  “你是个什么东西,胆敢议论天家之事。”
  眼见着高楚昀从廊中走出,一步步向自己靠近,柳听禾恐慌万状,他想跑,两条腿却跟不听使唤似的使不上力气。
  “不要以为你顶着这张脸就可以为所欲为。”高楚昀目露戾色,咬牙狠道,“再让孤从你嘴里听到叶公公三个字,下次就直接撕了你的嘴。”


第110章
  “殿下!”
  温礼的惊呼传来,他一路奔来先看到的是柳听禾的惨状,惊得温礼立刻挡在了二人之间,
  “殿下可有事?”
  “孤没事,鱼喂够了,回去吧。”高楚昀背起双手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的一瞬间又将柳听禾吓得一哆嗦,
  “下次你若再看见孤,就趁早自己滚开,别再让孤看见你这张脸。”
  “……是是!”柳听禾忙不迭的点头,直到高楚昀的身影彻底消失才敢爬起来,踉踉跄跄地逃离了御花园。
  温礼有些心惊,也许是源自于幼时的信任,他眼里的高楚昀是充满了孩子气,甚至有些依赖于他的照顾。
  不知为何,温礼竟觉得现在的高楚昀像极了当今皇上,竟看不出当年太子殿下的影子了。
  “殿下,他是怎么惹恼了您?”温礼不放心,还是问出了口。
  “没什么。”高楚昀淡淡道,“这种蠢笨东西的嘴里能有什么中听的,不顺耳罢了。”
  温礼一向就极有分寸,他心里虽担心却不再多言,只是看着眼前突然有些陌生的孩子,这才发现原来他已与自己几乎快要一般高了。
  殿下,太子妃,你们看到了吗?
  小殿下他长大了。
  不知不觉,泪水蓄在已经爬上细纹的眼角,当年那个站在太子身边的,意气风发的青年早已不见了踪影,略显佝偻的脊背让他看着比真实的年纪更为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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