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宇宁

　　我扶着妈，跟于婕说："你先休息吧，过几天，我再去看你。"

　　于婕抬起头，对我笑了，笑得很温柔，很释然。这是我们见面以来，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对我笑。

　　我也给了她一个笑容，然后就扶着我妈出去了。

　　把妈送回去后，安慰了一阵子，看老太太没事，就离开了。

　　我开着车，给陆琛拨电话，他说他在家，我说我马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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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陆琛说了于婕的事，提到孩子时我还是忍不住露出喜悦的表情，这是没做过爸爸的人无法体会的。他一直静静听我说着，我问他会不会怪我一直没告诉他。他摇着头，说没什么，还让我有空多回去看看孩子，照顾于婕。话语中传来无尽的失落和低沉，不知为什么，我反而笑了。

　　我关掉陆琛一直假装在看的电视。

　　"你是不是吃醋了？"

　　"你他妈才吃醋呢！我跟个女人吃什么醋，而且......而且她以前还是你老婆，我有权利吃醋吗？"陆琛伸手抢我手里的遥控器，我收回手不让他得逞。

　　他生气地看着我，"你，干吗？"

　　真是醋意弥漫，我笑得更厉害了，我从沙发上下来，学他坐在地上，靠在他旁边。

　　他故意往一边挪了挪。

　　"你干吗？"我又挪过去，"就知道你会这样，我才一直不敢告诉你。"

　　陆琛没说话，我接着说："我妈也知道这个事，还老逼我和于婕复婚。"

　　陆琛听了，肩膀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我觉得自己挺坏的，知道会这样还故意这样说。

　　我伸手搂住陆琛的肩膀，他没抗拒。

　　"别担心，我跟我妈已经说过了，我说我和于婕是不可能复婚的，就算有了孩子也不可能。"我向陆琛解释。

　　陆琛还是没说话，低着头不看我。

　　这时的陆琛是脆弱的，容不得一丝伤害，看着他的侧脸，微翘的睫毛，挺直的鼻梁，抿着的嘴，还有性感的喉结，让我有了冲动。

　　我微微站起来，坐到陆琛的腿上，开始吻他。他依然没有反应，我低下头，去舔他敏感的喉结，手伸到他的下身。我明显感到他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他已经有了反应。

　　"你干吗！想讨好我？"他费力地骂道。

　　我笑，不回答，更卖力地挑逗他。

　　爱是一点即燃的，没有理由，只有简单的欲望......

　　孩子的健康状况很好，开始几天我经常去她们母子那转转，于婕对我的态度也好了很多，从不拒绝我给孩子买些东西。但每次我劝她们搬回我们以前住的公寓时，她就阴沉着脸，始终不肯答应。最后我也不再提起。

　　孩子两个月大的时候，我就不再怎么往她那走动了，但每个月都会去一次，给孩子带点东西或其他什么的。

　　我妈这边老是劝我结婚，而且比以前催得更紧了，我一听头就痛。

　　我还听我妈说，于婕她妈来我们家闹过一次，吵的天翻地覆，最后还被于婕拉了回去。

　　我原以为她妈肯定会来找我，却一直不见人影，我猜可能是被于婕劝住了。

　　孩子出生那么久，陆琛一次都没见过，我在他面前也尽量避免提起这事，陆琛也从来不问。虽然做了爸爸，心里某一处柔软的东西被触动，但是如果让我为了孩子放弃陆琛，我还是做不到。我庆幸当初的选择。

　　我和陆琛的摩擦从未间断过，但两个人也越来越默契，依然这样混着日子，二人世界过得也很惬意。

　　孩子半岁大的时候，我极少去看于婕了。因为有一次在她家刚好碰见她妈，她妈把我骂得狗血喷头，还硬生生地把我赶了出来。

　　一天，于婕打电话给我，她很少给我打电话的。她说单位要派她到外地出差，差不多要两个星期，她妈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所以她想把孩子留在她妈那，而想拖给我照顾。我考虑了一会，虽然我白天要上班，但是白天可以把孩子放到我妈那，晚上再接回来，我妈一定也会很高兴，于是就答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于婕就赶过来，把孩子交到我手上，交代了几句，就匆匆地走了，说车还在下面等着。

