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外桃花三两枝[古代架空]——BY:流鸢长凝

作者:流鸢长凝  录入:01-05

  弟弟说:“阿姐,这些年辛苦你了。”
  “呵,你懂事些便好。”傅春锦轻抚弟弟的后脑,笑意温柔,仰头便把这杯酒干了。
  傅冬青笑了,笑容复杂。
  她那时不明白弟弟的笑为何浮着一抹别扭之意,如今想来,傅春锦终是有了答案。哪怕她不愿相信,也必须相信的答案。
  “阿姐,阿姐。”
  沈秀的轻唤声把她唤回神来,她笑容如三月暖阳,和煦得让人打从心里喜欢。
  傅春锦怔怔地看着弟妹,弟妹生得娇艳,性子又好,这样的好姑娘,怎能让那个混账弟弟给霍霍了?
  沈秀并不知她有了心路变化,牵着她的手入屋坐下,含笑给她盛了饭,温声道:“阿姐,吃饭。”
  米饭热腾腾地近在眼前,傅春锦忽然觉得心酸。
  血浓于水的弟弟,竟还不如一个新嫁来的弟妹。
  “喜丫……”傅春锦这一开口,声音哑涩,似是欲哭。
  沈秀慌了,问道:“阿姐这是怎么了?外间有人欺负你?你跟我说,我去帮你出气!”
  傅春锦没有回答,只是牵过沈秀的手,捋起她的衣袖,抹了一块跌打药,静静地擦了上去。
  沈秀蹙眉,并不是因为青紫的地方疼,而是她觉得很不对劲。虽说她与傅春锦相处日子不长,可见阿姐这忍泪又沉默的模样,她只觉心头有千只蚂蚁在爬,焦灼得让她不安。
  忽地,一滴眼泪落在了沈秀的手臂上。
  沈秀只唤了一声,“阿姐……”
  傅春锦没有抬头,也没有继续给她涂抹跌打药膏,“明日……阿姐雇辆马车……送你回家……”声音哑涩,语气却极是决绝。
  沈秀脑子嗡嗡直响,“我……我做错什么了?”
  “喜丫很好,你没有做错,是阿姐做错了。”傅春锦抬起脸来,眼圈通红,落入沈秀眼底,皆是心疼。
  “阿姐不该坚持这门亲事,害你与那混账有了牵连。”傅春锦越看沈秀的脸,越是懊悔,“你别怕,阿姐送你回去后,定会给你准备一份嫁妆,托人给你找门更好的夫家……”
  “我不要!”沈秀认真回答。
  傅春锦以为她是对弟弟情根深种,心疼得厉害,放下药膏,握住她的双手,“冬青不是良人,你跟着他,只会毁了你。”
  “阿姐……”沈秀自然知道傅冬青不是良人,可她来这里只为了报答傅小姐的恩情,若是她没有了这层身份,她如何留下呢?
  沈秀彻底急了,她若走了,阿姐又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傅春锦是铁了心,要把她给推出火坑,“这事就这样定了。”她强笑着拍拍沈秀的手背,终是松了手,拿起筷子,“吃饭。”
  沈秀现在可没有食欲吃饭了。
  傅春锦见她没有动筷的念头,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她的碗中,安慰道:“以后阿姐想你了,会去看你的。”
  沈秀要的可不是这个。
  她一动不动,只垂着脑袋,似乎眼眶也红了。
  傅春锦也不知还能说什么劝慰的话,轻叹一声,匆匆扫了一眼其他饭菜,目光最后落在了那盘酱油鸡丝上。
  这道菜倒是新鲜。
  傅春锦默默地夹起一筷,吃了一口,味道也新鲜,甚至比平日吃的菜肴好吃了许多。
  “好吃么?”沈秀红着眼眶,低声问道。
  傅春锦点头,“好吃,喜丫你也尝尝。”
  沈秀摇头,“这是我亲手做给阿姐的,阿姐觉得好吃就好。”
  傅春锦没想到这菜竟是沈秀做的,她对她好感越多,就越是心疼沈秀险些被坑了,心底的愧疚也就越深。
  气氛突然又凝重了起来。
  沈秀心念一动,给傅春锦夹了一筷鸡丝,“阿姐,我能在这儿再留三日么?”
  傅春锦蹙眉看她。
  “阿姐待我很好,我还有些拿手菜,想烧给阿姐吃。”沈秀说得真挚,“就三日,好不好?”她此时神情可怜,几乎是在哀求她。
  傅春锦心软,哪里还能硬起心肠让她明日就走,当下哑然点点头。
  沈秀暗舒一口气,傅小姐动了心思让她回家,她自然不能赖着不走。这三日,她定要想个好法子,名正言顺地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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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傅小姐:这家业我打理得好累。
  沈秀:大事不好!我得留下来!赶紧想法子!