　　孩子踉踉跄跄差不多能走路了，看到我也不哭，反而咧着个嘴，对我傻笑，我猜可能是因为他在襁褓中时经常看的到我这张脸而对我萌生好感吧。

　　我打电话到公司，说晚点过去，然后就开着车带上孩子往我妈那赶。

　　于芩坐在位子上并不安稳，嘴里一直咿咿呀呀地不知在说些什么，可能快要开口说话了吧，两只胳膊伸得老长，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

　　我朝他笑着，"小芩，爸爸带你去奶奶家好不好？"

　　小芩似乎听得懂我的话，小手挥得更加起劲，还张开嘴对我笑，露出他那才刚刚长出的门牙。

　　我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

　　我妈看到孙子甭提有多高兴了，一个劲的在他小脸上乱亲，还让小芩叫他奶奶。那么小的孩子哪会叫啊，被我妈亲得烦了，丑着张脸就要哭。

　　我看着小芩，觉得这么可爱的孩子，于婕她妈怎么狠得下心不喜欢呢？于婕妈市侩气很重，我想起以前和于婕谈恋爱，准备结婚的时候，她妈就像查家谱似的，把我们家上上下下有几口人，我现在薪水多少，希望结婚后住什么样的房子都直言不讳地说得清清楚楚。于婕坐在一旁一直低着头，出了家门后才涩涩地向我道歉。我想不通于婕怎么就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中呢？

　　我把小芩来我们家的原委跟我妈说了，我妈高兴得一个劲地点头。我说晚上我会来接，我妈还不情愿。于是我就说妈，也得让我们父子培养培养感情啊。我妈却趁势劝我结婚，再生个胖小子。我在老太太展开攻势之前，开着车溜了。

　　路上，我突然想起陆琛。这两个星期小芩都会跟着我，陆琛不可能不会发现。我大骂自己糊涂，怎么一高兴就忘了呢？陆琛看到孩子一定不好受。

　　在公司我一直在想怎么和陆琛说这个事，下班后我没直接去接小芩，而是约了陆琛出来吃饭。

　　"今天你心情挺好的吗？"我问满脸挂笑的陆琛。

　　"啊？是吗？没有啊？"陆琛又笑了笑。

　　"还说没有，瞧你笑的，像包狗屎一样。"我故意逗他，活跃、活跃气氛。

　　陆琛在下面狠狠踢了我一下，"操，你找打呢！"

　　陆琛不分场合乱说脏话的习惯，我一直都不能帮他矫正过来。

　　这时候从我们身旁走过一对母子，孩子大大的眼睛甚是惹人喜欢。我趁势向陆琛示意，"这孩子真可爱，像你一样！"

　　陆琛嗔笑道："说什么呢，我如果像他那样能操你吗？"

　　我惊讶地看着他，大庭广众之下他竟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强压住火没理会他。

　　"陆琛，说真的，你想见见那孩子吗？"本来我还挺犹豫的，但现在却无顾虑地说出了口。

　　"什么孩子？"陆琛还没有反应过来我说的什么事，嘴上还挂着笑。

　　我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和于婕的孩子！"

　　"......"陆琛的脸迅速沉了下来，"我见他干吗，你还想让我做他干爹？"陆琛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的心情也彻底被他搞砸了，心里不断地往上冒火，但因为在餐厅，周围已经有人向我们望过来，我不好发作。

　　"陆琛，我只是和你说说，你没必要发这么大火吧！"陆琛不像我，根本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的火气一向说来就来，我已经见识过几次了。