  傅小姐:弟妹那么好,我差点坑了她,唉。
  沈秀:千算万算,怎么阿姐不按我想的来呢?!!
  这章算是傅小姐的一个心路转折。


第14章 晚饭
  傅春锦吃过午饭后,便唤了劳大叔来,一起去了米铺,继续结算那边工人的工钱。
  沈秀本想跟着,可傅春锦的脸色实在是难看,她便留在了傅家小院。眼看着日头一点一点西沉,沈秀却越来越愁了。
  三日后,她要怎么才能留下来呢?
  她病了?她伤了?
  即便病了伤了,也装不了多久,等好了,傅春锦一样会把她送回去。
  她一边择菜,一边轻叹,叹息落入鱼婶耳中,鱼婶忍不住问道:“陈姑娘有心事?”
  “阿姐要把我送回去。”沈秀苦声道。
  鱼婶安慰道:“回去也好。”
  “鱼婶,连你也希望我走?”沈秀不解看她。
  鱼婶在沈秀身边坐下,语重心长地道:“大小姐是想你嫁个好人家。”
  “这里不是好人家么?”沈秀反问。
  鱼婶欲言又止,本来她是下人,不该背地里说东家的坏话,可既然大小姐做了决定,想必这些话也说给陈姑娘听了。
  “大小姐是好人,但是少爷就……差了点。”
  沈秀知道他差,没想到连鱼婶都不觉得他好。
  鱼婶拿过几根小葱,麻利地择去了葱根,叹气道:“大小姐这几年不容易,我们都看得心疼。可少爷指望不上,大小姐也不敢指望他。陈姑娘,你若真嫁了少爷,打开门时,大小姐还可以帮帮你,倘若关上了门,少爷欺负你了,我们谁也帮不得你呀。”
  “他打不过我。”沈秀小声嘟囔,再说,她也不是陈喜丫,凭什么要跟他关上门过日子?
  鱼婶倒也没往深处想,以为她只是嘴上说说。
  “关上门也不是打架才算欺负啊。”鱼婶是过来人,再厉害的女人,有些时候也只能任由男人摆布,鱼婶心疼的是这里。
  沈秀没明白鱼婶的意思,“还能怎么欺负?”
  鱼婶颇是惊讶地看着沈秀,“你出嫁时,没人教你这些?”
  “啊?”沈秀还是没懂。
  鱼婶转念一想,喜丫自小没有娘亲,这事只怕没有人教她。她反正年岁不小,倒也不害这个臊,当下凑近了沈秀的耳畔,低声讲明白了是什么欺负。
  沈秀蓦地脸蛋一烧,杏眼圆睁,急声道:“这!这……”她本想说,傅冬青想都别想!她才不会给他生猴子!
  鱼婶看她这反应,忍笑道:“别怕,别怕,这下知道了,以后就不用慌了,做女人总有这一遭的。”
  谁要有这一遭!
  沈秀想到嫂子病逝的模样,她就觉得难过。虽说她平日偶尔说会,想下山找个俊秀的小郎君嫁了,可那也只是嫁了,生不生娃,得由她说的算!
  鱼婶边聊,边把小葱择好,笑道:“我去杀鱼,这边的汤,陈姑娘你帮忙看着火。”
  “嗯。”沈秀点点头,脸颊还有余热。
  她起身洗干净了手,就着凉水冰了冰双颊,终是让羞赧消退了些。低头看着水缸中映出的倒影,沈秀脑海里忽然钻出了一个念头来。
  倘若阿姐不是姑娘家,给她生娃,也不是不行。
  惊觉自己生出这样的念头,沈秀连忙打住,她来是报恩的,不是来生猴子的。况且,阿姐那样的好姑娘,怎么可能对她这样的小土匪生那种心思?
  不要乱想!
  沈秀告诫自己,可越是如此,越是忍不住脑补一些离经叛道的画面。
  比如,阿姐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时,阿姐侧脸看她,笑道:“阿秀写得好看。”
  再比如,阿姐在她熟睡时,支起身子,给她掖了掖被角,俯身在她额角烙上一吻,温柔道:“安心睡。”
  再再比如……
  心跳逐渐狂乱,沈秀惊觉脸颊又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不妙!大大的不妙!
  她是个姑娘家,怎么可以对阿姐生出这样的心思?
  鱼婶提着杀好的鱼走进来,瞧见沈秀掬水拍了拍脸颊,问道:“陈姑娘,可是觉得这里热得慌?”
  沈秀顺口道:“有那么一点。”
  鱼婶温和轻笑,“剩下的都交给我来吧,算算时辰,大小姐也差不多要回来了。”
  “那……我出去等阿姐。”沈秀生怕被鱼婶看出什么端倪,当下顺势应了一声,便快步走出了厨房。
  凉风徐徐,吹上她滚烫的脸,终是有了一丝清凉。
  沈秀接连深吸了好几口气,缓过了方才的局促,抬眼看了眼天色,原来已是黄昏时分。
  阿姐这半日过得可好?沈秀又忍不住想她了。
  “鱼婶,鱼婶。”
  劳大叔从外间回来,径直朝着这边走来。
  沈秀忽然有些紧张,劳大叔回来了,想必阿姐就跟在他身后。可她紧紧地盯了许久,都不见傅春锦的影子,不免又觉一丝失落。
  “劳大叔,阿姐没有回来么?”
  “大小姐说,今晚米铺事多,不回来了。”说着,劳大叔探入厨房,“鱼婶,大小姐让你收拾一下,晚上把饭菜送过去,今晚就在那边陪大小姐。”
  “哎!知道了。”鱼婶点头。
  沈秀想到昨晚过夜的那间账房,阿姐一个人在那里,她怎么可能放心?等鱼婶把烧好的饭菜装入食盒,沈秀便走上前来,提起了食盒。
  鱼婶按住食盒,“陈姑娘,这是大小姐的。”
  “我知道,我给阿姐送去。”沈秀微笑回答。
  鱼婶迟疑看她,“可是……”
  “阿姐性子好,她不会骂你的。”说完,沈秀便提着食盒走出了厨房,径直往大门走去。
  桃儿跟柳儿瞧见沈秀要出门,连忙上前拦住。
  “陈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我去给阿姐送饭啊。”
  沈秀提着食盒轻轻地晃了一下,“我知道怎么去米铺,放心,不会有事的。”
  桃儿跟柳儿本来是担心沈秀人生地不熟的,可又想到她今日在码头上的身手,想必桑溪镇也没有哪个敢欺负她。
  两人把大门打开,桃儿叮嘱道:“陈姑娘还是当心些。”
  “嗯!”沈秀点头,挥挥手渐渐走远。
  沈秀来到米铺时,那些干活的工人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她挑眉横瞪了几眼那些工人,右手捏起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生得这般娇艳,却是个不能惹的小辣椒。
  东家小姐今日还在铺头,这些个工人也不敢太过放肆,便收敛了热辣的目光,各忙各的去了。
  沈秀走至账房门口,却不急着进去。
  傅春锦刚结算完这边一部分工人的工钱,还有一部分的工钱她说下月一并结算,并且多给五十文。那些都是老在的工人,信得过傅小姐,也没多说什么闲话,继续干自己的活。
  眼下最难的地方算是捱过去了。
  傅春锦倦然揉了揉太阳穴,翻开账本,准备对一下这两日的新账。再过半月,按例要给县衙交这个月的税,这笔钱还得靠这几日的盈利补上,所以这几日的生意她也要看好了,可千万不要出什么纰漏。
  沈秀下意识地将食盒拢在怀中,安静地等着傅春锦对账,生怕惊扰了她,让她白算了前面的账。
  看着外间的暮色渐深,檐下悬起了灯笼。
  傅春锦搁下毛笔,揉了揉酸胀的肩颈,一抬眼,便瞧见沈秀抱着食盒站在门边。檐下的灯影投落在沈秀的身上,照亮了她的笑脸。
  “阿姐,吃饭了。”沈秀笑吟吟地走入账房,把食盒放在案边,小心翼翼地把账本挪了挪,这才打开了第一层食盒,拿出了里面的米饭。
  “还好,一直捂着,没有凉透。”
  沈秀自言自语,又打开了第二层食盒,“今日的鱼可是现杀的,可鲜了,阿姐一定要多吃几口!”
  傅春锦本想问她怎么来了,何时来的?可听着沈秀的自言自语,她竟觉悦耳,这些最寻常的话语,对傅春锦而言,珍贵无比。
  “我怕吵了你,所以便一直在外面等着阿姐算账,阿姐定是饿坏了吧?”沈秀把最后一层食盒打开,小葱拌豆腐的味道扑面而来,她笑道,“阿姐快吃。”
  傅春锦心间一暖,“你呢?”
  “我陪阿姐一起吃。”沈秀搬了凳子过来,坐到了傅春锦身侧,拿起筷子,笑道,“快尝尝。”
  傅春锦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豆腐,轻抿了一口,豆腐在舌尖化开,分明只是一道寻常的菜肴,却满是暖意。
  “你做的?”傅春锦问道。
  沈秀无奈摇头,“鱼婶不让我做,我只择了菜。”说着,她期待地看着傅春锦,“阿姐,你回去跟鱼婶说一声,明日的饭交给我来做,好不好?”
  “这……”傅春锦有些犹豫。
  “可是阿姐白日答应我的,我这三日要烧拿手菜给阿姐吃的!”沈秀记得清清楚楚,这是她答应了的。
  傅春锦只得点头,“好吧。”
  “嗯!”沈秀高兴地点点头。
  傅春锦低头吃了一口饭,不知怎的,她忽然有一丝舍不得。送走弟妹后,再没有谁待她这样上心,也没有谁会这样陪她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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