　　陆琛用筷子不断地翻着桌子上的菜，憋着没说话。

　　我随意吃了几口，付了帐就离开了。

　　今天是他开车来的，我看他上了车，在车外俯下身，凑着窗子跟他说："你回去吧，我今天不到你那去了。"我的口气还算好。

　　"干吗，你要回家？"他也努力改善口气。

　　"恩，有点累，不想过去了。"我不再打算把孩子的事告诉他，再说下去我保不准他会不会就再马路上跟我发飚。

　　他没说话，但脸色好像又沉了些。他没看我，开着车走了。

　　我招了辆出租去接小芩，我赶到时，妈正抱着小芩看电视呢，一幕祥和的场面。我妈一边看，还一边自顾自跟小芩说话，也不管小芩听不听得懂。看着看着，刚才的不块一下子就被忘得干干净净。已经九点了，我要带小芩走，妈拉长脸说急什么等看完电视剧再走，小芩正看着有味呢。

　　他哪里看得有味了，这么小的孩子能看出什么名堂，还不是您老人家抱得那么紧，小芩都动不了了。我拿我妈没法，坐在一旁等着。电视剧终于结束了，老太太好像还是不肯放，我说小芩困了，再晚回去不太好，老太太终于不舍地放手。

　　我从我妈手里接过小芩，说明天再带他来。老太太眼里全是泪水，不知是高兴的，还是难过的。

　　上个月，我已经买了房子，虽然和我以前住的相比小了很多，但一个人住也无所谓，而且和陆琛约会起来也比公司宿舍方便。

　　我把孩子带回家，给他洗了澡，换上于婕临走前留下的睡衣。小芩早就困了，在床上没躺多久，就睡着了。这孩子真的很乖，没了妈妈，一直到现在也不哭不闹的，难道真把我当成了他爸，想着想着心里挺乐的。他出生这么久，还没这么跟他亲近过呢，看着他熟睡的小脸，细细白白的胳膊，一阵暖意涌上心头。

　　正当我看着小芩出神的时候，门铃响了，我猜八成是陆琛。他来了也好，直接把话和他说明白。

　　我悄悄把卧室的门关上，然后去开房门，果然是陆琛。

　　22

　　"还没睡？"深夜造访，意图再也明显不过。

　　"恩，正准备睡了。"还没说完，陆琛就凑过来吻我，双手摸索着解我的衣服。

　　我用力推开他。

　　他不解地看着我，"怎么，还生气？我都过来了，你还有什么好气的？"

　　我怕他吵醒孩子，"你别那么大声好不好？"

　　"怎么了，我又不是第一天这么说话的，你跟我叫什么劲。"他说地更大声。

　　"叫你别那么大声......孩子正屋里睡着。"我不拿正眼看他。

　　他露出吃惊的表情，"孩子？你和于婕的孩子？"

　　我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下，"恩，于婕去出差，让我帮着带几天。"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你和于婕感情还真好。"口气中带着明显的讥讽。

　　"那总归也是我的孩子，我总不能把小芩拒之门外吧。"

　　因为我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房间里一下子变得极其安静，过了一会儿，我听见门被重重带上的声音。

　　陆琛真的一点都没变，从我跟他在一起第一天到现在，他一直都这样任性冲动、我行我素，我深深吸了口香烟，却被呛到，咳地我眼泪都掉下来。我把烟头狠狠地砸在地上，用脚尖使劲地踩着，"妈的！"

　　那天，我睡地一点都不安稳。整个晚上，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眼前出现的都是陆琛走的时候的表情，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快到天亮时我才渐渐睡着。

　　第二天很早就就醒了，因为惦念着要把孩子送到我妈那，估计自己也就睡了一两个小时而已。头痛的厉害，像要炸掉似的。

　　把小芩安顿好后，又赶回公司。中午午休时，我在公司里溜达，走走就逛到经营部，问陆琛在不在，秘书说出去了。我打他手机，关机。

　　下午抽空又去了一趟，还是没人，手机依旧关着。一直到下班都没看见他人。我给妈打电话，说今天要加班让小芩睡她那了，妈高兴地答应了。

　　开车直接去陆琛家，怎么按门铃，敲门，都没人回应。我坐在楼道里，拿出烟，一边抽一边等，今天不见到人我就不回去了，我心里恨恨地想。

　　十一点多了，我差点在楼道里睡过去，这时才看见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一步一步歪歪斜斜地爬上来。

　　我丢掉手中的烟头，"他妈你去哪了！我在这都等你一晚上了！手机也不开，班也不上，是不是想被炒鱿鱼啊你！"我憋了一晚上的火。

　　他不看我，把我从他面前推开，迷迷糊糊找钥匙开了门。他想把门关上，被我使劲一顶顶开了。

　　"你......"陆琛喝多了，"你来干吗？你不用......照顾孩子了？"

　　陆琛不是介意这个孩子，而是非常非常的介意。

　　我懒得和这个烂醉如泥的家伙说话，我把他的衣服拨掉，拖着他进了浴室，打开龙头，往他浑身酒气的身子上冲。

　　"干吗......你干吗，不需要你......你为我洗。我......自己能洗。"他的手乱挥着，想抢我手里的毛巾，一双眼睛就跟着我手里的毛巾不放。我看着这样的他想笑。他第一次喝这么多，都神志不清了。

　　我任他闹着，他说出来心里也舒服些。我迅速地把他从头到脚冲了一遍，然后又把他领出浴缸，拿干毛巾为他擦着。

　　擦到下身时，他立刻起了反应，翘地高高的。我憋住笑，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擦擦身子，他就这样了。我抬头看他，他也觉察到自己的反应，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辩解道，"我只是喝多了而已，有......有什么奇怪！"

　　我不睬他，把他拖到床上，为他盖好被子。我根本没有趁势侵犯他的意思，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好好睡一觉，明天酒醒了头痛才会好一些。

　　我安顿好他，"我回去了，你好好睡一觉！"

　　他突然拉住我的手，却不敢正视我，苦着脸说："你......真的走了？"

　　陆琛让我苦笑不得，我知道他想要，经过刚才一刺激，而且又喝了酒，欲望已经被高高地挑起来，但是如果真的做的话，消耗会太大，明早起来他一定会头痛的。E2B1F00B56CE78授权转载 Copyright of 惘然

　　"你还是好好睡吧！明天星期六不用早起，我醒了就过来找你好不好？"我安慰他。

　　看他的眼神似乎还是不依，但手还放开了。我笑了笑，再次为他拉好被子，就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刷了牙，洗了脸，连早点都没来得及吃就往陆琛家赶。陆琛迷迷糊糊地为我开了门，还怪我为什么一大早就把他弄醒，然后又回到床上继续闷头睡。

　　看着他，我只有苦笑的份。我想一时半刻陆琛肯定也醒不了，于是又到楼下又溜达了一圈，为陆琛买了早点，然后才回去。

　　转了一圈回来差不多有十点了，陆琛还是没醒，我坐在沙发上开始看电视。想起小芩，于是拨了电话过去，妈说小芩挺乖的，还叫了她奶奶呢。我妈在电话那头笑得合不笼嘴。我说是啊，爸爸还不会叫，就会叫奶奶了。

　　我说干脆让小芩住她那吧，一直到于婕回来。我妈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要一个男人带一个还这么小的孩子，我真的不行。

　　挂了电话，就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声音，"怎么，他还没叫过你爸爸吗？"

　　我吃惊地回过头，他懒散地靠在墙上。

　　我笑了，"来，我买了早点，坐下吃吧。"

　　他慢腾腾地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吃我为他买的早点。

　　"陆琛，我和那孩子毕竟是父子，但这和于婕扯不上什么关系。我和于婕是不可能的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知道陆琛计较的不是那孩子，而是于婕。